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合适,张虹,张虹最合适,人美声音靓,机灵大方,应变能力强,临场发挥肯定好,就她了。我没意见。”我急急说道。
张虹靠近我,狠狠掐了我一把,咬牙切齿地说:“我可是广播站的站长,你敢反抗我的命令,还想不想混了!”
我委屈地揉着胳膊:“我又不是你手下的广播员,你现在还管不着我嘛。”
张虹恨恨地说:“现在不是,以后就会是的。”转向甄宇:“甄主席,这可是你的人,你自己看着办。我不会上的,那么多人,我万一演砸了,可有损咱们学校广播站的声誉。”好狡猾的人,拿大道理蒙人。合着我演砸了,只丢自己的人?
事实证明,强权制度无时无刻不存在,胳膊拧不过大腿,虽然最后我极力主张让那个对“猪鬃”有好感的女孩上,但他们都不同意,只给了我五分钟的心里准备时间,就逼着我登台。
我郁闷的要命,我是个行事中庸,力求低调的人,今晚却要出尽风头,第一次主持也就罢了,居然还要第一次配合人家做即兴表演。在我印象中,这种临场发挥表演,无异于玩心心相映的游戏,从前在那个游戏中我可从来没有赢过。
玄澈的安慰和鼓励让我心里稍稍平静了些:“没关系,你别管他表演什么,你只管按自己的想法表演自己的。不用顾虑太多,冷静,冷静压倒一切。”
我心一横,好吧,豁出去了,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不就是根据他的表演跳舞、或者唱歌嘛,随机应变吧。
我侯在场侧,心跳如鼓,手心直冒虚汗地听着李琦的报幕:“……下面这个节目我们荣幸地请出本台晚会的赞助单位——金鑫集团喜洋洋食品有限公司总经理诸非先生来为我们表演,他表演什么呢?这是个秘密,大家拭目以待吧。与他配合的是我们另一位美丽的主持人——林莫珈同学。下面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他们的表演!”
我撇了撇嘴:“这个‘猪肺’弄什么玄虚呢,居然连主持人都不知道他要表演什么。难道他也即兴发挥?”
这样一腹诽心谤,我倒不太那么紧张了。
李琦经过我身边时,鼓励我:“加油!”我苦笑了一下,没说话。这根本是赶鸭子上架嘛,我也只好勉为其难了。
我走上台时,那位诸总已玉树临风地站在舞台中央,看到我后微微点了下头,拿着话筒对台下说:“各位老师,各位同学,今天能在这里与大家共度这样一个夜晚,是我的荣幸,下面我将为大家带来一段口技表演。由这位林同学根据我的声音作出模拟动作。”
我心中叫苦不已,这人是故意作弄我吧。看来这次想不丢丑都不行了,只好奉献自己娱乐大众了。
全场静下来等待着他的表演。他看向我,微嘬嘴,发出一段清脆婉转的鸟鸣声。我伸展胳膊做出小鸟振翅的动作,手指张开成扇形,小步轻盈地跳跃着,绕着他边转圈边做出东张西望的调皮模样。观众发出阵阵笑声。
鸟叫声一转,变成猫叫声,我立刻收手缩步,变成一只小心翼翼时刻准备着逮老鼠的猫咪,还用两手分开扫向自己的脸,做出一副小猫洗脸的动作,观众笑的更厉害。
唉,我可是把小时候学舞时的动作都拿出来了。
忽然,他鼓动面颊发出阵阵激烈的架子鼓声,于是我又化身为鼓手,起劲地敲着空气。
……
不得不承认他的口技表演真的很精彩,非常逼真。但我却蹦来跳去的累坏了,出了一身的汗,估计脸也快成火烧云了。
虽然他一直站在那里,只动作优雅地对着麦活动嘴舌,但口技是运用发音技巧来模仿各种声音,发音时需要很大的底气,所以表演口技是很费力气的。终于他也累了,停止了这折腾我的表演,与我一起向观众鞠躬谢场,台下的观众满脸笑容,掌声雷鸣般热烈,我有种错觉我们这个节目似乎是最受欢迎的。
回到后台后,大家都面露微笑地朝我翘大拇指,张虹说:“幸亏是你上去,如果是我,今天这节目就成搞笑版本的了。”我无力地扯了一下嘴角,其实我的动作也蛮可笑,没看见观众都笑成什么样了。
玄澈也含笑看着我。
“刚才我是不是表演的极傻?动作僵硬,服装也不搭调,跟个小丑似的,一点美感都没有。”我懊恼地说。
“傻女孩,你在我眼里永远是最美,你的一举一动都是最可爱的。”玄澈附在我耳边低声说道。
我直直看着他的眼睛,那里写着最真诚的欣赏和毫不掩饰的爱慕。
我笑了,那种出丑羞恼的糟糕感觉一瞬间荡然无存。
“玄澈,谢谢你!”
是的,谢谢你,谢谢你今晚能在这里陪着我,鼓励我正式登上人生的第一次舞台,完美完成我的表演!
下半场节目正常开始后,我不再紧张,神情自若地主持完剩下的节目直到晚会圆满结束。
玄澈之走
晚会结束后,我和玄澈趁着大家收拾会场之际溜了出来。
我们相互依偎着慢慢走在校园里,柔柔的晚风拂面,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离别惆怅。
“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要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会永远想着你,惦记着你,无论是在什么时候,无论你在什么地方,反正你知道总会有这样一个人。所以无论怎么样,你都要保重自己,好好爱自己,你明白吗?”
今晚我想对玄澈说的话很多,但最终我只说了这么一句。玄澈紧紧拥着我,一句话都没说。
晚会过后,学校举办校园卡拉OK比赛,和各院系之间的演讲比赛。这次我们系学生会工作没那么忙碌,只要选送优秀合适的人选参加就可以了。我的工作清闲了很多。
但我依然生活忙碌而充实,因为我们马上面临期末考试,我又进入紧张的复习阶段,另外老师布置的学期论文也要抓紧时间完成。玄澈真正成了我的陪读,他把自己的课本拿来和我一起复习,虽然我觉得他更多时候在发呆,看的是我而不是书。
临近考试前三天,玄澈听了我的话,让我安心复习,没有来找过我。我也许诺他,一考完试就去找他,让他在宿舍里乖乖等我。
“四儿,我这下惨了,我的《民俗学》铁定要补考了。”出了最后一门课的考场后老大就闷闷不乐的。我猜她可能考的不好,但直到回到宿舍她才跟我说,整个人都蔫蔫的。“本来平时成绩就不及格,还指着现在开卷考试拉一把呢,没想到这题出的真难,拿着书都找不到答案。”
“不是把我的笔记给了你一份了吗?好多答案都是笔记上的啊。”我纳闷地问,宿舍里那两人不在,估计是各忙各的去了。
“唉,别提了,我拿了一大堆资料什么的,到了考场一看,才发现最关键的笔记居然没带,气死我了!”老大一头扑倒在床上,痛心疾首地捶着枕头泄愤。
“别伤心了,听说补考挺容易过的。”我安慰着她,“可惜我们座位离的太远,我想帮都帮不到你。”
“郁闷啊,郁闷!”老大长叹一声,翻身躺平在床上,两眼直直地瞪着天花板:“我本来和老乡约好放假后,一路打工,一路游遍祖国大好河山的。这下哪还有心思啊。”
“旅游?”我心一动,这是个好主意。我可以和玄澈一起去旅游啊,这么多年来,我去的地方实在太少了。从前的我可是几乎每年都旅游一次呢。能和自己喜欢的人携手游山逛水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好,估计他也考完了,这就去找他商量。
“姐姐,其实没关系的,补考开学才开始的,你假期该干嘛就干嘛去,不会影响什么的。”
“也对,何况还是开卷,应该没什么好担心的。——哎,你打扮的这么漂亮干嘛去?”老大心情好了,坐起来奇怪地打量着我说。
“找玄澈啊。”我一边收拾一边回答。
“四儿,你重色轻友,我都这么痛苦了,你还要出去找男人!”老大一副气愤难当的模样,故作愤怒地指责着我。
“亲爱的,对不起啦,亲一个,补偿一下。我走了,拜拜!”调皮地在老大粉嫩的脸蛋上啾了一下,我快乐地出了宿舍。
听说过军校管制严,但我还是没想到会这么严。才一走到校门口,就被站岗的小哨兵拦住了。
“对不起,你没有通行证,不可以进去。”小哨兵脸还稚嫩着,口气却很严肃。
“哦,我要进去找人,他是这里的学生。”
“你可以去值班室打电话,让他出来接你。”小哨兵板着脸说。
“呃,好吧。”我很无奈地走进值班室。
小澈澈,看来想突然出现在你面前,给你个意外的惊喜是不可能了。
“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您……”我啪地扣掉电话,连打了几遍都是这种甜美而机械的声音,我心浮气躁。
手机关机么?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啊,我印象中,他的电话随时可以打通。
“对不起,我必须进去找他,我朋友的手机打不通。”我有点急了。
“你可以打他宿舍的电话。”真是个合格的哨兵,一点不为我的焦急和无奈所动。
“可我不知道他宿舍的电话号码。他叫玄澈,是计算机专业的。你帮我查查他的宿舍好吗?”都怪我,平时总是玄澈来找我,我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他,所以现在不知道他的宿舍电话,甚至连他住哪个宿舍都不知道。
“对不起,我们这里也查不到。”
“那怎么办,既不让我进,也不帮我查,你们这里也太没人情味儿了吧!”我又急又气,说话就有点口无遮拦,但那合格的小哨兵却根本不理我,眼严肃地看着前方,依然站的笔直。
“出了什么事?”就在我既自责又焦躁的时候,旁边有一人开了口,声音清凉凉的,我循声望了过去。
一身笔挺的军装,气势威严高贵,军帽下的年轻俊颜冷冽而不怒自威。他旁边还站着一人。
小哨兵跑过来,啪地一声,立正,行了个军礼:“报告张教官,她来找人,但没有通行证,又打不通那人的电话,就在这里磨叽。”
没有听那小哨兵嫌弃厌烦的报告,我的注意力全被军官旁边的那人吸引了。
初若尘!那超凡脱俗的气质即使是身着普通的衣衫也难掩去其半分光华。最吸引人的是他眉宇间的那一点点忧郁和茫然,但,我记得以前的他没有那么伤感啊。
沐浴在暖洋洋的日光下,我一时有些发愣,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
他朝我微笑着,笑容比温暖的阳光还要让人沉醉。
“你来这里找玄澈?”
“嗯,他的电话不知道为什么总打不通,这小兵又不让我进去。”我有些委屈。
“进去了,你就能找到他吗,连人家的宿舍都不知道。”那小兵没好气地嘟囔着。
“我不会让人家帮我查了,你以为人人都象你那么不近人情!”我也没好气,不就是一个哨兵么,有必要那么不通情理吗?象防坏人似的防着我,即便是职责所在也让人心生不快。
“请你理解原谅一下吧,他是新来的,刚上岗,只是很认真地在执行命令。”和初若尘随着张教官往里走,满眼都是军绿色的身影,就我俩是便装,无形中已经有了些格格不入的惶惑,再听他这么一说,我真是有些羞愧。
“不好意思,刚才是我急躁了,还冲他发火,是我的错。”心情早已平静下来,我刚才的确有点无理取闹了,这么大个人一冲动起来,还是那么不计后果和形象。
张教官笑了,和煦的笑容将满脸的冷峻一扫而空,我不禁有点看呆了,这就是真正的军人啊,以前的我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接触这类光荣人种。
初若尘淡淡地开了口:“你考完试了?”
“嗯。”
“考的怎么样?”
“挺好的。”
“什么时候回家?”
“等和玄澈说好了,就一起走。”
“哦。”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小心翼翼地问他,这话在我心里盘旋了很久。
“我来公司分部办事,正好遇见以前的老同学,所以就过来看看。”初若尘的回答永远都是那么风轻云淡。
旁边的张教官不乐意了:“若尘,你说我们从小学到现在都多少年的交情了,前些年你出国也就算了,现在回了国,也不和我们多联络。今天要不是碰巧遇到你,硬拉着你来我们学校,你恐怕永远想不起来看我吧……”
初若尘依然冷冷淡淡地不发一言,而我也发现那个张军官根本不象我初见他时那么威严冷厉,居然有点喜欢唠叨。
他说什么,初若尘都不怎么搭理他,他无奈只好转向我说:“小姑娘,你和若尘认识多久了?这个人是不是特别难相处?倒也不是多孤傲,就是跟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