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坐进去，和众人挥手再见。
看着车子远去，菊丸嘟着嘴，“刚和清水见面nia，好讨厌，清水有什么事情？”
“英二，”大石看着自己的搭档，“我们都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不可能再像当年那样，不再是那么单纯无忧的年纪，清水背负了整个家族的重任。当年那样快乐地在一起打球的日子，还会有吗？随着时间，身边的伙伴必定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分离，或者说，这就是人生的残酷。
“如果这样的话，我不想长大。”
耳边听见菊丸这样说着，大石轻轻叹息，这样的愿望，终究是孩子气的说说而已，不可能实现。
迹部抚着眼角的泪痣，笑容是依旧的嚣张华丽，“呐，你们今天要玩什么？本大爷招待你们。”转身走进一楼大厅。
看着他的背影，不二噙着笑，迹部这个样子，可以理解为，他今天的心情不错吗？
第七一章 Ponta
因为上一世是夜神，所以藤原家族的事务对清水来说，也不是什么高难度的挑战，况且，伊谷也不是真的撒手不管了，只是把大部分的事情交给了清水而已。
清水知人善任，知道和工作交给合适的人去做，远比自己一个人鞠躬尽瘁来得划算，这一点和伊谷不谋而合，所以除了处理大的事务，清水也是很空闲的。
不过，清水现在想清闲还有些难度，因为藤原家族正赶上一件大事，那就是藤原清梨的订婚仪式就在一个星期之后了。藤原清梨在同一辈的人中，地位进仅次于作为藤原家族继承人的清水，并且，藤原清梨可是伊谷疼爱的侄女和清水敬重的姐姐。加上和藤原家族联姻的麻仓家族，也算是豪门。所以这一场婚宴自从年前就开始筹划准备了。
所以，为了在关东大赛那一天轻轻松松地去看越前的比赛，清水加班加点，总算是把该处理得都处理完了，该安排得都安排妥当。
关东大赛决赛的对手照例是青学和立海大。
这一天，阳光明媚，风和日丽，是个好天气。
清水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9：00了。昨天为了空出今天的时间，可是熬到了凌晨2：00。洗了把脸，甚至连早餐都没有顾得上吃，坐车直奔赛场。
赶到比赛场地的时候，比赛已经开始了，幸好不是太晚，双打二的比赛还没有结束。
乾第一个发现了他，不愧是做情报工作的，时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清水。”乾淡淡地和他打了个招呼。
当然乾这一招呼，其他的人也发现了他，青学的大猫还是和以前一样活泼，爱挂人的毛病一点儿没改，不过清水现在的身高，也不怕他这样的负担了。
“nia，清水来给我们加油的吗？nia——”
清水笑着，伸手把他的酒红色的头发揉成鸡窝，“呐，菊丸前辈说是就是了。”
菊丸不满地拿掉清水在他头上作乱的手，“啊，清水不要揉我头发。”
清水很欠扁地笑着，“呐，菊丸前辈很可爱啊。”
可爱？这样年纪了还被人说可爱？
现在这两个字已经是菊丸的禁忌了。
菊丸不满地嘟着嘴，“清水怎么这样说嘛，很伤人心的，……”
听着不输于大石的唠叨，清水苦笑着按了按眼角，谁告诉他？为什么菊丸前辈会这样唠叨了？
越前伸手把他捞到身边，总算是救他于水火。
看着他，伸手摸了一下他鼻梁上戴的眼镜，“为什么带着这个？”记忆中，他的视力很好。
清水把整个体重都压在他身上，笑着，“预防用眼过渡，呐，这上面有按摩器的，龙马要不要试一下？”
越前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去，看场里面的比赛。
清水趴在他的肩上，笑嘻嘻的，“呐，龙马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爱说话呢。”
越前斜了他一眼，倒是他发现他变了不少，以前的冥越可是文雅有礼貌，现在的冥越怎么说呢，怎么有一种痞子的味道，皮皮的，眼中似乎总带着算计的感觉，这些年他到底去了哪里了，跟谁学了这一身坏毛病？
不过，冥越似乎比以前开心了不少，没有再看见他像以前那样哀伤的神情，如果是这样等价交换的话，他宁愿这样的选择。
“啊，痛，痛，痛——”越前一连串的惨叫。
青学的正选们的目光全部集中过来，看见那个一样倨傲的少年被人扯住了脸，扭曲地变形。
所有看到的人掩住了笑，一起转过了身。
现在敢这样对待越前的，除了那个人没有别人了吧？
清水扯着越前的脸，凑到他面前，“呐，龙马，你一个人在偷笑什么？”
把自己的脸从他的“魔爪”下解救出来，脸上有着明显的指印留下来，越前揉着自己的脸，琥珀色的眼眸狠狠地瞪着某个无良的罪魁祸首。
不过，本人却没有丝毫愧疚的神色，“呐，龙马你在偷笑什么？”
看着凑到自己面前的脸，多了一副无边眼睛，显得他有些斯文中的锐利，抬起手，朝着面前的脸——就捏了下去，登时惨叫的人就变了一个人。
看着两个人嬉闹，不知怎的，忽然就感觉到一种幸福的味道。
多久了，没有听到这样的笑闹声？
乾看了那两个人一眼，扶了扶眼镜，放下了手中的笔记本，看不出表情的脸上竟然有了淡淡的笑意。
不二张了张眼眸，冰蓝色的眼眸波光潋滟，缓缓地再一次眯起来，然后听到了他呵呵的笑声。
就连一向冰山脸的部长大人，似乎嘴角也弯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菊丸不闹了，挂在搭档身上，静静地看着那两个人，“nia，大石，清水回来的感觉真好。”
“嗯。”大石应了一声，反常地言简意赅。
其实，对于少年当年的不辞而别，青学的正选每个人心中都是有着愧疚的吧，如果那一天，他们没有去打扰清水，如果那一天他们没有在湖边嬉闹，越前就不会意外落水，清水也就不会因为救人而病倒，也许，清水也就不会离开。
现在，看到那个少年安然无恙，看着他依旧欢笑，他们的罪孽就可以减轻了吧？
比赛中途，清水离开，找到了附近的自动贩售机，塞了硬币进去，熟练地按了一个按钮，拿起了饮料，拉开了拉环，放到嘴边，一口还没有喝下去。
一只肤色幽深的大手从他背后伸了过来，把他手中的饮料取走。
清水回头，看到真田皇帝沉静的脸，再看了一眼拿在他手中的罪证，乖乖地站好，等着挨训。
真田看着他许久，从自己的网球袋了取出一个饮料罐递给他。
清水接过来，看到上面写着“SANADA”。
“碳酸饮料对身体不好，以后不要喝。”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清水献媚地笑着，抱住了他的胳膊，“我知道了，知道了，大哥就是爱训人，我也只是习惯，再说，我喝了还没有一口，不要紧的吧。”
真田看着他，终究是不忍苛责，伸手拍了拍他的头。
清水知道雨过天晴了，笑着，“弦一郎，下一场就是你的比赛了吧。”
真田点头。
“那要加油啊。”
“不会输的。”真田的声音坚定，自信。
清水笑着，“我相信弦一郎的实力。”
真田笑了一下，“如果我的对手是那个少年的话，冥越你就不会这么说了吧？”
清水一脸“惊讶”的表情，“啊，你怎么知道？”
“冥越你很现实啊。”
清水的笑容耀眼，“反正这次比赛，弦一郎没有和龙马对上嘛。”
转过头，看见站在不远处树荫下少年，琥珀色的眸子睁得老大，一脸的不敢置信，还有些哀伤，清水愣了一下，转头看身边的真田。
第七二章 Ponta
看着那个少年，
真田走过去，经过那个少年的时候，把手里饮料放进那个少年手里，“看着他，不要他再喝这种碳酸饮料。”
越前怔了一下，愣愣地看着那个高大挺拔的少年走远，低头看放在自己手里的饮料。
Ponta。
心中似乎忽然明白了什么，低下头，感觉到眼中有什么东西跑出来。
清水一步步走过去，有些迟疑。
呐，龙马不会误会了什么吧？一脸悲伤的模样。
走到越前身边，刚要开口解释，就被他一下子抱进了怀里，凉凉的液体滴在他的颈间。
龙马哭了？
认知到这个，清水有些慌乱，他是第二次看到过这个少年哭泣，骄傲的龙马，倔强的龙马，不服输的龙马，……他都见过，第一次重逢的时候，他第一次见他哭泣，因为知道原因，重逢的喜悦，若非他经历过的尘世，他想那个时候他也会落泪。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如果是他让他落泪的话，他不会原谅自己。
“龙马……”
“冥越……”
越前松开了他，眼中还带着泪。
冰凉的触觉放进他手里。
清水低头，看见放在手心的两罐饮料，一罐Ponta，一罐红茶，抿嘴笑了一下，怎么也忍不住，有温热的液体滚落了脸颊，原来他们是相同的心情吗？
在彼此分离的日子里，因为思念，所以会想念彼此的习惯，所以他用Ponta的味道来思念龙马，而龙马用红茶来想念他。因为经历过，所以在一瞬间就可以明白彼此的感情。
闭上眼，原来，语言也有这样贫瘠的时候，这样的心情该如何表达？
唇上有温热的触觉落下来，睁开眼，看到越前放大的脸，琥珀色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掩饰的感情，赤裸裸地撞入他的眼中，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自己拥有了独占阳光的权利？
龙马，我真的可以独占这样温暖的阳光吗？
当两个人回到赛场的时候，单打二的比赛已经快结束了。
真田作为立海大的皇帝，对上青学的帝王手冢国光，比赛已经打到了抢七。
前面的比赛青学两胜一负，如果这一场青学胜利的话，这是第一次青学和立海大的比赛第一次在单打二就结束的比赛。
两个人势均力敌，同样沉着内敛的两个人，同样对着网球有着伙伴炙热的感情，只有在这样的赛场上，一向冷静的他们才会迸发出所有的热情。
黄色的网球在地上滚落。
“Game 7：6 won by Sanada。”
青学和立海大2—2打平。
越前脱下了正选的外套，取出了自己的球拍。
“龙马，要赢啊。”清水淡淡地笑着，对着他举起了右手。
“啪—”，两只手交击在一起。
墨绿色的少年扬起了笑容，高傲自信，“会的，因为这是我和冥越的约定。”比赛的时候，不会输，然后去世界最高的地方。
清水握了一下他的手，笑着送他走进赛场。
当那个少年踏进赛场的那一刻，清水忽然微微眯起了眼，站在赛场上的龙马，才是真的耀眼，那样瑰丽的光华，比头顶的太阳更炫目的明亮。
越前龙马，没有人比他更适合站在那里了。
幸村看看站在对面的少年，又看了一眼站在球场边的那个少年，笑容优雅芬芳，如同紫罗兰的花香，对对面的少年伸出了手，“越前，请多指教。”
越前握住了他的手，“幸村前辈，请多指教。”
幸村笑得温雅，声音很轻，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越前，真是幸运啊。”
越前不解地抬起头。
“我是说清水啊。”
越前回头看了球场外边的少年一眼。
“不过，清水很辛苦吧，毕竟承担着一个家族的重任，能够挤出时间来看越前的比赛，是因为越前是很重要的人吧。”
幸村转身，走回自己的场地。
越前看了清水一眼，若有所思。
看着赛场里面的比赛，清水的笑容有些冷，虽然他自己不觉得，但是站在他身边的人不由自主地一步一步地把他身边空了出来。
看着清水，乾打开了笔记本，不知道在上面记了些什么。
阿桃和海堂两个人整齐地抖了一下，菊丸缩在搭档身边，探出头看着清水，小小声地，“大石，清水好恐怖，好冷nia，很像部长的感觉，……”
不二依旧笑得温柔和煦，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手冢看了清水一眼，又把目光转向了赛场上的越前。
0…2，知道现在还被压制着，这可不是越前的作风，如果是不二，还以说他想体会被人逼到无路可退时的快感，但是越前的网球一直都是如同疾风骤雨般毫不留情地击溃对手。
越前有些不对劲。
0…3。
清水一步步地走过来，那种气势，前面的人忍不住自动地退开，给他让出了一条通道。
“越前龙马。”清水伸手把越前的衣领揪起来，把他拉到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