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月流尘随即捻起白子下到棋盘,有些奇怪的看着小呆穿着一件白色的怪异服饰,抿了抿唇,神色淡淡道:“给朕两天,定可以查到。”
汐玥手上不停的落子,心里却有些相信寂月流尘的能力,随即点点头,支着脑袋百无聊赖的与寂月流尘棋盘厮杀。
越是下下去,寂月流尘越是惊奇的看向汐玥,头一次有女子让他觉得棋逢对手,两人杀了这么久的棋都是平局,不得不承认,他的皇后确实聪慧过人。
直到三更,两人依旧不分胜负,汐玥才打了个哈欠,有些困顿道:“皇上,夜深了,臣妾可否先行回宫休息?”
寂月流尘看着汐玥眼底的淤青,忽然觉得自己刚才为什么没发现她的倦意,让她如此疲惫不堪,有些自责,有些心疼,只是这一切自己的异样他都不曾发现。
“就在这歇着吧,夜深露重,以免他人起疑,要作戏便是整套演。”寂月流尘淡漠的声音响起,继续道:“不必担忧,你就在这米塌上睡着便是。”
米塌?汐玥愣了愣,随即诧异道:“皇上,臣妾是女子,身子骨较弱,怎可睡在这米塌上?”
这厮有没有点绅士风度啊?竟然让她睡米塌!
“朕龙体的安康关系着天下百姓,自然是不得睡米塌的。”寂月流尘理所应当的看向汐玥,继续道:“皇后若是不愿睡米塌可以同朕一起睡龙、床。”
汐玥撅了撅嘴,冷哼一声:“不必了,臣妾睡米塌便好,麻烦皇上拿些棉被来。”
“米塌的暗格里有棉被,皇后自便。”寂月流尘冷清的俊顔无波无澜,淡淡道:“朕先休息了。”
说完便抱着再一次熟睡的小呆,转身离开。
汐玥怀着无限怨念,狠狠的鄙视着寂月流尘,该死的,要不是怕引人怀疑,她才不会这么委屈自己呢!
本来是到头便可以睡着的,却因心中郁结,直到天快亮了,才抵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035盛宠
睡梦中,汐玥隐约感到周身一片暖意,头顶上浅浅的呼吸声甚是均匀。
呼吸声?汐玥一惊,蓦然睁开美眸,入眼的是雪白的里衣,触手的是结实的胸膛。再低头看向自己,衣物虽然褶皱,却穿的整齐。
汐玥立刻坐起身子,仔细思考着,自己不是睡在米榻上?怎么会变成在龙床上?而且还是睡在寂月流尘怀里一整夜!
寂月流尘似是被她的动作吵醒,幽幽的睁开琥珀色眸子,眸色浅淡,如清泉般透澈,却又带着致命的吸引。
汐玥摸了摸衣袖,抽出一把银色小刀,迅速抵上寂月流尘的脖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声道:“皇上,你最好老实交代,臣妾怎么会睡在这里?”
寂月流尘抿了抿薄唇,丝毫没有躲闪,即使被汐玥的刀抵着,也是面色如水,无波无澜,“皇后恐怕是忘了自己的梦游症了。”
汐玥不相信的盯着寂月流尘,红唇微微勾起:“皇上是说,臣妾昨夜自己跑到这龙床上?那皇上为什么不叫醒臣妾?”
感受着汐玥说话时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寂月流尘清冷的瞳眸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悸动,随即薄唇轻启道:“朕看皇后睡在最角落,离朕非常远,便没有多此一举。谁知皇后趁朕睡着,什么时候又跑来朕怀里?”
汐玥半信半疑,认为寂月流尘没有这么做的动机,因为他本人不好女、色。更何况自己这样的扁平的身材,怎么可能吸引到正常男子?可是,梦游症是她上次为了掩饰自己出宫而找出的借口,难道前身真的有梦游症?
见汐玥一脸狐疑,寂月流尘继续道:“且不说朕有何动机,就皇后如此警觉之人,会睡的那么死,以至于朕将你从米榻移至龙床都不曾醒来?”
汐玥淡淡看了寂月流尘一眼,发现他说的很对,空气中没有迷香的味道,自己也没有中了迷香的感觉,加之自己一向警觉,被别人移动应该是会惊醒。
可惜她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种叫点穴的功夫。。。。。。
瞪了寂月流尘一眼,汐玥收回手中的刀,一言不发的穿上鞋子,整了整衣襟,披着有些散乱着头发打算离开。
“皇后就这样打算离开?”背后传来寂月流尘薄凉的声音,使得汐玥脚下一顿。
回头怪异的看向起身的寂月流尘,汐玥反问道:“不然呢?难道要臣妾负责?”
不过和衣睡了一晚而已,这厮是不是保守过头了?还是说这是他的初、夜,故而觉得羞耻不堪?这样想着,汐玥突然发现,自己真有那么几分像是睡了如花似玉的闺阁姑娘,一醒来便甩甩袖,不负责任要离开的风、流男子。
寂月流尘愣了愣,随即似是明白了什么,唇角轻扬,一抹愉悦的笑容浮现,眉目浅淡,五官精致,琥珀色眸子不再冷清,而是染上些许温柔之色,本就俊美非凡的容颜,霎时绽放出万千光华,令人不由得被迷了眼。
汐玥眨了眨眼,惊艳的看着寂月流尘,心里暗道,这厮竟然也会笑?而且笑起来简直就是颠倒众生,脸颊两侧深深的酒窝,越看越觉得可爱。只可惜平日里他都是冷冰冰的,几乎不知道他竟然有酒窝。
见汐玥愣愣的看着自己,寂月流尘轻咳一声,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淡薄凉,好似昙花一现。只听他醇美的嗓音响起,“朕是说皇后的头发有些凌乱了,就这样出去的话,恐怕不妥。”
汐玥惊讶的看着寂月流尘,随即眼底闪过尴尬之色,掩饰一笑道:“可是,臣妾自小由人服侍惯了,自己并不会梳妆。”
汐玥懊恼的想着,难怪寂月流尘这厮会笑了,原是自己误会了他的想法,还想的太过离奇,以为他是要求负责的。真是丢人!
“那先洗漱一番,等到了外面,让你的丫头帮你绾发。”寂月流尘沉吟半响,才淡淡道。
汐玥点点头,认为他说的不错,若是她顶着这有些散乱的头发出去,估计会被人笑死,只能在出龙殿前让淼淼将发髻梳整齐了。
凤宫
汐玥坐在树荫下看着书,安静的等着沐寒若素药浴回来,等到墨里大叔牵着沐寒若素过来,汐玥偏头,看着阳光下易了容,整张脸不复绝美,带着江南小家碧玉的清纯的沐寒若素和苍颜白发的墨里大叔,一抹柔和的微笑自她的唇边荡漾开来。
“丫头,听说皇帝最近盛宠你?”尹墨里扶着沐寒若素坐在藤椅上,转头朝汐玥戏谑道。
汐玥挑挑眉,不以为意的放下手中的医书,反问道:“这便是盛宠?”
尹墨里一愣,没料到汐玥是这般反应,随即大笑起来:“你这丫头,寂月流尘这小子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你可是第一个进他龙殿过、夜的女子啊!这不是盛宠是什么?”
说到过、夜两个字,尹墨里故意一脸**的看着汐玥。虽然知道这小丫头和寂月流尘只是有约在先,不过不保准会假戏真做呀!
汐玥闻言,没有惊讶,只是散漫一笑:“这当皇帝啊,想要江山安稳,不牺牲点色、相怎么可能如愿以偿?”
尹墨里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看着汐玥,随即似是想到什么,表情有些严肃的看向汐玥道:“丫头,你有几成把握医好你娘亲?”
汐玥曾经担保会治好沐寒若素,且告诉尹墨里,她的医术高强,自小有高人传授,尹墨里才答应陪她演一出戏,将沐寒若素留在宫里,否则他是不会同意沐寒若素进宫,在这危机重重的地方生活。
汐玥走过去,把了下沐寒若素的脉搏这才神色淡淡道:“七成,只要集齐日渐调理,不出一年,便可以医好。每日早晚需要按照我配置的草药进行药浴疏通血管,一日不可少。加上相应的刺激,唤醒娘亲的记忆。等下会有人送来汤药,服下药才可以吃东西。最近我弄到一株冰蒂莲,娘亲服下三剂混有冰蒂莲的药便可大有功效。”
“冰蒂莲?你这丫头倒是有办法的很啊!”尹墨里失笑,没想到这丫头手段高明,连他都自愧不如,不过,一想到一年后他的素素便可以活蹦乱跳的站在他面前,这十七年的痛苦便都是值得的。
“小姐,药来了。”
只见,淼淼和一一一人端着一碗药,渐渐走进。
汐玥拿起一碗闻了闻,便将药递给尹墨里,嘱咐道:“赶紧让娘亲趁热喝下去,这样药效更好。”
说完,拿起另一碗,皱了皱眉,打算一口气喝下去。
“你生病了?”尹墨里见汐玥端起另一碗就要喝,不由的一脸疑惑的看向汐玥。
汐玥黑眸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随即抬头轻笑一声:“不过是调理身子的药罢了,养颜美容。”
她中毒这件事,并没有告诉他人,生死有命,说与不说又有何区别呢?
尹墨里见她笑的自然,便也就没怀疑什么。拿起药,一勺一勺的喂到沐寒若素嘴边。
吃了十几年的药,沐寒若素自然是乖巧的喝下,因为怕她嫌苦,汐玥特意叫淼淼加了蜂蜜下去。
喝完药,汐玥便陪着沐寒若素和尹墨里用了早膳,而后三人准备在胭脂等人的陪同下到御花园散步。
一行人朝御花园走去,却不想有些人终究是会因为寂月流尘对她的盛宠找上门来的。
☆、036本宫的人,谁敢动?
御花园前百花盛开,争奇斗艳,色彩斑斓的彩色蝴蝶蹁跹留恋,假山上涓涓细流叮咚作响,清澈的泉水涌入池塘,锦鲤冒着泡儿争夺食物。
汐玥牵着沐寒若素在御花园走动观赏,身后跟着尹墨里默默守护。
“主子,有人来了。”胭脂走进汐玥,沉声提醒道。
汐玥眯了眯眼,顺着胭脂的目光看去,隐约看见熟悉的身影渐渐走进。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一时间,两道声音同时想起,前者是李淑媛柔柔的嗓音温婉动听,汐玥抬眸望去,只见她身穿一袭迤逦的蓝色长裙,裙上绣有火色牡丹,美人如花,身姿妖娆,美目含春,妙不可言。
后者的声音则是清冷冰凉,仔细看去,只见她生的眉目秀美,冰清玉洁,面如冷月,透着一股孤高自傲的气息,配上一袭青色水纹衣裙,更是衬得她飘然若尘。
只是,她在看向汐玥时,眼底浓浓的不屑鄙夷,生生折损了她出尘的气质,看起来虽是名声在外的冷美人,但实际……汐玥心里冷笑,若是如此高傲出尘,便不会自愿入宫为妃。
显然,这便是三妃中,很少出门的兰妃——若溪兰。
“不必多礼。”汐玥淡淡一笑,眉眼薄凉。她倒要看看,这些人又想找什么麻烦。
“这两位是?”李淑媛故作疑惑的将涂了丹蔻的食指一指,目标显然是沐寒若素和尹墨里,面带惊讶道。
原以为这小贱、人带回来的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没想到只是一个长相平凡的傻子和一个老头子,正好可以借此讽刺她自甘堕落,和贱、民混在一起。
若溪兰冷哼一声,不屑道:“不会是娘娘从宫外带进来的贱、民吧?”
贱人就是贱人,勾、引皇上不说,还不要脸的带些低贱的东西进宫,真是天生犯、贱!
“不会吧?昨日听说皇后娘娘从宫外带进两个贱、民,还以为是有人乱说,拉低娘娘的身份呢!怎么会是真的?”李淑媛掩唇惊叹,继续道:“不过娘娘也是仁厚,为了报恩才不顾宫中规定。”
这次李淑媛并没有继续装善良,扮亲和,寂月流鸣不在,她一看到汐玥就想将她撕碎,自然不肯继续低微伏小。
“是真仁厚还是为了图个名声就不得而知了。”若溪兰讥讽一笑,与平日里的冷美人,寡言少语的形象实在大不相同。
今日一早,便听到大肆流传的舆论,说是寂月流尘召见皇后,两人共度**,气的若溪兰和李淑媛都万分恼火,两人不巧在御花园碰面,便决定联手对付汐玥。
汐玥勾了勾,嘴角扬起一个惯性的弧度,凉凉的声音响起:“贱、民?您们平日里吃的鲍鱼鱼翅是不是贱、民辛苦下海捕捞的?你们平日里穿的绫罗绸缎是不是贱、民一手织染的?你们平日里戴的珍珠玛瑙是不是贱、民到处寻得的?如果这天下的布衣百姓便是你们口中的贱、民,那么靠百姓养活的你们又是什么?贱、人吗?”
顿了顿,汐玥继续道:“你们可知皇上爱民如子?若是说皇上是天启百姓的父亲,那么本宫便是母亲,而淑妃姐姐,兰妃姐姐无疑便是姨娘,有哪个姨娘胆敢以下犯上,骂皇上的儿女是贱、民呢?若是今日之言被皇上听到,本宫不觉得你们可以继续这么逍遥快活!”
李淑媛和若溪兰皆是脸色一白,咬牙切齿,恨不得马上杀了汐玥。
尹墨里在后面,忍不住的想笑,却不得已憋得很辛苦。而沐寒若素却毫无知觉的呵呵笑起来,这一瞬间,若溪兰就要破口大骂,不想被李淑媛扯了扯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