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七委屈的趴在地上蔫蔫的模样,娄望哑然失笑,这么多年,他已经放弃和小七争夺师父注意力了,估计除了蒋幺世伯,在师父心里断无一人再能和小七比肩,小七和师父似乎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牵绊在里面,那是自己所不能涉及的领域,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原因。
微微一叹气,娄望走过去,摸了摸趴着的小七,小七懒得理睬娄望,翻了个身,尾巴对着娄望,理都不理,娄望再次笑了,不仅是师父,小七也一样。
“我真羡慕你,你虽然不会说话,但却和师父的关系远比我们亲密,若我做了同你一样的事,此时估计已经逐出师门了,师父如此在乎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说着说着,娄望的口气竟然不自觉带了几分怨念,明明自己也跟了师父这么久,鞍前马后的,可是师父心里最重要的却始终是“吃了睡、睡了玩、玩了吃”的小七。
小七“呜呜”了两声,但是依然背对着娄望,娄望知道它在听,于是继续说道:“你明知道师父多在意蒋幺前辈,那条帕子既然放在空间袋就是师父对你的信任,你竟然还拿着帕子擦嘴,这次,你确实做错了。”
小七嗷嗷叫了两声,然后转过头,冲着娄望“嗷嗷”叫了两声,扑扇翅膀,飞向蒋文所在的地方。
娄望这番话并没有避着蒋肆,蒋肆自然也是听得一清二楚,娄望说得句句都是实话,可是蒋肆偏偏觉得酸楚难受,心里堵得慌,二叔最在乎的是堂祖父,其次是小七,小七做错了事情,二叔只是罚它不吃饭,小七耍小性子,二叔也没有生气,什么时候,二叔能这样对待自己呢?
若是有一天二叔最在乎的是自己,那就好了。
蒋肆这样想着,呆呆地望着小七消失的方位,心里酸酸涩涩的,只是不知道,自己的愿望会不会永远都是奢望。
小七和蒋文理所应当和好如初,蒋文似乎也认命了,将绢帕交到了小七那里,只是偶然看到小七摆弄那个帕子神情会有一丝恍惚,他也不知道自己还在抱着什么希望。
没有想到,就在蒋文已经彻底失望的时候,绢帕发生了变化——
那日小七摆弄着昔年在京城蒋文给它买下的龙九子玉雕,大约是喝水喝多了的关系,小七抬起后腿尿到了一个角落,却没有想到那角落里竟然扔着失宠许久的绢帕。
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小七的尿沾到绢帕上,绢帕竟然变了颜色,黄旧变得崭新,帕子的一角,不知是谁用何种材质写了两个娟秀的小字,蜀地。
莫名蒋文就觉得,这就是他一直以来寻找的答案,神农氏就在那里!
80亲爱哒奉歌大人
和不毛之地虫岛不同;蜀地自古就是适宜修仙的好地方;人杰地灵;但是同样;它地势崎岖,复杂难行;树木郁郁葱葱,高耸入云;在飞行法器上,很难看清地表情况,有些地方甚至被一些仙人飞升前下了禁制;不许运用法术,有些修真者被困在禁制里一辈子都没走出去。
人不禁感叹: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千里梭在蜀地外围就被禁制所限;被迫降落,娄望忐忑不安地看着蒋文,他来自修真世家,对于蜀地这个地方,怀有莫名的敬畏感,因为这方寸偏远之地,曾经出过无数个渡劫成功的仙人,也曾经因为这里的灵气引起多方势力的觊觎,血流成河。
“师父,您真的相信神农氏会在这里吗?”娄望忍不住问蒋文,神农氏既然被清风门记载下来,那么一定是一个非常大的隐士家族,蜀地有那么多修真者出没,难道就无一人找到这个地方吗?娄望不敢说自己不信,但是这个可能性真的是微乎其微。
蒋文顿了顿,平静地说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师父,若是找不到呢?
看到蒋文充满期待的目光,娄望不忍心去打击师父的积极性,蜀地这么大,修士又这么多,在蜀地的修士都没有发现神农氏,师父能发现的可能性……
娄望叹气,依照师父的执着,说不定真的会翻遍蜀地的每一寸方地,但愿这神农氏真的在蜀地,要不然,师父一定会很失望。
一行人入蜀之后,就开始漫无目的的前行,无意间,一行人踏进了一个禁制区,所有人的法术不自觉的会降低了一阶,小七还处于幼年,法力远不能化解这个禁制,不过还是有欣喜的事情发生,不知为何,在这种情况下,蒋肆竟然进阶了,成为炼神初期的修士,清风门功法确实有独特之处。
蒋文功法讲究相辅相成,娄望功法相对平和,蒋肆的功法是遇强则强,在这种相对比较恶劣的禁制区,蒋肆的潜能反而上升到最高点,最终有所突破。
蒋肆喜不自胜,这么多年,他进展一直都非常缓慢,本以为炼神期还要等十年八年,没有想到却在禁制区因祸得福了。
这里是高阶修真者下的禁制,相当于半个准仙人,不过准仙人毕竟不是仙人,这个禁制对小七的影响还不是很大,所以小七成了此处的领路人,蒋文等人都跟在它的后面。
这禁制区简直看不到尽头,不知走了多少个日日夜夜,蒋文等人始终没有走出禁制区,反而遇到另一拨被困在禁制区的人,这人也是熟人,却是不久之前绝色城擂台赛上被打个半死的王奉歌。
“敢问阁下可是玉容公子?”
乍遇到到蒋文一行人,王奉歌也是非常警惕,可是待他走进之后,警戒却少了很多,他虽不曾和这人晤面,却也听过他的名号,而且对方非常有特点,出众的容貌,身边跟着两个年轻人,还有一只浑身雪白的“灵兽”,既然对方已经察觉到自己,他也不能装看不见,于是整理衣衫落落大方上前攀谈。
蒋文一眼就看出对方元神肉身都受到了很重的伤,想来绝色城一战,让他伤及根本,虽修为已是元婴期,但在如此重的伤势下,借助一些法宝,蒋肆都能将这人打死,按理来说,这人应该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怎么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不过这些都不是蒋文关心的,蒋文也没有问,只是点点头。
证实了自己的猜想,王奉歌脸上不禁有一丝喜悦,“没有想到在这里遇到玉容公子,真是在下的荣幸。”
蒋肆和娄望对王奉歌的印象一直停留在绝色城,一个轻敌的失败者,乍见到这人也是异常惊讶,蒋文没有理睬王奉歌的寒暄,只是直勾勾看着对方。
蒋文不给回应,王奉歌一人自顾自说也是非常尴尬,好在,修真界一直都有关于这位玉容公子沉默寡言的传闻,王奉歌也有心理准备不至于落差过大。
这个时候倒是娄望开口了:“奉歌公子,您怎么在这里?”
这算是解围了,娄望给了王奉歌寒暄下去的话题,听到娄望的话,王奉歌的表情有些沮丧,眉宇间出现一丝郁结,不过他还是回答道:“也不瞒大家,一年前绝色城一战,我被自己的法术反噬,元神大损,日后很难进阶,我不甘窝在天山一辈子,听闻蜀地多奇人,所以想要看看,能否有奇遇。”
王奉歌这话虽然说得平静,但是神色间的沮丧是骗不了人的,他是天山派最为优秀的修真弟子,本来一帆风顺,前途无量,没有想到一夕之间什么都变了,受到的打击可想而知,心境也有了极大的变化。
“一年前?奉歌公子可是弄错了?”说话的是蒋肆,他眨着大眼睛,“我们半个月才来到这蜀地啊!”
惊讶的反是王奉歌,“几位可是弄错了,在下可是卧床了将近一年,不久前才刚刚来到这蜀地,怎么可能是半个月?!”
话说完,几人不约而同沉默了。
因为大家同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们明明在这禁制区呆了半个月,可是王奉歌却说自己卧床了近一年最近才来到这里,王奉歌没有必要对他们说谎,他说自己来到这里不久,可这里时间明显和外面不一样,这意味着他们至少在这禁制区晃悠了一年以上。
王奉歌脸色有些不好看,因为他也在这里走了一段时间了,这里时间和外面不同,那他究竟来到这里多久。
不知道时间不知道路,法术还被限制,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知道。
自察觉到王奉歌之后,小七就一直老实窝在蒋文怀里,蒋文沉默了一会儿,也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他冲娄望和蒋肆点点头,凝声说道:“走吧。”
王奉歌很惊讶,张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这人,自己还在这里啊,这么重要惊悚的信息,这人竟然没有反应啊!
再看看玉容公子身边跟着的两个年轻人,竟然没有半分异议,这都是什么样的怪人啊!
蒋文走了几步,回头看着王奉歌,冷冰冰问道:“你走不走?”
那人容貌很出众,很蛊惑,很好看,鬼使神差地王奉歌就应了一声“好嘞,等等我”,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人多力量大,王奉歌是这样诠释自己当时的心境的,他绝对不承认,自己被一个好看的男人迷昏头了!
81亲爱哒迟到大人
队伍里多出了一个全然陌生的王奉歌;无论是娄望还是蒋肆都心生警惕;生怕王奉歌起什么坏心思;王奉歌何等聪明;自然也猜出了娄望和蒋肆的心思,他元神和肉体都出现了损伤;又进入了这个诡异的禁制区,法力被贤侄;谁知道禁制区里会有什么东西,跟着玉容公子,至少安全有一定的保证;所以王奉歌直接无视了娄望和蒋肆的臭脸。
王奉歌的名声在修真界并不好,和逍遥子一样红颜满天下,娄望一路给蒋肆“普及”关于王奉歌的事迹;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当事人听到,王奉歌暗暗苦笑,也只能听着。
不知道外面过了多久,小七嗷嗷叫着,蒋文的神色出现了缓和,转头对蒋肆和娄望说,“我们出来了。”
几人大喜,这禁制区里时间都静止了,什么东西都没有,他们觉得再走下去都会崩溃的,好不容易走出了禁制区,几人都松了一口气,蒋肆和娄望对王奉歌也有了笑脸,几人放松下来,竟然也开始攀谈起来。
未曾想到,走出禁制区没有几步路,便听到有人喝道:“什么人,在我长云圣地鬼鬼祟祟的要做什么!”
众人心里暗暗叫苦,麻烦来了!
只见一男一女乘坐法器降落在众人面前,刚才喊话的男人深蓝色衣衫,看上去器宇轩昂,眉宇间有一丝傲气,他旁边的女子一袭白衣,温柔可人,王奉歌在心里感叹真是好一对璧人。
两人看到蒋文一怔,随即男子的神色发生变化,面露凶光,召唤出一把长枪状的法器,举枪对着蒋文刺过来。
“妖人,看枪!”男子大喊。
蒋文一个瞬移,消失在原地,男子一击不中,四处张望寻找,蒋文出现在男子身后,男子转身一个扫堂腿,扫起一片落叶,蒋文两臂伸开,冲上去,一手握拳,一手握枪,男子的法器竟然被蒋文徒手拽住,动弹不得!
“师兄,快住手!”白衣女子慌忙跑过来制止,她跑到蒋文面前,盈盈一拜,当真是楚楚可怜,“玉容公子,请放了我师兄。”
这是唱的哪出戏?
娄望和蒋肆面面相觑,王奉歌颇有兴致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若是他没有看错,刚才那男子看玉容公子的甚为妒恨,那女子却含情脉脉,王奉歌心里纳闷,这玉容公子冷冰冰除了外貌出色有什么好的,在禁制区那么久,说的话五根手指都数的清,偏偏这些女人还吃这一套,据说绝色城的上官云烟倾心于他,这眼前不知名的女子也喜欢他。
再看那玉容公子,分明是不认识这两个人,难道是玉容公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欠下的情债?
王奉歌胡思乱想,嘴角边的笑容越来越奸诈,蒋肆看到狠狠剜了这人一眼,“丑八怪,别拿你龌龊的品行套在我二叔上!”
王奉歌一噎,这孩子真不可爱,想自己虽然不比玉容公子外貌那般逆天,在修真界也算是一等一的美男子,怎么被这孩子叫做“丑八怪”了呢?!
白衣女子声声婉转,声音就像是山涧的泉水,石头都会化了,可惜她面对的是蒋文,蒋文盯着白衣女子好久,白衣女子的脸在蒋文注视下渐渐变得绯红,只听蒋文说道:“你是谁?”
“扑哧!”王奉歌忍不住笑了,媚眼抛给瞎子看,就是眼下这景象吧,玉容公子果然是有趣的很,有趣的很啊。
蒋肆刚才觉得那女子拽着自己二叔的手身为刺眼,但是眼下,听到蒋文这般说,有觉得那白衣女子甚为可怜。
喜欢上什么人不好,偏偏喜欢上自己那不知风情的二叔。
“师妹,这人就是个伪君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上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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