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束鲜花与掌声并永久载入史册。她这路见不平一声吼说不定一夜之间就火了,俩人分分钟成为春城的武藏与小次郎,身家马上不一样。
陷入这种不切实际的意淫当中的她,一脸娇羞眼神迷离地冲着记者说,“jn是我啦。”
全场静止的短暂五秒里,她保持着微笑和裴斯宇用眼神进行了如下交流:
裴斯宇:几个意思?
许尽欢:救场如救火,不客气,应该的。
裴斯宇:你这样读者不怀疑我有审美缺陷?
许尽欢:i。hate。you。
裴斯宇:你这样我销售量还要不要了?
许尽欢: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不是说好要做彼此的天使吗?
裴斯宇:那你别笑,你一笑鼻毛都戳人中了!
许尽欢:哦吼吼吼吼吼。
裴斯宇:滚滚滚!
“是这样没错。”他们的目光交流戛然而止,裴斯宇扭头,对着记者冷不丁抛出一句,“这位是我的责编,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这本书,所以我在扉页上写了给jn,她名字的首写和尾字母,尽欢。至于书中的那位姑娘,那是我杜撰的,要知道,每个男人心目中都有一个幻想对象,显然我也不例外。”
但媒体似乎并不理会后面的解释,全然将重点放在作家和责编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八点档狗血剧情,于是各大媒体争相报道二人之间暧昧情愫,似要擦出火花。
裴斯宇的父亲在报纸上看到这一幕,将手中的雪茄一下按倒在烟灰缸里,脸色一沉,报纸被拍在沙发上:“成何体统!”
第七章 三月桃花雪(2)
晚饭时间,抱玉同情地坐在尽欢的身边,脸上是幸灾乐祸的表情,她“哗啦啦”地翻着报纸,心情极其愉悦。问:“你等下有事吗?”
许尽欢咬着筷子看着天花板想了想,抱玉扒拉着从番茄炒蛋的盘子里搜刮出最后一点儿鸡蛋,满意地吞入腹中。
“应该没事。哎呀怎么全剩西红柿了?”
抱玉非常满意,刷地抽出那一叠报纸中的一张,指着上面一个广告对她说:“陪我去这家新开的spa水疗会所,看上去挺不错的样子,而且从这儿到那里不到两站地。”
许尽欢迅速振奋了精神,“谁请客?”
“我。”抱玉说。
于是尽欢迅速同意,虽然她刚才还在一边碎碎念裴斯宇没有感受到她粉红色的暗恋心情,但是目前的状态好像已经恢复了。
但抱玉表面上请的是她,实则是另有其意。
这家新开的spa水疗会所里到处都是宝蓝色的灯光和家具,弥漫着无比阔太的高贵气息,随处可见宝蓝色的窗帘和蜡烛,甚至还有蓝色的马桶。但到了之后许尽欢就明白了。请她一起做spa是个幌子,抱玉真正的目的,是趴在床上透过百叶窗格目不转睛地盯着左前方刚刚被傅云起租用下来的秀场。
她们换好衣服去洗澡。出来后穿得像护士一样的小姐热情地带她们躺倒在床上,然后开始介绍各种项目,当然越往后越价格不菲。许尽欢一想是抱玉请客,老实不客气的往价目单上扫,看到一个“胸部精油按摩疗法”之后两眼都绿了,她羞涩的把脸别过去,伸出一根手指,非常娇羞的说:“这个看起来超棒的,人家喜欢~”
说完手指被打回去,抱玉一脸鄙夷地说:“你连男人都没有做这个有什么用,你都不如做下面那个子宫保养!”说完将价格单甩给服务小姐,礼貌得体的说:“就最前面那两个就好。”
为她门做spa的是两个二十出头的女生,其中一个对抱玉说:“小姐,你的肩胛和腰部因为长期坐在电脑前已经严重受损,做疗程疏通的话,会有不同程度上的疼痛呢。”
另一个对许尽欢讲:“小姐。我建议你对眼部下面肿起的眼袋做个抽脂……”
刚说完,接下来的腰部疗程疼得许尽欢大叫。差点没把整个水疗会所震塌了。
抱玉非常嫌弃地白了她一眼,接着她的腰被摁住,那小姐的手轻轻一个转动,她以比许尽欢高了两倍的声音叫了出来,甚至白眼都没来得及转回来。
然后,她看见了窗户外面的顾恒止,和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女生坐在对面的餐厅里,从服务员手中拿过菜单开始点菜。
抱玉和顾公子之间的感情纠葛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其实也复杂。当初交往也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但顾公子是抱玉第一次出台的客人,从那以后她在花都就再没出过台,当然和傅云起那晚是另外一回事儿了。从这个层面上来讲,抱玉对顾公子还是有一些复杂的情愫的,顾公子对她想必也是如此,毕竟这个女人是唯一一个看见他提着裤子对自己母亲告饶的人。那样丢脸的场面,以及那句“是她勾引我的”,足以让顾恒止今后想起来都为自己羞愧而死。也因此,他更加瞧不上抱玉,甚至觉得她手中握着自己的把柄,想想都觉得心烦。
“等下做完了我们去对面吃火锅吧。”抱玉对还在床上呲牙咧嘴的许尽欢说。
她依旧不忘问,“谁请客?”
抱玉翻了个白眼,“我。”
这家火锅店的牛肉是有名的灯影牛肉,薄的透过去能看见灯光,因此得名。吃饭过程中,抱玉叼着筷子,四处张望着,桌上的盘子已经工工整整摆好了肉和菜,最中间的是五花肉,之后是金针菇,最外面的是牛肉,旁边摆放了些土豆片和生菜。
从一开始吃饭抱玉就用三分之一的眼光看向顾恒止那一桌,她心底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她知道顾公子身后有个嘉恒集团,大秀在即,她十分需要这个集团作为赞助,哪怕出十分之一的力量,也能帮到她。
她在吃饭过程中没怎么说话,只有许尽欢一边吃一边夸赞这里的牛肉很棒,时不时地一路小跑到餐厅中央的调料转盘里盛点小菜和酱汁。抱玉也没有玩手机,就安静地吃着,耳朵却在极力接收着顾公子那桌的对话。
“你呢,你学什么的?”顾公子问坐在自己对面的女生。
“我学的是法语翻译。”那女生咬着吸管一脸骄傲的神情。
“哟,不得了啊,那以后就是大翻译官啊!”
“我爸倒是安排了我一毕业就进高翻局。”女生眉毛轻轻一蹙,眼神惆怅,“可他不明白,那根本不是我想要的。”
听到这里抱玉冷笑起来,总有一些女孩说着“这不是我想要的”却得到了一切,没有什么可焦虑的,每天像个小白兔一样狂奔在森林中,有旋转木马和酒吧,都是她的游乐场,自己只要思考怎么做指甲才好看就足够了。
抱玉想,她以前也是这样的,可是现在不是。
想着想着顾公子那桌就到了结账的时刻了,他伸手招呼服务员,服务员拿来账单,他看也没看,就开始摸裤子口袋,接着是摸上衣口袋,通过嘴型抱玉判断了出他可能说了句“fuck”,当然只是一闪而过,除了邻桌静观其变的抱玉之外,没人能看得出来。
之后他不耐烦的挥挥手,服务员走到了一边去。
抱玉勾了勾唇,起身去了洗手间。
服务员拿着信用卡账单跟在了抱玉后面,抱玉回了自己桌上之后,服务员径直走向了顾恒止身边,让他签单。
顾恒止明显有些茫然了,看了看账单,只剩下签字了,又抬头扫过一桌,那些小女生们还在互相说着学校的趣事,根本没留意他这边刚才的境况,他站起身朝四周看了看,目光停在邻桌的抱玉身上,恍然大悟,却又有些手足无措。
抱玉没看他,正专心听尽欢讲笑话:“……结果到了第三天,沙僧一看,悟空的内裤上又破了个洞,他刚要拿出针线去补,悟空一下子跳出来制止了,你猜他说什么,他说,你补什么补,你把洞补上了我尾巴搁哪儿,搁哪儿!”
“哈哈哈哈。”抱玉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灿如樱花。
顾恒止谁也没理,走到抱玉面前,对她说:“好久不见?”
抱玉这才抬起头,“没有吧,前不久裴少的新书发布会,我们刚见过。”
许尽欢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忙噤了声,扫了眼桌上的菜,都是些残羹冷炙了,夹起碟子里的黄瓜就开始默默地啃。
顾恒止想起来,那日抱玉绊倒在宴会厅里,裙子开裂,当时他还在人群之中嘲讽了一番。想到这里,他表情变得有些局促,看了看她们这桌吃的也差不多了,问抱玉,“送你回去?”
抱玉点了点头,说好。而后塞给许尽欢一个人打车回去的钱,在一众大学女生茫然又嫉妒的眼光之中,跟着顾公子走出了餐厅门。
“我刚才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顾恒止坏笑着。
抱玉走着,没有说话。
“刚才,多亏你了,我的钱包好想落在唱歌的地方了,本来想还好,是这儿的熟客,能签单,没想到你竟然给结了,多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后脑勺。
抱玉恍惚觉得,此刻的情景像极了她和他的洛杉矶之旅。当初她答应出台以后,顾公子就带了她来洛杉矶玩。
那是十二月,洛杉矶最冷的冬天,漫天飞舞着洁白的雪花。西班牙人曾把这座美国西岸加州南部的城市,称作“天使女王圣母玛利亚的城镇”,原本温和的气候很少降雪,不知那时为何一片银装素裹。
那时她挽着顾公子的胳膊走在大街上,没人看得出她是春城的一朵交际花,她觉得舒服极了。猛然想到尽欢曾经在她出国之前告诫说,“你是不知道现在十九岁的姑娘有多吃香”,想到这里,她挽住顾公子的手就猛然一紧。
当时察觉到异样的顾公子问了她一句:“怎么了?”
她递给他一个妩媚的微笑,将头抵靠在他的肩上:“有点冷呢。”
他笑着拍拍她的手,将她左手边拎着的果蔬接过来,安慰道:“马上就到停车场了。”
食材都被顾公子放进后备箱,她疲惫的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走马观花似的看着窗外的街灯,冷不防一棵摆放在商店门外的圣诞树引起她的注意。快要到年关,她偏过头提醒他不妨在洛杉矶买好送给家人的礼物。
顾公子握着方向盘无奈的耸耸肩:“我不知道我妈的任何尺寸和喜好。”
“那就买丝巾。”她伸着懒腰打了个呵欠,“丝巾总是不会错的。”
回忆扯到这里,抱玉叹了口气,那些情景仍旧历历在目,好像昨天才刚刚发生过的一样。她拉回思绪,看向顾恒止,“钱包里有什么重要的证件之类的吗,要不要回去找?”
“不用。”顾恒止连忙摆手,态度变得客气了些,“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反正这次,算我欠你一次,你就说怎么还吧。”
“嗯……”抱玉转着眼珠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充满歉意地摇头,“我真想不出来,你要是觉得不踏实,就先送我回家吧,反正这个点儿也不好打车,今天的事,等我想好了,我再告诉你。”
顾恒止点了点头,去地下停车场取了车。
“那天的事,你别往心里去,我这人就是嘴欠,人格还是有的。”顾恒止发动引擎后说。
抱玉装傻,“哪天的事儿?”
“就是,就是裴少新书发布会那天。”他有些难以启齿。
“哦,你说那个。”抱玉从一旁扯了安全带系上,“我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其实后来从洛杉矶回来我就想,我做的的确不对,不该让我妈那样对你,但我想,如果我没有钱,不是什么富二代,你还会不会喜欢我?”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你了,更别提没有钱了。”抱玉笑道。
“你是觉得,傅二比我好?”
“跟你不可能,跟他就更不可能了。”
顾恒止挥动着方向盘,外面下了点零星小雨,他点开了雨刷,“你说的这么痛快,总得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请讲。”
“有时候我也怀疑自己是不是长了张闹着玩的脸,怎么我说的话很少有人信?阿cat,你当我是什么,你觉得花都那么多小姐,我能记得住每一个人?卸了浓妆之后,你觉得我会认出来每一个人?我是幼稚了点儿,小时候揪人家女生辫子就能让人家注意到我,以为长大了之后这么伤害别人也会取得同样的效果,我承认是我不对,我是个生意人,看到我妈朝着你扔钱的时候就觉得,这方式也没什么不对。”
抱玉没吭声,眼睛看着窗外。
过了良久,顾恒止说,“跟你说这些,是希望你不要看扁我。”斤台名圾。
雨下的淅淅沥沥,抱玉深吸一口气,镇定情绪。
“顾公子,你说的有些过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