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人家都在看呢!”娇嗔着推开他,摸摸微微发烫的脸颊慌忙瞬步离开,听到背后传来银恶作剧得逞似的轻笑。
到了六番队,才发现大白并不在那里。我将围巾叠好,轻轻放在他的办公案上,带着小小的失落离开。
大白现在一定背负了很重很重的心理压力,而我却什么都帮不了他。从前,每当我有困难,伸出援手的总是他。我已经欠了大白那么多,却没有什么可以偿还的。浦原幽彻,你就是罪人。带着大家百年来的笑容和每天温暖的问候,却还是要背叛伤害他们,你罪无可赦。
时间过得真是快啊,不知不觉,蓝染的升天计划就要施行了。
明天就是露琪亚的行刑日了,也就是说,我待能在是尸魂界,也就只有几个小时而已了。
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离开这片土地去传说中阴冷冷的虚圈。可是,蓝染不会饶了我吧。如果我斗胆对蓝染说留下来,说不定他会直接拔刀解决掉我。最初拉拢我是不想让我破坏他的计划,所以现在来看,我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带着动荡犹豫和淡淡的哀愁,一晚就在我未眠中过去了。
双极之丘。
“呀,幽彻酱好像没来呢,是不忍心看到露琪亚没处刑吗?”京乐慵懒的望天,在心里叹了口气,“十四郎还没来啊?看来这次要我一个人惹山爷生气了。”
大家……再见了。露琪亚闭上眼睛,隐忍着泪水。
与此同时,中央四十六室。
为什么迎宾客的这种工作又要我来做啊蓝染队长!我倚在门框上不住抱怨着,用手搭起凉棚远眺:桃子怎么还不来啊!
“幽彻前辈?”耳边响起雏森轻轻的声音。
好吧,桃子,不要怪我我是被逼的。我在心里默念着,对雏森竖起一根指头放在唇边。
“嘘……过来,有个人说很想见你。跟我来吧。”我没有看雏森的眼睛,害怕愧疚又会不受控制的涌出。
“蓝染队长……?!蓝染队长是你吗?”雏森的眼睛,在看到蓝染的一瞬间突然变得比星星还明
亮,震惊,激动,压抑在心的悲痛,还有羞涩的爱慕,在这时都一齐爆发出来。她瘦弱的身躯颤抖着,猛地扑进蓝染的怀里。
“是我,雏森。”蓝染的手抚上雏森的后背,而怀中的人儿早已泣不成声。
蓝染在笑。眼睛片闪着寒光,给他温和的笑容度上阴冷。
我突然颤抖了一下。后面会发生……流血事件,并且,我无能为力。心一横,我转过身去,不再看拥抱着的蓝染和雏森。我的小心肝儿啊,可受不了这么血腥的场面。
“怎么啦?”银好奇的侧头看着我,“不会是……幽彻你又知道什么了吧。”
“往后站站,不然会被血溅到的。”
随着一声倒地的声响,银笑着调侃说:
“被你说中了。蓝染队长真是心狠啊,副官应该好好疼爱才是呢……”
还说,你不也利用了吉良。这些倒霉孩子……
“走吧,银,幽彻。”蓝染依旧文雅的笑着,瞥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雏森,漠然转身离开。
“是,蓝染队长。”我和银同时答道,乖乖跟在蓝染身后。
经过雏森时,我的手不禁抚上刀柄。如果卍解,雏森的伤口就会愈合了……
“幽彻,走了。”银停下来,转身催促道。
“蓝染?!”门口传来日番谷的声音。“市丸银,幽彻?!”
“嗨……小白……”我尴尬的挥挥手打招呼,身体悄悄向门边移了移,想挡住日番谷的视线。
日番谷眉头紧蹙,语气是冷冷的喝令质疑。
“浦原幽彻,你在藏着什么?”
最后的温情
呃……藏着什么……总不能直接说是雏森血淋淋的尸体吧(喂喂,还没死好不好)……我咽了下口水,心虚的躲闪着日番谷凌厉的质疑目光。
“闪开。”日番谷冷冷的命令道,碧绿的眸子射出不可动摇的坚持。
我们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许久,最终还是我妥协了。轻叹一口气,微微侧身。
“雏森!”日番谷惊叫,瞬间移动到雏森身旁。
“蓝染……是你干的吗?!”遏制不住的盛怒伴随着飙高的灵压向我们袭来。
“早知道会这样,应该将她剁成粉末才对呢。”蓝染温文尔雅的笑着,嘴里却吐出如此残忍的话。
“你和市丸银……你们是什么时候结成一伙的!”
蓝染绽开笑容,像是在嘲讽小白的自作聪明。
“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想过让银以外的人做我的副队长。”
日番谷的身形一僵,拳头在身侧握紧。
“那么你呢,浦原幽彻,你又是为什么!”他抬头冲我吼道,翠绿的眼瞳好像要喷出火来。“对你来说,蓝染是什么?是从最初就决定要效忠的对象吗?!”
我无奈也又无力的抬眼,直视着小白,张张口,正想作答,却突然意识到银和蓝染的目光也都聚集在我身上。于是又硬生生的把将要脱口的敷衍话语吞了回去。
要好好回答哦,不然蓝染队长可是会不高兴的……银看好戏一样的插着双臂,笑眯眯的用眼神传达信息。
“告诉他吧,幽彻。之于你,我是什么。”蓝染凭借身高,以君临般的眼神俯瞰我,笑着说。
我缩缩脖子。蓝染队长,您那眼神,不明摆着说要是我不作出合您心意的作答,您就会把我煮着吃了么……
“我是你的什么?”
“蓝染队长,你是我的优乐美啊!”
“什么……原来我只是奶茶啊……”蓝染失望的娇嗔。
什么时候了,脑子里竟然还会浮现乱七八糟的东西,回魂回魂……
我绞尽脑汁揣摩着措辞,小心翼翼的答道:
“蓝染队长是我的上司,我是他的三席。三席听从队长的命令做事,不是天经地义么?”
蓝染没有做声,看来这个回答算是过关了。我长吁一口气,拍拍胸口。这种让人折寿的问题,再来几个我就不用活了。
没有再敢去对视小白的眸子,我识时宜的闭上嘴,乖乖躲到银的身后。
蓝染和小白你一言我一语的对侃着,每当蓝染的一句话结束,小白眼底的怒气和恨意就更进一分。直到蓝染说出“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距离”时,小白终于爆发了。
“卍解!大红莲冰轮丸!”
地面顿时结上厚厚的坚冰。
“冷么?”银好笑的看我瑟瑟发抖的样子,掀起羽织将我裹了进去。我吸吸鼻子,使劲往银的怀里钻啊钻。他体贴的握紧我的肩膀。
“小白!”我惊呼出声,条件反射的拔出御守灵想要冲过去,却因为被银揽在怀里而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鲜血喷涌,小白带着惊愕的表情倒下。
蓝染冷笑着俯视倒在脚边的小白,甩了甩刀上的血。
“蓝染队长……?不,应该说是大逆不道的罪人蓝染。”卯之花队长平静的声音响起。
“你好啊,卯之花队长。”蓝染也平静的打招呼,一如在路上遇到一般自然。
“幽彻也在?”卯之花队长微眯起眼睛望向我,“这是我没有料到的。”
“呃……卯之花队长,你好……”我扯扯嘴角,底气渐渐不足,“您看尸魂界的大小事件,那件没有扯上我……”
“你是自愿的吗,幽彻?”卯之花的目光像是X射线,看得我心里毛毛的,却又无从闪躲。偷偷看了一眼蓝染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我僵硬的点点头。
卯之花露出淡淡的了然的微笑,将目光从我身上移开,投向蓝染。
一直以来,我都把卯之花队长当做是自己的偶像。永远淡然,处变不惊的她,总是亲切温暖的微笑着叫我的名字。作为元老级队长,拥有绝对洞察力的她,想必也很容易猜出我的苦衷了。
我发誓我真的不想和蓝染同流合污,看着桃子小白被砍还束手无策啊!!!我想留在尸魂界,即使是以叛徒的身份,而不是冷漠的舍弃大家给予的所有。尸魂界对于我来说,是降生的地方,成长的地方,一切回忆,美好的亦或是不想再去回忆的,都发生在这片土地。我不会说出“为了尸魂界的未来奉献自己的所有乃至是生命”这种话,但是,我的确是发自内心的爱着尸魂界和大家。
我也爱着银,毫无疑问的。但是如果我离开尸魂界,心里,就会有什么东西消失掉了吧。拥有那样残缺的心的我,还是浦原幽彻么?
于是,问题似乎最终纠结成了在银和尸魂界之间做选择的问题。
双手不知不觉在身侧紧握成拳。
“紧张吗?”银淡淡笑着问,大手包住我的拳头。
“银……”反握住他的手,抬头直视着他弯弯的笑眸,我的声音带着颤音,“我……”我果然还是无法抛下一切毫无顾忌的站在你身旁。
“银,幽彻,走了。”蓝染打断了我即将脱口的话,颇带深意的目光掠过我犹豫的双眼。
“是,蓝染队长。”银抽出白绫,长长的白色缎带在我们三人身边绕城茧状。
“只要你的决定不会让自己后悔就好。”转移前的最后一秒,隐隐约约的听到卯之花队长柔和的声音。
不会让自己后悔么……我盯着银一如既往挂着虚假笑容的侧脸,伸手按住胸口心脏的位置。这张脸已经看到不能再熟悉了,可是每次还是会让我心跳加快。心脏猛烈地跳动,心底却是一片柔软,混杂着心痛与深深地留恋……
“呀,幽彻,你这样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我会很害羞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达双极之丘了,银戏谑的甜腻腻的声音搔着我的耳朵。我回过神来,视线撞上了银笑眯眯的眼眸,慌乱的掩饰好脸上的表情,挑眉对他吐槽道:
“啧啧,你也会害羞吗?”
蓝染此时正在威胁着恋次。
“幽彻前辈……?!你为什么会,站在蓝染队长身后?”恋次怀中的露琪亚惊叫着,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与蓝染对峙的恋次也发现了我的存在,脸上的惊异丝毫不亚于露琪亚。
好吧,我现在怎么解释也说不清楚,况且蓝染队长就在眼前,想解释我也没这个胆。于是,在两人混杂惊异、失望、愤怒与不解的目光中,我选择了沉默。
即使是这样,即使所有人都把我当做仇敌一样对待,我下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
“幽彻,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想法都清清楚楚的写在脸上哦……”银扯扯我的脸颊,我“痛痛……”的大叫着,拍开他的手,在附赠一个幽怨的眼神。
“‘我要留在尸魂界,所以对不起,不能和你一起去虚圈了’,你是这么想的吧?”
我猛地一怔,垂下肩膀无奈的笑出声:“那么明显啊,我以为自己掩饰的挺好的。”
腰间突然传来力量,无措间,被带进他的怀中。我贪婪的深呼吸,嗅着银身上熟悉的味道,双手攀上他的背。银细细的银色发丝垂在颈间,传来一阵瘙痒。我沉溺在这个温情的拥抱中。
很开心你能理解我,银。就像我理解你从未给过我承诺一样。
越过银的肩膀,我看见乱入的一护吃惊的指着我。
“你你你……浦原幽彻,你果然是敌人!”
刹风景的一护……没看见我们这边正在上演离别的温情戏吗?我白了他一眼。
“早就料到你会做这个决定。呀,这次说不定就是永别了呢……”为什么这么催人泪下的台词你也可以用这么玩笑的语气讲出啊!!!我不爽。
“所以,给我一个离别吻总不会介意吧?”银坏笑,舔了下嘴唇。
喂喂,老大,这里在打仗哎好不好?在蓝染队长面前,用办公时间卿卿我我,会挨骂的!这么紧张的时刻,你的脑子里居然还装得下这些东西!
微薄的唇混杂着灼热的气息压上我的唇。我微微睁开眼,看到被蓝染砍倒在地的一护倏地脸红了。
“黑崎同学!”身后传来井上的声音,我似乎看到银的血眸染上杀意。(当然,现在这个角度,是看不见的……)
银的灵压顿时飞涨,井上茶渡等人被压得跪倒在地。
我在心里偷偷吐舌头。他被打断时,是很可怕的……
崩玉被取出。露琪亚跪倒在地。蓝染将崩玉放进怀里,扯着露琪亚的项圈将她拽起。
“杀了她,银。”短短的一句命令,却让我和露琪亚同时惊恐的睁大双眼。
大白……大白会受伤!
“射杀他,神枪!”
呼啸而出的刀刃,令我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随之冲了过去,抱住大白抱着露琪亚的身体,紧紧闭上眼睛。
我的名字叫墙头草
神枪在我的颈后猛的停住了。
“幽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