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想象得那么单纯。”
“呵!”爱丽丝听闻冷笑了一声,“是要以你的反复无常向我证明人性的复杂么?”
“……”西维亚没有急着反驳,油灯下,她那微微扬起的嘴角,总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别忘了你哥哥。”
“……”爱丽丝拧起眉心,不知为何,她心中那点微弱的对于兰贝特的疑惑,还是不争气地浮现出来。所以她只是望着面前的西维亚咬起下唇。“你要置兰贝特于死地是么?”寂静之中,爱丽丝问道,“那么我呢?你想要拿我怎样?”
“我不会对你们怎样的,爱丽丝。”她歪着脑袋站在房间正中的桌子后面,橙红色的头发披在她身前,“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人类的龌龊而已,想让你知道世界的可悲。”
“你说得太可笑了!”爱丽丝对她这杞人忧天般的解释表示出异常的不解。
“骄傲到可笑的女孩,简直就像是很多年前的我。”她盯着面前的公主,说出这句话时,她的声音弥散出淡淡的无奈。
伸手摸了摸胸口那枚红色的印记,在触碰到时,那焦糊了的皮肤依然会让她心中产生曾经时光的快乐与痛苦。但那表情的真相爱丽丝无法参透,更无法知晓她的过去。
“所以我的哥哥现在已经被你们镇上的人捆了手脚,关押起来?”少女没再纠缠她那奇怪的言辞,她将矛头重又指回最关键的那个点。即便如此,她也想要找到这个——至少说是在旅途中唯一相依为命的家伙,至少她想要找到一个机会,当面询问他的想法,至少在分道扬镳前,她需要一个解释。
然时此刻,耳边陡然出现一种刀子落入砧板的声响,在原先宁静的世界中,这声音填补起空白,让爱丽丝也渐渐焦虑起来。
小红帽扭过头,当那有规律的声音出现时,她的表情未变分毫,只是视线在对向声源的时候,眼里掺入了更多的苍白与空洞
。
“你会知道的,也许明天,你就会知道一切。”那仿佛寓意万千的话语落下后,她终于穿上了她那件披肩。在扭头看向爱丽丝那费解的表情后,她在临走前还是忠告道,“劝你别单独行动,否则危险将与你为伴。”她低下头,“不过命运这东西,也不是你我能左右和改变的吧!”
爱丽丝总觉得与她说话,带着太多玄机,太多捉摸不透的东西。
就仿佛是在与一个思维异常混乱的人交谈,在就要问出些什么的时候,她总会拐个弯朝另一个话题前进。
所以少女闭了嘴,她目送着西维亚离开她的房间。她那严正无比的表情不漏丝毫软肋,只是在那女孩消失在门外后,她也终于瘫软在一边,无助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夜色悄悄转浓,她肩膀的疼痛没有消失分毫。新伤未愈,她的行动力在伤口下减弱许多,即便她知道留在这儿简直是坐以待毙,但要她拖着病体从床上挣扎起来,真是对她绝大的挑战。
所以许久之后,当那仿佛逼得人无法呼吸的剁东西的声音略微缓下一点的时候,少女终于决定悄悄离开这里。
她从床上爬起来,桌面正中的油灯被夜风吹得左右摇晃,她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她的千兽皮不知为何总也没找到,无法,在房间里徘徊很久,她这才找到了一件深色的斗篷。披上那衣服,她溜出了自己的房间。
可要知道肩伤实在疼得要命,公主每走一步都像在与一个巨大的敌人做斗争一般。
不久之后,当她溜进院子的时候,那有规律的声音便再次出现。
她清楚地知道那声音就在前面那栋房子里,这规律过头的声音让她感到小小的不安,有时甚至会让她感到一种无名的恐惧,要知道这规律漫长到可怕的声音甚至会让她怀疑,这真是人类所为?
不过她还是靠近了声源,她想知道这令人不安的声音究竟是什么,却在这时,发现了一个人。
几乎是一瞬间,她退到了荫蔽的树丛后。
与刀切的声音只在咫尺,不过那窗户后窗帘紧闭,她并不知道真相。而另一边,栅栏外的橙发男子脸上却带着期待,踮着脚朝里面张望。
爱丽丝捂着她的肩膀,她怀疑自己肩膀的伤口又一次裂开,而温热的血,现在则已然涌出,让披肩也变得湿濡。
少女闭着眼靠在墙上,她的额头渗出些汗珠,被冷风一吹则逼得她甚至曲下腿,蜷缩在地上打着颤。
她蹲下喘了
口气,当这种痛苦被渐渐接受的时候,少女终于又一次将视线对向繁叶后面,栅栏外的那个男人。
刀切的声音就在此刻戛然而止,正当爱丽丝惊讶的时候,她回过头,这才发现自己侧上方的窗子里,窗帘已经被拉开,在反射着一点月光的玻璃后,有个黑影正死死压在那窗子前。虽然看不清那黑影的样子,但至少有一点她能确定,那黑影正一刻不停地盯着某个方向,而这个方向又似乎,与那男人的位置异常接近。
所以顺着那视线,爱丽丝终于重又将目光对向了正面。只是这一次,连肩头的疼痛都几乎被遗忘,当少女发现夜风中,那位不久前才交谈过的红衣女孩正一脸微笑朝那男人走去的时候,她总觉得之后的事情也许并不一般。
她对西维亚的底细知之甚少,从今天早上到现在,她对她的了解也仅止于那些表面的印象。从见她的第一眼起,直觉就告诉她,这个女孩儿一定隐藏着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直到现在,她才终于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秘密就在眼前,就在这女孩接近这个男人开始。
不远处的男人脸上带着一点热切的表情,随后是欣喜。在看到那穿着血红色披肩的女孩儿渐渐靠近时,他竟扬起嘴角两只手都抓住了面前的栅栏。
西维亚的表情是一贯的微笑。她走到那栅栏下,当看到男人迫不及待地从栅栏的另一边爬到这一边时,她终于想要伸手拉住了他。
只是伸手的瞬间,被拉住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就像是一只听话的兔子,在被贪婪的蛇缠住身体时,便顺从地靠进了那男人的胸膛。
她没有反抗他那粗鲁的动作,夜空下,她跟着那男人走到了相对隐蔽一点的地方,但爱丽丝尚能看到他们的动作,被月光勾勒出的身体轮廓,那男人扯开了西维亚身上的红披肩。他将脸埋进了她的胸口,然后疯狂地亲吻着她的身体。
爱丽丝深吸一口气,她甚至羞于看下去。要知道她才是个刚满十六岁的少女,虽然她对这种事情知道甚少,但隐约间,她还是可以明白他们在做什么。
所以女孩将眼睛闭起来,她肩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她背靠在墙头,很快,从远处墙角边传来的令人羞耻的声音便被夜风吹过,飘入她的耳朵。
原本清脆的声线,此刻却化为令人脸红的呻…吟,虽然爱丽丝不明白小红帽和这个男人是什么关系,但有件事情则渐渐清晰起来:“关于兰贝特,她所说的话,谎言的成分更多。即便是真的,至少…也许他
是被诱惑,或是被欺骗的。”
而就在这让人害臊的时刻,爱丽丝侧上方的玻璃窗却忽然间被打开。
少女愣了愣,顾不上肩头疼到让她咬牙的伤口,爱丽丝蜷在角落,想让自己至少能与周边的黑夜融为一体。
原本站在玻璃后的黑影,现在终于脱去那反光,更为清晰地呈现在她面前。
手上握着一把巨大的刀子,仿佛只在剁很大的东西才用得着。而她此刻则将刀子扔到了外面的草丛里,自己则从窗子爬了出来。
爱丽丝赶忙保持不动,目的只为不让对方发现。
索性那那人并没将注意放在洞察周围上。直到她从窗上跳下,爱丽丝才看清那人毫无生气的眼睛。
这个人,不正是白天才见过面的,小红帽的母亲么?
那个仿佛就要枯萎了的女人,此刻她的身上竟染着些红色的污渍。只是爱丽丝并不想去纠缠那东西是什么。她屏住呼吸,而那女人则缓缓弯下腰捡起了她的那把大刀,在举起刀子的时候,她终于表情呆滞地走出了那茂密的树叶,向庭院另一边的,那发出羞耻声响的方向走去。
爱丽丝咬了咬唇,她忽然间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她不敢去想,更不敢去阻止。渐渐远离自己的那个女人的背影带着些摇晃,而不远处黑暗中的男女,现在则几乎脱去了所有衣服,挥洒着欲望在夜空下□。
一边被敞开的窗户让靠墙的少女忽然想起了什么,但很快,这想法便被一种腥臭味唆使得愈发急切。
她想要知道那房间的真相,因此公主终于起身,向那窗子挪近。
不久,当她平移到窗下时,她才忽然感觉,原本昏黄的光,不知为何,仿佛被染上了一点粉红。
直到自己扭头向窗内望去,她才终于因为恐惧和恶心,而险些尖叫起来。
这溅满血污的房间,从天花板垂下的钩子上,正挂着两具残缺不全的尸体。而不远处,砧板边两颗并排陈列的臃肿头颅,此刻,正翻着眼白看向窗外的爱丽丝。
作者有话要说:←_←终于又一次成功深夜更文……
于是我已经成为偷偷摸摸孤独更文的家伙了吧?
求安慰求拥抱,最近因为工作的事情很烦躁,各种缺少安全感的赶脚。
于是这算破了一个谜,现在就期待教会头头出场~果然一写爱丽丝就好带感~w【兰花骑士坐在牢里又一脸血了
☆、Part。37 小巷中的人
星星宁静地缀在深蓝的夜空中;但现在;爱丽丝的双耳就仿佛是被什么堵住一样;心跳的声音从未停止过。
那恶心到可以的画面;让爱丽丝终于腿软地滑倒在地。她觉得自己的胃袋在翻滚,仿佛是被一双手绞和着似的。但她不敢吐出来;她害怕自己的动作会引起外面拿刀女人的注意。她伸手还是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在身体里那种呕吐的冲动向外发作时,少女还是强迫自己咽了下口水。
然而不久之后,在爱丽丝尚未真正将那种不舒适的感觉压制下去,耳边切割骨肉的声音便陡然腾起;接着,人类临死前才会出现的悲鸣便已然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在爱丽丝咽下口水的瞬间,那个男人仿佛出于身体本能的低呜声终于不安的浮现。少女连忙抬起眼睛,在树枝与树枝交叉的空隙中,爱丽丝终于寻找到了那挥舞着大刀的女人的身影。她的身前,原本在有规律律动着的人影,男人已经先于少女倒下。连那低呜声在不久之后也消失在夜色里,一个圆溜溜的东西从黑暗的壁角边滚出,在地上拖出一条黑黑的痕迹。
是人头,只是现在已经离开了躯干,掉落在外。
爱丽丝原本为了咽下呕吐而捂住嘴唇的手,现在则成了堵住尖叫的最好方式。她深吸一口气,她觉得这一幕实在血腥过头,也觉得这个家果真浸润了太多令人不安的东西。
她缓缓抬起眼睛,虽然因为震惊和害怕,她的视界尚还处于颤抖之中,但黑暗中,那几乎脱得精光的少女,现在则凝视着不远处自己拿着刀子的母亲。她一言不发,滑至半蹲。也许是因为疲劳,但她并未表现出正常人所该拥有的惊讶和害怕,相反,那种平静的姿态,甚至让爱丽丝怀疑,她从才开始就等待着这一幕的发生。
不久之后,那颗掉落在地上的人头终于被握着刀的女人拾起,揪着人头橙色的卷发走在回来的路上。
尸体在地上拖起的声音有规律的响起,一条血痕从对面房屋的角落延伸向这边,唯有那被刀子切割了的脖颈断面,渗出的鲜血滴落在地。而这句曾经鲜活的身体,此刻则可悲得再没一点生气。
爱丽丝连忙躲到了距离窗户更远一点的地方,身体出于条件反射而微微战栗的感觉尚未停下,她用左手使劲握住右手腕,仿佛是想赶紧让自己平静下来。
很快,那拖拉的声音终于停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少女六神无主地坐在隐蔽的草地里,总都无法让自己彻底平静下来。直到一团东西被扔进草丛,她才发
现正是那具缺了脑袋的身体。爱丽丝强忍住自己身体上的不适,在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的同时,鼻前腥臭的气味,还是让她意识到自己处境的危险。
因为现在,那提着刀子的女人正从凶案现场走至自己身边。映着窗前昏暗的光,爱丽丝清楚看到她的脸上还溅着血污。污迹从脸到衣服,全身都是。连刀刃上都还滴着鲜血,那颗早已不成样子的脑袋,月光下,五官投下的阴影在他脸上留下深刻的阴影。
她的嘴里呢喃着什么:
“猎人…猎人…杀死大灰狼的猎人……”就好像是一首童谣,她反复不断地重复着这内容,爱丽丝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她那令人堪忧的精神状况是有目共睹的。
少女恐惧地蜷缩在角落微微颤抖,不久之后,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