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可倾国之乱世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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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可倾国之乱世小花- 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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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昌命她将平日自己弹的古琴拿了过来。
    素绢忙答应了,叫人取了琴来放在案几上,见小花独自在榻上枯坐,又赶紧服侍她梳洗更衣。那一屋子十几个人在里面各忙各的,除了铮铮的琴音,竟是一声言语也不闻,素绢见了,暗暗叹了口气,见他俩都已无事吩咐,只得带着众人静悄悄地退了下去。
    小花等了又等,见夜已深了,赵德昌兀自在窗前一个人埋首抚琴,北风刮在窗框上,那琴音说不出的孤寂凄婉,欲要上前劝他早点安歇,几次走到身后,却还是无言退了回来。一个人躺在榻上听着那琴声断断续续,不觉朦胧睡了过去,半梦半醒中突然听到铁板在府外轻轻扣了三响。那响声在静寂的夜空中特别地刺耳突兀,任是王府庭院深深,也听的是清清楚楚。
    琴音骤然一顿,小花也是从床上惊醒了过来,见赵德昌三步并作两步向房门跑去,也赶紧披了外衣从榻上跳了下来,还未来得及出声询问,院中已是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小安子在门外高声叫道:“小王爷,小王爷,宫中深夜穿来消息,说皇上,皇上已经驾崩啦。”
    小花大吃一惊,赵德昌听后却是面色死灰,见小安子跑得是上气不接下气,一把抓住小安子的衣领,厉声问道:“皇伯父殡天?这是何时的事情?又因何事?皇上驾崩之时又是谁在他的身边?”
    小安子忙回道:“就在今晚二更时分,听说皇上傍晚便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刚好王爷入宫见驾,只说有要事相商,竟将身边的人尽数屏去。两个人边喝酒边说话,谈了也有一两个时辰,皇上突然病势转急,王爷急命人去请皇后、皇子来看时,太医说,说皇上已经龙御归天了。”
    小安子说完,跪在地上嚎啕起来,赵德昌听了,却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小花赶紧扶住,见他脸上阴晴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忙拿了件狐裘袍子替他披在身上,对小安子说道:“小安子,宫中可还有什么消息?快都说了给小王爷知道。”
    小安子忙擦了眼泪,答道:“小王爷,王爷怕京城人心不稳,连夜便调了此次征唐如今仍驻扎在京城的十万大军将皇宫看守了起来,城中各处早已戒严。王爷还派人来传话,让小王爷尽快去宫中见太后,说务必要让太后宽心,不可悲伤过度。如今所有宗亲大臣只怕都已赶往宫里去了,小王爷,您赶紧吩咐吧。”
    赵德昌听了,眉头已是拧成了一团,负着手在地上来来回回踱了十几个圈子,方才说道:“素绢,赶紧替我和王妃换上丧服,我们即刻入宫。小安子,你带了我的令牌去到潘美将军那里,他前日才启程去北疆,现在离汴京还不远,你让他尽快带着襄王府所辖的十万禁卫军也火速赶回皇城,一刻也不许耽误。”
    小安子答应了一声,转头就走,赵德昌见了,忙在身后叫道:“等等,你再叫人去太傅府请了我师傅来,若有风吹草动,你就说我拜托了他,让他马上带着襄王妃离开京城。”
    小安子听了,赶紧飞奔着出府去了。小花上前扯了赵德昌的衣袖,迭声问道:“小王爷,你这是何意?莫非皇上一死,你皇兄即刻就要对你和你父王动手?我不能走,你既然有危险,我又怎能独自离开?”
    赵德昌冷冷一笑,低头又想了想,将小花拉到怀里,在她耳边低声说道:“爱妃不要着急,唉,此事我也有所预料,只是没想到会如此突然。皇伯父的死有大大的蹊跷,便是皇兄们不动手,我父王也已经是动手了。如今局势难明,我不想让你置身险境,所以才为你先做好打算。你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绝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
    小花点了点头,见素绢带着一众侍婢已经打点好了,便与赵德昌一身白衣,踏着白茫茫的大雪赶到了宫中,那大殿之上早已白哗哗地跪了一片,文臣武将们以头抢地,对着空空如也的宝座,个个在地上是大放悲声。赵德昌见了,脚下却没有丝毫停顿,拉着小花直奔后宫,急赶慢赶来到龙塌前,只见赵匡胤脸色青紫,双目紧阖,一代豪杰已是魂归西天。





    第十五卷 月满西楼 5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10…6 7:59:19 本章字数:4556

    小花见赵匡胤素日高大魁梧的身躯静静地仰卧于榻上,仿若一段枯木朽枝,轻轻一碰便会化为尘土,忽地也觉心中酸楚难言。虽然怨他一意灭了南唐,让自己家国飘零,身世堪怜;但也敬他有情有义,恩怨分明,罪不及弱,仁德慷慨,的确是一代圣主明君,见赵德昌伏地痛哭,倒也真心实意陪着他哭了一场。
    赵德昌哭了一会,忽地抬头见燕王与秦王伏在地上哀哀而泣,殿中宗亲俱在,唯独不见太后与赵光义的身影,忙拭去了脸上的泪水,拉了小花的手,匆匆离了寝宫。
    小花与赵德昌在宫中走了大半个时辰,方才来到一处幽静宽敞的大殿。二人还未踏进殿门,便听得太后在殿内声声怒骂。小花见原来是到了太后宫中,才微微放下心来,不料却见赵光义正跪在阶下,对着太后连连叩首不已。
    赵德昌见太后指着鼻子对赵光义狂叫怒吼,却似并不诧异,拉着小花疾步走到跟前,在赵光义身旁跪了下去。
    太后见了他二人,那冲天的怒火放佛被倾盆大雨浇灭了一般,猛地顿了一顿,唯有泪水如雨水一般洒落了下来。只见她恸倒在宝座上,无言抽泣了半日,方才含泪看了一眼赵德昌,泣道:“昌儿,你过来,到皇祖母这里来。”
    赵德昌眼眶中也是满满的泪水,听到祖母唤他,却是在地上跪着爬了过去,大哭道:“皇祖母,您莫要伤心,所有的错都是孙儿的错,孙儿愿意一力承担。”
    太后摇了摇头,抚着赵德昌的头顶,老泪纵横道:“昌儿,为何你不能与昭儿、芳儿做了亲兄弟?你父王这个不肖子,就凭他,也配有你这样一个好儿子?哀家一时失言,却酿成今日滔天的大祸。都是哀家的错,是哀家对不起皇上。哀家这把老骨头恨不得追随皇上而去,再也不要见到你父王这个无情无义,忘恩负义的不孝子。”
    赵德昌泪如泉涌,在太后怀中哽咽道:“皇祖母,此事全因孙儿而起,孙儿愿替父王受过,请皇祖母节哀。”
    赵光义只在一旁磕头,额角已是微微渗出了血来,也是泣道:“母后,昌儿说的极是。儿臣心中也是追悔莫及,千不该万不该争一时气短,惹出这天大的祸事来。只是事到如今,还请母后念在儿臣也是您儿子的份上,念在昌儿年幼无辜,若是昭儿、芳儿即位,只怕我父子二人即刻便要人头落地,请母后三思,三思啊。”
    太后大喝一声,拍案而起,对着赵光义恨恨唾了一口,怒道:“你这个孽障,你也知道这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以为哀家不知你已派兵将皇宫重重包围。这些年来,你皇兄对你的信任,对你的恩宠,你都忘了吗?如今你手握兵权,就要逼宫,昭儿、芳儿如何能与你相争?只是你名不正言不顺地即了这大位,就不怕千秋万代的骂名吗?”
    赵光义听了,忙爬到太后脚边,说道:“母后,只要母后拟旨,此事便再无不妥。请母后放心,儿臣绝对不会亏待了几位皇嫂皇侄们,一切俸养定会还胜过皇兄在世之日。”
    太后冷笑了一声,赵光义见太后垂头不语,又重重磕了个响头,方才抬头说道:“母后,如今皇城内外人心浮动,请母后以国事为重,孩儿即刻便要出去打点一下,就让昌儿替我陪在您身边吧。”说完,转头对赵德昌低声喝道:“昌儿,若有何事,你速来与我回话。”
    赵德昌伏在太后膝头痛哭,望也没有望他一眼,赵光义见了,轻轻一叹,也不等母后发话,竟是急急忙忙退了出去。太后见了,搂着赵德昌大哭一声道:“皇上,哀家对你不住,哀家对你不住啊。”
    小花一旁瞧了,直到此时才明白了几分,见赵德昌与太后两个在一起抱头痛哭,心中如寒风吹过,一阵阵地只冒冷气,只觉那灯火辉煌的的宫宇深处,有一股凛冽之气在呜咽咆哮,竟是冻得人从脚底只打哆嗦,不由紧紧拢了锦袄,靠在龙柱上,望着那高高的,雕龙刻凤的宝座呆呆出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太后才慢慢止了悲声,睁开一双老迈的泪眼来,望着赵德昌,仔仔细细看又看,抚摸着他的面颊叹道:“昌儿,奶奶一辈子,总算养了皇上这样一个好儿子,又教了你这样一个好孙子,便是又养了你父王这个孽障,死后也不算没脸见祖宗。昌儿,你记住,皇祖母今天这样做,全都是因为你。你一定要答应奶奶,日后要做一个好皇上,要做一个比你皇伯父更好的皇上,要让我赵家列祖列宗以你为荣。昌儿,你记住了吗?”
    赵德昌哽咽道:“皇祖母,孙儿怕有负于您的托付,孙儿也不敢替父王求肯,皇祖母,无论您怎样做,孙儿都不会有一句怨言。”
    太后垂泪道:“昌儿,哀家的乖孙孙,事已至此,哀家也没有回天之力啊。你父王也是我儿子,哀家已经没了一个儿子,又怎能忍心再要了他的性命,更何况如今他对皇位已是志在必得,哀家若不答应他,只怕我赵氏皇族即刻便会同室操戈,血流成河。虽然你父王胸襟狭窄,冷酷傲慢,只是若要守住我大宋的江山,也总比昭儿、芳儿略强一些。昌儿,你比他们都成器,奶奶就把赵家的天下交给你了,若你父王暴虐无道,你一定要从旁解劝;若你以后南面称孤,一定要记得奶奶今日所言,你是我赵家的希望,是大宋万千子民的希望,切莫学你父王,只因一己之私便置天下于水深火热。你要切记,切记。”
    赵德昌含泪道:“皇祖母,孙儿一定会牢记心头,您放心吧。”
    太后长长一叹,高声道:“来人,让人替哀家拟旨。昌儿,你和襄王妃先退下吧。奶奶累了,想休息一下。”
    赵德昌听了,与小花两个拜倒在地,洒泪而别。小花出得宫来,见赵德昌一脸凄楚,正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却见他突然一把揽住自己,将头埋在自己的发间,低低泣道:“我就知此事与我父王脱不了干系,却没想到真是如此。皇伯父一向视我如己出,我,我真是对不起他。”
    小花见他伏在自己肩头哀哀痛哭,忙说道:“小王爷,小花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也大概猜到了,只是此事乃你父王所为,与你又有什么干系?”
    赵德昌轻轻摇了摇头,哽咽道:“唉,爱妃,父王虽然久与两个皇兄不睦,可如果不是皇祖母偏疼于我,他怎敢觊觎皇位;若不是小周后一事令他三人的关系雪上加霜,父王又怎会完全不顾手足之情。此次事发突然,虽然我相信并非父王蓄意所为,只是我又怎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小花听了,低头泣道:“小王爷,你虽没有说出来,我知道你心中一定怪我。二姐姐的事情,是我求了你,还有那根簪子,若不是因为我,你根本就可以置身事外,你父王也不会和燕王他们越闹越僵。我才是罪魁祸首。你还是杀了我,为你的皇伯父报仇吧。”
    赵德昌听了,微微一叹,抬起小花的脸来,苦笑道:“爱妃,你为何事事都要责怪自己?我知道你并非情愿嫁我为妃,但你若总是这样生无可恋,让小王活着又有什么意味?我刚才所说不过是此事的引子罢了。皇伯父过于看重手足之情,多年来我父王一人独大,无人可以辖制;我两个皇兄又委实太不争气,朝中无人愿意扶持,便是皇伯父寿终正寝,也必定会是今日同样的局面。只是我没有料到父王居然能够狠心如此。皇祖母说的对,我一定要想办法阻止父王大开杀戒,不能让大宋宗室骨肉相残。”
    小花点了点头,见赵德昌拉着自己急急向大殿而去,便紧紧跟在了身后。只见燕王赵德芳和秦王赵德昭也早就回到了大殿,脸上泪痕未干,却与赵光义怒目相对,放佛三人才刚刚大吵了一场。朝臣们在殿中将他们围城了一圈,交头接耳议论不休。
    赵德昌见了,疾步上前,将赵光义劝到一旁,燕王冷笑了一声,正要派人去宫中将皇后请了出来,忽见二三个宫人从后宫一路飞奔而来,尖声叫道:“太后有旨,所有人等跪地听旨。”
    朝臣们听了,仿若如释重负一般,赶紧在殿内跪倒,燕王和秦王狠狠瞪了赵光义一眼,方才跪倒在了青砖上。
    只见那宫人展开皇卷,念了长长一大段话:“哀家常与先皇言,问皇上何以能得天下,皇上答哀家‘若非周世宗传位幼子,使得主少国疑,孤怎能取天下?’哀家深以为然,便与先皇约定,他日帝位先传光义,光义再传光美,光美传于宗室杰出之后辈子弟,如此,则国有年长贤明之主。先皇将此遗命写为誓书,交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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