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多因简一突然的拥抱而僵直了身子,随后却感受到她清晰的情感和决心,僵直的身子渐渐放软在简一怀里,过往一段日子的焦虑、忐忑、委屈和着眼泪倾涌而出,湿了她的衣,烫了她的心。
相拥的两人一时无语,淡淡的喜悦却跳动在两人周围,“简一,今晚我留下吧,”因刚刚落泪而夹着鼻音的话语从正埋头于简一脖颈的人儿口中传出,再次僵硬的身子、加快的心跳、施力的手掌让简一心中大恸。
他这是不相信我吗?是我把他逼到这种地步的吗?高傲的他竟要用身子来确定我的情感吗?简一真想狠狠的甩自己一个耳光,气愤、自责的简一一把推开樊多,对面人儿眼中立现的慌乱让简一激烈的情绪瞬间湮灭,化作心疼。
简一压低身子与樊多平视,决定了不再逃避的她,坚定低缓的说出心中所想,“樊多,我喜欢你,在传出你与秦锦凤要成亲的消息后,我咽下苦涩佯装无事,却没想到你选择的依然是我,你不知道我有多庆幸终没失去你,樊多,先前是你一次次的靠近我,那么接下来,换我来靠近你,我去樊府提亲,我来守护你,纵使再难,我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简一如此直接而又真诚的表白再次勾出樊多的泪,这一次,他任由泪水尽情滑落,他明白,此时的泪中夹着多少喜悦啊,如果说刚刚的相拥让他明白了简一的感情和决定,为她终于接纳自己而欣喜,那么现在的这番话让他明白了对待这份感情、对待今后的路,她和他有着一样的坚定,一样的坚强,这怎能不让他喜极而泣!
简一并肩坐在樊多身旁,轻柔的擦去他的泪水,她没有劝解,她明白他需要宣泄,就像是在林中那次,自己从狼嘴边把樊多拉上来之后不也抱着他痛哭吗?那是种历尽艰辛后终于成功的刹那,要把之前所受的伤、所忍的痛、所吞的委屈一股脑的宣泄。
渐渐平静的樊多,白皙的脸上酝出红晕,未拭干的泪珠随着睫毛的颤动摇摇欲坠,心中微动的简一一手轻轻盖住樊多的眼睛,感受着手心沾上的湿意与睫毛颤动间的痒痒,传到心间,清晰的感受着眼前之人的真实。
“简一”?简一的举动让樊多有些疑惑,简一拿下手,含笑而又认真的看着樊多,在对方的脸上再次现出红晕时,轻叹:“真有点儿不敢相信呢”,庆幸和喜悦不言而喻,回应简一的是樊多明媚而又些微羞涩的笑脸。
“简一”,樊多停顿了一下,看进简一眼里的目光坚定无比,“今晚我要留下来”。简一一愣,她知道自己刚刚的一番表白已经让樊多相信了自己,怎么他还要坚持留下来?
似乎了解简一心中所想,“我第一次提也不是因为怀疑你”,樊多解释道,“府上不会同意你我的亲事,更何况是在娘亲放出樊秦两府结亲的消息之后,所以你去樊府提亲,即便我坚持嫁给你,也绝不可能得到娘亲的同意,为了阻止你我、也为了维护樊府的声誉,娘亲恐对你下手,若是我们已经……,娘亲纵使生气,也只能同意”。
简一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这里对男子的名节及其看重,大概除了柳妈能够接纳不再是清白之身的柳叔为正夫,当初垂涎柳叔的村长妹妹也只是打算玩玩柳叔的身子,就连接纳柳叔为侍的可能性都很小。
就算是被众女子疯狂追求、惊才绝艳的樊多,若失了清白,秦府的少府主自然不会娶他,身份不及秦锦凤的女子恐怕也不会有多少人愿意娶他,即便有人愿意,也最多把他放在侍夫的位置,这就是男子在这里身处的现实。
明白了樊多的意思,简一却更加沉重,樊多做出不顾樊府声誉坚持选择自己的决定,就意味着在他和娘亲的关系上划下了深深的伤痕,樊多有今日的成就除了他自己的努力,很大一部分都是他娘亲的培养和支持,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母子的感情怎么可能不好?亲手撕破母子亲情的樊多又要承受怎样的压力和伤痛?
现在,他又要以自己的名节为代价,一方面逼迫娘亲同意他与自己的亲事,一方面以此作为取消樊秦两家亲事的理由,如此公之于众的表明清白已给她人,这样的决绝,这样的惨痛,简一不明白短短的时间,出众的他怎么会喜欢上自己?怎么会让这种喜欢到了决绝的地步?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极尽全力的疼爱他、让他今生都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樊多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没多久,刚刚不舍离开这里的他突然冒出这样的主意,后又得知了简一的感情和承诺,随坚定了他留下来的决心。他很早就知道自己的决定注定要伤娘亲的心,以自己的名节来逼迫娘亲可谓是伤上加伤,可是,他相信自己,相信简一,相信在以后,娘亲终能明白自己为何选择简一,也终能认可简一!
就算简一明白这样做的结果会导致樊多与樊府的关系恶化、樊多也会承受更多异样的目光,但这也是目前两人能够在一起的唯一机会!简一的手轻轻抚上樊多的脸,“我会和你一起承担的,所有的风雨,一起承担!”最后的话语随着简一吻上樊多的双唇而消落在两人交融的气息中。
两人的唇轻轻触碰,舔舐厮磨,渐渐急促的呼吸不满于这样的浅尝辄止,于是开启的双唇纳入对方的舌,舌尖的试探、扫荡、纠缠激起更加火热的气息,紧紧相拥的身体像要把对方揉进怀里。
似乎任何东西都不能阻挡他们此时的靠近,不,不仅仅是靠近,是融为一体,撕落的衣服纠缠着跌跌撞撞走向床边的脚步,双手有些急切的除去对方身上的阻碍,倒向床的刹那,简一揽住他的纤腰快一步用自己的身子着床,让他倒在自己身上。
除去衣服的坦诚、身子相撞的震颤点燃了新的激情,翻身把他压入身下,简一的手游走在他细嫩的肌肤,开启的双唇开始了新一轮的纠缠,越来越浓重的喘息、越来越炙热的体温急切的想找到一个出口。
终于,她将他纳进身体,瞬间的疼痛让他在她的后背上抓下伤痕,她停下激情,轻柔的吻他、抚他,直到疼痛过去,激情再起,起伏的身体、交融的气息,两人抵死缠绵。在这个冬夜,在这个简洁的房间,开始了两人纠缠一生、相扶相持的日子。屋里,春意浓浓。
屋外,停留了片刻的黄真走向她的房间,她明白屋中两人今后的路有多难走,她更不希望他俩经受她曾经的情殇,所以,放心吧,她会站在他们这边的,她会竭力守护他们的!
上猫扑 拿Q币。mPzw。无弹窗
'27'准备聘礼
前面的路有多坎坷,他们懂,这夜,他们用激烈的情爱一遍遍的坚定着他们的坚持,传递着彼此的鼓励,这场情,要面对多少痛,他们懂,这夜,他们用抵死的缠绵来抚慰伤痛。
天还未亮,樊多就醒了,该是离开的时候了,可揽着他的腰的简一还在酣睡,回想起昨夜的水□融,相贴的肌肤隐隐有升温的趋势,满脸红晕的樊多轻轻的移开简一的手臂,想赶快逃离这个让他甜蜜而又羞涩的地方。
朦胧中渐渐转醒的简一,看着欲下床的娇羞美人儿,一把把他揽回来,在唇上印下一吻,“睡得可好?”换来对方一个嗔怒的瞪视,简一欲给他拿衣服,可地上散落的已经不能再称之为衣服了,两人又不好意思吵醒古长生向他借衣服,简一便拿出她过年要穿的新衣,他俩个头相仿,男子穿女子衣服的情况也有,男扮女装嘛。
这是一件纯黑的外衣,只在右侧衣角处用金色丝线绣着几个字母“Jian”,“简”的拼音。虽然黑衣在这里似乎是某些夜中行走之人的专用,但前世酷爱黑色衣服的简一还是让家中的巧手试着做了这件,经她设计过的字母用金色丝线绣出,成为整件衣服的点睛之笔,虽然大家不明白绣的是什么,但一致认为很好看,穿上这件衣服的简一大气而稳重。
黑衣穿在樊多身上则是另一种味道,纤细的身材在黑衣的包裹下尽现,又经过一夜的蜕变,一举一动间带出些微成熟风情,也正是这隐现的韵味让他平添一丝令人难以抗拒的诱惑。
很少穿红衣以外衣服的樊多却对身上的黑衣很满意,而简一则对贸然拿出黑衣、尽显樊多美丽身姿的举动大感懊恼,她家美人儿怎能让别人看去呢?看着懊恼的简一,樊多说了声“不还了”便飞身离开,嘴角的笑意清晰可辨。
简一再懊恼也没用,这不,刚回到“绝迹”总部的樊多就被两大手下水柔和红舞撞见了,回樊多的住处要经过红舞的小院,平时她可没起这么早,水柔大清早也不会来她这儿,说来也巧,除了情报拿手武功也不错的红舞这次外出,居然让“绝迹”的宝物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劫,深受打击的红舞回来就央求水柔给她做些训练。
严谨的水柔每日天不亮就叫她起床练武,风雨不改,眼看过年也是“雷打不动”,红舞叫苦不迭,这日天未亮,两人刚好从红舞的小院走出,红舞还有些睡眼惺忪,就刚好碰到了从简一那儿回来的樊多。
连一向冷酷没表情的水柔在看清来人后也有一瞬的呆滞,如果说穿红衣的主子像一团火,不炙热却撩人心弦,那此时一身黑衣的主子就是一只轻舞的黑蝴蝶,清冷中夺人心神。
樊多在经过两人时轻点了一下头,把食指竖在嘴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便飘然远去,意思是对今早所见的事保密。外粗内细、又有着丰富人生阅历的红舞在主子接近的瞬间就看出端倪,飞快运转的脑子过滤掉已经离开的秦锦凤,排除几个与主子相熟的女子,目标很快就锁定了简一,那个曾被主子当街搂抱、曾让主子费神调查她身边之人的女子,顿时惊讶万分!
同样联想到简一身上的水柔,对简一已不再陌生,她与主子的纠葛自己知道的更多,但对今日之事还是很惊讶!
不过,很快恢复平静的两人理所当然的认为,只要是主子的选择,她们都会支持。“看来,要变天喽!”红舞伸了个懒腰,对欲来之事有了几分兴味,但也有不畏,身侧的水柔依然冷酷,但也依然坚定。
简一决定在年后第一天去樊府提亲,年前的这段时间做些准备,之后让大家都过个祥和的年,因为他俩也知道他们的事可是会掀起巨大的风暴,还是等年后再开始这场大仗吧。
简一把她要在年后向樊府提亲、樊多本人同意、可是要征得樊府众人的同意会非常难的事情向家人作了通报,听此消息的家人一半欢喜一半忧,但都对简一表示了无条件的支持,这让简一信心倍加,家人就是她的后盾。
但在提亲的聘礼上,简一为难了,以她目前的实力不具备送上与樊府地位、樊多身份相符的聘礼,了解了简一不会太计较女子面子的问题,樊多曾提议由他来准备,但简一想了想觉得不妥,让樊府众人看出提亲的聘礼还是被提亲对象自己倒贴的,光这一点就足以把她扫地出门了。准备怎样的聘礼才能既不显寒酸,又能体现她的诚意呢?
简一在苦想,家人也在出谋划策,但点子一个个的被提出,又一个个的被否定。最后,简一又回归到她拿手的绘画和家里的两个绣花巧手身上了。
隐约有了初步想法的简一,画下了她那日去樊府见到的所有重要成员,就是一张“全家福”,之后绣成绣品,最后做成相框的形式,简一向众人描述了自己的想法,大家说从没见过这样的做法,不妨试试看。
按照黄真的意见,把画中人的位置做了调整,这里的尊卑观念很强,在自家可以随意,送给别人的东西可不能马虎。重新画好的画儿中,前排的朱红木椅上端坐着慈祥的老祖宗,她左边坐着府主和樊多,右边坐着大小姐和二小姐,后排从左到右依次站着府主的两个夫郎和两位小姐的正夫。
接下来就由柳叔和古长生齐齐上阵,把画儿人物和背景绣成绣品,绣品的大小是长两尺,宽一尺半,绣好的绣品平贴在一块儿木板上,四边再镶上四根雕刻好的木条,遮盖住绣品的布边儿,虽然因没有玻璃而有些美中不足,但整件作品既有木框的厚重质感,又显绣品的精细柔美,比之水墨纸画多了色彩,比之柔软的绣布多了立体展示的可观性。
最为出彩的是绣品中鲜活的人物和生动的表情,是现在这个世界的绘画远远达不到的地方,另外,它还凝结了全家人的智慧和力量。
小辕惊叹的同时,央求大姐给他们家也画张“全家福”,简一逗他说,要不要等把樊多娶进门再画呀,小辕一口气点了好几个头,嘴上还不停的嚷着“要要要!”看来,樊多在简家是深得民心啊。
有着鲜活人物的“全家福”被大家端详了很久,黄真肯定的说,就是秦府准备的聘礼也不见得能超越这幅绣品,简一松了口气,心知又是自己的“创新”和家里的巧手使这件东西增了值。不过也有些担心,万一听自己说明了来意,怒火中烧的府主把它给毁了,可就浪费全家人的心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