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安然即使比起其他女人要聪明,但是仍旧是无法完全抛却世俗的看法,她总是想不明白,分明汐玥没她漂亮,身材没有她好,可为什么这些一直被看做是视觉动物的男人,一个接着一个,前仆后继的都不喜欢她,反而喜欢那个长不大的汐玥?
就连神秘人都这般说着,自己又怎么能够不抓狂?
神秘人听风安然这么说,竟是不怒反笑,只见他慢悠悠的走进风安然,任由风安然不停的向后退,直至她撞到了身后的树根,无路可退。他才俯下身子,一只脚踩在风安然受伤了的腿上,用力碾压道:“就凭你也敢对我使用激将法?也不看看自己的智力多么低下?连给我暖床的资格都没有,蠢货!”
“啊!你……你不要踩,不要再踩了!好痛,好痛。”风安然疼的脸色苍白,脸上汗珠不断的溢出,嘴里的叫唤也声嘶力竭起来:“求求你,不要踩了,好痛!再踩下去,我会残废的,饶了我,饶了我吧,无论你让我做什么事情我都愿意,求求你放过我!”
这只腿本来就没有好,再加上昨天她走了太久的路,淋了雨发炎了,如今再被他这么狠的踩下去,估计要不了多久,她就真的残废了,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变成跛脚残废,她就恨不得死了算了。但是比起这个,她更是想要杀了汐玥,还有眼前这个阴冷毒辣的神秘男子。
“记住了,下次说话前可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神秘男子不屑的踹了风安然一脚,完全像是一个习惯了家暴的男子一般,狠辣无情的肆意虐打着风安然。
风安然素来都是高傲的女子,可如今被这么对待了,却又无能为力,这让她心里恨的就要滴血,她咬了咬牙龈,在心底暗暗的发誓,一定要在有生之年,亲手杀了这个男人,一定要!
“不过呢,这次我低估了尹汐玥,下次……可就不会那么容易的放过她了!”神秘男子勾了勾唇角,蒙面下的脸上绽放出一抹冰冷的笑意,“你那边可要记得照常安排,我倒要看看,逃过可这一劫,下一个陷阱她还能不能够那么轻而易举就跳的出来,哈哈,哈哈……”
……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汐玥看着眼前的寂月流尘,见他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青花瓷碗,并且缓缓递到她的面前。
随着碗里深色的液体微微摇晃的时候,他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他说:“我虽不懂得药理医术,但是早些年跟随着师弟一起学艺的时候,我也是略微学习了一些常识,我今早听闻胭脂的口气,怕是你这次是第一次来了葵水,加之你体质虚弱寒凉便吩咐了寂灭煮了一碗红糖水与你……”
“多谢。”汐玥颇有些感叹于寂月流尘的细心体贴,而后便伸出手打算接过瓷碗的时候,忽然寂月流尘手中的瓷碗毫无征兆的掉落,彭的一声,瓷碗被摔的粉碎,里面黄褐色的红糖水飞溅起来,将汐玥白色的裙摆弄脏了。
黄褐色的水渍印在白色的裙摆上,透着一股诡异的色彩,周围忽然暗沉了下来,显得十分阴暗。而汐玥只是在瓷碗掉落的一瞬间便低头看了一下,等到她再抬头时,本来还站在她面前的寂月流尘早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惊诧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昏暗,阴冷,潮湿,就好像在某个洞穴里一般,让她由心的感到一阵森寒。可是,她竟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为什么到了这样一个地方,分明刚刚的场景不是这样的。
“寂月流尘,”她试图唤了一声,期待着有人能够回答她,可是四周一片死寂,连一丝一毫的回复也没有,她再认真一听,也只是依稀听到滴答滴答的水滴声。
汐玥不由得再次喊道:“寂月流尘,你在哪里?”
“救我……”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幽幽的女声忽然响起,那声音沙哑,暗沉,却又是那么的无助与不安。
隐隐约约的,汐玥竟是可以感觉到,这个求救的女声,它所发出的主人是她所认识的,因为那种无可言喻的熟悉感让她忘却了害怕,只剩下忧心。
“救我,快救救我。”这个时候,那女声忽然再次响起,这一次,汐玥完全可以断定,这个女声确实是她所十分熟悉的人发出的。而出乎汐玥的意料的是,那女声断断续续的,就好像幻觉幻像一般,不由自主的就让人觉得揪心。
“你是谁?”汐玥朝她的四面八方瞧去,却意外发现,先前的空地此刻却蹲着一个头发披散,然而与那一头散乱污浊的头发不相称的是,她竟然穿着一袭华美的白衣,那件雪一般出尘的白色衣裳让汐玥一眼便觉得十分熟悉。
“你究竟是谁?”汐玥一边询问着,一边抬起步子朝她走去,不知为何,她的心里竟然头一次产生了这样的恐惧感,不是害怕那女子模样吓人,而是害怕那熟悉的感觉下会是是一张熟悉的脸。
直到汐玥走至那女子的面前时,那女子依旧是呆呆的坐在原地,一动不动,而且也不发出像方才一样的呼救声了。就在汐玥伸出右手试图剥开她散乱的头发,让她将原本的面容露出来的时候,忽然轰的一声,那原本蹲在那儿的女子突然像一阵硝烟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汐玥被这突如其来的画面吓了一跳,来不及惊叫就感觉一阵天昏地暗,而后她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竟是从床上坐了起来。
“小姐,你怎么了?”淼淼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她转头看去,不知什么时候,淼淼与一一都站在她的床头,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一一赶忙用手中的湿布擦了擦汐玥额头沁出的点点汗珠,温声道:“主子,可是做了噩梦了?”
看着眼前如此真实的两个人,汐玥才回过神来,原来,方才的一切,不过是梦而已,一场噩梦而已。
只不过,那场梦来的太过突然,也太过真实,以至于她直到现在还是一阵心慌意乱,这大抵是她到了古代以后,第一次这般心绪不宁了,即使是头几天不适应的阶段,她也从未有过今天这般不安的感受。
她素来不是什么迷信的人,可是如今做了这样的梦,不免让她觉得一阵心悸,仿佛是警钟一般,敲响了她的世界,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我没事。”汐玥接过一一手中的湿布,自己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而后恢复了思绪,才缓缓看向淼淼和一一,道:“看起来,你们已经解释清楚了?矛盾化解了?”
“嗯,是的,小姐。”淼淼脸色一红,随即看了一一一眼,才又道:“奴婢不该让小姐生气,回去以后,奴婢也仔细思索了一番,虽然一一,胭脂姐和连翘跟着小姐的期间不长,但是她们对小姐的忠心和在乎却是不比奴婢少,是奴婢那天做错了,要不是连翘和胭脂姐的请罪,奴婢就差点给小姐惹了麻烦了。所以,奴婢一想通便去找了一一连翘与胭脂姐,跟她们道歉了。”
“主子,这件事其实不怪淼淼,”一一握住了淼淼的手,而后道:“淼淼与主子毕竟多年情谊,那天也确实是太过于担忧害怕才会忘记了一切,毕竟主子便是我们的天,天如果都要塌下来了,淼淼怎么可能冷静下来?而且那一天就是奴婢也跟着忘了一切,要不是胭脂姐和连翘的提醒……”
“好了,好了,”汐玥无奈的挥了挥手,叹息道:“不要再想那件事情了,总归是过去了,又何必介怀?只要你们团结一心,不再有矛盾,那么我也就安心多了。”
“是,小姐/主子。”淼淼与一一相视一笑,表示有这样的主子,是她们前世修来的福分。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胭脂急切的声音:“不好了,主子……”
☆、136回宫(1)
胭脂的话还没有说完,人也还没有踏进门槛,汐玥的心底就不由得猛的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快速涌上她的心头,她的脑海中也突然冒出了梦中的情形,阴冷黑暗的画面之中,寂月流尘递过来的红糖水毫无征兆的落地摔碎,还有,那个披散着长发,低低的向她呼救的白衣女子……
而这一次,胭脂一踏进屋子里,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便神色慌张的看向汐玥,急忙立刻禀报道:“主子,大事不好了!刚才长青大哥来过,他说今早夫人突然被人掳走,任由尹前辈的人把整个皇宫都要翻了个底朝天,却怎么找也找不到夫人的人影。而且没有丝毫线索,所以长青大哥奉了尹前辈的命令便一早赶来城外,让主子赶紧回宫!现在长青大哥已经回烟京城里,帮尹前辈的忙去了。”
胭脂一进来的时候,汐玥见她头一次露出这般惊慌失措的表情,脸色就沉了几分。胭脂素来是个稳重沉着的女子,也是她们四个人之中最为喜怒不形于色的,可是如今连她都……汐玥便猜到了不会是小事那么简单。等到听完胭脂的禀报之后,汐玥的脸色就已经是极差了,本来就因为葵水的来临而苍白的脸,此刻更是变得如鬼魅般惨白。
果然,她做的那个梦并不是意外那么简单,那是一种暗示,而梦中那个白衣女子,显然便是沐寒若素无疑了。也许是母女连心,沐寒若素此刻的遭遇,竟是让她梦见了,并且感同身受。
一想到沐寒若素被关在某个阴暗潮湿的地方,她就十分的心痛,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多,而且沐寒若素于她而言也不过是尹汐玥的娘亲,不是她笑面美人的娘亲,但是,她早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这个爱女如命的母亲当作了自己的母亲。
此刻,她只能猜想着,沐寒若素还是一个神智还没有恢复的女子,定是害怕极了,她会不会因为这样过度的刺激而病情恶化?还是说那个掳走她的人会虐待她?
汐玥用力的捏了捏拳头,任由长长的指甲陷入手心的疼痛只为了用来唤回她的神思,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够自乱阵脚,更加不能够一味的感情用事。她的着急揪心也不过是有弊无利,她应该冷静下来,必须要冷静下来,好好的思考,全面的分析。
“怎么可能?”淼淼闻言,不由得捂着嘴,一脸惊愕的看向胭脂,问道:“尹前辈的武艺高强,普通人是近不了他的身的,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让歹人掳走夫人?”
汐玥看了一眼淼淼,黑眸闪过一抹冷色,而后凉声道:“声东击西,调虎离山。”
“不错,主子猜对了。”胭脂朝汐玥点了点头,神色严肃的继续道:“听长青大哥说,今早尹前辈原本是照常陪着夫人一同用膳的,但是忽然听到门外好似有什么奇怪的声响,于是,他便出去看了下,却并没发现什么异样,那时候他心中就暗道不好,回去一看果然不见了夫人的身影。”
“真是挨千刀的,那歹人真是该死,竟然敢掳走夫人!”一一恼怒的咬了咬牙,心中除了怒火以外,更多的是替汐玥担忧。即使汐玥面上看起来一如既往的冷静,但是汐玥对沐寒若素的感情她们却是看在眼里,恐怕她的心里此刻是汹涌澎湃的。
不仅一一感到一阵义愤填膺,就是胭脂,淼淼与连翘三个人见汐玥这副模样,也不由得都是又心疼又担忧,心疼自家小姐/主子,明明不过十七岁,正应该是天真浪漫,单纯快乐的年纪啊,可是,她却一直都背负着小小年纪便不该承担的艰辛,就连亲生父亲也不愿让她多活。当所有的阴谋算计都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时候,又有谁怜她生命坎坷呢?
有时候,一个人的外表看起来越是光鲜亮丽,越是地位尊贵,其中的暗潮汹涌,更是一般人所不能够承受的。就好像汐玥,明面上她身为相府嫡女,太后又是她的嫡亲姨娘,如今位居高位,受皇帝独宠,但是却没有人知道,她的父亲打算过河拆桥,致她于死地。她的母亲被父亲迫害,十七年都没有清醒过,所谓的独宠也不过是掩人耳目,只为了背后阴谋的顺利进行,而且,她这条捡回来的命,大抵也是熬不过几年的岁月……
“看来,那人的轻功极好,而且十分熟悉皇宫的地形,才能够那么无声无息的就掳走了娘亲!”汐玥眯了眯幽冷的黑眸,眼底闪过一抹冷冽的暗芒。
很显然,汐玥知道那人便是要用沐寒冷雪来对付自己的,那幕后之人是吃准了她对沐寒若素的在乎程度,才会那么果决的就抓了沐寒若素,而且,由此也可以看出,那人还不知晓汐玥与沐寒若素的真实关系,否则,该找上门的应该是尹相,而不是那幕后之人了。因为,若是尹相知道汐玥将沐寒若素就这么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依着尹相对沐寒若素的执念,一定不会就这么放过她。
由此看来,知道她极其在乎沐寒冷雪,又十分熟悉皇宫地形的人,想必那人应该是皇宫内部里的人了,后宫除了她以外,便只剩下那么一个妃子了……毫无疑问,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