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改了个封面,是绾儿亲亲做的,哈哈,谢谢啦
册封大典2
洛羯的面上看不出表情,伸手命道:“来人,拿酒来。”
“欸,皇兄,今日本宫特意准备了一壶上好的珍品葡萄春,专为敬皇兄之用——皇兄当知道那句风雅之诗吧?”
千千勾起一个笑,那笑容与她平时看起来的单纯不同,显得有几分深意,几分凌厉,她看了看群臣,扬声吟道:“一杯罗浮春,远饷采薇客。九酿葡萄春,朱门金叵罗。月照芳春酒,无忘酒共持。一尊春酒甘若饴!”
她青丝并未绾成发髻,披散在绯色裳披之上,浓黑如墨染,看起来惊心动魄。削瘦的面颊上,一双眼睛又大又亮。
声音也如同清泉一般晶莹剔透,引人遐思!
众臣这是在那日的观礼之后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一般突然出现的高贵无双的公主,今日,其实好些人的目光是钉在她身上的。
不知道这位公主长于民间,是否有充足的气质与风度能坐稳这个尊位?
毕竟,长公主可是大羿的象征。
稍有差池,便会引人议论。
却在她清亮吟咏的这当儿,许多人暗暗赞了声。
她不卑不亢,守礼不张扬,却表现得恰到好处。
洛羯不得不点了点头:“好,就如同皇妹所说——一尊春酒甘若饴,一尊春酒甘若饴!皇兄今日便应了这个请!”
千千扬起嘴角,眼中眸光流转,笑道:“金莹,去给皇上倒酒!”
金莹应了声,便取出一只高脚紫金壶,给洛羯斟上浓稠液体。
千千笑意更深,一眨不眨地,盯牢洛羯。
洛羯忽然有些恍惚……这丫头,该不会怀恨在心,在酒里下了毒吧?
然而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他又怎能抛却面子,不喝这壶酒?
他的手只是在空中僵了一会儿,千千却已注意到了,轻声笑道:“怎么?难道皇兄嫌弃本宫的酒不好,比不上皇室佳物?”
册封大典3
洛羯被她出言一激,只得伸手自金莹手中取过酒盏,似有如无地,先在鼻端嗅了嗅。
他常年思虑深厚,更是特意练过嗅毒之术。
然而,这气味芬芳,似乎并没有甚么不妥的。
但是,他心中明了这个道理,愈是看起来安全的东西,便愈危险。
于是他的表情,又略略的僵硬了些许。
一边的花铃见状,笑声如银铃:“若是皇上觉得这酒味道不适,不如由臣妾代皇上喝了,如何?”
洛羯眼中光芒一冷,这等时刻,他如何可以在臣子面前显出露怯?还要有女子代劳?
他一扬首,便将那酒喝了下去。
千千笑道:“皇兄果然爽快。不过大羿传统是每逢盛世,便要连喝三杯,皇兄可还有两杯!”
见洛羯面色略略不豫,她又补充道:“皇妹定会陪皇兄喝的,休要担心!”
说罢,便将手中酒盏举起,往喉中倾泻而下!
洛羯被激,只得一伸手:“再给朕满上!”
千千伸手接过金莹手中的酒壶,温声道:“皇妹来。”
无视洛羯眼中的惊疑不定,她依旧神态自若地笑着,眉眼流盼,将那深紫色酒浆,风姿绰约地倒入杯中。
乘着贴近洛羯那一瞬,她轻柔地淡淡说出一句话:“皇兄可是惧怕皇妹在酒中下毒?”
洛羯眉一蹙,正待回答,她已如同一只轻盈的彩蝶一般,转过身去,娇声道:“来,皇兄,干了这杯!皇妹祝皇兄仙福永享,仙寿恒昌!”
这句话,原本是《天龙八部》里星宿派祝星宿老怪的话,她说得别有用心——希望你就像星宿老怪那样,最后落个众叛亲离,不得好死的下场!
洛羯和各位臣子自然不知道何为天龙八部,只觉得这句话说得冠冕堂皇,但细品之下滋味又有些不妥。
在众目睽睽之下,洛羯只得又喝完一杯。
千千又执起酒壶,娉婷笑道:“皇兄果然好酒量,这一杯,祝大羿子孙昌盛,国运昌隆!”
何时给我沉香策
千千说完,心中暗想,这是大羿的,不干你甚么事。
洛羯已略有醉意,然而看她的目光已然带了些警惕。千千朝着他淡淡一笑,轻声耳语道:“皇兄,这酒——没有毒。皇妹告诉你罢,这世上最毒的东西不是酒,而是——人心!”
洛羯倏然有些变色!
手一抖,酒浆,洒在他朱色龙袍上!
远远看去,似一片血迹!
洛羯心中一凛!
耳畔,似乎想起父皇临终时,特意在他耳边叮嘱的话。
太子殿下,你若不遵守诺言,善待兄弟子民……恐怕血溅三尺……
他面色苍白,有些摇摇欲坠。
然而他毕竟血性中有股凶残的狼性,依旧强撑了站起来,好似甚么也不曾发生过。
典礼后,花铃——昭贵妃便正式住进紫鸾宫。
夜风有些凉,千千以袖子掩住了面孔,沿着紫金殿门口的玉带桥缓缓走着。远远地,见龙驾移过来。明黄色窗口中,洛羯已然喝得半醉,却仍是凌厉地看着她。
“夜深了,皇兄还不歇息?”千千抬起头,毫无恐惧地与他对视。
洛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皇妹今日醉了,说的话,朕可以不在意——但是,还请皇妹以后多多注意身份,不可胡言乱语,丢我大羿颜面。”
千千浑似不解他话中之意,微微笑了笑,目光澄澈地看着他:“皇兄,你准备什么时候把沉香策交给我?依照大羿祖祖辈辈规矩,本宫身为长公主,是有保管沉香策的义务罢?不然,我凭甚么得到万民敬仰?”
洛羯一怔。
终于,她还是提出了这个问题——他一直担心的问题。
他思索着,恍若若无其事地道:“皇妹你尚未坐稳长公主之位,等你熟悉了宫中情况,朕再交给你不迟。”
千千冷冷地笑了笑:“皇兄,你在说谎。”
洛羯沉默了:“为何?”
“因为,你说这句话时,眼睛一直看着左上方,这是说谎时才会有的表现。”她笑得兴味盎然。
傀儡
她笑得兴味盎然。
从前的她对心理学相当有兴趣,还曾经选修过心理学课,这是当时老师教的一条重要原则,当时她就记住了。
没想到今日,还能派上用场。
是的,对于洛羯这样一个冷酷心肠的人,只有用比他更强的气势来压倒他。
洛羯敛了僵硬的笑容,他看着千千的眼睛,忽然觉得,一直以来,自己小看了这个女子。
究竟,她还想要什么?
荣华富贵,她都有了;也曾经承诺过她,只要听话,便可不管不问她是否跟别人有私情,只要不出嫁损坏大羿名声便可。
然而,为何她还要蚍蜉撼大树一般地,强行与自己作对?
——好,丫头。
你既然要和我斗,我就奉陪。
他定了定神,看着她:“皇兄乃是一国之君,不会骗你。待一个好时机,皇兄定会交予你的,你放心吧。”
……他怎么可能随便将那样国之至宝,交给别人?
这个小丫头,做一个幌子公主便得了,他绝不允许她控制如此重要的东西——尤其在他发现她惯于与他作对之后。
他才是大羿的王,国宝自然应当掌握在自己手中!
千千看了看他,也不拆穿,便福了一福:“那么皇妹谢过皇兄。”
说完,便回头向紫檀宫走去。
一片柳叶在风中打着旋儿飘下来,落在她头发上。
她心中踟蹰不已。
今日这一试探,实实在在地告诉了自己目前的形势。
洛羯,根本就没有把沉香策交给自己的打算。
由始至终,他不过是将她掌握在手心里,做一个傀儡公主罢了。
沉香策乃是大羿的宝物,他如此多疑的性格,怕是……
愈想,她愈是头疼。
如果拿不到沉香策,那么自己这番委屈,这番纠结,这番离别,难道不是白白承受了吗?
她要如何才能够说服洛羯,将它拿到?
树洞
如果他坚决不愿意给她,那么她只能智取。
据说皇宫之中收藏宝物的地方是佛光阁,然而那里守卫森严,一般人根本无法靠近一步。她虽说仗着公主之身应当能够进去,却不得不提防其中的守卫是洛羯的心腹,将她行踪禀报——那样一来,便前功尽弃了。
此时,必须得从长计议……适当时候,还得让那个人帮助……
蹙起眉头,她忧思不已。
想着想着,她不由得走到了宫中的玉湖边。
这湖水一碧如洗,即使在夜晚,也能看得出那水面柔和的光泽。
时已是仲春,风中飘来淡淡的玉兰花香,旖旎不已。此情此景,若是有相爱的人在身边相伴,多么好。
她蹙了蹙眉,低声道:“云竣,你放心,我一定会取到沉香策给你的。”
想了想,忽然心中一动,寻了棵树干上有一小洞的柳树,对着树洞轻声倾诉。
这一幕,是她在《花样年华》中看来的,当时就很感动。
如今,在这茫茫深宫中,又切切不能说给任何人听,只得把思念,寄托在这秘密之境。
“云竣,知不知道我很想你。”
“你呢,有没有想我?”
“我知道你肯定很恨我,你这个小气鬼……好了,等我拿回你想要的东西,我就任你罚我——让我学狗叫,打我屁股,都没关系……”
“可是,你千万不要喜欢上别人啊……不然,我就打你屁股……”
“——噗嗤。”
就在此时,一声轻轻的却促狭的笑声,自某个角落逸出。
千千大惊,难道她刚才说的话,全被人听了去?!
她霍然转身,俏颜生寒:“谁?!”
然而,前方却是空空荡荡,连个鬼影子也没有。
唯有湖面,泛着浅浅的波痕。
她顿觉得遍体生寒,几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难道……难道刚才的,是她听错了?
不可能……那肯定不是幻觉……
那,难道……不是人?
是友是敌
“嘎~~~~”一只水鸟得意地掠过湖面,将千千吓了一跳,她拍拍胸脯,深呼吸。
“唉……”鸟鸣声刚落,那个声音又如附骨之蛆一般响起在脑后。
这一回,带了些阴森。
她鼓足勇气,再次大吼一声:“甚么人?是人是鬼?快给姑奶奶出来!”
还是没有声音。
她向四周转身,空无一人。
正当她全身颤抖,惊疑不定之时,从“上方”忽然落下来一个身影!
“啊——!”她还未曾反应过来,那人便一把将她的嘴捂住!
“唔……”她挣扎着,却觉得那人将她用力地环绕住,带着三分暧昧。她惊疑不定,拼命抬着眼睛向上望去,却觉得这人的面目依稀熟悉。
咬咬牙,看准那人的靴尖,就狠狠地踩上一脚!
“你是——”她终于乘那人吃痛略略放松了她之时,喊出声来,“你是——”
“好了好了,姑奶奶,人家听见你叫得那么凶,还以为本将军要非礼你呢。”那人唇角撇出一个戏谑笑容,一双眼眸中亦庄亦谐,整个人飘逸跳脱,却不是那位“是个传说”的十万骠骑大将军原振平又是谁?
千千暗惊,此人定是听见了她刚才的话,又不知为何竟然在暗夜中潜伏在宫内,看来实在不可小觑,只是不知是友是敌?
“公主殿下,本将军绝无害你之意。你应当感谢上天才是——方才你说的话,要是被其他人听见了,你怕遭受的惩罚可不只是打屁股了。”
“——你!”千千涨得小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好了好了,本将耳朵不太好使,着实是啥也没听见。”原振平抱着双臂,黑发在黑夜中飘扬,显得有种神威凛凛的气概。
千千极力说服自己,听见就听见了罢,忽然心念电转,想及一事。抬起头来,冷冷问道:“月黑风高,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小豹子
原振平看见她表情忽转冷硬,也是小小吃了一惊,感觉到现在的她似乎和才来金都时有了些不一样。
之前,她就像一只小猫,虽说有着小小的尖利爪子,却还是温驯而可爱的;却如今,眼神中闪烁的明显是不信任和提防,整个人,就似一头小小的豹子,随时准备向敌人发起攻击!
是甚么让她变成这样?
登时,他心中泛起些同情。
然而他毕竟不是一般人,皱了皱鼻子,扬声道:“怎么?春色正浓,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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