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兰,你说什么?”她傻住了,她以为——“公主,你难道还不明白少主对你的爱吗?”
“你说邾理他……他爱我?”她不能置信,心中小鹿乱撞。
“这是哈撒族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呀!”玛兰一脸的理所当然。“从少主带你回来的第一天起,就看得出来他对你有多小心、多挂念,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有过的。而且他很重视你,自从带你回来后,他就变了一个人。”
“什么意思?”
“因为在我们族里,族长就算是三妻四妾都是被允许的,但是少主从来就不会乱来。
所以如果他不喜欢你,就不会和你发生关系。“
伊暖欣羞得满脸通红。
“少主是我一手带大的,老夫人很早就去逝了,他就像我自已的孩子一样,他的性情和脾气我最清楚。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要离开少主。”她真心的恳求道:“公主,求你答应玛兰,求求你。”
“玛兰,你别这样。”伊暖欣想要扶起她。
“如果公主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她执意的。
“玛兰,你不要为难我,我……”
“公主,难道你不爱少主吗?你感觉不到少主对你的感情和用心吗?”
她不爱邾理吗?伊暖欣一遍又一周的们心自问。
如果不爱他,她不会心甘情愿把自己给了他。而且从邾理对她的种种一切,印证了玛兰所说的每一句话,他是爱她的——爱得教她害怕,爱得救她迷惘,爱得让她不可自拔。
“玛兰,你起来吧!”
“公主——”
“我答应你,我不会离开邾理的。”她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回去了。
“谢谢你,公主。”玛兰眼中浮起喜悦的泪光。
她们说的每一句话,都被邾理听得一清二楚。
当伊暖欣说出那句“我不会离开”时,要不是他极力的克制自己,恐怕真会冲进去紧紧地抱住她、吻她、爱她。
他终于留住她了,是不是?感谢山神艾达!
当伊暖欣被证明是巴夏族失踪已久的苡荏公主时,不仅是巴夏族全族欢欣鼓舞,就连哈撒族也是如此。
虽然伊暖欣的外表和当年失踩的苡荏公主完全不一样,但是却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因为他们确信伊暖欣是山神艾达之女,是山神艾达重新赐回凡间的仙女,所以不管是巴夏族或哈撒族都对伊暖欣更加崇敬。
巴夏族族长也正式向哈撒旅者族长重提当年定下的婚约。而老族长沙夏早已看出自己儿子的心意,马上允诺。
依照习俗,在伊暖欣还没嫁给邾理之前,她必须回到巴夏族,等待邾理前来迎娶。
但邾理说什么也不答应让她回到巴夏族,任谁说破了嘴都起不了作用。因此,若族长只得和巴夏族族长商量,将婚期定在三天后。
“邾理,三天后苡荏公主就会回到我们哈撒族里,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老族长劝着他。
“不要说三天,就算是三个钟头我都不会答应的。”他十分固执。
上一次,他为了排解阿登族和巴契族的纠纷,已尝尽相思之苦,他发过誓,以后无论如何都要把暖欣带在身扰。
“邾理!”老族长不得不摆出父亲的权威,设法让自己的儿子妥协。“虽然你已是哈撒族族长,但是你的婚事还是得听从我的安排,明天苡荏必须回巴夏族,三天后你再前去迎娶,听懂了没有?”说完他掉头就离去,让邾理根本没有反对的余地。
三天……邾理一拳重重地击在墙壁上。这将会是个如何难熬的日子?他如何放得下心把苡荏交到别人的手中?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心里忐忑不安,好象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六
沙月一听到邾理三天后将要迎娶伊暖欣,她简直抓狂了。
屋内没有一样东西是完整的,她摔着所有的东西出气,但是仍无法泄愤。
多年来,她一直以为自己会是邾理的妻子、是哈撒族的夫人,可是现在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就单凭肩上的弦月形胎记便认定伊暖欣是巴夏族的公主、山神艾达之女。这口气,教她如何咽得下去?叫她的脸以后往哪里摆?
伊暖欣,去死吧!她恨不得能拿把刀杀了她。
但是沙月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机会。
因为以邾理对伊暖欣的保护,外人根本不可能靠近得了,就连坦伊都被拒在外,她就更不可能了。
难道真的要眼巴巴看着所爱的邾理娶伊暖欣?将族长夫人的宝座拱手让给那个女人?
“沙月!”卡尔巴看得出自己女儿的痛苦。
“达达!”沙月奔到他怀中,委屈地哭了起来。
卡尔巴搂着女儿,心疼地叹了口气。
“我不服气。我哪一点比不上那个野女人?”她捶胸顿足的。
“沙月,你必须认命!谁教她是巴夏族的公主。”
“公主?”沙月尖叫起来,“只有傻子才会相信她是公主。她不是,她只不过是邾理从外头捡回来的野女人……”
啪!一巴掌落在她的脸上。
“达达,你打我?”她抚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已的父亲。从小到大,她一直是他的掌上明珠、他的宝贝,现在为了伊暖欣那个女人,他竟打了她一巴掌。
“沙月,你听我说——”他也不想打她,可是她刚才的话要是被别人听见了,怎么得了?
“不!我不听!我不听!”沙月发狂地连连后退好几步。“如果邾理真的娶了那个贱女人,我就不要活了,我就不要活了!”她夺门而出,根本不理会卡尔巴的叫喊。
卡尔巴握紧了双拳,后悔自已打了女儿一巴掌。
沙月的个性和脾气他太了解了,她说得出,一定会做得到。
她是他的心肝宝贝,他要她幸福,他要她快乐……
卡尔巴从口袋里掏出当初在瀑布旁捡到的镜子,他决定了——也许只有靠这面镜子,他才可以替沙月挽回失去的幸福。
伊暖欣抚摸着怀中的两只兔子,它们依偎在一起,那种甜美、恩爱的感觉,深深地憾动了她的心灵。
如果天地万物都可以成双成对,就像这对兔子一样,生生世世永不分离,那该有多好?
她已经知道巴夏族族长利大人要带她回巴夏族,三天后邾理再前去将她迎娶回来。
公主?多荒谬的一个名词。
她是一个二十世纪的普通女子,经由一面镜子跨越了时空,而成为巴夏族的公主,这如果写成小说铁定轰动,不过,发生在她身上……
“谁?”窗外晃过一个人影打乱了她的思绪。
她打开窗户,却什么也没瞧见,只有夜空中的繁星和草丛里的蛙鸣声。
由于她过度沉迷于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有注意到草丛后有一对锐利的眸子正紧紧的盯着她。
伊恩简直不敢相信,传说中的山神艾达之女就在自己的眼前。
那一头秀发如同瀑布般披洒在她精致的脸颊旁,浓密的睫毛在脸庞上无意识地眨动,晶莹剔透的晖子如同月光下一颗闪亮的珍珠,闪耀着她的美丽。
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邾理会归心似箭,为什么对他的妹妹不肯多看一眼。这个女孩是每个男人的珍爱,就连他也禁不住为她倾心。
“少主,”他贴身的侍卫洛克轻声地说道:“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要是被这里的侍卫发现就不好了。”
“嘘!”伊恩的视线舍不得从伊暖欣的脸上移开,彷佛想把她看个够。
突然,一抹笑竟浮上他的唇角……像这样一个女人,他不只要把她看个够,他还要把她抢过来。
“少主!”士雷似乎看出他心底的想法,忍不住担心起来。
伊恩一向侵略心就强,对自已喜欢的东西一定想尽办法得到。像这次,只为了一个女人就和巴契族大动干戈,要不是邾理从中调停,不知道要耗损多大的兵力和死伤才能平息这场战役。
对邾理,他心中早已十分不能平衡。他一直想要雄霸整个阿沙拉卡山,现在……其是天助他也!
如果他能把山神艾达之女抢到手,有了山神艾达的庇佑,阿登族统霸阿沙拉卡山将指日可待。
而且,他已迫不及待想看邾理失去心爱女人的模样了。
“少主!”士雷知道这将又是一场战役的开始。
女人!祸水!
伊暖欣骑在马背上,身旁跟着巴夏族的大队人马。
微风轻吹,扯动她的衣袂,她用纯白的大头巾把自己娟秀的脸蛋包里起来。一身纯白的衣棠,像珍珠般洁净光滑,她那罕有的纯净自然之美,一举手一投足都教人目光流连、无法离去。
邾理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移,令她羞怯的垂下眼,脸上飞过一抹红晕,比天边的晚霞还红、还要美。
“苡荏,我们启程吧!”巴夏族族长说着。现在每一个人都已经把她当成苡荏了。
“等一下。”邾理快步至马前,伸手将她从马背上抱了下来,不顾所有人惊讶的眼光,给了她深深一吻。
“吾爱!”他在她耳边低语。“这三天将会是如何难熬?教我如何能忍受得了?”
“邾理!”她轻唤着他的名字。
如果你有了最钟爱的人,请你永远紧紧地拥她在怀里……他已不记得是谁曾说过这么一句话,但是他现在的心情正是如此。
他如何舍得让她离开他身边?而且不知为了什么,他总怕这么一松手,她就会从此离去,永远失去了她。
上帝!这是多可怕的想法。他绝不会让她离去。
“少主!”卡尔巴走了过来。“天色已不早了,还是让公主早点起程吧!”
“告诉我,你是爱我的、你是我的、你不会离开我。快说!”他霸道的抓住她的肩。
伊暖欣娇羞地看了他一眼,蜻蜒点水似的在他唇上吻了一下。虽然只是如此,但已足够了。
这一吻代替了她的回答,也酥软了邾理的心,甜蜜了他的灵魂。
他依依不舍地将她抱上马背,看着她的离去。
三天!很快就会到了,是不是?千万别出什么差错才好。
他一心只挂念着伊暖欣,却没发现一向跟在自己身边的卡尔巴此时已消失了踪影;而跟在卡尔巴身后的,是阿登族的伊恩和士雷。
山区的路并不好走,尤其是漫天的风沙,对伊暖欣而言实在很不好受。
她骑在马背上,全身既酸又疼,但却不好意思说要休息。辛亏巴夏族族长夫人发现她的异样,连忙叫停。
“很累是不是?”虽然这个女儿有点陌生,可是她一直很慈祥的对待她,想办法拉近母女间的感情。
这一点让伊暖欣深受感动。
“苡荏公主!苡荏公主!”卡尔巴的喊叫声随着达达的马蹄传来。
“卡尔巴!”八成是邾理不放心,派他来保护她的。
“苡荏公主,”卡尔巴跃下马。“少主吩咐我带一样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她实在不知道邾理有什么东西要给她。
当卡尔巴把镜子递到她面前时,她整个人只觉得一阵晕眩。
是镜子!郎嬷嬷给她的镜子。伊暖欣不敢置信地看着卡尔巴手上的镜子。
“你说这是少主要给我的?”她颤抖着声音。
原来这面镜子早就在邾理手中,但是他却迟迟不肯还给她。而现在,他却又把它还给她,这是为什么?
难道他——她伸出手将镜子接了过来,只是轻轻地一碰触,一股电流迅速窜遍她全身上下。就在一剎那间,风云骤变,漫天风沙,惊呼声和马嘶声划过了天际……
陈姿伶站在苏长贤家门口,一只手在电铃前上上下下,挣扎徘徊了很久。见了面要怎么开口?告诉他,她是关心伊承谚而来,他可会相信?
他当然不会相信,因为如果她真是为了伊承谚而来,她该按的是伊家的门铃而不是他家的门铃。
想想,她还是决定算了。
正当她转身准备离去时,苏家的大门打开了,苏长贤走了出来。
“陈姿伶?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叫住她。
“喔!我跟我父亲到台南来办事,顺便过来看看伊承谚。他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大家都很关心他。”她心里狂跳着。不知为什么只要一面对他,她整个人就全不对劲了。
“承谚应该熬得过去的。明天我会陪他们兄弟俩一块儿回学校。”他淡淡地笑了笑。
“既然如此,那我回去了。”一见到他的笑,她整颗心更跳得没有规律。
镇定点!千万镇定点!
“陈姿伶,你急着赶回去吗?”
“嗯,是……不是。”上帝!她怎么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好了?
“到底是还是不是?”苏长贤凝视着她。
再傻再呆,他也看得出她的异常是为了什么。其实他早就知道陈姿伶在偷偷的喜欢着自己,只是——他的心中除了伊暖欣,再也无法容得下另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上天总爱如此捉弄人?
这些日子以来,他对伊暖欣的思念与日俱增。他知道,这辈子除了伊暖欣,他是不会再轻易爱上另一个女孩,所以——他只有对陈姿伶感到抱歉。
“有时间吗?陪我到一个地方去,好不好?”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陈姿伶还会说“不”吗?
不要说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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