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我也很希望,你在万剑山庄呆上几年后,还能有今天的'活力'!师兄刚刚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你以后好好保重!”
忽然回忆起丑男离去时骇人的气势,我有点害怕,刚刚没说什么得罪他的话吧!
哎!从明天开始,我金依依是真的完完全全生活在那丑男控制之下了,真是'前途无亮'啊!!
番外:人生若只如初见(一)
嘉元二十年。
金国皇宫。
透过繁花枝叶中,两双乌亮的小眼瞧著前方坐在繁花前的美艳之人,拿著绣花针细细的一线一线缝著绣帕上的图案。
美人温柔的微笑,专著做着手上的针线,眉宇中流露出爱恋的神情,让偷看的两个小孩眷恋不已。
“表哥,姑姑好漂亮,要是我娘就好了。”
“想要让我娘当你娘,你长大嫁给我就行了,没有那么困难。”
小男孩歪头小声地看了看身旁的女孩,小大人似地保证的说,“你以后长大,一定比我娘还好看。”看著一旁的玩伴,虽是小小年纪,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引人注目至极。
果真赞得小女孩心花怒放,甜甜的笑。
“表哥,我最喜欢你了。”
“娘娘。”端著一碗发着浓厚气味的药走近的宫女小声召唤着美人,“该吃药了。”
贤妃抬起头,柔声说,“云儿,拿来吧。”
接过微微发烫的药碗,叮咛从小在身边服侍的云儿,
“皇上今天晚上要来,要记得准备我两天前和你说的菜式,还有准备皇上最喜欢的熏香,还有要记得……”
“娘娘,云儿都记得了。”小丫头好笑的说,“娘娘,你不用那么紧张,不就是皇上来吗?又不是没来过。”
贤妃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有点无神看着手中的手帕,低声说,“不是没来过,是好久没来了,有两个月了吧,最近宫里又来了一个美人。”
云儿忙着安慰说,“要论漂亮,谁能比得上皇后娘娘和娘娘呢?”
“云儿,前几天我见到了,是个十几岁的天真少女,很灿烂的笑容。”贤妃苦涩一笑,“本宫是没有办法再那样的笑了……”
“娘娘……”云儿看着贤妃,回忆起当年被女扮男装的小姐从青楼买回到尚书府时,小姐当时天真调皮的笑容,温柔的话语,让伤痕累累的她立誓一辈子只效忠于小姐。现在看着这样的小姐,云儿难过得不知说什么。
贤妃看看远处的红砖高墙,敛下怅然的眉,一声长歎,把手中的药一饮而尽。
忽然,手中的药碗落地,贤妃跌坐在刚刚的软椅上。
小女孩小小惊呼一声,刚要冲出去,就发现被身旁的男孩子捂住了嘴,动弹不得。
“贤妃,这药的味道还不错?”清冷的声音伴着头戴凤冠的美貌妇人走近。
“贤妃参见皇后娘娘。”贤妃脸色苍白,布满细汗,但仍嘴角微笑,轻声问,“贤妃怎么会有这个荣幸让皇后赐了新药呢?”
“贤妃,本宫当年留你那没用的儿子一命,一是因为你父亲,更重要的是因为你答应过要帮我儿顺利登基,还有不再生子。而你现在怀有身孕两个多月,本宫已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没有把握,逼本宫帮你实现诺言。”皇后冷眼看着面前嘴角已隐隐咬出血的人,再次泛起冷冷的笑容,“贤妃,你在这深宫10余年,应深知在这后宫以色侍人的下场。不要让本宫失望啊,如果说这深宫本宫想30年后临死之前还看见谁,那就是你贤妃了。”
“灵眉知道,一定会时刻嘱咐枫儿努力辅佐太子。”贤妃费力抬眼,虚弱的唤着人,“姐姐。”
“嗯,不过你那儿子保持现在这样胆小的个性也不错,起码会活到很老呢,你说是不是啊?”
皇后看着贤妃下身已被鲜血染红的裙摆,满意地笑了。但却仍不离开,还站在原地,等着最后的确认。这深宫里什么事都会发生,机会只有一次,如果这次没除掉,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而她有的是耐心。
“母妃,我摘了一朵好漂亮的花,你看看好不好看?”八岁稚童的声音闯进大人的世界。
苍白美丽的女人抬头,原本力持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
头戴凤冠,艳丽端庄的妇人,则眯着眼,闪过一丝阴狠。
“母妃……”小男孩蹦蹦跳跳跑向贤妃,看到皇后,立刻吓得马上跪到地上,用稚嫩的声音请安,“枫儿参见皇后娘娘,这朵花送给皇后娘娘。”说完,男孩鼓起勇气,尽力控制颤抖的单薄身体,献上原本属于他母亲的牡丹花。
皇后仔细观察男孩,暗暗思忖果然如皇上说的是个没用胆小的孩子。微笑接过那朵异常美丽的牡丹,摸了摸男孩的头,和蔼的说,“枫儿,我和你母亲是亲姐妹,我们要比旁人亲很多。以后你也要好好帮你大哥,知道吗?”
“枫儿知道,刚刚枫儿听到总管说太子回来了,才去拜见过。”
“哦?皇儿回来了?那本宫要去看看。这孩子真乖!”
皇后端庄地挺着身体走出贤芳宫,黄黄的凤冠在阳光的照映下无比耀眼。
“娘娘,你没事吧?云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啊?”一直在旁边默默流泪的云儿在皇后走后,忍不住跑到贤妃面前大哭。
“金宇枫,你好大的胆子,我和你说过什么?你竟然敢不听我的话?”温柔的脸惨白,严厉喝斥。
贤妃完全忽视正在大出血的身体和腹中流失的生命,只是盯着面前纤细的小身体等待答案,仿佛这世间只有这件事最重要。
小男孩没有答话,走到云儿面前,狠狠地给了她一个巴掌,然后小声对她说,“云儿姐姐,别哭了,去找太医来。”
云儿被一掌打醒,急急忙忙去请太医。
“过来!”
男孩低头慢慢走到贤妃面前。
啪!啪!啪!
“金宇枫,你有记住我的话吗?你有当我是你娘吗?”贤妃一边流泪,一边撑着虚弱的身体,拿戒尺一下下用力打着小男孩,“说你以后不会再鲁莽行事;说就算母妃死在你面前,你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小男孩握紧拳头,眼睛通红,但是仍固执不肯开口,宁可站着让戒尺一下下打在自己的背上。
“姑姑,不要打表哥了,表哥已经听姑姑的话了,可是姑姑一直在流血,那个坏女人又不走,表哥是担心姑姑啊。”小女孩冲出来护着伤痕累累的宇枫,哭着说,“姑姑,不要再打了。呜呜呜……”
“姑姑,你没事吧……”女孩随着贤妃晕倒高声尖叫,“表哥,姑姑晕倒了!”
皮肤雪白的男孩轻轻点了点头,看着满地殷红的鲜血,陷入昏迷的娘亲,轻描淡写安慰着大哭的青梅竹马,
“宛儿,没事的,太医马上就来了。”
之后,若有所思地看着刚刚金国最有权势女人消失的方向,纯洁无辜的眼睛中慢慢搀杂进嗜血地兽性。
……
同年,漠北大将军府。
在一个拥挤的房间里,一群人全部看一个面色异常红润的年轻少妇抱着手中襁褓的女婴口沫横飞的推销,
“各位,看看我这孩子方盈,刚出生就开始陷入昏睡,知道为以后漫长的人生做好准备。你们看看这鼻子,这眼睛,虽然现在长得像个猴子,可是以我在山寨里给人接生无数次的经验,这孩子长大后就是个美女。你们以后要好好照顾她,对待她,疼爱她,不准欺负她,她要什么就都给她,所有人都知道了吗?”
大家都沉重的点点头,应下了承诺给这个永远充满活力,一生喜爱打抱不平的少妇。
这个孩子是她和他的女儿啊!
少妇满意的点点头,对身旁一个幼童说,“小菩萨,你师妹以后就交给你了,要一辈子保护她,好吗?”
5岁的滕峰没有说话,人生第一次体会到悲伤无奈的感觉,眼中的泪水慢慢浮上。
少妇见状,轻轻打了一下小菩萨的头,笑侃,
“菩萨是不能哭的,你哭什么?我虽然这就要死了,但是好歹这辈子也当过你这个小菩萨的师娘,到了极乐世界,是鬼是神都要敬我几分呢。”
“师娘,峰儿舍不得你!”小菩萨忍不住哭了出来。
这个世界最疼爱他的人就要死了吗?不要死可不可以?
好恨啊!他不是菩萨吗?为什么不能救师娘?
大门被一脚踹倒,塞外的冷风随着一身染血金衣战甲的男子吹入房间。
男子黑发狂乱散扬,尚能感受得到那仆仆的风尘,更添粗犷不羁的豪情。
男子大踏步直直走向见到他笑开怀的少妇,坐到她身边,眼睛一眨不眨贪婪的看着她。
“方大将军,我以为你赶不回来送我最后一程了呢,看见你我好开心。”少妇歪着头调皮笑着。
“王义,我夫人救不回来了吗?”男子问号称第一神医的好友,却仍然看着少妇灿烂的笑容,要牢牢的把她刻在心里。
“将军,和之前预料的一样,我已经尽力了。”
“老古板,这个是我们的女儿,以后要好好对她,不要太严厉啊,毕竟她还有我们绿林好汉自由自在的血液啊!”少妇炫耀的说。
然后对一旁哭成一团的'绿林好汉们',中气不足骂道,“你们真是不争气啊,看看我面前这汉子都快死老婆了,脸皮还是像个僵硬的猪皮,动都不动一下,你们哭个屁啊?”
“绿影……”男子粗燥的大手抚上少妇越来越红的脸,低声呼唤着妻子的闺名。
“老古板,我要先走了,你记得要经常烧香烧钱烧好吃的给我,下面也不知道日子好不好过,不过是我应该没问题,不要担心我。盈儿交给你了,好好对她。”
少妇尽力发出人生最后的灿笑,大声喊一句,
“我去也!!!”
扑通死在男子的怀里,翻着白眼,吐着舌头,归天!
一屋人顿时发出凄厉的哭喊,浑身血腥的大将军则一动不动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一手抱着婴儿,刚毅黝黑的面庞仍然僵硬着,眼睛一眨不眨看倒在怀中挚爱的妻子。
“啊!!!!不要吵啦!”
刚刚死去的少妇忽然诈尸起身,吓得一窝人脸挂鼻涕泪水傻看着,这个东西是人还是鬼?
少妇对他们大喝一声,“吵个屁啊?你们这顿鬼哭狼嚎,我能死得安稳吗?”
抬头看着夫君,傻傻的一笑,憨憨的说,“本来我已经死了,后来想想还没看过你哭,就又回来看看,怎么知道你还是没哭。”
少妇深深的最后看了一眼夫君。
那一眼像是留住了千年岁月,时间在这一瞬间静止,爱恋永远存在着这两人之间,生与死似乎没有那么重要了。
少妇试着举手最后一次摸他的脸,被大手包住贴在黝黑的脸,贪恋地感受夫君的体温,留给夫君最后的含泪笑容,“老古板,你还真的不哭啊?我真的真的好舍不得你,我尽力了!对不起,对不起 ……”
留恋的低喃轻叹,少妇终于闭上眼睛,晶莹的泪顺着她的脸滑下。
“绿影,等我,等我去找你,别太快投胎……”大将军终于沙嗄对妻子喃声说。
脸贴在妻子的,试图温暖她,相接之处濡湿一片。
魁梧男子起身把婴儿交给小菩萨,说了声,“照顾她!”
小心翼翼抱着一生唯一的妻走了出去,跨上黑色战马,急驰向当年他们相识的大草原。
小菩萨看着手中这个害死师娘的罪魁祸首,心生怨恨,慈悲的眼中泛起与之极度不协调的凶狠目光,用力地掐了一下那猴子脸蛋,婴儿大哭。一屋子五湖四海,背景各异的人都围了上来,复杂的看着这个婴儿,真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孩子啊,以后要如何对待她呢?
嘉元二十六年。
将军府附近的树林,绿林好汉们出没的地方。
“哇哇哇,我好可怜啊,竟然要吃这只死狐狸?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一个一身红衣的小女孩坐在石凳上扯着嗓子大声叹息,时不时还看着面前的那堆火。
“盈儿,我刚刚听说你被师傅揍了,就马上过来看你,没事吧?”一个小少年,一身飘飘白衣,用令人安定的声音问。
方盈一听是最关心,最爱护她的师兄来访,马上重新组织一下面部表情,看向来人。
然后,开始六年来每次见到少年的固定动作。
跪下,诚心祷告。
“菩萨师兄,盈儿昨天深夜好不容易把那只爹最喜欢但是盈儿最讨厌的白狐狸给杀了。今天被爹发现,盈儿说那只不是只普通的狐狸而是狐狸精,爹说盈儿胡闹狡辩,罚盈儿一天不能吃饭。师兄,爹为什么不相信盈儿的话呢?是不是之前师兄看错了,那狐狸其实不是妖怪?最后,盈儿希望菩萨师兄保佑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
“盈儿,你不相信我吗?”
方盈看着和庙里菩萨长得一模一样又无所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