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走访姐妹联系感情,不过是一场众人皆带了微笑面具,没有任何剧情,只拼演技的戏而已。
木盏盏上辈子早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了,却不知怎地,最近每次回来,都觉得心里十分的不舒服,看着那一张张带了或多或少或精致或粗糙的面具的脸,便觉得倒胃口。
忽然就厌倦了这种生活吗?
木盏盏嗤笑,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德行,到死,她也爱好不起来平淡安宁的日子,只会迷恋兴风作浪,将搅得一团乱麻,然后再慢慢梳理的感觉。
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黑夜缓缓而来。
红玉端了晚膳,放到屋内的园桌上,这才走到床边,弯下腰,看着赖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木盏盏,哀求道:“娘娘,求求您就吃点儿东西吧!这两日里,您几乎都没怎么吃东西,早点午膳,都只是沾嘴尝尝便过了,如今更是连晚膳也不吃了,这样下去,您的身子会熬不住的!娘娘,奴婢求求您了!”
木盏盏将头缩进锦被之中,只一双眼睛遗漏在外,无精打采地眨巴了两下,闷声道:“不要,看着就倒胃口”
“娘娘。。。。。。”继续哀求。
“不要!”努力摇头。
于是便这样僵持着。
直到饭菜都冷了,红玉才结束了与木盏盏的对话,一脸痛苦地端着饭菜下去了,出了房门,对候在门外的紫翠道:“娘娘还是不肯用膳,劳烦紫翠姐姐再去给娘娘换一份膳食来,我再去劝劝娘娘。”
紫翠轻轻摇了摇头,回道:“红玉妹妹千万别这样说,这本就是我们做奴婢的本分。”说罢,端这冷掉的膳食离去。
待她的身影看不见了,红玉才转身进屋。
“娘娘,您心中无论有什么想法,也不能如此亏了自己的身子啊。”
木盏盏卷起被子,翻滚了两圈,道:“本宫也不想,可是一见着那些东西,就觉得胃里不舒服。”
这情况,是从白小包子离开后,她到各宫各殿去窜门之后,留下来的后遗症,难不成,真心事被那群女人给恶心到了。。。。。。什么时候,她的承受变得这么低了?
红玉还想继续劝说,却被一个低沉的声音给打断了。
“这是在闹什么呢?”白景玄背着手,站在不远处,眼睛看着卷成一团的木盏盏,眉头微微皱着。
“奴婢见过陛下,陛下万安!”红玉忙下跪行礼。
“下去。”白景玄径自走到床边。
“奴婢遵命!”红玉这便退了下去。
木盏盏本想起身行礼的,奈何卷着被子滚了两圈,竟是将被子裹紧了,身子扭动了两下,却一时挣不开,只得努力将头从锦被中探出,望着白景玄,可怜巴巴地道:“臣妾见过陛下!”
再度扭动身体,还是挣不开。
黑线。。。。。。
白景玄被她气得笑了出来,“呵呵!”
“啊呜”木盏盏气愤急了,极没形象地低嚎了一声,在床上翻滚起来,企图以此挣开来了。不想,一下子竟是滚到了床边来,眼看就要掉下来了,她吓得紧紧闭上了眼睛。
“这像个什么样子!”白景玄伸手去接住她,却因为被子太厚了,差点儿就没抱稳,失了尊严,说话的声音不由得带了点儿怒气。
本来正要为没摔着而开心的木盏盏,被他这么一说,立马便扁了嘴,懦懦道:“陛下”
白景玄将木盏盏抱回了床上,修长的手指轻易地便将被子从她身上剥离,自己也坐到了床边上,看着她,严肃道:“朕在门前碰上伺候你的侍女,端了膳食离去。方才让李德福问了下,才知道你今日都几乎没吃过东西,说吧,这又是闹什么呢?”
木盏盏伸手捂着脸,摇头,闷声道:“臣妾也不想的,就是看着它们就不舒服,一点都不想吃”那小模样,看起来竟是委屈极了。
白景玄严肃的表情这便崩不住了,只得柔声哄道:“盏盏乖”
不想,木盏盏依旧捂脸摇头,蹦出一句——“臣妾一直很乖的,这跟吃不吃东西没关系的!”
白景玄愕然,竟然这般理直气壮地不讲理!
“臣妾很饿的,可是一看到那些,就不想吃了”软软的又是一句,说不出的可怜感觉。
白景玄这便不好发作了,只得耐着性子道:“想来该是身子不舒服了,朕这便差了人去请太医来。”
话音才落下,便见木盏盏猛地扑到了他身边,小手揪着他的袖子,祈求地望着他,道:“不要!臣妾不想看见太医,不想!”
这次白景玄却是没有心软了,一把拉过她的手,将人抱紧怀中,对着门外道:“来人,去给朕把太医请过来!”
屋外,李德全回了话。
“奴才得令。”
“呜呜,陛下是坏人!臣妾不要看太医,不要看太医!药好苦的!”人在白景玄怀里扭来扭曲的,跟吃了豹子胆似的,手轻轻捶打着他的胸膛。
白景玄成功地被她给气到了,一下子翻过了她的身子,抬手便在她的翘臀上拍了两巴掌。
“朕真是太宠着你了,竟敢不拿自己的身子当回事!等太医来看过了,看朕不好好收拾你!”
木盏盏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脸色由红转青最后只剩下黑,那叫一个精彩!
尼玛,她活了几年,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打屁股。。。。。。姓白的混蛋,姑娘我跟你没完!
不一会儿,太医便来了。
木盏盏被白景玄盯着,只能不情不愿地伸手,让太医诊了脉。
不想,这一诊脉,却是诊了很长时间。
就在木盏盏忍不住吐槽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这老头儿不大敢确定或者是不好说的时候,他才一脸严肃地对坐在一旁的白景玄行了礼,道:“锦修仪这是喜脉,大约是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
“恭喜陛下,恭喜娘娘!”
白景玄愣了一下,木盏盏却是整个人都呆滞了。
尼玛,因为原主的经期一直不是特别稳定,她还正想着,这次又要推迟几天才来,不想却是中彩了。。。。。。
作者有话要说:表示终于完成了三更的任务,累死我了,啊呜关于cp问题,支持白景玄的亲,你们暂时赢了,继续努力吧让我看看你们的怨念是否强大到让我从一而终
感谢洒洒亲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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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走了,白景玄也收起了所有的心思,只余木盏盏,仍旧呆愣在哪儿。
“有孕。。。。。。孩子。。。。。。”
白景玄再次将她抱到自己的怀中,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道:“盏盏,回神了。”
木盏盏的手,无意思地搂住了他的腰,眼神依旧迷离,“孩子。。。。。。。”
“盏盏不必担心,有朕在。”白景玄联想到她自己如今也不过是个二八年华的少女,忽然便要做母亲了,想来心中应该是有些害怕的。“你会好好的,孩子,也会好好的。”
却不知,木盏盏心中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尼玛,自赏心园落水一事之后,太医给她诊了脉,说是她的身子原本就不大好,这次落水又受了寒,将来在子嗣上怕是有些困难。且,都说是药三分毒,而每次跟白景玄完事之后,都会要赐下的那一碗避孕汤药,对身子也是有损的。
想要调养还她的身子,就只能停了那药。
太医将此事跟白景玄禀报之后,他思量了片刻,便点头应允了。
那之后,两人也滚过多次的床单,却一直相安无事,木盏盏便忽略了此事。
哪知,这次偏偏就中了彩了。
她是该赞叹那太医本事真好,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把这破身子调养好了,还是,怀疑他的医术,当初根本就是误诊了?
白景玄本就子嗣稀少,断不可能下令除掉这个孩子的,也就是说,这孩子,是养还是不养,决定权在她手上。
要命,这感觉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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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上书房。
李太傅照例让人起来背诵昨日留下的功课。
白渊是第一个被叫到的。
昨日的功课,是《论语》之中的句段。从容的起身,干净利落的背完,没有一点儿磕绊,白渊近段时间以来的表现,都是如此。
这让李太傅觉得很是震惊。
跟之前那个只爱好花鸟鱼虫,上课只会的捣乱的四皇子相比,如今的他,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虽然才华气度依旧比不上大皇子,但这才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而已,他的进步,已经很大了。
第二个被叫起来的,是大皇子白奕。
不过是十来岁的孩子而已,但那痛身的气度,谈吐举止,却是无人能挑出毛病来的。这,便是陛下最为看好的儿子,他最得意的门生!
最后,是白景玄唯一的女儿,安玉公主白雅玉。
不同于男孩,在大夏朝,对女子的文化水平要求极其的低,即便是公主,也不例外。于是毫无意外,小公主没能很好的背诵完昨日的功课。
李太傅不仅没有摇头叹息,甚至还夸奖了她几句。
白雅玉咬着牙坐下,恨恨地瞪了旁边的白渊一眼。她知道自己永远也比不上大皇兄,但之前的时日里,一直都有个白渊陪着她垫底,却也没有太多的感触,如今,白渊忽然有了进步,她能看得出来,太傅是真心在夸赞他的,而非是对自己那种习惯性的安抚。
忽然之间,被一个身份不如自己,又不得任何喜爱的,甚至年纪比自己的还小的孩子越了过去,这令自小被人捧在手心溺爱着长大的小公主心中很不舒服。
于是,每次温习完功课后,愤恨的瞪上白渊一眼,便成了小公主每日必做的事。
时间缓缓流逝。没一会儿,今日的授课便结束了。
白渊收拾好了东西,便要离开。按照惯例,今日,他便又能去舞袖阁了。
正要走出上书房的门,却被一个小小的身子挡在了前方。
“小四,不许走!”娇软中,含了些许怒气的声音响起。
白渊懒得理会,伸手拨开白雅玉的手,便要离开。
被他这种不理睬的态度彻底激怒了的小公主,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咬牙道:“小四,你这么急,不就是想急着去舞袖阁那个什么修仪哪儿吗,哈哈哈……可惜啊,人家不要你了!”
白渊步子离去的一顿,回头看她,眼里压抑着怒气,“皇姐,乱嚼舌根是要下拔舌地狱的!”瑞瑞说过,不会不要他的。
白雅玉也不过是比白渊大上一岁多一些,到底是被拔舌地狱给吓住了,不过,她随即便镇定下来,凑到白渊眼前,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哼!我才没有乱嚼舌根!你还不知道吧,昨夜便有人到母后宫中禀报,我当时正好在,便听到他们说那个什么修仪,怀孕了!怀孕了代表着什么,你知道吗?就是她不久之后,便会有自己的孩子了,以后她就不会再喜欢你了,画像什么的,也只会给她的孩子了!哈哈哈,你不久就会再次成为没人要的孩子了,哈哈哈!”
那样的眼神,那样的笑声,无一不显示出她的幸灾乐祸。
“你……”白渊被她这话气得浑身发抖,却终究没敢动手打她。
之前,他有一次为了一只小兔子,跟白雅玉大打出手,明明最后他是伤的比较重的那个,结果却是是太傅说他不懂谦让,让他在课上罚站,父皇只是责令他给白雅玉道歉,回到长信宫时,丽妃又罚他面壁思过,后来,又被大皇兄私下收拾了一顿。。。。。。
这事,他跟瑞瑞说过,她告诉他的事,在你还小,没有本事保护自己,同时又没有大人能给庇护的时候,不要去招惹白雅玉。等你将来长大了,或者是有人能够护着你的时候,再清算从前的帐。。。。。。他当时不大懂得这话的意思,瑞瑞便耐心地给他说了很多事例,一直到他懂了为止。
谨记之前的教训,今日他拼命地压制住自己的怒气,不敢动手打白雅玉。
然而,白雅玉却是不想放过这个嘲讽他的机会。
“我什么我,我是你皇姐!”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道:“不对,你不过只是一个下贱女人生的孩子罢了,还不配叫我皇姐!看吧,你终究只是个没人要的孩子!”
白渊拳头握得紧紧的,指甲几乎掐破了掌心的肌肤,粉嫩的唇也被咬得发白,他死死地瞪了白雅玉一眼,猛地甩开她的手,跑着离开了上书房。
白雅玉被他那眼神给吓到了,愣了一下,便扯开嗓子哭了出来,“哇——”
循声找过来的白奕,见自家妹妹哭得如此伤心,便三两步走到她身边,一边柔声哄着她,一边摘了她的手帕,替她擦了眼泪,待到她不哭了,这才询问原因。
“奕哥哥,小四,他,他瞪我!”白雅玉哽咽道。
白奕柔声道:“雅雅乖,哥哥明日便去替你寻了公道回来。”
白雅玉点头,“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