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一次问候过原主她全家,这究竟是什么破身体啊,竟然让她摊上了,要不是看在这身份颇为有趣,且相貌也很合她的意,她早想办法跑人了。
“呕——”反胃的感觉又来了。
这见鬼的孕吐!
白景玄莫名地朝门外看了一眼,这才搂过木盏盏,怜惜道:“盏盏近日来,都是如此情况么?”
木盏盏伸手,轻轻地抚了抚胸口,顺了口去,才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可怜道“陛下,孩子是不是不喜欢臣妾?臣妾依稀记得,上次柳姐姐”话到此处,便是停住了,表情一下变得小心翼翼的。
然而白景玄却不喜欢她摆出这样的神情。仿佛,在真实之上,蒙上了一层薄纱。
“盏盏不必害怕,朕不会怪罪于你的。”只要你不触犯到朕的底线,“朕给过你承诺的,你会好好的,孩子也是。”
“恩。”木盏盏乖巧地点头,巴掌大的脸上,神色虽然苍白,配上那双清冷澄澈的眸子,让人忍不住倍加怜惜她。
又与她说了一会儿话,白景玄便要离去了。
临走之前,才对她说,再过两日,她的妹妹便会进宫来陪她一段时间。
然后,也不看她的反应,便踏出了房门。
床上,木盏盏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了,那个所谓的妹妹的信息,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最后甚至有些扭曲的邪气。
她正不爽呢,这便有人撞了上来
妹妹啊,还真是个好东西呢
30
皇帝说,妹妹过两日便会进宫中来陪木盏盏,于是,两日后,木清婉便真的被尚书府的马车给送到了皇城的城门之前,再由一早便候在此处的紫翠,领着往舞袖阁去。
一路上经过的殿堂楼阁,无一不彰显了皇宫的富贵荣华,直叫木清婉看得心中羡慕连连。
但只要一想到,能享受到这些的,是那个一无是处的傻子,而非她自己木清婉就觉得心头好似被人扎了一把刀子一般,生生的疼。
“那个傻不是,我姐,姐姐她,最近好吗?”话语里,颇有几分不甘心。
紫翠好似没有发现她的异样一般,停下了前进的脚步,转过身来,对着她行了一礼,恭敬道:“回姑娘的话,娘娘她很好。”
“是吗”有些失望。
其实,木清婉更希望听到的,是她不好的话。
紫翠不再言语,在前方带着领着路。
因为舞袖阁地处偏僻,这一路,走了好长一段时间。这让木清婉心中对木盏盏的不满,又堆积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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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木盏盏仍旧是那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毫无形象地趴在床上。
“娘娘”红玉见她这幅模样,不由得担心起来。因为,等会儿那个自小就喜欢欺负她的人,就要来了。
木盏盏连话都懒得说了,只是摆了摆手。
正好有侍女进来禀报,说木小姐快到了。
红玉只顾着是注意木小姐这个词了,从而忽略了,床上,木盏盏几乎是一瞬间就振奋了情绪。
“娘娘”
“扶本宫起来,”声音有些微弱,却是带了不可抗拒的威严,“本宫要亲自出去接妹妹!”不都是一家人嘛,自然该是有难同当的,凭什么如今她一个人在这里难受,别的人却想踩着她上位?
这世上,哪儿来的这样的好事!
红玉不敢违背木盏盏的命令,只得在心中替她难过,手上的动作毫不含糊,小心翼翼地扶她起身,为她穿上了保暖的鞋袜,披上了狐裘,这才扶着她出了房门。
此时的大夏,已然迎来了寒冷的冬季。
木盏盏被逼迫着,在屋内燃起了炭火保暖,所以,室内外的温差,是极大的。尽管已经裹得跟只熊似的了,身子还是会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所以说,别看弱柳扶风千般好万般妙,这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娘娘这气候如此之冷,不若奴婢便扶了您回去吧。您是有了身子的人,没有人会因此责备您怠慢了家中姐妹的。二小姐她应该也是能体谅您的。”最后那一句话,红玉自己其实都是不信的。
自小跟在木盏盏身边,看了这么多年,早将那人的性子看透了,若真是个能体谅人的,便也不会有从前那些气人的事儿发生了。
“无事。”木盏盏步子放得极慢,“今时不同往日。本宫早已不是从前那个能让她任意欺凌的尚书府大小姐了。这后宫之中,步步惊险,我如今怀了身子,自是不会有人刻意为难我,但我将来诞下了孩儿,有心人,便会将这种种旧事重提到了那时,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木盏盏说着话的时候,不仅从唇形上看不出什么,对自己的声音控制得也是极其巧妙的,微弱得只有进在身侧的红玉能隐约听到。眼睛直视着前方,脸色苍白神情却是带了些许焦急的,仿佛,她很是心焦,想要尽快去迎接特意进宫来探视她的妹妹,奈何身子甚是不舒服,为此而焦急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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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紫翠领着木清婉,到了舞袖阁前。
好不容易走到了舞袖阁,见着那并不显一丝华贵之气的门庭,木清婉心中这才生出了两分快意。
木盏盏,已然等在了门边。
眉眼依旧精致如画,冬季的厚重衣物依旧不能掩去,娇弱的身姿。
明明跟从前一样,没有丝毫变化,木清婉却觉得,眼前的人,变得极其陌生了。特别是,那双会说话的眼,那带了几分盼望的神情,竟是让她觉得有些许怪异。
任谁也不会对一个无论什么事,都压了自己一头,又受尽了家中长辈宠爱且对自己不好的妹妹,生出想念的感情吧这傻子,是在想些什么?
旋即,又将此事与舞袖阁地处偏僻及门庭冷落的情况联系起来,瞬间便想通了。
定是这傻子此次虽然走了大运,怀上了龙种,却因为在宫中没有家人的支持,日子过的不好,如今便想来讨好她了
果然,这个傻子,永远都是比不过她的!
想到此处,木清婉便觉得心中的所有不甘,都暂时消掉了。
另一方。
木盏盏站在门庭处,看着那个所谓的妹妹,眼中神色不停的变换,到最后,竟然显露出几分得意的情绪来。
木清婉在想些什么,木盏盏基本可以猜得出来。如此,便不由得感叹,这孩子还真是奇葩。从原主的记忆中,可以大约猜测出,那个继母苏氏,是个有些本事的角色。可是怎么就生出了这么脑残的女儿?
遗传变异也不带这样的!
“婉儿妹妹”木盏盏小心地走到木清婉面前,因为原主记忆中,就几乎没有跟这个姑娘的对话,她便喊出了这个比较能气人的称呼。
婉儿妹妹是在提醒木清婉,她木盏盏再不得宠,终究是占了嫡出大小姐是身份,而她,不过是继室所生的孩子。
果然,木清婉眼中闪过一丝憎恶的情绪,但终究顾忌着进宫之前,母亲苏氏对她说的话,在宫中行事,切不可任着性子,万万不可对木盏盏无礼,这才扯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容,拉过了她的手,道:“盏盏,姐姐,一别半年多了,妹妹甚是想念你呢。”
然而,终究是本性占据了理智,拉着木盏盏的手,不由自主地,便带上了几分的力气,心中一瞬间生出了些许的恐惧,若是,这个傻子疼得喊叫了出来,那见她一如从前,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并没有声张,木清婉这才松了一口气。
木盏盏却是觉得好笑。
也亏得是有了原主,替这脑残的姑娘进了宫,虽然不曾得了宠,却也没吃什么大苦头。但这姑娘却是不同的,容貌倒是不错的,不负清婉二字,被宠幸是一定的事,但得了宠之后,估计便会拎不清自己的分量,运气好的话,便只是失了宠,若是不好
苏氏的确是个好母亲,没有被荣华迷了眼,让自己的女儿的跳进这火坑。按她的想法,应该是想为木清婉寻一户门当户对甚至是比自己低上两分的人家,这样,只要木府一日不倒台,这姑娘的日子,便不会太艰苦。
如今,这姑娘却还是进了宫来,尽管是以这样的方式到来,木盏盏却还是猜得出,应该是那个所谓的父亲,见她如今混得还不错,于是把注意打到了自己身上。
或者说,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身上。
木清婉不过是这搭桥的工具。这样的工具,木家想来是不少的,即便她失败了,也还会有别人几乎,可见她之后的命运了。
可惜了苏氏这些年的算计,以为一切安好,却是输给了男人对权势执念,不知道,心里得疼到什么地步呢
好似不经意地,反客为主地拉住木清婉的手,木盏盏笑得有些勉强,道:“姐姐,也是想念妹妹的。这外边气候甚是寒冷,妹妹这便随了姐姐进到屋内去吧。”
“红玉,扶了本宫回去。”扭头,对一旁的红玉道。
红玉闻言,忙伸了手过来扶木盏盏。
因为自小受了太多次的不公平对待,尽管如今木盏盏已非当初那个能随意欺凌的人了,红玉还是不放心她与木清婉相处。
木盏盏在说本宫二字时,语气无意识地加重了些许,让人不由自主地便去注意。她如今乃是陛下亲自赐下了封号的正三品修仪,木清婉本该跟她行礼的
在舞袖阁一众宫女内侍看来,这便是木清婉不识得礼数的表现了。
因为,人家免了你的礼数,跟你压根就没想过要行礼,这是两回事。
木清婉却一无所察,随着木盏盏往内院走去。
紫翠在后边,目光在木清婉身上停留了一下,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精光。
红玉小心地扶了木盏盏回到屋内,替她除了身上的狐裘,才扶了她坐到软榻上。
木清婉一进到屋内,目光便飞速地将其中的装饰打量了一番,器具摆设一类的,也不见有多华贵,虽是比木府的好上些许,但只要一想到这是皇宫,再跟之前经过的辉煌宫殿一想比,便再次肯定了木盏盏不受宠一事。
心中的轻视,又多了两分。
却是不自知,若木盏盏真的不得宠,依舞袖阁的冷清,为何这院中的奴才们,态度又是如此的恭敬,对她这个妹妹,不见失了一点儿礼数?
富贵如云烟,遮了本就不甚不明亮的眼。
31
妹妹真心是个好东西,她来了之后,不仅木盏盏心情愉悦,连孕吐的不适都被忽略了过去,就连其余几个往舞袖阁送了人的宫殿,都隐隐弥漫了喜悦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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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凤宫。
皇后坐在铺了华贵皮毛的软榻之上,手里拿了一本练习册子,在认真的看着。
书妍走了进来,行过礼之后,便禀报了舞袖阁的事。
此时,距离木清婉到达舞袖阁,也不过才过了半个时辰而已,这消息来得如此及时,不必猜测,便知道是紫翠传来的。
听闻木清婉的种种表现之后,皇后嘴角微微勾起。
心想,这木家,还真是上不了台面。两个女儿,虽然都是姿色上佳,却都不是能成大事的人,一个太过傻了,另一个,却直接是蠢得可以。
见锦修仪怀了龙种,便想着再送一个进来让彼此有个照应可惜啊,想法是好的,人选却是错了。
看如今的情况,只要那个后来的妹妹,不扯了锦修仪的后腿,便是木家祖上积来的福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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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丽宫。
侍女摘来新鲜的茶梅花,插到了青花的瓷瓶中。
惠妃一时来了兴致,便提笔想要作画。不多时,上好的宣纸上,便多了一株素白的茶梅,虽是才寥寥几笔,却勾勒出了它的超逸气韵。
末了,又题了一首诗。
浅为玉茗深都胜,
大日山茶小海红,
名誉漫多朋援少,
年年身在雪霜中。①
待她搁下了笔,侍女这才上前来,将舞袖阁的事禀报于她。
“本宫这里既然都能有消息,皇后那边,想来,应该更早吧。呵呵,这个木家,还真是有趣儿呢,竟能养出这一个个与众不同的女儿。”
“吩咐那边的人,不必再做什么了。就看看,这个新来的小姑娘,能给本宫什么惊喜。”
“是,奴婢这便去告知。”侍女退了下去。
惠妃再次看了眼方才完成的画,心中甚是高兴。
先是柳昭仪,然后是锦修仪,都怀上了孩子,却都不用她动手,便会有人代劳。这,便是所谓的运气来了吧
若是,她也能怀上,定是要去寺庙为佛塑金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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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信宫。
温暖的殿内,茶香袅袅。
美人如花,纤手执盏,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魅惑无比。
“娘娘,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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