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就是清水的父亲吗？
伊谷看到电梯里面走出来的清水，一把扑过来，抱住了清水小小的身子，狠劲地揉了一下，满脸的哀怨，“小冥冥，你都不疼伊谷爸爸了，伊谷爸爸这么久才能来看你一趟，你都不在家里等我。冥志都把你教坏了，小冥冥不如和伊谷爸爸一起去住好了。”
清水面无表情地推开了他，走过去开门，“我是没意见，只要你可以让爸爸同意的话。”
伊谷刷地一下垮了脸，“如果我可以说得通冥志的话，你们早就不需要住在这里了。”拖着皮箱进屋，顺便招呼其他人，“你们都是冥冥的同学吗？都进来吧。”
青学的其他人呆呆地看着清水家上演的父子亲情剧，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不二呵呵地笑着，“清水的家人似乎很有趣。”
乾看着走进去的伊谷，似乎想起了什么，四方的镜片一阵反光。
清水的家里算是一般的面积吧，三室两厅，一百三四十坪的面积。
“不二前辈，先把龙马放到卧室的床上吧。”清水打开了自己卧室的房门。
不二把越前放在床上，看着室内的布置，温柔地笑着，“这是清水的卧室吗？”
“是啊。”清水笑着，帮龙马脱了鞋，拉了被子盖上。
不二看着清水的动作，“清水很会照顾人啊。”
清水愣了一下，有些错愕，旋即摇摇头笑了，“我是平日里被人照顾惯了，学来的吧。”
伊谷把皮箱拖到自己的卧室放好，出来客厅招呼客人。
青学的小孩都好有礼貌，“清水叔叔好。”
伊谷张了张嘴，呵呵笑了几声，弯腰彬彬有礼地施了一礼，“抱歉，我是藤原伊谷，冥冥是随冥志的姓。”
呃？
青学的几只都愣住了，十分尴尬。
藤原伊谷？乾看着面前笑得温文尔雅的男人，四方的镜片一阵逆光。
伊谷呵呵地笑着，倒是没有丝毫责备他们的意思，神色有些哀怨，“都怪当年我晚了一步，被冥志抢了先，如果我能更早一刻找到冥冥，冥冥现在就应该跟我姓了啊。”
啊？
几个人插不上话，清水家里的关系好像很复杂的样子。
清水端了茶出来，模样倒是清醒了，完全没有刚才的睡眼惺忪。
“前辈，喝茶。”
清水刚坐下就被伊谷抱进了怀里，似乎是习惯了，清水很自然地坐在他怀里，双手抱着茶杯，抬头看了一眼挂钟上的时间，“再过一会儿，爸爸应该就回来了。”
伊谷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眼神宠溺，“这一个月，冥志没有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一般来说，都是孩子给父母添麻烦，还没有伊谷这样问的。
“有！”清水神色肯定，然后掰着手指开始告状，“上上个星期，爸爸半夜起来，偷喝了一袋冷牛奶，结果第二天闹肚子，还非要吵着上班，而且他上班的时候忘了吃药，回到家才想起来，就把两顿的药一起吃，被我抓到了；上个星期，他还做了一次饭，骗我说叫的外卖，害我拉了三天的肚子；这个星期，都告诉他了，要按时吃饭，他又有两次没有吃，回来又胃疼，还瞒着不让我知道，……”
伊谷微笑着听他唠叨，数落，埋怨。
看着坐在那里的两个人，只是看着，似乎就可以感染那种幸福。
第二三章 清水
一个碎碎念的清水。
青学的人看着那个唠唠叨叨的少年，有些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人是他们记忆中的那个。
“藤原叔叔是做什么的？”
伊谷浅浅地笑着，“算是商人吧，”揉了揉清水的头，“不过，冥冥死活都不打算接手我的生意，真是很命苦。”
清水对他翻了一个白眼，“我还年轻，还不想操劳死，伊谷爸爸你再做三四十年也不会老，我干嘛要去没事找罪受？”
“你就是这点儿不可爱！”伊谷瞪着他，“正是因为辛苦，所以才想早一点儿交给你接手啊。”
看着那父子两个大眼瞪小眼，青学的人强忍着笑意。
父子两人之间轻松温馨的气氛，真的是让人羡慕啊，有一个如同朋友般的父亲，手冢看着那两个人，自己家里永远不会有这种气氛的吧，平日里父母都是很忙很忙，很少有坐下来一起闲话家常的时候，偶尔的一两次，父母总是会问到他的成绩，他在学校中的表现，……久而久之，心里想和父母倾谈的话都埋在了心底，越来越沉默寡言，和父母之间的话也越来越少，甚至就是陌生人。
其实他是羡慕吧，看到父母子女温馨聚会的场面，他总是会转过头去，不敢看，因为怕忍不住，怕不能再压抑心底的渴望。
听到门口传来的转钥匙的声音，清水和伊谷一起抬头望了过去，青学的人很是好奇，也看了过去。
房门打开，眼前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冷静干练的男子绝对和清水刚才唠叨的那个人真的是一个人吗？
要不说，清水冥志在外人面前精明得很，回到了家就很迷糊，根本没有看到客厅里面坐的那一堆人，手里的公文包习惯性地就往沙发这边丢了过来。
伊谷眼疾手快，把公文包半路拦截住，才没有砸倒坐在沙发上的那几只。
伊谷把公文包放在旁边，开口提醒，“冥志，家里有客人。”
清水冥志向这边看了一眼，这才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一群人，微微有些惊讶，不过立刻恢复了刚进门时温文尔雅、冷静干练的模样，微笑着对几人点了点头，“你们是冥冥的同学吧，欢迎来家里玩儿。”转头看着伊谷，“你怎么来了？”
伊谷笑着，“我来看冥冥不行吗？我可爱的小冥冥都被你养在身边了，不过，我的探视权可没有被剥夺吧。”
“随便你。”清水冥志应了一声。
“爸爸，你的。”清水从厨房端出来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放到清水冥志手里。
清水冥志看着手里的牛奶，皱起了眉头。
清水摇了摇食指，“半个月，这才是第五天，爸爸答应了就要做到，谁让爸爸都不知道照顾自己的身体。”
“很难喝。”清水冥志看着手里的牛奶嘟哝，不过还是仰起头，把手里的牛奶灌了下去。
清水冥志把空杯子递给清水，又看了一眼坐在客厅的人，“龙马没有来吗？”
清水指了指卧室，“睡着了。”
清水冥志揉了揉眉。
清水看着他，“爸爸累了的话，就去睡一会儿。”推着他去卧室，“这些都是我的前辈们，很熟了，不会失礼的。”小声嘟哝，“不知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工作不要这么勤奋，我们家又不是没有钱花，把身体累坏了，还不是你自己受罪？……”
伊谷斜靠着沙发，看着清水把清水冥志推进卧室，神色沉静下来。
这一刻看到他的人，忍不住心惊一下，此时的他没有了刚见面时的慵懒，一种沉重得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从他身上淡淡地散发出来，同样不能移开眼睛，不过刚才是不愿，现在是不敢。
清水从卧室出来，轻手带上了门。
伊谷看着他，“冥志最近一段时间一直这样吗？”
清水在他身边坐下来，神色有些凝重，“从这个星期才开始的，每天看起来都是很累的样子。”
“工作吗？”
清水点点头，又摇摇头，“一半。”
伊谷轻轻抬起了眼眸，流光般璀璨的墨瞳清冽到了极致，就是无情，“还有别的事情困扰他啊。”
清水把手中的茶杯转了几圈，喝了一口，放在桌子上，微微敛了眼眸，“事情很快就会解决了，伊谷爸爸就不要担心了。”
伊谷看了他一会儿，笑着把他抱进怀里，“既然冥冥你说没有事，那就是没事了，我相信你。”
随着伊谷的微笑，刚才众人感受到了仿佛受到了重压般的沉闷忽而消失不见，气氛又恢复了轻松。不过，手冢，不二，乾并没有把刚才的感受当作自己的错觉。
藤原伊谷，清水的父亲，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外表表现得这样无害。
在清水家里吃了晚饭，青学的人才离开。中途的时候，越前当然醒了。
倚在窗前，伊谷手里夹着一支香烟，袅袅的烟雾从窗口逸散在空中。
清水靠着沙发看着他，伊谷爸爸特意叫住了他，显然是有什么事情要和他说，他从来不会做额外的事情。
伊谷在窗台上的烟灰缸里磕了磕烟灰，“冥冥。”
“嗯。”清水认真地听着。
“你喜欢那群少年的吧？”
清水扬起了清浅的笑容，点了点头，“嗯，喜欢，总觉得在一起很快乐。”
伊谷听着他的话，浅浅地笑着，“还只是朋友的喜欢啊。那么，这样的感情还没有超越你对龙马的执著，没有超过你对他的依赖吧？”
清水闭上了眼睛，脸上闪过痛色，睁开眼，坚定地点头，“没有。”
“即使是龙马？”
清水点头，目光望着窗外，“伊谷爸爸，像他那样对我的人不会再有了。我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可以为他做到这种程度，他为我做的一切，我都记着。我答应了他，会好好照顾自己，会遵守我们的诺言，等时间到了，我就回去他身边。”他握紧了拳，指尖刺着手心，有些痛，扬起了笑容，“其实拥有这一切，我已经很幸福了，不是吗？”
伊谷有些心痛地抱住了他，“小傻瓜，只是这样的幸福，你已经知足了吗？没有人希望你不幸福？我怕你再一次的受伤，我不知那些人是不是可以和他一样爱护你，包容你，当他们发现你不能回应他们索要的感情的时候，他们会不会伤害到你？”
“我知道的，伊谷爸爸，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虽然我不知道这一生能不能爱人，但是我知道如果我可以爱人的话，那一定是他。是我任性的要求，你们才会答应了我，给了我这两个月的期限，所以我想好好地看一看他们，好好地看看龙马，好好地和他打一场网球，好好地和他们一起参加比赛。我知道我很任性，但是这是我的愿望。”
伊谷怜惜，“如果不是这样，他又怎么会被你说动？他又怎么会代你来请求我们答应你的要求？我们只是希望你能快乐幸福，你是我们最宠爱的孩子。”
“谢谢你，爸爸。”
“谢什么呢，傻孩子。”
第二四章 地区预选赛
这天早训练的时候，一直没有露面的龙崎老师终于出现在了网球场。
手冢召集了所有的社员，照例，正选站在第一排。
龙崎老师精神抖擞地站在前面，“看来大家的训练都很努力，而且我们的正选里竟然有两名一年级生，实力比去强了不少。好了，下面说正题，”她使劲地拍了拍掌，把大家的注意都吸引过来，接着说，“每年一度的全国中学生网球大赛就要开始了，后天就是地区预选赛，按照你们现在的训练强度和实力，应该完全没有问题。……”
龙崎老师说了一大堆激励的话，下面的队员听的开始热血沸腾，这个早晨的训练比以往都有干劲。
下午的练习结束后，部室墙壁上多了一张地区预赛表。一年级的新部员们新鲜地围在表前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后天地区预选赛就要开打了耶。”
“能晋级参加东京都大赛的只有冠亚军哟。”
“放心放心，”穿着鲜艳的运动衫的崛尾仰着头，闭着眼睛，自信满满，“我们学校可是第一种子队！”
“双打两场，单打三场，”胜雄看着表格说，“不知越前和清水会参加哪一种。”
崛尾看过来，不无怜悯地说：“虽然越前和清水是正选，可他们始终只是个一年级，多半是当替补坐板凳吧。”
“才不会！越前和清水很强的！”胜郎争辩。
“而且，”胜雄接着说，“出赛的一共有七个人，他们两个一定会有一个人出赛的。”
清水和越前倒是无动于衷，换着衣服，似乎对这场比赛并不热衷。
“越前，清水，”胜郎看过来，“你们准备参加单打还是双打？”
清水笑着，“这个是龙崎老师和部长决定的，可不是我们说了算。好了，我们回去了，你们还不走吗？”
越前还是那一副拽拽的样子，那模样真的让人很想虐待一把。
第二天，清水亲自去越前家，把越前从床上拎起来。
两人到达比赛的志季森运动公园的时候还早，不过比他们更早的人也有，基本上全都到齐了。
看见两个人不紧不慢地走过来，菊丸一个猫扑，挂在两人身上，“nia，nia，清水和小不点儿看起来很悠闲啊，一点儿也不紧张。”
清水呵呵地笑着，又不是第一次参加比赛了，有什么好紧张的。
越前就比较嚣张，讽刺地“切”了一声，很是不屑。
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