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连元今日借着给辰家送礼的由头,带着新纳的小小出来找乐子。也不知蒋姨娘使了什么法子,或许也因为骆老爷今日实在太忙,他倒腾出这等丑事,骆老爷竟然没罚他。他便乐得自在。因为蒋氏信口开河说小小有了身子,他这几日就天天带着她,得空就恣意淫乐一番,也想着把蒋氏的话落实了,那边又故意冷落着白雪娘,她做什么事体找什么人统统不理。她若是开骂,他就权当放屁。
赏荷宴重头戏自然是赏荷,不过这些文邹邹的玩意儿对于骆连元来说半点趣味也无的。于是他百无聊赖坐在席上,一眼瞥见辰家二少爷辰若和齐家四少爷齐苏倾正从花厅走出来,便赶忙上前两步把二人拦住,要与他们一起去花厅躲着老夫人去逗乐子。
骆老夫人生辰的时候,这个骆家三少爷就没少出幺蛾子,辰若虽知道和他实在不是同路人,但现在他是主,对方是客,也只能迁就他又进了花亭,三人围着一张雕花梨木桌坐了下来。
“你是想怎么玩?”齐苏倾颇有些无奈,若不是辰若,他便走了,骆连元这人真真没意思。
“那要看你们会什么?”骆连元若不是穷极无聊,他也不会找上他们,他们二人一个是古板的老学究,一个权似懵懂儿童,有什么趣儿。
“不若我来陪骆三少爷玩会?”
骆连元一扭头,不由眼睛一热。那人面目俊俏的出奇,一双夭夭的桃花目,虽然穿着一身素布长袍,再无其他装饰,也让他腰上的金井玉栏圈儿,手里的洒金川扇儿瞬间没了风流。
这人不是同道中人,也定是个中好友,骆连元喜滋滋问道:“还未问过称呼?”
那边辰若冷冰冰扔了一句:“他是我三弟。”顿时把骆连元心中的欲火灭了一半,不过他色心未尽玩心又起:“敢问辰三公子都会玩些什么啊?”
辰钰翩然一笑:“那要看骆三公子会什么了。”
结果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双陆棋子,抹牌道字,骆连元只输不赢,让他这个赌场惯手大丢颜面,再去瞧对面的风流公子,一双风流目里已然全是讥笑。
“不玩了。”骆连元一甩手,辰若和齐苏倾都是暗松一口气,这时花厅外花园内忽然传来一阵笑声。
原来,那采荷的小厮原本只是胡闹,大家猜谜射覆各玩各的也没甚在意,后来天色渐暗,就有眼尖的看着层层叠叠的荷叶后移来移去若隐若现的灯光,大笑起来。辰老夫人也乐不可支,一面笑一面念叨道:“小心些,别翻进去了,那塘子看着不深,下面全是泥,载进去也难出来了。”
半晌功夫,那小厮还真的采摘了一把新鲜莲花,有惊无险的爬上岸,一路小跑给老夫人送了过来。那莲花,有红有白,生嫩可爱,不但老夫人高兴,辰萤也兴奋的上来挑了一只,说拿回去插瓶。
那小厮见状嘻嘻一笑,忽地从身后又摸出一只并蒂莲来,双手奉上,那双蒂莲凭般娇艳,又是寓意吉祥,向来珍贵,老夫人大喜,亲自接了过来反复端详:“好好,这小子是个机灵的,好好打赏。”
那小厮接过金莲递过来的酒盏一饮而尽,领了金锞子,给老夫人磕了头,喜不自禁的退下了,周遭一片贺喜之声。
可是有谁想到,这赏荷居然成了采荷,采荷赏荷的众人皆快活,那几朵荷花却在这大喜之日生生被夺了鲜活的性命,更没人注意到,外围的几朵白荷被立灯暖暖红光映照,竟显出一抹诡异血色来。
☆、第三十六章(别点,抓虫)
作者有话要说:若哥哥的春梦了无痕,节日这么优厚的福利还不把你们炸出来留言??
哼哼
他离她不过一寸距离,可以清楚的看到她莹白的粉腮;还有微红的耳廓旁边细碎的鬓发;窸窸窣窣瞧得人心窝子酥痒。
“这是不是很好看;就是怕太小了;小娃娃喜欢乱抓东西往嘴里塞;会不会太危险了。”
“不会;奶母会照顾好她的。”
她惊慌的抬起墨黑的眸子;身子轻微的晃了一晃;他下意识扣住了她的腕子;但是她的肌肤出乎他意料的腻滑;他忍不住悄悄箍紧了些,手指自发依恋的在上面停驻。他怔忪的看着手掌下的那截皓腕。
“我没事,辰若哥哥,你可以不用扶着了。”她的玉白的小脸涨的赤红,下意识要将手腕从他掌中抽出去,辰若恍惚的抬眼却正好撞见她轻咬着自己朱红的嘴唇,他忍不住喉咙一干,手掌下意识用力攥住她整个胳膊用力把她拽进怀里。
她慌乱的往后躲,他按着自己的心意将她扣得紧紧的,“你,你做什么?你不是讨厌我么,还这般轻薄我?”
谁讨厌你了,吵死了,闭嘴,他脑袋往下一压,用自己的嘴压住了她的,轻揉慢捻,将她接下来的话全吞进了嘴里……
……不过,玉儿的味道是这样子的么?
睫毛颤抖了下,他慢慢睁开迷茫的双眼,花架床上方的帐幔乌压压的瞧得他有些恍惚,方才,……
辰若霎时翻身坐起,惊得面红耳赤:他在梦里都做了什么??真是疯了,白天不过碰了一下她的手而已,晚上竟然就……,而且自己在梦中居然是这般的执念与孟浪,哪还有平日里半分的冷静自制。辰若低喘着,越想越是羞愤难当,清隽的面容一脸潮_红,他狼狈的翻身下床,只着着素绫寝衣,任着皎洁月光透过花窗肆意打在他身上,他赤脚踏着青石板,让青石板上的孜孜凉意渗透进脚底,来压制他周身的燥热。辰若就这么头脑空白的僵立着,站在花架床前直到东方吐出了一抹鱼白。
紫鹃得了信说骆老夫人派人去给辰湘带了话,说特别想念生哥儿,今日大少奶奶并着几个姑娘就都要回府。于是一大早的,紫鹃就差使院里的所有丫鬟全部动作起来,把整个竹乡园折腾了个遍,务必要让连玉回来看到这一切心里舒舒坦坦的。她望眼欲穿的盼到午膳时分,总算把连玉并翠馨盼了回来。
紫鹃叽叽喳喳问个不停,被翠馨拉了下,才发觉连玉脸上有些疲惫:“小姐,您没事吧。”
连玉浅浅一笑:“没事,给我倒杯茶吧。”只是心里有些轻微的不安,但是又数不出是哪里,连玉仔细看了竹乡园的一切摆设,花架床,月白幔帐,妆台,雕花桌子,青石板地面,一切都干干净净的,壁桌上的一盆新鲜六月雪透着凉意:“我不在,紫鹃你把这里照顾的很不错。”
紫鹃拿着茶盏,走到书架宝阁处又想到什么,在第二格取了一小块石头一样的物什,捏在手里,一并送到连玉面前:“这是万宝银楼送来的,说是小姐要的。”
连玉顿时来了些精神,接过小石块仔细一打量,刀工细腻讲究,篆刻的阴文清晰明快。材质么,虽然手感舒适润滑,但这又不剔透杂质又多的小石块,就算是玉石,也是下下等的玉石,最次的玉石其实和一般的石头也甚差别了。她于是笑道:“不错,万宝银楼要价多少银钱。”
“那丫鬟说,既然二小姐买了那么多首饰,万宝银楼也不是那等小气的宵小,这个就送给三小姐了,我就自作主张赏了那小丫鬟二十个铜板。”
看来那日老板娘被她气得不轻,连玉笑眯眯道:“紫鹃,做的好。”她从字帖里拓了“芍药客”三个字,交与老板娘让她作个印章,有了这个印章,也能想些法子慢慢赚些银钱,而不用只干等着账房拨月例了。
“我离开的这些时日,有没有一些重要的事体发生?”连玉仔细收好玉章,忽然问道。
紫鹃立马睁大眼睛,一脸神秘道:“有,小姐。三少爷又惹事儿了,纳了一个妾,还是个粗使丫鬟。”
人倒是见过,她还好心扶了自己一把,怯怯诺诺的,只怕跟着骆连元要被欺负,但是:“居然是初始丫鬟。我爹没说什么?”
“没听说,还有就是,三少奶奶这段时间奇奇怪怪的,陆陆续续从外面找了好些杂七杂八的人进府,三姑六婆,尼姑道士都有。据说,是三少奶奶想生个小少爷,所以在打听各种偏方。”
想要小少爷,不找大夫找这些子人作甚,连玉冷哼一声,看着紫鹃兴奋的样子,又不忍笑道:“你倒是打听的清楚。”
“是朱碧打听的,小姐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已经把她收拾的服服帖帖了。”连玉哑然失笑,也好,朱碧这丫鬟只是心高了些,断了她的念想,凭借她前些年在各房用的的心思,疏通的人脉,倒的确是个可用之人:“好,紫鹃,以后她就交给你了。”
墨香居内,骆老爷一脸沉重的捏着手里头二儿子骆连琪新寄过来的手书,大儿子骆连慎站在一旁,虽是愁眉不展,却坚决道:“爹,还是孩儿去吧。”
骆老爷轻慢的摇了摇头:“南边这次不简单,只怕你去没用,你的阅历还是不够。”
“那我和爹爹一道去,也好帮忙想想对策。”
“你留下吧,家里还是需要个男人看着的。你替我管着土地铺子,苏城的各笔生意,还有你那不成器的三弟。你那三弟若是趁乱胡来,只要不出大叉子,你都先别管,给我好生记下,待我回来收拾他。”
骆连慎闻言叹口气,既是为这个不帮忙净添乱的三弟,更是为二弟书信内的焦急。
书房内安静下来,半晌,骆老爷沉声道:“辰家和齐家应该也收到这样的消息了,只是不知道他们会作何打算。”
白马过隙,时光如梭,不觉一月有余,骆老爷离家去了南边已有多半月。连玉一月中有半月要上学堂,每日又要晨昏定省的给老夫人请安,又偷偷做私活,实在是忙得紧。
紫鹃在书架宝阁后的书房给连玉磨墨,一面看着自家小姐提笔而就,一炷香的功夫画了一个珠冠璎珞,脚踏红莲的观音,不禁咂舌:“小姐,你可真厉害。”
连玉不理会她,吹干墨迹,用那枚万宝银楼制的玉章,压了血红的印泥,就往宣纸的右下角盖了一下。
翠馨上前将那宣纸揭过,放在一旁的案几上,却见着小小的书房,案几壁桌,松松散散已然晾了三副的观音像。连玉这才放下笔杆子,手指已被磨得有些麻木,手腕酸软。看看桌边还有几张素绢,心道:“这几张要画仔细些,那些人家是出得起银钱的。
若非逼不得已,连玉也不会学那些穷酸画匠靠卖画为生。她是骆家小姐,自然不能抛头露面,所以化名“芍药客”,掩人耳目,整个苏城也只万宝银楼的老板娘知道这章,不过老板娘这般为人自然不会去拜观音,连玉实在安全的很。由翠馨托了一个在闹市摆摊卖果子的老婆婆,也不用她吆喝,只寻个干净地儿,支起连玉画的观音,下头自有标价,老婆婆还卖她的果子,如若一天没人,她再卷起来带回家去。这老婆婆也是信奉观音的,翠馨要与她钱,她也不要,就讨了一副观音像在家成日挂着,初一十五上柱香,为人极为妥帖。连玉从第一幅开始,打着“芍药客”的名号,一幅画叫卖二两银子,这可比观音庙前的摆摊子卖的那些贵多了,初始根本没人愿意当这个冤大头,连玉也不急,反正不急着等这银子开伙,而且苏城这地儿,是除却京城的第一胭脂繁华地,兜内有钞的不在少数,二两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不怕这个价格。于是这画只是挂着,终有一日一人赏识画中神妙,扔了二两银子买走了,再挂一副,依旧二两。如此这般,陆陆续续这几日甚至主动有人与老婆婆攀谈,来下定。连玉在赚取银钞之余,自然要好好拜谢老婆婆叨扰之罪,银钱肉果不计,陆陆续续让翠馨塞给她用。
这样不到半月,连玉已然赚了二十二两,虽然对于骆家来说,实在不算什么,可是对于靠着一月例银二两的连玉,还是甚有帮助。连玉待墨迹干透,也不要翠馨紫鹃帮忙,上前仔细收了,一面心中默念:观音菩萨在上,实不该拿您来作买卖,不过连玉也有为难处,况且那些人求了您也是恭恭敬敬回去供着的,对您也不算不敬,还请见谅。
她仔细收好,明日让翠馨带给言叙去外面裱了。竹香园也终于有信得过的小厮了,在外跑腿便利很多。
紫鹃研磨用的描金墨锭就是当日在书院被摔断的那根,为此她还挨过一巴掌的,她不舍得扔,用红绳绑了继续用。连玉瞧着也是想起这个典故来了,于是接过那根描金墨锭自己研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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