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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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皇妃-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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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的身上,帝峻说,那是前些日我屠杀天玄兵马时谛听给我戴上的,为了控制我的梦灵,而这三年,这根簪子从未离开过他的身旁。 
  “我想回宫城,换南荒的援兵。”灸舞坐在我的床沿边上,偏着头,没有看我。 
  我握住他的手,笑了笑:“没用的,他们要的是谛听和玉玺,即使你回去了,他们只会把你扣下,援兵还是不会来。” 
  “那我就当王!”他的声音蓦然坚定,“回去后立即登基,发兵援助南荒!” 
  “你以为太后会猜不到你的心思么?无论你做什么,她这次,是下定决心要逼死南荒了。” 
  “是么?她毕竟是我的母亲,我清楚她能忍耐到何种极限。” 
  “所以,你才会答应带领先阵独挡十五万兵马么?” 
  他垂眸,忽而,嘴角勾起抹苍白的笑:“南荒可以没我,但不能没有谛听和玉玺。” 
  我的心里忽然有丝怒意:“那我呢,你有没有想过,没有了你,我会怎么样?” 
  灸舞侧头,满是愧意地看住我。半晌,他将我拉入怀中,将头深深埋入我的脖颈处,感觉到他的痛意与恐慌,我笑着道:“小五,我活不了多久了,我的身体已经全坏了,你还要我么?” 
  “不要,”他立即回我,“所以,我要让你好起来,我要完好无损的你。” 
  我笑了:“小五是傻瓜。” 
  他这次没反驳我,却是在埋在我的脖颈沉默了很久,突然对我说道:“可有件事我还是要告诉你,让我带领先阵给我令牌的不是谛听,而是荧惑,”感觉到我的身体猛然一颤,他抱紧我,继续说,“帝峻告诉我,那夜谛听为荧惑给我令牌的事很恼火,是洛成和多咄在规劝他,你听到的就是他们在规劝的话,帝峻本想和你解释,可你根本不肯听,所以……” 
  “所以,我又做错事了,我又伤害他了……” 
  我闭眸,欲压住心底惊涛骇浪般的悔意。     
  再度背叛2     
  似是感觉到我的不对劲,灸舞起身凝视住我,而我突然扯开唇角,似笑,似哭,似泪,似喜。 
  我想那时我是该开心的,我只是开心,他没有变过,仍旧是从前那个会刮我鼻子叫我丫头的谛听。 
  可与此同时,我又是那么痛恨自己,为什么在他面前我就不能长大一点理智一点呢? 
  为什么我所有的“伪装”,在他面前,都会那么轻而易举地就被打回原形? 
  我的身体还没恢复,不能出去多走动,顶多只能在帐篷前的小草坡上坐坐,而谛听,又是连着几天没见过他的身影,帝峻和灸舞都曾劝我去见见他,至少把误会解释清楚,可我拒绝了,如今有妻有子的他,已不再需要我的解释。 
  军营里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气息,不少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了近似于绝望的黯然。 
  我坐在草坡上,看见桓儿捧着个小盒摇摇晃晃地向我走来,这些日子大家都只能喝粥,连带他也瘦了不少,我不禁有些心疼,他倒笑得灿烂,一屁股往我身旁一坐,打开盒子,颤颤抖抖地从里面拿出一片东西放在我手心。 
  我歪头不解地看着他,他“咿呀!”一叫,口水连同笑容一起停留在嘴角,我也噗嗤笑了,看向他放在我掌心的东西,那是枚很漂亮的枫叶,嫣红如火,似曾相识。 
  我皱了皱眉,似是想起些什么,可桓儿突然扑进我怀里,我怕他摔着忙伸手接住他,看着他这么小如同娃娃般溺在我怀里,我忽然觉得能有个孩子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如果我也能有个孩子,那该多好。 
  “桓儿好像很喜欢你。”正这么不害臊地想着,耳边忽然传来洛雁的声音。 
  洛雁不明我的脸为何突然这么红,皱着眉问我:“你在发烧?” 
  我忙摇头:“没有,许是被太阳晒的。” 
  洛雁有丝怀疑,但终没多问,只在我身旁坐下,看着桓儿道:“我们快走了,谛说这里不安全,要送我们进城,”我默点点头,不多话,她又道,“临走前桓儿突然闹腾,我拗不过他放他自己走,没想到,他竟是要蹭你这儿来,给你这片东西。” 
  她把目光移到了我手心的枫叶上,我微有些吃惊,但听她道:“这些枫叶,是谛送给桓儿的,他上次一个人出去,回来时就带了这些枫叶,他说军营地方没孩子玩的东西,只能送这些给桓儿。” 
  我瞪着她,半晌琢磨道:“你说这些,是在和我道别么?” 
  她一愣,突然笑了:“你我宿怨极多,道别二字,对你我而言,不觉太突兀了么?” 
  我觉得有道理,但点点头:“那你是有话要和我说?”     
  再度背叛3     
  她笑了笑,移眸看向远方,我也随了她的目光,但见军营外一片平坦的草原上,塞善正与几个小兵一起将大小包袱放进马车内,估计,那就是接洛雁和桓儿进城的马车。 
  “这一去,也不知何时能回来,有些话,现在不说,以你和谛都不坦白的个性,怕真要误你们大事了,”她如此说来,又看住了我的眼睛,“可知,桓儿,并非我与谛的孩子。” 
  我心中一怔,猛然扭头看住她,但见她淡了笑意,对我说道:“我知道你一定很惊讶,但那日在镇上之所以这么多你说,只因心中对你的怨恨无从抵消,再加上我明白谛对你有意疏离,所以才一气之下这么说。那年太后篡位以后,我爹不堪屈辱病死,洛成随了谛一起失去消息,我孤苦无依,被流放至东洪,然后,与塞善重逢。” 
  “重逢?”我一脸不敢置信,“难道桓儿是塞善的孩子?可,你曾在宫里怀过谛听的孩子……” 
  洛雁淡摇摇头:“你只知东侯曾为谛的恩师,却不知他同时还教我、洛成、塞善、木达拉四个学生,后来东侯回去东洪,知太后有意夺权,故将稳重善事的塞善留下,那时,塞善就借住在我家,我与他比与谛更青梅竹马,男女之情就是那时候萌生的,”她说到此处,又盈盈地笑了起来,似是沉浸在往事中不愿醒来,“可是,我爹心高气傲,硬要拿我与太后争一上下,无奈下我只能与谛逢场作戏,谛明我心思,在塞善快回东洪的那几天放我与他见了一面,我们彼此成全了彼此,却不想怀上了孩子。” 
  她顿了一顿,缓垂下眸:“别人都以为那是我与谛的孩子,只有我知道,谛比谁都珍惜兄弟之情,从来没动我半分,可他也有意在太后面前宠幸我,渐渐地我才明白,他是在利用我替你挡去灾难,在这宫里,谁最受宠,谁就最危险。再后来,太后要杀我的孩子,我想那本就不是皇脉,留着终究是个祸害,索性将计就计,琢磨着就此反咬太后一口,却不想太后早有准备,不惜利用吟雪将你拖下了水,而我什么也没得逞,反还失去了孩子甚至被赶出宫城,如今想来,莫不是那孩子恨我怨我,故变成冤魂折磨我,让我生不如死。” 
  我怔怔听着,心底惊意不断,但也生了怜悯,轻着声,我道:“若他真怨你,就不会让你再遇到塞善,或许,他是在助你逃离宫城这个火坑才对。” 
  洛雁楞了一瞬,忽而笑了:“是啊,说不定他就是桓儿,”转眸看向桓儿,将他拉入自己怀抱,她笑中带泪地呢喃,“他一定是桓儿,他懂我心思。”     
  再度背叛4     
  桓儿在她怀里笑得越发开心,许是被这气氛感染,我也笑了,只笑得略微沉重了些。 
  洛雁看我一眼,轻声道:“去见见谛吧,虽不知他为何要疏远你,可我明白,他一定很想见你,只是他不会说,他从来,都把别人看得比自己重要,他太为别人着想了。” 
  将装有枫叶的盒子递到我手里,她对着我,真心地笑了。 
  从不曾想,我们两人竟也能坐在太阳下心平气和地聊天说话,若不是因为宫城,若不是因为皇权,或许,我们早已是挚友。 
  洛雁抱起桓儿走出军营,快上车时还回头看我一眼,又看了主帐篷一眼。我明白她的意思,可直到她离去的马车完全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依旧没有动身。 
  “不去见他可是因为我么?”一时发呆,竟没意识到灸舞已坐在我身旁,见我茫然呆滞的反应,他用更肯定的口气说:“果然是因为我。” 
  “不……” 
  “不要骗我!你骗人的功夫很差。” 
  灸舞表情淡淡的,语气却多了份恼意,我低下头,抚着盒里深浅不一的红枫,但听他幽着声在我耳边道:“倾城,我想让你开心,可你现在一点也不开心。”他抓起我的手,拉着我慢慢走向主帐篷,“所以我想,你想要的开心,我根本给不了你,但是,他一定能给,他能让你哭,就一定能让你开心。” 
  我咬了咬唇,强忍住眼中欲夺眶的泪水。 
  手被灸舞紧紧抓住,似是抓地不愿放开,又有一种这是最后一次抓住我手的决然,他甚至不给我任何犹豫的机会就将我推进帐篷里,然后,用明朗无比的笑意对我说,“别磨磨蹭蹭的,我在那边等你。” 
  他爽快地把身背过去,又走回方才的草坡躺下,天空与云一同倒映进他的眸心,用它们的清澈遮掩了他眸里方才那一刹那分明浓郁的黯然,而他嘴角的笑意,依旧悠然,似是为我,牵强着不肯退去。 
  我转身走进帐篷,心思飘摇,却见洛成从里面冲了出来,一看见我就冲我道:“王呢?” 
  我一怔,茫然摇头。 
  “糟了!这下糟了!”他把手上的纸一扔,人已飞身跑了出来。 
  我皱了皱眉,将地上的纸拣起,上面的字迹,我曾在宫中书阁里看了整整三年,谛听的字,我怎会认不出来。 
  “我走了。放灸舞回宫,太后人马到后,南荒所有人等一律不准与其冲突,这是我最后的命令,以后,你们只是珠华的子民,而非我的子民。” 
  “砰!”地一声,装满枫叶的盒子掉落在地,经风一吹,满盒枫叶徒被卷起漫天飘零,于是,一片火红的落英缤纷中,我忽然想起了好多好多年前,我与他,曾在五角枫下立下的一个约定。 
  ……那好,我们拉勾,再见面,看谁先认出谁…… 
  ……好……     
  再度背叛5     
  没有人会想到谛听就这么走了,一个人走了,更正确的说是一个人牺牲,换来整个南荒的安宁。 
  帐篷里静悄悄的,洛成,多咄和塞善出去找谛听,其余人围坐一起想对策,可每个人都盯着案上那张纸一言不语,而荧惑,与谛听一样,失踪了。 
  我早该想到的,这就是荧惑用来逼谛听拿出玉玺的方法,南荒对谛听越忠心,谛听就越不忍让南荒为他牺牲,不只洛成一人说过,谛听最大的弱点就是太善良、太懂得牺牲自己。 
  所以,那天,我也失踪了,临走前只给帝峻留了封信,信里写下我要关照的内容,而信封上只写了这么几行字。 
  “哥哥,你相信我么?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没有唤鹰儿送我去那个地方,只因我不想让任何人来打搅。 
  还是那片草坡,坡头立着整个草原上唯一的五角枫,枫枝如同把红色的巨伞,那么傲然地挺立在一览无垠的草原上,枫后是一片赤红色的夕阳,赤红了整个天地,包括绿草,却丝毫染不上他不着一丝风尘的银白。 
  他静静靠在枫下,闭着眼睛,偶尔有一丝银发随风飘起,但很快,又软软落回他的身上。 
  我尽量放轻脚步,走得很小声、很小心。听帝峻说,他已经好几天没能好好地休息,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好几天没有善待过自己,如今看见他睡得这么安静,我怎忍心打搅? 
  他又瘦了好多,面色与他的长袍一样,在这片血色下,白得如同圣洁,又是触目惊心。 
  可是,他却是笑着的,像个孩子似的,抱着手里的一个小盒子,笑得很淡,但很开心。 
  他在笑什么呢?是不是梦见了什么?是在梦见我么? 
  我傻傻蹲在他的身旁,傻傻看着略带笑意的睡容,突然,我好想碰碰他,碰碰他的唇,碰碰他的眸,碰碰他的头发,碰碰他的笑容,那些,曾经,他答应过我,全属于我的东西…… 
  于是,我伸出手,缓缓地,慢慢地靠近他,甚至没有发现,自己的嘴角,也在不知不觉中浮出丝忐忑不安的笑意。 
  可是,许是我太笨手笨脚的缘故,他皱了皱眉,蓦然睁开了眼睛,那一刻仿佛时间静止,连同我的忐忑不安我的傻笑全定格在了他的眸心。 
  心里吓了一跳,我忙把手缩回,可与此同时,他却握住了我的手,还是那么用力地握在掌心。 
  夕阳里飘起暖暖的风,连同味道也暖得不可思议。 
  我们的发丝纠结在一起,还有火红如蝶的枫叶,在我们四周翩然、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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