《悍马帮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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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马帮主-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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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别喊。」

  「我快活了,憋着多难受,为什么不能喊?你不是也喊了?还叫得好响,外头的牛羊马全听见了。」

  她她她……真是够了!「我说的是喊痛!真快活就别喊痛!」

  「快活时能尽情喊,喊得羊皮帐子塌落也无所谓,为什么痛就喊不得?哇啊!连痛都不能哀叫个一、两声,你这人未免太霸道!」

  「你——」玉铎元觉得面皮也烫了,又恼又……说不出的莫可奈何。这感觉相当怪异,夹杂有几分想笑的冲动,但硬是忍下了。他啊,竟然跟她抬起杠来,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斗嘴赢了,石云秋勾唇又笑,挺得意的模样,突然凑去啄了他的嘴。

  「你别恼啊,我其实很感谢你,很承你的情。」趴在他胸前,捧着那张好看到不行的男性脸容,她神情犹醉,低喃:「玉铎元,我会待你好,不会欺负你,我……我很谢谢你的……」

  她似乎又逗起他来,但玉铎元脸热耳鸣,一时间不能反应,而心头仿佛被浇灌滚油般,某种痛且紧绷的灼烫感当头罩下,却也没想要挣扎。

  唯一能反应的,是顺应欲念去品尝她的红唇。

  然而,心已不能知足,少了一块似的,他得去找来补上,得努力往她如花身躯的深深处、一遍又一遍觅寻……

  

  第六章

  千秋醉里醉千秋

  真正走了婚、缠绵再缠绵的两人,隔日踏出羊皮帐时,外头天光大亮,瞧那日阳爬升的所在,约莫是正午时分了。

  由牧人们那儿得知,莫老爹和力头一清早便策马离开冬季聚落,石云秋该是老早便知,仅颔首微笑没多说什么。

  倒是玉铎元难得地红了俊颜,猜想离开的两人定是知晓自家头儿昨晚「走婚」的计划,因此连声招呼也不打,要走便走。

  昨夜,最狂乱的一夜。

  狂乱到最后,连他都要不识得自己。

  别牵扯到感情,他和她之间没有「感情」这种可笑的玩意儿。

  说来说去仅是各取所需,他需要「霸寨马帮」的势力相挺,她则需要一个男人慰藉,所以两人自然地走在一块儿,极度的理所当然,相信即便将来分离了,也不会有多大的相思难舍。

  然后就在这一天,他们拜别了热情的牧民们,继续往「星宿海」的方向驰奔,整整过去一日,终于抵达那片沼泽与浅滩密布的大河源头处。

  薄敷雪花的草原上,一个又一个的湖泊错综置位,大大小小,数也数不尽,湖面上结出极薄的冰霜,教人如何也不敢纵蹄轻过,怕没留神真跌进那一汪冰湖里,人与马会一块儿坠进寒水底。

  「星宿海」望眼无际,他首次穿越,只能紧紧追随她。

  在这一片平坦的、看不到尽头的湖原上,唯一用来辨识方位的,仅是一个又一个的野牦牛头角骨。

  牦牛头角骨大刺刺地摆在几个地方,当作认路用的记号,有些会在头角骨上头点着颜色,不同颜色代表不同方位,让行经此地的旅人不会弄错方向,然后鬼打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绕回原处。

  然而,他们尚未全然穿过「星宿海」湖原,占据此地为王的「星宿海」盗匪老早便躲在暗处留意起他们二人,已于半途遣人相迎。

  「我早说过,你阿娘要肯来探探我、陪我说会儿话,又或者……愿意一辈子在这儿住下,咱们两寨成一寨,称霸藏、川、滇,那当真是西南为王,你想要什么、想做啥儿,我这个当爹的难道不允吗?」

  声如洪钟的严老大抱着坛酒、斜坐在堂上的乌木大椅上。他年约五十,满嘴落腮胡,生得异常高壮,一对铜铃眼如见到什么稀奇玩意儿似的,直瞪着堂下连袂而至的一男一女。

  他说「我这个当爹的」一词,多少有占人家便宜的意味,但听进石云秋耳里,倒也不生气,毕竟这位严老大痴恋娘亲多年,明明是坏事干尽的家伙,竟也懂得男女间纯情的事儿,求来求去,只想求佳人青眼垂爱,即便仅是稍纵即逝的一眼,此生亦足矣。

  痴情的人,管他是好人、坏人,全都值得尊敬。

  「严叔叔这么想念我阿娘的话,待我平安转回‘霸寨’,定把您的心意告知我娘亲。阿娘她向来心软多情,定会为您的诚意感动万分,没准儿真应了严叔叔的想望,搬来这儿住下呢!」前提是,她得「平安转回」,若伤及她毫发,啥儿都没得谈!

  大笑两声,虽晓得石云秋打什么算盘,严老大也没想多加深究,只扫了她身旁的男人一眼,问:「所以,是你这个‘江南玉家’来的小白脸,和我未来的闺女儿走在一块儿了?」

  就算被批作「小白脸」,玉铎元的表情也无多大起伏。

  他下意识踏上前去,挡住石云秋半身,隐约有护卫意味,对堂上的匪首抱了抱拳,从容应对。

  「承蒙石大当家垂爱,我与她确实‘走婚’了。待几件生意上的杂务定下,自会宴请众方好友,届时定请严爷作为上宾。」

  「吵什么吵?全给老子闭嘴!」严老大陡地怒吼,连梁上的尘灰都教他的雷嗓震下了,但他吼的对象不是玉铎元,而是堂下一旁挤成团的几十个小兔崽子。那些人正围着一堆刚从某支商队那儿抢夺回来的战利品,瞧得津津有味、目泛红光,直想占为己有。

  老实说,严老大巨吼的举动尽管不是针对来客,多少像在指桑骂槐,「下马威」的意味甚是浓厚。

  玉铎元不语,沉静待着。

  适才,他已将化干戈为玉帛的想法仔细传达,努力欲寻求双赢的局面。水至清则无鱼,他不能因对方是贼窝就不进。「星宿海」的盗匪虽是乌合之众,但人数众多,要想走通西南域方,一是要狠灭掉这贼窝,二是用贿赂之法。前者估量起来耗财又耗时,不知得拖至何年何月,走第二条路也许较为容易。

  再有……他竟是现下才知,这个年近半百的贼头,心仪的对象竟是「霸寨马帮」的前任当家夫人。

  如今玉家与「霸寨马帮」算是合而为一,严老大若要出手,多少有些顾忌。

  很好。

  极好。

  他的「走婚」走得很值,替玉家争取来不少筹码。

  心口突如其来一烫,如被针煨似地紧缩了缩,他脑中浮现「走婚」过程,那一幕幕夺人心魂,非得使劲儿镇压,才能把乱窜的心思牢牢抓住。

  挡在身后的人儿欲要向前,似觉得他受委屈了,想要为他出头。

  玉铎元想也未想,搁在腰侧的温掌一把抓紧姑娘的小手,用力握了握,暗中要她别冲动。

  石云秋侧望着他,见他面目沉稳,躁跃的方寸也随之定下。

  被头儿雷喝一声,底下的喽啰们惧畏地静了静。

  严老大抓抓黑胡笑了,炯眼再次扫向玉铎元,道:「你想请我上门吃喜酒,倒也可以。你想走通西南,直奔域外几个小国,我也乐观其成,只要照顾得到咱这帮弟兄,给点花花银子过活,你玉家的货我保证不动,还会让底下人暗地给你清路障、多关照。」

  「那就多谢严爷了。」玉铎元内心一弛,抱拳称谢。

  「先别谢,咱们一事归一事来算。到底曹老三是咱‘星宿海’出去的,尽管他办事不力,先在枫林白芦坡那儿败了一回,没胆子来见我,又自以为能将功折罪,所以领着剩余的人再去动你‘江南玉家’,他蠢笨如牛,我这个当老大的自会教训,但你们确实伤了他,还让我折损好几名弟兄,这事不作个了结,我这张脸该往哪里搁?」

  石云秋双眼细眯,正欲启唇驳话,玉铎元已先言语。

  「严爷待要如何?」同对方讲理无用,干脆问个直截了当。

  严老大又搔起黑胡,收起跨在扶手的一只大脚,稍微坐直身子,嘿了声道:「也不如何……就同我底下的小子比划比划,赢也好、输也行,总之大伙儿切磋切磋!」

  「严叔叔想看对打,有何难处?」石云秋扬眉环看,朗声道:「是哪一位欲来赐教?」

  「慢!」严老大巨掌一挥,呵呵笑出。「‘星宿海’与‘霸寨马帮’也算亲近,咱们两家好来好去,哪需要打?我谁也不看,就只想瞧这位姓玉的小子显手段,你就乖些,别坏了我兴致啊!」

  「可是严叔叔——」

  才要再说,只见严老大一个弹指,一名光裸着上半身的黑巨汉已从众盗匪中走出。严老大的身材已是异常高硕,这位黑汉子更形可怕,头顶都快碰到上头的石梁柱了!全身肌肉虬结不说,他光是十指陡握,周身骨骼立即发出「啵啵啵」的声响,震人耳鼓。

  瞧这黑汉子两只钵大的拳头,怕是一拳便能捶爆牦牛头。

  哪能这样?

  石云秋的心咚咚剧跳,踏上前又想同严老大说话,披风里的一臂却再次被男人握住,还往回倒扯,不教她出头。

  斜觑他,她低声微促地道:「你会被打死的!」即便不死也得重伤啊!

  她内心气急,模糊想着,不晓得蛰伏在他体内的异能,不发功时,多少能不能如「金钟罩」、「铁布衫」那般,让肉身挨得了打?

  「有可能。」玉铎元淡道。

  「那还打?你不怕吗?」

  想找个上好男人来玩乐,她……她花了好大气力才找着如他这般香美的「玩物」,怎么舍得……怎么舍得……她、她可真舍不得啊!光是忆及之前他背上那道深伤,便要她浑身如蚁咬般难受,怎么舍得嘛!

  「怕。」答得好坦白,但嘴角竟有笑,轻淡地对她勾唇,仿彿她的焦虑逗乐了他。

  「玉铎元——」怕还笑?

  这姑娘一旦连名带姓喊他,通常代表她当下很火大,要不就是十足郑重、不容玩笑。

  玉铎元下意识握了握她微凉的手,面容平静,仍略带玩笑的口吻道:「所以,我会尽量想法子让自己别被打死。」

  他的黝瞳化作两潭深渊,许多奇异的东西藏在里头,诱得她一时间懵了,待意会过来,他人已跨进众人特意腾出来的所在。

  「星宿海」的匪子们将对峙的二人围在大圈子里,众伙人又叫又闹,堂上等着看好戏的严老大乐得又连灌好几口酒。

  没一会儿,圈内的二人已打在一起,周遭的叫嚣助威再涨一波。

  严老大招石云秋到堂上坐观,她真一步步踏上堂去,大大方方地坐在人家为她准备的椅子上,尽管神态从容,眉头皱也没皱,胃却都紧张得揪痛了,特别是瞥见玉铎元的肚腹险些被挥中,闪得好不狼狈时,她胃更痛,掌心都渗出汗来了。

  身形不若对方高壮,力劲不如对方雄盛,速度便是决定生死的关键。

  石云秋想,这道理,那个说怕死却还慢条斯理露笑的男人定也懂得。必须智取,不能力敌。唯快不破,见缝插针。

  蓦然,圈中二人在一阵缠斗后,黑汉巨吼一声,粗臂寻空从后头勒住玉铎元的颈项,勒得他两腿都离了地,俊脸通红。

  闪避不及而被牢牢逮住,玉铎元心下陡惊,忙宁定而下,边奋力抢气入肺,边设法摆脱纠缠,还得保住脖颈别被硬生生勒断。

  「好啊!哈哈哈哈……好看!好!」严老大拊掌大赞,没打算喊停。

  石云秋眸光略沉,手指已暗地扣住藏于护腕中的机括。那机括若放,装置在灰皮护腕里的袖箭便会射出,直那黑汉脑门。

  动干戈是最坏的打算,在对头的地盘上杀人,双方算是撕破脸,什么都没得谈了。

  倘若非走到这一步不可……她迅速思索过了,先射穿黑汉脑袋,再挟持身旁的严老大,拿贼头当挡箭牌冲出「星宿海」,然后走域外的事得先搁下,为免除后患,必须先聚力将这贼窝捣掉不可!

  呼息困难,玉铎元通红的脸色已胀出紫晕。

  就在石云秋袖箭即要射发的前一瞬,他双臂反挥,十指揪住巨汉垂及两肩、纠结油腻的头发,发狠往前扯带,把那一坨托塔天王般的巨身猛地过肩摔下。

  他听见「砰」地好大一响,脖颈的压迫陡松,忍住晕眩,好不容易挣脱束缚的身躯连忙往旁滚开,先拉开两人的距离,防对方起身再攻击。

  巨汉摔在地时撞痛后脑勺了,在众匪的叫嚣下,动作微滞地站起来。

  「击其中流!」石云秋的清亮嗓音骤响。

  不能等对方站稳,先坏他底盘再说!

  玉铎元正有此意,不作歇息,人已滚近,双腿前后夹住巨汉脚踝,狠勾,把对方再次勾倒,又是「砰」声大作。

  这会子是面朝石地撞下,撞得巨汉满面是血。

  恼羞成怒了,他捶地暴吼,还没来得及站起,又被玉铎元的扫堂腿弄倒,一下子倒前、一下子倒后,玉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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