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皇后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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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之皇后难为- 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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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纨又陪着说笑了一会儿,麻利地给庆妃梳好了头发,又服侍着插带好了首饰。庆妃道:“不用太繁复的,简单着些,倒是衣裳的颜色不要太沉了。”
  到了坤宁宫,庆妃给钟茗行过礼,又谢了座。坐稳之后,接过染墨奉上的茶,这才抬眼打量一下皇后。只见皇后一身明黄色的旗袍,戴的是红宝石的首饰,人显得极精神,看着倒比年前丰满了一些。庆妃笑着奉上了礼物,才道:“娘娘吉人天相,奴才瞧着您倒是比以往更精神些了呢。”
  “难为你费心了。”
  “娘娘这话真是折煞奴才了,”庆妃连忙道,“娘娘玉体违和之日,奴才六神无主,如今娘娘大安,奴才这才算是落到了地上。要说费心,皇上和老佛爷才真是挂心皇后娘娘呢。还有十二阿哥,年纪轻轻的就有那么大的孝心。奴才这点子小心思,在这三位面前,怎么敢拿出来显摆?”
  钟茗听庆妃提到了永璂,眼神沉了一沉,庆妃也发现了,就顺着夸赞起十二阿哥的‘纯孝’来,又说:“不怕娘娘恼,奴才们瞧着十二阿哥如此辛苦,既佩服也有点儿担心的。”
  主子说话是没有奴才插嘴的份儿的,这是常识,但是如此主子有不方便自己说出口的话的时候,奴才必须责无旁贷地为主子表白。流纨倒也有点脸面,此时就陪着笑把庆妃的担心再描述一番,最后不忘表白一句:“庆妃娘娘打发奴才探望了十二阿哥一回,又因碍于彼此身份,并不敢太靠前。”
  “你们辛苦了。”
  得了这么淡淡的一句,庆妃主仆更要表白了,庆妃道:“辛苦也轮不到奴才呀,论孝心,要数十二阿哥,论关心要数两位圣人,论辛苦,该是舒贵妃才是。”
  流纨给庆妃作注解:“是呢,奴才还遇到过舒贵妃、颖妃等娘娘打发看望娘娘与十二阿哥的人呢,舒贵妃怕十二阿哥一心侍疾忽略了自己的身子,还要把她跟前儿跟了五年的贴身宫女打发去伺候十二阿哥呢,想得可周到了。”
  庆妃就叹道:“小选的事儿奴才也知道,奴才居然没想到这一节,真是该死了。”心里却觉得想到了这一节的舒贵妃,这回才是真的要该死了。
  钟茗开始还在生气,越听越觉得庆妃的话似有所指,反倒平静了下来。舒贵妃她当然要敲打一下,但是也不能让庆妃太得意了。当下钟茗岔开话题:“说到小选,前阵子仿佛是你与舒贵妃一道儿选看的?你看到有什么能干可留的丫头没有?”
  庆妃心里一突,嘴上越发小心了:“奴才不过是跟着舒贵妃后头应个景儿,小选年年有,一应的章程规矩都是现成的,哪轮得到奴才随意品评?”
  “真是个麻烦事儿,只好从头再看了。”
  庆妃更不敢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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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妃告退之后容嬷嬷依旧抢先发言:“娘娘,庆妃娘娘这像是在给舒贵妃下眼药啊!”
  “不用‘像’,本来就‘是’,”钟茗倚着个大靠垫,“这宫里就没一个省心的!以往有令妃压着,她们都老实,现在一个一个都蹦出来了!”
  “说到底,还是舒贵妃更可恶些,居然把主意打到十二阿哥头上了。”
  “还不能立时就给她没脸,她没功劳还有苦劳呢,谁叫我以往有事儿都交给她暂掌宫务呢,只怕她没少趁机掺沙子,先办这个吧。”
  “嗻。”
  钟茗与容嬷嬷趁着小选轮换的机会再次筛选人员不提,她们先不动舒贵妃,不代表别人也这么想,出手的还是钟茗想不到的一个人。
  皇后大安,皇帝与皇太后固然高兴,母子二人谁也不愿意皇帝老是死皇后,然而最高兴的还要数十二阿哥。十二阿哥乐了一回,跑到坤宁宫又看了一回母亲,再摆出刚刚掌握得比较熟练的皇子气势,到太医院晃了一圈儿,赏完了有功的太医紧接着就拉下脸来逼问皇后病情真相。得到确信,他的皇额娘绝无性命之忧,十二阿哥放下心来回到了北五所的住处。
  北五所如今显得极宽敞,若大的院落现在只住了两个阿哥,十一阿哥又在对着《五牛图》神神叨叨了,永璂回到北五所问了一回,也就不去打扰他了。进了自己的屋子,嬷嬷、太监、宫女一齐围了上来,永璂的乳母章嬷嬷就开始问跟着他出门的小太监今天永璂的行程,听说去了太医院还把袖子里的荷包赏了人,连忙让人再取几个荷包来备着。
  永璂道:“嬷嬷且不必这么忙,我歇会儿晌才会再出门呢。”
  章嬷嬷道:“万一临时有事呢?赶前不赶后。”章嬷嬷自有盘算,看着乾隆当年几个乳母如今的风光,丈夫、儿子都沾光有出息,十二阿哥真能登大宝,那自己也是要跟着风光的。身为乳母嬷嬷,伺候好皇子原是本份,再有未来的大好前途激得人心火热,更是尽心尽力了。
  正说着,永璂身边常伺候的宫女琥珀使个托盘托着五、六个荷包进来了。一面清点东西,一面嘱咐永璂在外面要小心之类的话。章嬷嬷皱了一下眉,又松开:“可惜你竟要出宫去了,爷身边得力的老人儿又要少了一个了。”原本在章嬷嬷面前琥珀这样嘱咐的话算是越权的,然而她今年要放出宫去,念在她一直伺候得力的份上,这样的嘱咐实是情真意切,章嬷嬷也不忍苛责了。
  因琥珀提起话头来,章嬷嬷就打发不相干的人退下,才对永璂道:“爷的年纪也渐渐大了,奴才倚老卖老的就多句嘴,爷自个儿也要多想想了,皇后娘娘一病,蹦出多少牛鬼蛇神来!眼看着琥珀出宫,要不是老天保佑,皇后娘娘大安了,还不知道要有个什么人来顶她的缺呢!”
  琥珀也大着胆子道:“听说,坤宁宫里的人,几乎也要被换了呢。”
  章嬷嬷也道:“爷慢慢的也要有主意才好呢,您和皇后娘娘,恐怕被小人惦记上了。”作为永璂的乳母,章嬷嬷知道的要多一点,因为乾隆提过明年先秀要给永璂指一侧福晋的事情,钟茗曾召章嬷嬷说话,要她看好永璂,不可使与宫女过于亲近之类。章嬷嬷知道了这一内情,惊觉自己一手抱大的奶娃娃快要成人,几乎到了娶亲的年纪了,故此章嬷嬷不敢怠慢,也渐渐把永璂当成大人来看,平日说话也更小心几分,不似对孩童一般只是哄着了。
  章嬷嬷在皇后‘病重’期间,见舒贵妃常使人来向十二阿哥问好,本是很感激的,还说过两三回舒贵妃真是好人。连舒贵妃为永璂选使唤宫人,也觉得是舒贵妃细心,不因皇后之病而怠慢了十二阿哥。等到皇后大安,章嬷嬷再看舒贵妃,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怎么看舒贵妃都像是有阴谋的样子。
  说白了,舒贵妃没选对时机,皇后病了要她暂掌六宫,然而她的一系列动作都建立在一个假设上——皇后一病不起。只要皇后一直不好或者干脆死了,舒贵妃就是后宫之首,无论什么时候无论谁提起来,她此时的所有举动绝对是正当且对各方面而言都考虑周全的,都不能说她一个错字。可皇后一旦好了,她的举动就十分不妥,成了谋算皇后、皇子,阴谋要掌握后宫、架空皇后了。
  永璂尚带着一丝稚气的小脸一沉,颇有气势地道:“知道了!琥珀要出宫了?记得皇额娘说过,宫女出宫之后年纪都不算小了,嫁人不易,嬷嬷到我库里取……二十两金子作贺,算是我的心意,皇额娘这两日保不齐还有赏,不会让你难过的。”
  章嬷嬷领命,琥珀又跪下谢恩,这才服侍着永璂躺下。
  永璂午睡醒了,就有养心殿的小太监来传旨,宣十二阿哥去见驾。章嬷嬷连忙带人上来伺候永璂梳洗,永璂穿戴停当了才跑去养心殿见乾隆。乾隆心情不坏,今年正月乌罕、巴达克山、霍罕、哈萨克各部使人进京朝贺,显出一种‘万国来朝’的气势,兼以皇后大安,乾隆一面作出‘以纳世通为参赞大臣,驻喀什噶尔,总理回疆事务’的决定,一面琢磨着再祭一回陵,召永璂来就是跟他解说一下回疆事务,顺便提一下祭陵的事情让永璂有所准备的。
  永璂道:“刚好儿子还想求一求列祖列宗呢。”
  “你要求什么?”
  “求列祖列宗保佑,大清国运昌隆,嗯,老佛爷、皇阿玛、皇额娘都长命百岁。皇额娘病了一回,我吓坏了。”
  乾隆摸了摸永璂的脑袋:“你有这份孝心就好。”
  永璂笑弯了眉眼:“那是,儿子今天还去谢过了太医呢。”这事儿早有人报给乾隆听了,乾隆只点点头也就不再追问。只听得永璂又道:“皇阿玛,舒母妃喜欢什么东西呢?”
  “问这个做什么?”乾隆有一丝不喜地问。
  “皇额娘病着的时候,她很照顾儿子的,宫里的事务一把抓。都这么辛苦了,听说琥珀到了出宫的年纪,怕奴才们伺候得不好,还特特地把她的心腹宫人安插过来顶替了皇额娘指给儿子的丫头,再关心儿子不过了。儿子想好好谢谢她,可是,嬷嬷们说,儿子长大了,不能再跟宫妃们走得太近了,儿子想跟皇阿玛讨个主意。”
  乾隆的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看看永璂仍旧一脸诚恳天真,心说‘安插’二字只是永璂顺口说错的吧?这孩子从来说话都是让人喷饭而不自知的。可是心腹宫人……念着昔年永琪与令妃交好的事情,乾隆心里的疙瘩越结越大。
  不用钟茗特意让永璂明白这世界除了光还有暗,她一病,永璂自然而然就看到了许多原本忽略了的事情。
  晚间乾隆父子结伴去坤宁宫里蹭饭,正赶上皇后召琥珀过来问话。乾隆听说这就是要放出宫的宫女,又看青蛾托着张漆盘,里面是衣料与首饰匣子,就多嘴问了一句:“这是谁?”
  永璂先答道:“这就是琥珀。”乾隆低头看了一下,见琥珀脸都不敢抬,像是个老实本份的丫头,顺口就赏了一百两银子。
  钟茗起身迎乾隆坐下,才道:“这丫头倒是好福气。可惜要出宫了,永璂身边伺候的就少了一个,”琥珀心里一惊,生怕皇后一‘可惜’就开恩把她留在宫里一辈子,头上皇后又说话了,“琥珀,你看舒贵妃新指的丫头,伺候得如何?”
  琥珀巴不得有这一问,一心想把新来的红绢捧上了天,以证明自己不是非留下来不可,但是考虑到红绢是舒贵妃的人,她伺候永璂有些年头了还是有几分感情的,也不想让永璂身边有一个不太可靠的大宫女,顿了一下才道:“红绢是舒贵妃娘娘身边得力的人,想是极会伺候的。就算她不行,十二阿哥身边的章嬷嬷也是很会调…教人的,就是新进宫的小丫头,有章嬷嬷教导着,教什么就做什么比要改掉伺候原来主子时养成的习惯要方便,使起来也更顺手。”
  行了,有第一句话就够了。
  钟茗冷笑一声:“舒贵妃对我儿子可真好,你下去吧,好好当好这几天的差,我定让你风风光光的从宫里出去。”
  琥珀一直低着头,坤宁宫的地龙仍旧在烧着,室内暖和得紧,她一脸的汗,擦都不敢擦,此时听了皇后一句‘下去吧’,连忙磕了个头,仍旧垂着脸倒退至门边儿才转身离去,额头碰在地毯上留下一点水印。
  琥珀走了,钟茗就笑问永璂今天念了什么书,白天吃了什么东西一类,说话的空档与乾隆四目相接,毫不掩饰自己的不高兴。乾隆自是明白,夫妻二人难得地心有灵犀了,乾隆道:“永璂,你去慈宁宫陪老佛爷用膳去罢,朕与你皇额娘今天不过去,怕是老佛爷那儿会冷清呢。”
  “嗻。”
  把儿子扔到慈宁宫去继续蹭饭大计,两人则在坤宁宫里说话。钟茗并不很敢把不高兴摆在脸上,怕得个心胸狭窄的名声,然而又觉得不表现出来倒显得自己很傻、什么都看不出来似的,怕是更会助长了别人的气焰,弄出个 ‘皇后很傻很软弱,大家有本事尽管朝她招呼’的形势就坏了。所以对乾隆说话的时候就有所保留地生气了,生气还得掐着点儿,钟茗有点儿郁闷,语气里的怨念就很明显了:“病了几个月,原是感念有人辛苦的,不想她连我儿子都一并辛苦了!哪有庶母把贴身丫头给嫡子的道理?!永璂身边又不是一个得力的都没用,真有了缺,拿新来的补上慢慢教导也就行了,她倒好,不声不响地给我换了!”
  乾隆先有了永璂上的眼药,倒没觉得钟茗气得不对,但他是皇帝,总不能跟皇后一块儿骂妃子,反要压下火来宽解皇后几句。钟茗本还担心乾隆的态度,现见乾隆虽然嘴上说着:“她少有担大梁的时候,处事难免不周。”不像是回护的意思。
  钟茗带着一丝试探地道:“处事不周?难道不会请示老佛爷么?真是不用脑子。”
  乾隆一眯眼,觉得自己也需要去慈宁宫蹭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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