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闭上了眼睛养神，反正比赛没有他的事情。
忽然一片阴影移过来，挡住了阳光，清水听到了一个声音询问，“就是你吗？叫越前龙马的？”
清水张开眼打量着眼前这个少年，穿着白底黑条的运动衫，背着网球袋，留着棕色短发，一脸凶相，额角上有十字疤痕。
“不二裕太。”清水眨了眨眼。
和不二前辈的形象完全不同，如果说不二前辈是只狡猾腹黑的千年妖狐的话，那么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少年就是条野性难驯的小狼了。
清水扬起了笑容，“不二前辈的弟弟吗？”
说完这句话，果然看到那个少年满脸激愤的怒容，“我是不二裕太，不是不二弟弟！”
“可是，”清水坐起了身，后背靠着树干，扬起的脸上笑容浅浅，“我好羡慕你啊，不二裕太，可以有一个不二前辈这样的哥哥，那样温柔的不二前辈，我也想要有这样一个哥哥。为什么你拥有了却不去珍惜呢？”清水看着面前的少年，“血缘，难道不是世界上最应该珍惜的事情吗？”
不二裕太看着面前的少年，听着他的话，心里忍不住愣了一下，看到他脸上的那个笑容，淡淡的有渴望和忧伤，不知道该怎样接口，蓦然觉得自己这样的挑衅伤害了这个少年，有些狼狈地转过头，“越前龙马，我会在比赛中打败你的，绝对！”大踏步离开，不敢回头。
“但是，”少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不是越前龙马啊。”
不二裕太蓦然回头，看到少年脸上漾着笑容。
“呐，我的名字，清水冥越。”
清水看到那个少年有些愕然的表情，突然觉得心情大好，真是单纯的少年啊。
不二裕太看了他半晌，有些狼狈地转头走开，脚步有些快啊。
清水重新闭上了眼睛，阳光很温暖。
不远处，不二倚着树干，冰蓝色的眼眸看着天空，不再是笑眯眯的模样，反而有些哀伤。
伸出手接住枝丫间洒泄的阳光，朱红的唇角轻轻抿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哥哥啊——？
越前找到清水的时候，清水躺在草地上，似乎是睡着了。
越前看着少年沉静的睡颜，好久没有说话，在他找个身边找个位置坐下来，靠着树干，把球拍放在身边，喝了一口手里的Ponta，白色帽子下面，琥珀色的猫眼光芒有些黯淡。
清水翻个身，变成仰躺的姿势，伸手从越前手里拿过了Ponta，喝了一口，“呐，龙马，轮到大石前辈和菊丸前辈的比赛了吗？”
越前盯着清水手里握着的Ponta，淡淡开口，“嗯，不过对手似乎有些不好对付。”
清水把Ponta塞进他手里，抓了他的帽子在手里玩儿，“呐，龙马你的精力似乎很不集中啊，一会儿就轮到你的比赛了，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越前双手握着手里的Ponta，没有回答。
清水坐起来挨着他靠在树干上，“怎么了，龙马？是累了吗？”
越前仰头，喝光了Ponta，把空了的Ponta罐放在身边的地上，“冥越。”
“嗯？”
“你会看我的比赛吧？”
“当然会。”
“我不会输！”
“我知道。”清水笑着，“因为，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啊，比赛的时候要赢。”
琥珀色的眼眸亮了起来，“冥越，如果我一直赢的话，你就会一直看着我吗？”
清水抱住他，“呐，龙马，只要你还是龙马，即使不打球，我也会看着你，只因为你是越前龙马。”
只要我是越前龙马，是不是打球都没有关系吗？他看着这个少年。
“龙马是很重要的人。”清水淡淡地笑着，更加抱紧了，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耀眼的太阳，“就像太阳一样，光芒耀眼，每个人都渴求这份光明和温暖，包括——我——”
越前抬起头，看着头顶的太阳，刚过午的太阳耀眼得眩目。
“喂，喂~你们在这里偷懒可以吗？”
清水和越前转头看到两个穿黑色运动衫的，是不动峰的橘和伊武。
越前淡淡地开口，“没关系。”
“你还是老样子，我行我素的。”一旁的伊武撇嘴，接着放低了声音，“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喂，说小声就没有人听到了吗？
“比赛结束了吗？”橘看着两人。
“还没。”
“还没？双打还在打吗？”橘有些惊讶。
“橘队长——”神尾从远处跑来，一脸的不敢置信，“不敢相信！青学的第一双打，正以５－６落后，而且好象被逼到绝路了。”
“那个大石和菊丸的难缠组合吗？”橘也有点难以置信。
越前拎起球拍站起来，回头看着清水，“冥越。”
清水点头，拿起球拍站起来。
是时间去热身了。
回到赛场的时候，疲惫的菊丸还没有恢复过来。
大石走过来拍了拍越前的肩膀，“越前，拜托你了。”
越前挑了挑眼睛，琥珀色的猫眼倨傲自信，“啊。”
“清水，你刚才去哪里？我们的比赛你都没有看。”阿桃叽叽喳喳地看着清水。
清水笑了笑，“又没有我的比赛嘛，我去逛不犯法吧，阿桃前辈？”
阿桃摁住了他的头，“清水你都不可爱啊，不可爱~”
清水从他的钳制中挣脱出来，“阿桃前辈，欺负后辈是不对的。”
单打三，比赛开始。
越前走上赛场，看着对面的不二裕太，琥珀色的眼眸明亮，“喂，作为不二弟弟的你，和不二学长相比，哪个比较强呢？好想知道哟～好想知道哦～”赤裸裸的挑衅！
听见越前的挑衅话语，不二裕太头上的青筋马上冒了出来。
“啊，越前在挑衅他！”青学的一年级佩服地看着球场上的越前。
“真像那家伙的作风！”阿桃爽朗地笑着。
……
“他是故意的。”
“竟敢挑衅裕太！好可怕的一年级！”
“真是的说！”
圣鲁道夫部员们那边也是一片吵哄哄的。
越前仿佛没有神经地转身走到位置，活动了下肩膀。
不二裕太看着他的目光似乎想要把他烧穿。
16战全胜？！
清水听着乾讲解不二裕太的战绩，看着球场上那个墨绿色的少年。呐，龙马，你会怎么应付呢？
第五一章 东京都大赛
“一盘决胜负，圣鲁道夫不二发球。”
越前利落地把来球打了回去。
不过，不二裕太却是有资格骄傲，他那球刚弹起就回击的半截击和熟练应付左撇子的经验确实是两项利器。难怪乾之前说这家伙对战左撇子的战绩是十六战全胜呢。
“不愧是你弟弟。”乾冷静发言。
“裕太拿手的半截击又更上一层楼了。”不二张着冰蓝色的眼睛，声音平静无波。
“不二前辈！现在可不是谈笑风生的时候啊！”崛尾攥紧拳头冲他大嚷。
转头望向他，不二的眼睛眯成了弯月。
“局数１－０，圣鲁道夫领先。”
“骗人，龙马少爷竟会先输一局！”
“麻烦大了，左撇子杀手已经够头疼了，还加上那个半截击！”
众人的喧哗声中，冰山部长站到了不二身边，“你的心情很复杂吧，不二。”
“为什么这么说。”不二笑眯眯看着球场一阵沉默后，不二轻声低语，“我只要裕太别那么想就行。”
冰山部长望了他一眼，没有作声。
两人抬起头，都将目光盯向场内。
清水没有任何紧张感地喝着手里的红茶。
“嗯？清水，你一点儿也不担心越前吗？”阿桃看见清水的表情，挑高了眉毛。
清水笑嘻嘻的，“龙马又不会输，为什么要担心？”
“嗯，可是越前已经输了第一局了。”
清水看着球场的那个少年，“阿桃前辈，比赛没有结束，结果还没有出来不是吗？”
场内，交换场地后，轮到越前发球。
轻跃，仰头，左手挥拍，球旋转着向对面飞去。
“出招了，外旋发球！”响起崛尾他们兴奋地叫嚷声。
不二裕太动了，他飞快地冲上前来，在球刚离地还未发生变化时猛力一抽，球比去时更快地弹到后场，好一招超级半截击！
青学的正选们都被这个快速的半截击惊呆了，不二冰蓝色的眼眸倏地睁开。
“１５－０”裁判宣布。
与场外一片惊叹声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不二裕太那超不爽的脸。
他已经知道了越前这个球是在试探他吗？
清水淡淡笑着，龙马也学会了欺负人了啊。
“啊，龙马君还要用外旋发球！”“
那是徒劳无用的啊！”
“龙马君就是这么顽固……”崛尾他们看到越前的发球姿势都嚷了起来。
“半截击确实很快啊，给人球刚打过去就被击回的感觉……”河村忧心地说。
“也就是说，我们的小不点没有足够的时间上网的说。”菊丸接口。
“如果人还没到网前球就到后场的话……”河村继续说。
“那就不太妙的说。” 菊丸再次接口。
“英二，你在嘀咕什么啊？”河村不解地转头望向一直跟圣鲁道夫的那个厚嘴唇赤泽学舌的菊丸。
“喵？”菊丸没有自觉。
“什么？有种不好的感觉的说。”另一边，脸贴纱布眼望球场的赤泽掉下大汗。
轻跃，仰头，挥拍。众人的不解声中，越前发出第二个外旋发球，凭借发球时往前的冲力，那个少年几乎是和球同时弹出，甩手将被瞬间击回的球打到不二裕太身后。
一阵静默后响起众人的惊呼。
“好，好快！”
“这是什么速度！”
“１５平！”
那个少年抬头看向对面呆立的不二裕太，琥珀色的猫眼璀璨流光，轻轻一笑，将球拍扛上肩。“什么嘛，MADAMADADENE！”
不二裕太一脸凶相看者越前，似乎想把他一口吞了。
越前很快地拿下了自己的发球局。
“青学越前胜，１－１平。”
忽然不二裕太望了坐在教练席上的观月一眼，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摆出了一个奇特的姿势：右脚踏前，左膝屈后，侧转身子盯紧来球，右肩下斜，左臂高高举起。
这个回击，将飘转的树叶击成齑粉，黄色的网球带着强烈的旋转飞速回来，弹地后以和地面几乎垂直的角度呼啸而上，旋转着嵌入了越前身后的铁丝网墙的网格里。
“那是什么？！”
“晴空抽杀！”
“骗人的吧……”观看的人一片惊叹。
不二的冰蓝色的眼眸再一次睁开，脸色不是很好。
越前看着身后的网球，琥珀色的猫眼挑起来，明亮，同时闪亮的还有少年不屈的战意，看着对面的不二裕太，“哟~不错嘛~”握紧了手中的球拍。
没多久，裕太又使出晴空抽杀。
越前在球飞来时后退几步，不过球弹起的角度太高，没有够到。
“真是厉害的反弹球！”
“龙马君也不能招架！”
“真不敢相信！”崛尾他们一阵争吵。
“就算可以回击超级半截击，但回击晴空抽杀就不太可能了。”乾的声音还是那么冷静。
之后，不二裕太接二连三地使出晴空抽杀。
比赛呈现了一面倒的局面。
5…1。
“呐～”越前扛着球拍，冲对面的不二裕太说，“你不应该再用那个晴空抽杀了。”
要以那种姿势打出那样强烈旋转的球，对骨骼还没定型的少年绝对有不利影响。这么阴损的打球方法本来就不应该在使用的。
不过，一心想着胜利的不二裕太不可能听从越前的劝说，更况且，他并不知道这种打法的损伤。
对面的裕太果然不服气地再次使出晴空抽杀。
越前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往前冲了上去。
“啊，再往前冲的话球反弹之前就会碰到球了！”
“那是不可能的！想要击中这样高速下坠的球！”
“想在球弹起前回击吗？越前！”
“这是自杀行为！用力大点就会出界，用力小点就会挂网，怎么看都没有机会回击啊！”“那个白痴，已失去判断力了吗？！”
正选们焦急的呼声中，球场里面的越前和球场外的清水同时露出了一个笑容，“MADAMADADENE！”
“什么？消失了！”众人忽然失声惊呼。
一个高速助跑后的极速滑行，墨绿色的少年从地上跃起，“喝！”喝声中把球打向半空。
“坏球！”
“那是全垒打吗？！”
“他打哪儿啊！”
观众的瞠目中，不二裕太的笑容忽然凝结，“什么？！”
本应高弹出界的球轻巧地在他身边发出“啪啪”两响，划出一个完美的m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