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你打算如何安排这孩子?这样乖巧的孩子,若是不让他认祖归宗,哀家可不答应!”太后红着眼眶说道。
皇帝闻言,轻轻颔首:“朕何尝不想,只是这孩子在宫外出生,当初令妃有孕,也只有朕和李太医知晓,内务府并未记挡,而且……这几年宫中陆续出生了几位皇子,皇家玉碟上记得清清楚楚,想要修改都不成,朕一定要想个万全的法子!”
“嗯,如此哀家也就放心了!”太后轻轻颔首,带着一众奴才离开了。
畅春园位于圆明园南,自打畅春园完全修建好后,太后便住在了畅春园凝春堂一带,后宫嫔妃要给太后请安,也比往常费时。
皇后带着十二阿哥永璂在太后的凝春堂等候了许久,才听奴才们禀报太后回宫了。
皇后牵着十二阿哥上前给太后问安:“皇额娘万福金安!”
“皇祖母吉祥!”永璂虽然才三岁多,可请安也有模有样了。
“起来吧!”太后此时的心还在永瑄身上,看着皇后与十二阿哥也有些心不在焉了。
皇后却浑然不觉,吩咐乳母将十二阿哥抱出去后,才低声道:“皇额娘,您可看见那孩子了?”
“嗯!”太后轻轻颔首:“那孩子真是乖巧懂事,真让人喜欢!”太后由衷的笑道。
皇后闻言,心中一惊,随即不动声色笑道:“那臣妾可要去见见这位新阿哥了!”
既然太后已认可了那孩子,她如今再多说只怕会让太后心有不快。
“哀家知道你心中所想,只是,那孩子和皇上小时候一个摸样,哀家怎么看都是哀家的小皇孙,不会有错!”太后笑道。
“是,恭喜皇额娘!”皇后笑道。 “你能如此想便好,令妃带着孩子在外头吃了不少苦头,加之这孩子暂时不能认祖归宗、入皇家玉碟,你也不要生事,好好安胎吧。”太后岂能不知皇后心中所想,说到此她还有些不放心,又道:“后宫中人若是心慈手软便会给他人做嫁衣裳,你对付令妃哀家可以不管,但孩子不成,哀家知道,你一心想让你的永璂出人头地,可皇帝如今皇子颇多,没有真本事,可入不了皇帝的眼,想让永璂日后继承大统,便将心思放在孩子身上多加教导吧,敏若,记住哀家的话,不能动哀家的皇孙们,往日的事儿,哀家可以不计较,往后若是出了事,哀家第一个不会饶了你,到时候可不要怪我这做姨母的狠心!”
“是!”皇后闻言心中一凛,顿时有些心虚了,也不敢多言,片刻后告退了。
太后从绿沫手中接过锦帕,打开那块发硬的糕点,眼前浮现起永瑄的小脸,眼中微微发酸:“这么多年来,哀家的皇孙们对哀家也孝顺,平日里也乖巧,可……没有一个孩子像永瑄这样,有吃的舍不得吃,却留给他额娘,小小年纪竟然那般懂事,绿沫,你听到了吗?他要做大将军,要保护他额娘、皇帝还有哀家。”
绿沫知道太后很喜欢永瑄,笑道:“娘娘,小阿哥确实是与众不同的,格外讨人喜欢。”
“是啊!”太后轻轻咬了一口糕点,虽然很硬,但心里却异常的高兴,觉得这糕点竟然是那般的甜。
“娘娘……。”绿沫大惊失色:“您可不能吃!”
“那孩子将他视为宝贝揣在怀里多日的糕点给了令妃与哀家,哀家这心里……又难受又高兴,更心疼他。”太后热泪盈眶:“当初若不是哀家一意孤行,非要皇帝处罚令妃,皇帝也不会让她禁足那么多日,自然也不会出现如今的事儿,眼看着那么乖巧的孩子不能认祖归宗,哀家心里难受。”
“娘娘不必自责,当初是有人故意要害令妃娘娘,与娘娘您无关!”绿沫若有所指道。
太后闻言脸色微变:“给哀家盯紧皇后,哀家不能让她再胡来!”
“是,娘娘!”绿沫恭声应道。
从凝春堂回到逸梦轩,皇后一直紧蹙着眉头,虽然太后说的有理,那孩子不能认祖归宗,即便是皇上的亲骨肉也算不得皇子,没有继承大统的资格,对她的永璂没有丝毫的威胁,可一想到那是魏凝儿的孩子,一想起太后说起那孩子时的喜悦,心中便堵得慌。
“娘娘,小公主方才吐奶了,嬷嬷和乳母们都束手无策,奴婢派人请来太医来,正在偏殿给公主诊治!”紫烟见皇后回来了,随即上前急声禀道。
皇后闻言微微蹙眉:“公主吐奶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了,好生照顾着!”
“是!”紫烟闻言,也不敢多言,立即下去了。
紫烟去了偏殿,问了太医公主的情形后,稍稍安心了。
“嬷嬷,你们伺候好小公主,万不可再出错了,公主还小,经不起折腾!”紫烟对嬷嬷和乳母们吩咐道。 “紫烟姑娘,娘娘呢,怎么没有来看公主?”乳母忍不住问道。
“娘娘似乎不大痛快,我也不敢再打扰娘娘!”紫烟一脸担忧道。
“娘娘真是厚此薄彼,同样是她的孩子,十二阿哥不知道比咱们小公主矜贵多少倍!”乳母忍不住说道。
“别胡说八道!”紫烟低声喝道。
“是!”乳母也不敢多言了。
皇后在寝殿歇息了一会,便让暮云陪她去了偏殿看望五公主,这些日子以来,她又要顾及腹中孩子,又要操劳后宫诸事,还有十二阿哥要操心,加之魏凝儿回宫给她带来的种种压力,让她喘不过气来,对小公主未免有些疏忽了,在她心中,公主虽然不及皇子,可也是她的心肝宝贝,孩子病了,她如何能不急。
事到如今,皇后也觉得近来有些力不从心了,便下定决心,养好胎,至于后宫诸事便先给嘉贵妃与纯贵妃打理,魏凝儿的事儿她也暂且抛开。
六月中旬,皇帝下旨前往热河行宫,皇后并未一道前往,留在圆明园安胎,一块留下的还有即将临盆的忻嫔。
虽然忻嫔百般不愿,却也不敢拿腹中孩子冒险。
魏凝儿倒是带着永瑄一块跟着皇帝去了,皇帝如今对永瑄极为喜爱,片刻都离不开,去热河行宫的路上,也是抱在永瑄在他的龙撵上,连魏凝儿想见儿子也难。
七月十六日,皇帝奉皇太后銮舆,巡幸木兰围场,待回京时,已是八月末,忻嫔戴佳氏已于七月十七生下了八公主,皇帝闻言也颇为高兴,下旨赏赐了忻嫔。
九月初三,魏凝儿与永瑄一道等皇帝过来用膳,直到天黑了,也不见皇帝前来,看着身边已经饿了的孩子,魏凝儿微微叹了一口气。
“娘娘,皇上派人过来了传话,让娘娘与小阿哥不必等皇上了!”小易子气喘吁吁的进来禀道。
“出了何事?”魏凝儿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启禀娘娘,皇后娘娘的五公主方才又昏迷不醒,皇上与太后娘娘都赶了过去!”小易子恭声道。
魏凝儿闻言脸上满是凝重,她虽与皇后是死敌,但孩子却是无辜的,做额娘的没有不心疼孩子的,永瑄每每病了,她也担心难过,皇后的五公主她只见过几次,长得十分可爱,只是一出生便体弱多病,这次众人还未曾去热河行宫前,五公主便病得厉害,两岁大的孩子,整日这样的病着,拖了两个月不见好,这两日又常常昏迷不醒,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娘娘,嘉贵妃和纯贵妃几位娘娘来了!”小宫女进来禀道。
“永瑄,自个用膳,额娘去去就来!”魏凝儿轻轻拍了拍儿子的小手,去了外殿。
“妹妹,皇后的五公主怕是不行了!”魏凝儿刚刚到了外殿,纯贵妃便忙不迭的说道。
“此事妹妹已有所闻。”魏凝儿轻轻颔首。
“我们来是要妹妹帮忙拿个主意,咱们此时可要去逸梦轩看望小公主?”嘉贵妃低声问道。
愉妃和陆云惜也看着魏凝儿,似乎在等她拿主意。 “昨日我们才去探望了公主,如今公主病重,皇上与皇后必然伤心,身边人多了反而不好!”魏凝儿却觉得此时去有些不妥。
一会工夫,小易子又跑进殿禀道:“娘娘,五公主夭折了。”
几人相似一眼,立即赶往逸梦轩。
五公主的早殇对皇后的打击非常大,一连多日,皇后都卧病在床,以泪洗面,无暇顾及后宫诸事,就连她腹中的孩子也快顾不上了,皇帝心有不忍,便常常去逸梦轩看望皇后。
这一日,魏凝儿正陪着永瑄在醉心苑后园玩耍,便听小易子说若研来了,正在等候她召见。
魏凝儿闻言,让青颜带着永瑄玩,自个去了外殿见若研。
“令妃娘娘万福金安!”见魏凝儿过来了,若研立即行了个万福。
魏凝儿走上前,伸手扶起她,笑道:“你我姐妹无需如此多礼。”魏凝儿说到此,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可是我嫂子!”
☆、第二百八十九章 原来如此
庶女夺宫之令妃传 第二百八十九章 原来如此 “你还知道我是你嫂子!”若研白了她一眼,待到了寝殿才笑道:“你回宫这么久,咱们也未曾有机会见上一面,若不是我入宫求见,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不理我?”
魏凝儿微微一怔,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你怎么会如此想?”
若研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因为福康安的事儿,你一直耿耿于怀,皇上可曾告诉你,福康安不是他的孩子?”
“嗯!”魏凝儿轻轻颔首:“皇上还不至于骗我。”
“那不就成了,即便你不信任皇上也要信任我,我若研可不是朝三暮四的人,若是我想当皇上的嫔妃,也用不着现在快人老珠黄了才背着骂名勾引皇上吧!”若研嘿嘿笑道。
魏凝儿闻言忍不住笑道:“从我回宫起便有诸多的事儿要办,若是我不信你,不信皇上,早就去找你问个明白了,还用等到今日?”
“也不知是谁打翻了醋坛子,当日一回宫便挤兑我,让人看我笑话呢!”若研娇声笑道。
“也不知是谁那晚一直对我使眼色,我瞧着你回到傅恒身边高兴的合不拢嘴,怎么了?难不成真的想入宫与我一起伺候皇上?”魏凝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别别别……。”若研连声摇头,笑道:“即便我肯,傅恒也是不肯的,难不成你肯?”
魏凝儿横了她一眼,才笑道:“当初的事儿闹得满城风雨,我一到京城便听闻了,你不知我当时有多担心你们,因此才不顾一切进宫想弄个明白,这些日子以来,我每每问皇上,他总会搪塞过去,只是说福康安不是他的孩子,是你和傅恒的,你倒是告诉我,当初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会流言四起,还传的那般离谱!”
若研却笑道:“皇上喜欢我的福康安,难道不成吗?福康安可是孝贤皇后和你的侄儿,怎么说皇上也是他嫡亲的姑父,宠爱他也无可厚非嘛!”
“快说!”魏凝儿忍不住喊道。
“好好好,真是怕了你,还不是因为你不回宫,五年了还毫无音讯,你不知道我们有多么担心你、想念你,特别是皇上,几乎每日下了朝都要提醒傅恒加紧找你。”若研说到此微微一顿,叹了口气道:“去年的除夕之夜,皇上宴请后宫嫔妃与王公大臣,还让傅恒将孩子抱进宫瞧瞧,孩子不过八个月,我哪里放心,虽然身子还未曾养好,却也跟了去,席间孩子哭闹,我怕扰了众人的雅兴,便抱着孩子到了外头,没曾想却在偏殿遇到了皇上,他喝醉了,一遍遍的叫着你的名字,还上前从我怀里抢过儿子,说那是他和你的孩子。”
若研说到此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无奈:“我总不能上前和皇上抢孩子啊,更何况皇上喝多了,我怕伤了孩子,只得由皇上去,想着等皇上酒劲过了便罢了,可哪里知道皇后娘娘竟然出来寻皇上,她见皇上抱着福康安一个劲儿的说,福康安是他的乖儿子,气的连杀我的心都有了,任我如何解释也不听,还给了我两巴掌,让我抱着孩子滚出宫去!”
魏凝儿听到此处,微微皱眉:“她……。”
若研冷笑道:“即便她是皇后,我也不能白白挨了打,因此暗地里和吴书来低语了几句后,才带着孩子出宫了,第二日,皇上便召见了我与傅恒入宫,说了一些安慰的话,还赏赐了我,亲自给孩子赐名福康安。”
“原来如此!”魏凝儿恍然大悟,怪不得皇帝不愿告诉她,原来是因为有这样的误会。
“可皇上为何将你与福康安留在宫里?且还让你与后宫嫔妃坐在一起,摆出一副要纳你入后宫、福康安是他儿子的架势!”这才是魏凝儿最不理解的地方。
“我说了你可别怪我!”若研有些心虚的看着魏凝儿,心中不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