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凝儿闻言,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张常在确实是本宫带进宫的,你不说,本宫险些忘记了。”
“既然如此,娘娘何不帮人帮到底,否则这情被捅出去了,娘娘您也是讨不到好处的!”张穗儿笑道。
“是啊,对于来历不明的张常在,本宫真是有些担心,你留在皇上身边,太危险了,这样吧,本宫立马回了皇后娘娘,将张常在你的绿头牌从内务府摘下来,再将你禁足在咸福宫配殿,待本宫派去的人查明了常在的身份,再作打算,如何?”魏凝儿语中满是冷意。
“娘娘,嫔妾……嫔妾不是这个意思!”张穗儿顿时惊慌失措起来。
“你借助本宫进了宫,再借助嘉妃上位,一连得罪了本宫于嘉妃,这本已是大忌,本宫不与你一般计较,你倒是威胁起本宫来了,须知当初带你入宫,也是皇上首肯的,本宫也告知了皇后娘娘,真出了事儿,本宫虽难逃干系,却也不会有大罪,而你……自求多福吧!”魏凝儿说罢,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与陆云惜一道离去了,对于这等不知好歹之人,魏凝儿不愿与她有过多的交集。
踩着她与嘉妃上位,还不知收敛,竟然威胁她,如此蠢笨之人,与她生气倒是气坏了自个的身子。
张穗儿深吸一口气,对身边的月芝道:“派人把我的肩舆抬过来,去永寿宫!”
“小主,您要去嘉妃娘娘那儿?”月芝看着她,神色有些慌张。
张穗儿瞥了她一眼,吓得月芝立即闭上了嘴。
到了永寿宫,张穗儿未等奴才们通报便闯了进去,且料嘉妃竟然未曾回宫,她只得坐在一旁等候。
“娘娘,张常在来了,在殿内候着!”嘉妃刚刚回了永寿宫,小宫女冬梅便上前禀道。
“她来作甚?”嘉妃微微蹙眉。
“娘娘万福金安!”见嘉妃走了进了,张穗儿立即站起身问安。
“有什么事,说吧,别和本宫卖关子!”嘉妃坐在主位上,看着张穗儿,眼中满是不耐烦。
“娘娘,嫔妾思前想后,也觉得娘娘您那天的话儿在理,嫔妾与娘娘均出自金家,自然要相互扶持才好!”张穗儿脸上露出了恭敬的笑意。
“前几日本宫倒是有兴趣,这会嘛,没了,得罪了人便想起来投靠本宫,可惜啊,本宫对你这种连主子也会出卖的人,可是厌恶至极了!”嘉妃笑道。
“娘娘,嫔妾刚入宫,不懂规矩,冲撞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张穗儿脸色微变,却也不得不求嘉妃。
她原本以为,只要成为后宫嫔妃,在这宫中便是主子了,可如今看来,是她想的太简单了,宫中嫔妃们,个个皆不是省油的灯,而她却又是地位最低的一个,任谁都可以欺负,还没有一人愿意为她说上一句话,这让她举步维艰,便想着先找个靠山,待以后自个爬上去再说。
从她被临幸后到今日,已有好几日了,可皇帝似乎忘记她似地,再也未曾召她侍寝,她去养心殿求见皇帝,皇帝却不见她。
昨儿个傍晚,她又去了养心殿求见皇上,吴书来却告诉她,皇上正在处理政事,脱不开身,请她回去,可她一转身便见令嫔带着奴才款款而来。
方才说皇帝正忙的吴书来却点头哈腰的将令嫔给迎了进去,还说皇帝等候令嫔多时了。
那一刻,她气的险些晕了过去,这样的事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张穗儿不笨,她顿时明白了,皇帝是故意不见她的。
长此以往,只怕自个在皇帝心中便毫无印象了,她不要与陆贵人、陈贵人一样,只有逢年过节才能见到皇上,她不能做无宠之人,否则以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本宫已然引狼入室了,难不成还要将自个送到狼嘴里吗?你当本宫是傻子,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你利用”嘉妃冷笑道。
“娘娘!”张穗儿没想到嘉妃会如此无情。
“本宫乏了,你退下吧!”嘉妃却不愿与她纠缠了。
“娘娘,嫔妾可是金家人,是奉了您的旨意入宫的,娘娘想将嫔妾当弃子一般舍了吗?”张穗儿突然提高了声音。
“若是让皇上知晓,是您一直派人查探皇上的行踪,让您的哥哥金简将奴婢送去保定,借助保定总督那苏图之力,在令嫔面前演了一场好戏,想让奴婢潜藏在令嫔身边帮您对付令嫔,您说,皇上会如何?令嫔会如何?只怕到时候娘娘您也会从云端跌落到万丈深渊了,您的分位将会被剥夺,等待您的也许是死或是冷宫,您的四阿哥也会交给别的娘娘抚养,您一向念着的金家也将不复存在,娘娘您想看到这样的后果吗?”张穗儿突然冷笑道。
“威胁本宫?”嘉妃的眼中闪过一道杀意,就连一旁的婉清心中也一片冰冷,原本她还劝娘娘饶恕张穗儿,可此时,她知晓,这张穗儿,娘娘是不会留了。
对于一个随时会将娘娘拖入深渊的人,娘娘向来是会除之而后快的,即便张穗儿是金家的人,是婉如的女儿,娘娘也不会手软,她也不会手软。
第一百九十三章 联手密谋
“嫔妾不是威胁娘娘,嫔妾是想告诉娘娘,合则两利,嫔妾往后会以娘娘马首是瞻,听候娘娘差遣,毕竟嫔妾的爹娘此时还是金家的家奴,金家好了,他们自然也好!”张穗儿深吸一口气说道。
嘉妃闻言,胸前起伏不定,了解她的婉清知晓,自个的主子这会子被气的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好,本宫便答应你,往后你也得小心行事,得罪了皇后、娴贵妃、纯贵妃她们,本宫也帮不了你,能避开便避开吧!”嘉妃半响才缓过劲儿来,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也逐渐红润起来。
“是,谢娘娘!”张穗儿闻言,大喜过望,给嘉妃磕了一个头,才恭恭敬敬的退下了。
“娘娘!”婉清看着嘉妃。
“婉清,想法子给本宫除掉她,越快越好,否则,有朝一日,她将此事捅了出去,本宫性命难保,整个金家也完了,本宫知道她是婉如的女儿,你下不去手,本宫也不忍心,毕竟你与婉如还有本宫,咱们三人一块长大的,可婉清……若张穗儿不死,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了,金家或许会被满门抄斩,到时候,你爹娘,你弟弟……全都得死!”嘉妃握住婉清的手,说到此时眉头紧锁。
她又何曾想与金家的人自相残杀,即便只是个奴才,在她心中那也是不一样的。
“娘娘,奴婢明白的,娘娘请放心,此事便交给奴婢吧!”婉清也下了狠心。
自打陪着嘉妃入王府起,至今十几年了,她从未杀过人,也未曾害过人,平日里娘娘也是于别的嫔妃们小打小闹的,无伤大雅,可……真的要去杀人,而且是自己人,婉清心中何尝不难受,不害怕,可……她更不能让自个的爹娘与弟弟来日跟着金家陪葬啊。
“告诉月芝,让她仔细给本宫盯着张穗儿!”嘉妃深吸一口气道。
“是!娘娘!”婉清闻言退了下去。
嘉妃脸上渐渐露出了一丝冷笑,对于一个踩着她上位的自己人,得知她秘密的自己人,她又怎么会毫无防备呢,自打那夜皇帝带走了张穗儿后,她便吩咐婉清去内务府安排了一番,将她们的人安插到了张穗儿身边,便是为了防止有朝一日与张穗儿撕破脸,没曾想却来得这般的快。
嘉妃抓起一把本欲用来制作蔻丹的蔻丹花,指缝间渐渐有殷红色的汁液流淌出来……
“背叛本宫的人……威胁本宫的人……都得死!”嘉妃一字一顿地说道,眼中露出了狠戾的光芒。
长春宫中,皇帝轻抚皇后日渐隆起的肚子,关切地问道:“近日来这小子可曾折腾你?”
皇后抿嘴一笑:“皇上,孩子不过四月有余,乖着呢,更何况……也不见得就是一个阿哥,臣妾倒希望是个公主!”
“不,一定是个皇子,朕还指望着这小子往后继承大统呢!”皇帝笑道。
“皇上!”皇后一惊,猛的握住了皇帝的手,颤声道:“这次,若这孩子是个阿哥,臣妾想留他在身边教导,臣妾不想让他从小背负的太多!”
皇帝抓住皇后的手放在他的胸口柔声道:“莫要急,无论是阿哥还是公主,朕都喜欢,因为他们是你的孩子,你才是朕最珍视的人,朕依你的。”
皇后心中闪过一丝哀戚,是啊,她是皇帝最珍视的人,可她却不能要求自己的夫君一辈子只与她长相厮守,这何其的可悲。
“皇上,时辰不早了,您今夜要去哪位妹妹的寝宫。”半响,皇后从皇帝怀里抬起头,笑着问道。
她此生最可悲的地方便在于,明明心里淌着血,却要皇帝去别人那儿。
“朕今夜留下来陪着你!”皇帝笑道,这些年来,他还是抱着皇后睡得最为踏实,安稳。
“那可不成,臣妾有孕在身,不能伺候皇上,皇上去别处吧,您每日能来陪臣妾,臣妾已心满意足了!”皇后笑道。
皇帝沉吟片刻才道:“那朕便去延禧宫吧!”
皇后闻言,叹息道:“皇上,自打从热河行宫回来,您啊,常常腻在令嫔那儿,也是不成的!若是皇额娘怪罪下来,免不得给她脸色瞧!”
皇帝闻言,微微蹙眉:“皇额娘怕朕专宠一人,过去是你,现在是凝儿,她也太过忧心,算了,朕许久未曾去嘉妃那儿了,今夜便去永寿宫吧!”
“嗯!”皇后微微颔首,送走了皇帝。
嘉妃倒是没有料到皇帝今日会来她宫里,欣喜之余也不忘记好好伺候皇帝。
第二日一早,皇帝便离去了,因要去长春宫给皇后请安,嘉妃也不敢贪睡,早早起身了。
“娘娘,月芝昨儿个半夜偷偷跑来告诉奴婢,说……昨夜张常在偷偷见了梁靖!”婉清走进来,在她耳边低声道。
“梁靖?是谁?”嘉妃微微蹙眉,她可记不起这号人。
“是皇上身边的御前侍卫,奴婢听说,这梁靖似乎是内务府总管梁明的弟弟。”婉清恭声道。
“御前侍卫,她和一个御前侍卫夜里偷偷相见,难不成?”嘉妃一惊,脸色大变。
“奴婢听月芝说,张常在似乎是向梁靖哭诉什么,最后还靠在梁靖肩上抽泣!”婉清又道。
嘉妃闻言,冷笑道:“既然她这般的迫不及待找死,本宫也只好成全了她!”
“可梁明那儿?”婉清有些担忧的看着嘉妃。
“不过是个奴才罢了,即便他是太后身边的人,又能如何,若是梁靖真的与张穗儿有染,梁明只怕也难逃罪责了!”嘉妃却并不在意。
“即便如此,也不能让张穗儿有机会说出她是金家人这个秘密!”婉清思虑片刻后说道。
“嗯……须得好好合计一番了,这事……本宫还得去找令嫔相助!”嘉妃笑道。
婉清微微颔首:“娘娘与令嫔联手自然更加稳妥。”
向皇后请了安,众人散了后,嘉妃便拉着魏凝儿,笑道:“妹妹,去姐姐宫里坐坐吧!”
魏凝儿有些吃惊,却也未曾拒绝,便随嘉妃去了。
“妹妹今夜要侍寝吧!”到了长春宫,四下无人时,嘉妃突然问道。
魏凝儿俏脸微红:“这……此时还是清晨呢,妹妹也不得而知!”
“姐姐想请妹妹帮一个忙!”嘉妃笑道。
“姐姐但说无妨!”魏凝儿虽一口答应了,却也在心中掂量起来,若是太过为难,她也只能推脱了。
“妹妹今夜……一定要让皇上来你宫里,而且……最好在就寝之前让皇上带着妹妹出去赏月!”嘉妃脸上带着神秘的笑意。
“姐姐这是要?”魏凝儿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妹妹只需记得,今夜亥时,陪着皇上去逛逛御花园便成,千秋亭前可是有好戏看的!”嘉妃在魏凝儿耳边笑道。
“亥时,御花园,千秋亭!”魏凝儿微微一愣,随即道:“姐姐这是为难妹妹,亥时宫里少有人走动了,妹妹那个时辰拉着皇上出去晃悠,于情于礼不合啊!”
虽然不知嘉妃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魏凝儿确实为难了。
“妹妹莫要急!”嘉妃说罢又在魏凝儿耳边低语了几句。
“这……”魏凝儿迟疑片刻,最后轻轻颔首。
“嘉妃急急忙忙的找妹妹做什么?”回到了延禧宫,陆云惜有些放心不下,跑来正殿问道。
“她让我亥时带皇上去御花园,说……说张穗儿到时候会在那儿与神秘人相会!”魏凝儿沉声道。
“你答应了,可有危险?”陆云惜急声道。
“有皇上陪着自然是无碍的,那张穗儿毕竟是我一时心软带入宫的,可她如今这般的不安分,加之我也未曾查出她是谁派进宫的,有何目的?她现在已经是嫔妃了,留在皇上身边,若哪一日出事了,可就追悔莫及了,借此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