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自己娇贵的身子。
不过眼前的女娃娃好可爱啊,粉嫩精致,比家里的姐妹美上了十倍百倍,小男孩清澈的目光只滴溜溜地放在黛玉身上。
黛玉小脸登时一沉,如胤禛素日历呵斥下人一般,大声呵斥道:“你看我做什么?坏银!”
小男孩满脸都是灿烂的笑容,道:“妹妹好可爱,比家里的姐妹齐整好些,跟我一起玩儿好不好?”
黛玉小嘴儿一撇,道:“我只疼四哥,才不要和你玩儿!”
说着这话的时候,还特地两只小手缠着胤禛的脖颈,黏糊糊的冰糖也沾染了胤禛一身,不过没人在意。
小男孩倒是并不在意黛玉拒绝,只央求道:“好妹妹,我家里有好多好多的好东西,我都送给妹妹好不好?妹妹住到我家里来罢,我天天和妹妹一床吃一床睡,什么东西都让给妹妹玩儿,老祖宗一定也疼妹妹。”
说得胤禛眸中充斥了皆是嗜血的怒气,左手微微一抬,大有他再多说一句,便将他劈到一旁之意。
“谁要和你玩儿,我才不和你玩儿!坏银!见到可爱的小女娃儿就讨好,小色鬼!”
黛玉气哼哼地对着那小男孩扮鬼脸,利索地从胤禛怀里滑落在地,叉腰站在那小男孩跟前。
远看黛玉已是娇俏可喜,近看黛玉更觉得冰雪玲珑,小男孩不由得伸手就要去摸黛玉的脸。
除了亲人,黛玉最不爱别人摸她俊俊的小脸蛋,眼儿一凶,小手往前一推,就把那小男孩推倒在地。
“只有四哥和爹爹娘娘十三哥哥能摸我,才不要你这个坏银摸!小色鬼!”
胤禛一直一旁看着黛玉,知道她人小力气小,况且从小就比寻常女娃力弱,若非那小男孩故意,黛玉是不可能推倒他的。
果然那小男孩坐倒在地并不哭痛,只是双手双脚在地上拍打,哭道:“我要妹妹!我要妹妹给我玩儿!”
突然人群中斜刺出一群丫头婆子来,七手八脚都是哄着那小男孩,显然是大户人家娇贵的少爷。
可是小黛玉偏偏不当一回事,想必似乎也瞧出了那小男孩故意坐倒在地的,眼儿里尽是怒气,瞪着那小男孩道:“最会在别人跟前做戏,坏银,我又没使力,才不和坏银玩儿!”
一个比那小男孩大了两三岁的小丫头气冲冲地走到黛玉跟前,骂道:“狐媚子妖道的,你算什么东西,敢推我们二爷!”
说着伸手就要往黛玉脸上招呼,颇有凶狠之色,胤禛突然手上一震,一股劲风已将那丫头扇到了一旁,黛玉也早已落在了他怀里,只冷冷地道:“敢碰娃娃一片衣角,爷就剁了你这双手!”
那丫头也在地上打滚,哭道:“大人欺负小孩儿,这老天还有理没理!”
黛玉清脆脆的声音可是一点儿都不让地道:“你们才是坏银,欺负我就是坏银!”
路人皆匆匆,可是也都是极明理的人,从头到尾都看到了,只有人摇头叹息道:“才小小的年纪,就知道去摸小女娃娃的脸儿,不用说,长大之后必定是极其好色的纨绔子弟!”
“就是,装得倒是很像,若不是亲眼瞧见了,还不知道小娃儿就能装着给人推倒的。”
亦有人若有所思,道:“瞧着他戴着一块美玉,又喜穿红衣,莫非就是荣国府贾家的命根子,叫做宝玉的小少爷?记得那年抓周的时候,就只去抓脂粉钗环,政老爷亦云‘长大之后必为色中之厉鬼’,故不喜欢。”
跌倒在一旁的小丫头不由得满面羞惭,急急忙忙要扶起那男孩,可是那小男孩硬是赖在地上不肯起,叫嚷着要和黛玉玩儿。
可是见到黛玉在胤禛怀里手舞足蹈,灿然生笑,浑身上下仿佛闪动着光芒似的,让人移不开目光,通身的气派非人所及,那名叫宝玉的男孩登时翻身爬起,伸手就要去拽胤禛的衣角,好让他将黛玉放下来陪他玩儿。
不等胤禛反应,黛玉眼儿一凶,娇叱着道:“色鬼滚开,不许抓四哥!”
辟邪突然呼啸而至,张开血盆大口在宝玉屁股上印上了两行齿痕,登时惊天动地的哭声在大街上扬起。
不过幸而辟邪通灵只留下到此一游的两排齿痕,不然,他就已经掉了一个脑袋。
宝玉从小到大一块油皮也不曾蹭到过,何况这是狮子咬了一口?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哪里还有大户人家的风范?
那丫头是又气又疼,一顿收拾,却不敢嘴上咒骂黛玉,生怕自己再给劈一个跟头,忙将那男孩搂在怀里软声安慰,又赶紧叫人去抬春凳来好送二爷回家,又吩咐要去找大夫,匆匆忙忙一阵人仰马翻。
黛玉小脑袋一偏,眼儿晶亮,娇声道:“坏银活该!坏银活该!”
小人儿只顾着看热闹,小心眼地大声为辟邪叫好,却不知胤禛眸中尽是沉思。
贾宝玉,是……玉儿的舅家表哥罢?似乎是贾老太君为他有联姻之意。
心中自然而然生出一股怒气,目中亦现出凌厉之色,只是眸子低垂,也未有人留意。
[娃娃福晋:第024章 湘云入府]
上回说到黛玉的舅家表哥宝玉给辟邪咬了屁股,虽然哭得是惊天动地,可是随侍的那丫头名唤珍珠者,却是不敢带他回家请大夫诊治,只先将他送到了医馆,请大夫上了药,说无大碍才放心。
宝玉明亮清澈的眼里含着两泡眼泪,稚嫩如他,并不明白珍珠此举为何。
“珍珠姐姐,为什么不叫我回家告诉了老祖宗这件事情,打发人去接了那妹妹回家呢?这样的妹妹,比咱们家上上下下几百个女孩子可都是胜过十倍。还有咬了我的狮子,定然要太太杀了它方好,可别跟着那妹妹,一时不妨就咬了她。”
听了宝玉天真的话,珍珠温柔地将宝玉搂在怀里,拿着手帕轻轻擦拭着宝玉脸上的泪痕,含笑道:“若是老太太知晓你出来淘气,老爷必定打你一顿,偏你还拿着草棒儿去戳老虎的鼻子不成?”
一听到父亲,宝玉登时浑身都酥了,又闻到珍珠身上浓浓的脂粉香味儿,心中喜欢,哪里还刚提出半个字儿?
回到家中,果然是半个字也不曾提。
宝玉年幼,却只因珍珠今日头上戴的花儿香气比别人分外浓郁,心中喜欢,方才急急忙忙只抓着她出来陪着自己,那贾母虽因珍珠只是个小丫头,不大得心意,但是却是在市井之上长大,素来也极老实温厚,故而破例吩咐她陪着宝玉出来。
只宝玉的奶娘李嬷嬷等人却因好不容易出来一遭儿,故而跟得不是很紧。
眼见宝玉被咬,若是回去,必定人人受责,因此听珍珠如此告诉宝玉,彼此心里自然也都愿意。
倒是贾母瞧着宝玉眼睛红肿,走路不对劲儿,便问道:“宝玉今儿怎么着?可是摔着了?哭了不曾?”
宝玉忙陪笑道:“回老祖宗的话,不曾有什么事情,只是不妨风沙迷了眼睛,所以揉得红肿了一些。”
珍珠的心在贾母问话的时候,几乎不曾提到了嗓子眼儿,又听宝玉答话,方才放下心来,心中对宝玉更为尽心。
宝玉屁股被咬,痛得还是厉害的,自然是不敢坐下,只伏在贾母怀里撒娇,道:“老祖宗,今儿孙儿在外面瞧见了一个好生标致的妹妹,比孙儿小了一两岁,可是竟是形容不出来的,要是住在咱们家就好了。”
贾母听了这话,有些儿不信,看着一旁稳稳坐着的迎春探春两个孙女儿,皆是容颜秀丽,天生的美人胚子,便道:“竟在老祖宗跟前撒谎,天下间的女孩子,还能有比你这三个姐妹更齐整的?”
宝玉忙道:“孙儿可没说谎,不然就问珍珠姐姐,那妹妹天生一段尊贵,虽然娇嫩,可是大气天成,竟不能比的。”
贾母眼睛看着珍珠,问道:“果有此人?”
珍珠忙恭恭敬敬地躬身回道:“回老太太话,确有此人。只是举止却是轻浮了一些,比不得咱们家的姑娘稳重端雅。”
贾母自言自语地道:“倒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很该结交结交才是。”
一直坐在下方默不作声的贾王氏却道:“天下间的女孩子,只怕没有一个能逾越了我那侄女儿宝钗去!”
宝玉听了这话,便好奇地问道:“还有一位标致的姐妹不成?怎么却不曾见过呢?”
王夫人神色略带一些喜容,却道:“你怎么能见过?她远在金陵老家呢!前年德妃娘娘还带她去过承德的避暑别宫,很得德妃娘娘的心意,赏赐了不少的玩意儿与她,我也只在娘家里,正好见到我那妹妹带她来探亲,那个小模样,标致得很,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当家主母的风范。”
贾母却不接话,只问道:“云儿也该接过来了罢?”
王夫人忙道:“已经打发人去了,想必午时也该到了。”
贾母点点头,道:“这云儿才没了父母,我也该多疼她一些儿,来这里就与三春姐妹一般吃穿用度。”
王夫人起身答应了,陪笑道:“这是自然的,怎么好怠慢了亲戚呢!”
到了午时的时候,还没用饭,便见周奶娘抱着湘云过来,淘气地蹦跳着进贾母怀里,蹭道:“老祖宗,云儿好生想您!”
贾母摩挲着她浑身上下,见她虽比探春小了一两个月,却亦已显露俊俏的小模样,心中十分喜欢,道:“瞧你,一个活猴儿似的,别把我一把老骨头都蹭散了。”
湘云偎在她怀里,看着粉妆玉琢的宝玉,忙又跳到他恩前,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忽然拍手笑道:“是爱哥哥!”
迎春坐在一旁听了这话,笑道:“小小年纪的,就是爱咬舌子说话,再不改,明儿里长大了只怕也改不得了。”
湘云却是对她伸伸舌头,扮个鬼脸,道:“才不会呢!”
看着侄孙女淘气,贾母却甚是喜欢,吩咐一旁静静站着的珍珠道:“史大姑娘住在这里,就由你来服侍,可仔细了。”
珍珠忙躬身答应了,湘云复又拉着珍珠唧唧呱呱说话,满室都是她的笑声。
贾母将此事交代完了,才又问道:“扬州可有信儿传来?”
王夫人忙站起来,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贾母,陪笑道:“瞧媳妇这记性,竟忘记这件大事了。”
贾母打开一看,却是满纸忧伤彷徨之言,云江南一带幼女频频失踪,小黛玉贪玩,竟一去未见回,如今更深露重,加之思女心切,贾敏忽而患病,卧床不起等等言语,纸上还有贾敏一些淡淡的泪痕,确是贾敏手书。
贾母大惊失色,已然眼中滚下泪来,道:“我可怜的敏儿,半世方得此女,如何却失踪了?这可不是剜去了我的心肝么?”
一言既出,满室皆惊,各人神色不一。
湘云却是好奇地问宝玉道:“爱哥哥,那是谁?还惹得老祖宗哭了。”
宝玉见湘云爽朗灵活,比迎春探春另有一份可爱,忙拉着她的小手笑道:“那是苏州林家姑妈家里的妹妹,听说小名儿叫黛玉,听老祖宗的意思,似乎是失踪了,如今找不到呢!”
湘云撇撇嘴,道:“好好儿的,一家子里奶子丫头到处都是,怎么能丢了?必定是自己淘气,出去玩儿了罢!”
宝玉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继而笑道:“想必是妹妹和姑妈捉迷藏,所以姑妈找不到她了。”
湘云拉着宝玉笑道:“我们也去捉迷藏,爱哥哥,你可不准不找到我!”
迎春虽年仅七岁,素性温柔,今日却不由得生气道:“本是伤心事,你们两个怎么却拿来取笑的?”
说得宝玉和湘云吐吐舌头,急忙你拉着我我拉着你,往外面跑出去了。
王夫人听闻林黛玉失踪之事,心中暗喜,想来她也明白贾母欲与林家联姻之事,只是自己却万万不准的,因此心中虽喜,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忙道:“外甥女儿怎么却失踪了?媳妇这就打发人也替姑太太去寻。”
贾母咬牙切齿地道:“真不知道是哪一帮天杀的东西,连我荣国府的外孙女儿也敢拐走!”
说着便吩咐人找来贾政贾赦等人,急急便命打发无数的人各处去帮着寻找,又带了药材等物去江南安慰贾敏,不消多记。
贾母这里四处找寻黛玉,可是黛玉却是在禛贝勒府中悠游自在。
可是雏鸟思母,晶莹的眼泪在眼儿里转悠着,就是不敢掉下来,小鼻子也是红通通的,模样十分委屈。
眼见胤禛去帮着太子处理政务,满府里的人也都是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见没有人理她,小黛玉委委屈屈地将小身子骨靠着趴在地上沉睡的辟邪,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儿,可怜兮兮地看着紧闭着的正门。
按规矩,除了皇上驾临,太监传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