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陌不急不缓,淡淡道:“那你倒说说你的诚意在哪里?”
呃……这丫居然把问题抛给她!既然如此,那她自然要把自己往死里夸:“王爷,您看,你一回来诗诗就为你接风洗尘了,还亲自为您斟了茶,又不停的为您捏肩解乏,您说饿了,又赶紧为让下人为您传膳,此诚心可昭日月,您看王爷,大院里的梨花树都忍不住感动的潸然泪下,纷纷飘落。”说着还装模作样的擦了擦泪,“王爷,您感动了吗?”
秦羽陌的嘴角抽了抽,颇为无语的开口:“没有。”
“没有?”云诗诗拔高语调,不可置信道,“王爷,您怎能没有感动呢?你看看诗诗的手,皮糙肉厚,这都是因为给王爷端茶送水才磨成这样的啊?您再看看诗诗的脸,暗黄如枯草,这都是因为操心王爷您吃不上饭才急的……王爷,你看老天都有些不忍,召来乌云一朵,挡住眼睛。恐是感动的不行不行滴。所以,您可要把眼睛擦亮点啊!”
☆、076 那若本王偏要逆天而行呢
抬头看着门外晴空万里,秦羽陌转过头凉凉一问:“这天空,有乌云?”
“王爷……”故意拖着长长的语调,云诗诗奸诈一笑,“你要知道乌云也是由白云变得,方才诗诗的说的时候它还是乌云,但因为它被诗诗感动的无以复加,呼啦啦就把里面的雨都下完了,所以现在已经变成白云了,王爷看不见也是理所当然的嘛!”
站在一旁伺候的宫女嘴唇不停的抽,天底下还有比她更能鬼扯的人了吗?
“那你的意思是说老天也被你感动了,若是本王还不感动那就是逆天而行,是罪孽了是吧?”秦羽陌拔高语调。
“王爷英明!不过,诗诗相信王爷如此深明大义,是不会跟老天作对的,是吧?”云诗诗赶紧顺坡下驴回了一句,随即还耸了耸眉头,猥琐之极。
“那若本王偏要逆天而行呢?”魅眸睥睨着她,全身都笼罩在一股阴邪之气里,犹如一只展翅而飞的雄鹰,所过之处全部被他的阴影所笼罩,不复天日。
他不是说着玩的,这是云诗诗的第一感觉,但很快她有意识到那妖孽嘴角那一抹若有若无的嘲笑。丫的!居然敢装模作样的骗她!
叫你装!等会老娘再收拾你。
“王爷,您强大如斯,若真的想要逆天的话也不是不行,只是自古以来逆天而行的大都没有什么好命,不是万箭穿心就是不得所爱;要我说啊,顺应天命,该做神马就做神马,不该做神马就不做神马,老老实实的享受生活,这才是做人之极致。You 。know?”
顺应天命,笑话。若真是顺应天命,他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悠然开口:“若是老天偏偏不让你享受生活,一辈子都让你活在满是臭虫的阴沟里,那你还要顺应天命?”
这是什么逻辑?哪有人这么倒霉,倒霉一辈子,鬼扯!
云诗诗颇不赞同的开口:“王爷,难道你不知道天帝在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也会给你打开一扇窗吗?做人不要那么悲观好不好,老天爷是大家的老天爷,又不是关注你一个人的天天看着你受苦,他老人家忙得很才没有这么多闲功夫呢。所以,要心向光明,总是想一些乱七八糟的动西,迟早有一天你会自己害了自己的。做人,要懂得知足,知足常乐。”
云诗诗说到兴头上了,嘴巴就停不住了:“而且啊,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盛。就算你是上帝的宠儿,你也不可能一辈子风平浪静,这八苦谁都逃不了,重要的是你怎么看待这八苦的。这世间纵有千般万般求不得,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呢?”最后一句是在一本小说里看到的,云诗诗颇不要脸的直接拿过来了,还说的慷慨激昂的,跟自己的似的。
“这世间纵有千般万般求不得,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未尝不是一种幸福?”秦羽陌淡淡的咀嚼这句话,想不到这个看着整天疯疯癫癫,不干人事的女人居然能说出这么富有哲理的话,他秦羽陌倒是小看她了。平平淡淡,他未尝不想平平淡淡,只是他的使命铸就了他这一生终将坎坷难行。
“哎,说了这么多渴死了。”转过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灌了以后,又亮闪着眼睛来到秦羽陌跟前,笑嘻嘻道:“怎么样,看在我这么一番谆谆教诲的份上,告诉我吧?”
斜倚在老虎椅上,秦羽陌慵懒的抬眼看着她:“王妃,我方才说的是诚意的问题,你啰嗦的了大堆,本王也没见你有什么诚意,好了,你走吧。本王要用膳了。”话刚说完便见宫女们端着美味佳肴有序的进来,将菜摆好了又行礼出去了。
哼!要她走,没门!云诗诗也不管秦羽陌了,大喇喇的走到桌子前拿起筷子就开吃了。说了那么久,她也饿了,先吃吧,吃完了再接着说,今日若是不完成任务,决不罢休。
走到桌前坐下,瞥眼看着云诗诗:“王妃,本王说了让你坐下来吃饭了吗?”
云诗诗抬头,匆忙的将嘴边的青菜吸进嘴里,成功的看见某妖孽嫌恶的挑了挑眉,赶紧张开嘴,打了个大大的嗝,随即拿起桌布把嘴一擦,凑到秦羽陌跟前单纯的眨了眨眼问:“王爷,您说什么?”
皱眉,起身。秦羽陌已然不想看见这个恶心的女人,转身便要向浴堂走去。
想溜,骗了姐是要付出代价的!
一把抓住秦羽陌的袖子,顺道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眼睛上便有晶莹滚动,抽了抽鼻子,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颤抖着音色询问:“亲爱的,你要弃人家于不顾吗?上次,人家好不容易自蛇口里逃生,这回来了你不但不安慰人家,还对人家不闻不问,你这是要做死的节奏吗?”完了,一不小心就把天朝的词汇说出来了。
果然,某妖孽听到最后一句,原本有些动容的眉眼瞬间暗沉了下来。
“王爷啊……”云诗诗赶紧起身抱住他的大腿:“您不能走啊,您走了诗诗一个人吃饭是多么的孤独啊,您看着满桌的佳肴,若是诗诗思君心切不小心吃了一个鱼刺卡住了,这该是多么的危险啊,若是诗诗不幸殒命,王爷您舍得吗?”还没等秦羽陌开口,云诗诗赶紧道,“您定然是舍不得的啊!”
秦羽陌看着抱着她大腿,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的某女,强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凉凉道:“要想让本王留下也可以。只不过……”
不过什么?云诗诗亮晶晶的看着他,意思在说你赶快说啊,老娘跪着很辛苦的啊。
“不能去找洛清。做到了,本王就告诉你吏部尚书一家的血案,还会陪你吃饭,教你功夫,如何?”看着她微微犹豫的神色,秦羽陌隐隐不爽,却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
这真的是一个艰难的选择啊,洛清都答应她教她功夫了,而且她还欠他一顿饭呢。略略思考,云诗诗突然想到,这妖孽只说了不去找他,那他找过来不就得了。于是果断开口:“成交!”
见她回答的这么干脆,秦羽陌突然觉得有鬼,想了想方才自己说的话,眼中神色一闪,赶紧补口:“也不能见他,就算他来找你也不行。”
“喂,秦羽陌,不要欺人太甚啊!你方才可没有说这个,再说了我已经说了成交了,你这个条件已经说在成交之后了,那就不算在条件之内。你一个堂堂的王爷的,说话要言而有信的!别让我们广大的女性同胞们集体鄙视你啊?”云诗诗一冲而起,抵死不从。
“也好。”秦羽陌走到桌子旁坐下,嘴角闪过一抹算计的笑,这一次就先这样,下一次,哼哼。
见他妥协,云诗诗暗暗嘘气,也赶紧屁颠屁颠的坐在他旁边,殷勤的给他夹菜:“亲爱的,多吃点,千万别把自己饿到了。”
看着自己碗里堆成山的菜,秦羽陌脑后滑下一滴大汗,盯着云诗诗不悦道:“本王突然觉得这个碗的手感太好了,想来王妃手里的碗定然割手,本王心疼王妃就割爱给你换一下吧。”
说完,云诗诗还保持着夹菜的动作,而自己手里的碗则猛然一重,抬头一看那妖孽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妖孽果然不愧是妖孽,半点亏都不吃。愤愤的看了她一眼,赶紧将碗搁在桌子上,尼玛夹得菜太多了,导致这个精巧的瓷碗严重超重,果断解决之。
“为什么想要知道吏部尚书一家的事情?”看云诗诗吃的高兴,秦羽陌问了一句。
赶紧将嘴里的饭咽下,云诗诗急急道:“当然是要掌握线索啦,侦探也不是万能的啊,没有线索又怎么破案?”
“侦探?”整天能听到她嘴里蹦出的新鲜词,秦羽陌倒是有些想去往他们那个时代看看。
“侦探就是专门负责破案的一个官员。”云诗诗解释。
不用云诗诗解释秦羽陌就猜到了,优雅的吃着饭菜,问道:“这与你有什么干系?”
“当然有干系啦,我云诗诗将来一定会成为全西羽,不对,是整个兰陵大陆最牛叉的私家侦探,我的大名一定会被传送,成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超级英雄!恩!”最后加了一个“恩”,是表示对自己话语的肯定。
听完,秦羽陌继续吃菜,想了想,还是还打击了一句:“我看你,是在做着超级英雄的白日梦吧。”末了,又加了一句,“食不言寝不语,快点吃饭!”
怎么能这样诋毁她!混蛋!云诗诗咽了一肚子火,看着那丫吃的挺得劲的,狠狠的夹了一个拔丝山药,眼睛一转,便一口咬了一半,故意把糖丝拉得老长,对着秦羽陌道:“亲爱的,你看着这糖丝多好看,我吃了一半,这剩下的一半就给你吃吧,这样更能象征我们藕断丝连的爱情。”
看着那拉得老长的糖丝,秦羽陌隐隐觉得有些恶心,但听到藕断丝连几个字,却立马冲淡了那份恶心,不待她说出一些恶心的的话来刺激他,他便一个含住那半块山药,轻轻一吸,这些糖丝便进了嘴里,而他也顺势上前一把含住了她的小嘴,隔着山药就开始挑拨。
☆、077 你吐吐试试
想要恶心是吧?本王就让你知道什么是恶心!先是猛烈的挑拨,直把云诗诗吻得面色潮红时,秦羽陌便将口里的山药送到她嘴里,便撤开身体继续吃饭。
而云诗诗,嘴里含着两块山药,目瞪口呆的看着妖娆的秦羽陌,惯性的就将口里的山药嚼了嚼,嚼完之后,见某妖孽笑的奸诈的样子,立马反应过来,刚要吐便听某妖孽威胁道:“不是说了代表藕断丝连的爱情么?你这是要反悔么?”
面色一僵,深深的理会到不做死就不会死的感觉,云诗诗简直想唱《花儿为什么这么红》了。
不敢吐,也不想咽。就这么不上不下,反而让她更加难受。你妹的,想整老娘?乘某只妖孽嘚瑟,云诗诗赶紧欺身而上,抱着他的脸,找准嘴的那小舌撬开他的嘴巴,便把嘴里嚼烂的山药送到他嘴里。
饶是秦羽陌反应快,嘴里也被送了一点,他一弹而起,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这么无下限,惨白着脸,刚要吐下去,便听云诗诗奸笑开口:“亲爱的,这可是代表咱们藕断丝连的爱情,你吐吐试试?”
秦羽陌有洁癖是不错,嘴里含着她嚼完的山药是不错,但是爱一个人,爱到骨髓里便会觉得她身上的一切缺点就是优点,一切肮脏就是纯洁。纵然,心里是有一丝膈应,但秦羽陌二话不说便将山药吞了,吞完便环着手臂看着云诗诗。
瞪圆了眼睛,她刚刚看到了什么?她没有眼花吗?
“王妃,既然是藕断丝连的爱情,那本王都咽了,莫非你还想吐出来?”
被他吓得原本是想吞口水的,结果连着口水把山药也咽了。咽完之后,立刻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拿起桌山的茶水一口喝掉。喝完便责备的看着秦羽陌,似乎在说算你狠。
淡然走到棋盘处坐下,被云诗诗这么一折腾,他也已经没了食欲。拿起棋子便跟自己下棋,云诗诗原本就吃饱了,也跑到他对面坐下,看着他一个人下的起劲,也来了兴致看着他下棋。
见黑子一落,云诗诗瞬间拉住他的手将黑子夺过,大叫:“你怎么能下在这里,这么一下黑子就损了好多,你该在下在这里。”说着,指着一个地方道。
“你懂棋?”显然有些轻蔑。
“略懂。”将手中的黑子放在了自己之前点的那个位置。
秦羽陌也不跟她客气,执起白子一劫,她方才落得黑子便瞬间陷入危机,立刻损失了十几个黑子。
凑到棋盘之上,云诗诗扫了整局,又看着秦羽陌方才那个位置,额间全是黑线。若是自己不阻挠,那黑子落下虽然损了几子,却是截住了白子的退路,虽自损三千却能杀敌一万。
尴尬一笑,云诗诗开口:“您老继续,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