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们母子形势比人强的时候都能做得出来,如今阮氏倒了,齐慕文几乎失了习爵的资格,焉知他不会狗急跳墙?
因此只管板着脸,“我要去。”
齐慕安被他弄得没了脾气,“这一来一去路上就得好几天,马车颠簸你能吃得消么?”
简云琛无辜地睁大了一双妖孽的美目,“怎么,怀上孩子会怕颠的么?那只要你晚上老实点儿不就行了?”
小样,兽性大发起来床都快给你震塌三四回了,这会儿有脸来跟小爷说马车颠簸?
齐慕安被他堵得老脸一红,几乎都能听见场外观众笑场的声音了!
看来他老婆的毒舌功夫是天天看涨了啊!
简云琛看他还不答应,决定使出杀手锏来,抚着圆滚滚的肚皮幽幽道:“前儿刘定邦路过咱们家进来坐了坐,说最近在家闲得骨头都要发霉了,你说我可不也是如此?等你走了愈发连个下棋的人都没了,不如我找他天天过来陪我下下棋说说话吧!”
刘定邦?那个胆敢摸他老婆大腿被他泼了一锅热汤的小色狼?
哼,他敢!
齐慕安蛮横地一把拖过他老婆的手,“是不是我带你去了以后都不理那姓刘的?”
简云琛心里暗爽,脸上依旧一本正经,并郑重点头道:“那是自然,你听我的,我便听你的。”
于是京城恶少齐大爷在跟他老婆的对战中又一次败下阵来,隔着一层薄薄的珠帘的内堂里,焚香和绿萼有默契地无声击掌并得意的向红芍摊开了掌心,红芍扁着嘴从怀里掏出了半吊钱给她俩分了,心里默默埋怨大爷真是无用,每次都输,她这都输了好几把了,下回可不能再买他赢了!
话说齐慕安在再三确认了马车的舒适度和车夫的靠谱性之后便同着简云琛和齐慕文一道上路了,丫鬟们是不大好跟出门的,于是他只带了六福和两个保镖,而令他颇感意外的是齐慕文竟带了当初在他外书房干活儿的九斤。
齐慕文似乎看出了他的错愕,忙笑嘻嘻道:“大哥如今不在家住着,我看这小子怪机灵的,白看看屋子是可惜了,便跟母亲说了把他调了过来。”
齐慕安点点头表示无所谓,这个九斤当初就给他一种不安分的感觉,估计他自己也不愿意只是在个无主的屋子里看看房子扫扫地吧。
遇上齐慕文这样的惜花人,那还不一拍即合?
说起来齐慕文的口味真是一点变化也没有,从谢白到这个九斤,都是白净纤细看上去有些怯弱、又喜欢拿一双湿漉漉的眼神含情脉脉地看着别人的……娘炮。
哪儿比得上他老婆那么,呃——看着挺了个肚子还迈开长腿不用人搀扶地一把登上马车的简云琛,他想来想去只有一个词,真汉子!
再说许老三那里早就得了消息,两位小爷要到通州来游玩,早在自己居住的一处、也是齐家在通州最大的一间庄子里干干净净地收拾出了两间院子来,预备着等他们到了之后下榻只用。
至于国公府里的变动他也早就听说了,这不需通过齐慕文给他递消息,他本身在府里就有耳目,也是平素里能接触得到一干主子的小管事,当然为了这点灵通即时的消息,他回回上京也都没亏过人家。
横竖通州这块肥肉这样大,他帮着齐慕文吞下了大头,自己赚得也不少,那点儿用来在京城里上下打点的钱,他一直都悄悄从孝敬给齐慕文的钱里头走,不过人情却是他的了。
因此这次他一样为大少爷齐慕安预备了厚礼,并决心好好观察观察他。
若能蒙过他彼此平安无事那是最好,要是真被他查出什么纰漏他也不怕,一向与二爷齐慕文往来的信件和有他盖章的重要字据他都偷偷留着呢,实在躲不过,被罚得最重的也不是他,反正他只是从中跑跑腿儿拿了一点半点打赏的下人而已。
这么说起来他跟齐慕文还真是一对最有默契的好伙伴,有钱大家赚,出了问题也一准儿先拉对方垫背。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以下菇凉们的打赏,今天貌似立冬,大家有没有吃好吃的呀! 第62章
62 果然这位大爷是个不务正业专在内帷里头做文章的;才安顿下来就急吼吼地打听晚上有些什么戏酒;又挑三拣四说许老三派给他的婢女生得粗糙,看见她三天都吃不下饭云云;一脸急色鬼的样子全然不顾身边还坐着个挺着大肚子的老婆。
而且对许老三精心预备专门呈上来供他查验的账本压根连看都不看一眼。
而是毫不在意地往他弟弟齐二爷怀里一扔;“好不容易出来玩儿一趟,谁要看这个劳什子?你慢慢看吧,我看着这么多字挤在一起就头疼,难怪爹他老人家不爱来!”
齐慕文正中下怀还不偷着乐么;这时许老三带着他的三个儿子进来了。
三个小伙子最大的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最小的可能只有十四五岁,都跟着他们的老子恭恭敬敬也两位小爷请安,许老三更笑说自己年纪也不小了;将来这些庄子上的杂务事便要慢慢交给他们三个来打理。
那许家大郎一看就是个精明能干的;而且长得最像他老子,一双三角眼看起人来炯炯有神。娶了一房一样精干会干活儿的媳妇儿,小夫妻两个实际上已经是这儿的顶梁柱。
二郎据说身子不太牢靠,都在家闲着,不过身上考了个秀才的功名,娶了通州首富赵员外家的掌上明珠,许老三常开玩笑说老二是三个儿子里最不差钱的。
三郎年纪还小尚未娶亲,长得很俊俏,这一趟许老三便派了他,命他打明儿起便跟着两位小爷鞍前马后地跑跑腿,带他们把几处庄子都转一转玩一玩儿。
彼此认识了一下之后齐慕安便嚷嚷着浑身是汗要先泡个热水澡才舒服,许老三哪里还敢打扰,忙命人领了他们夫夫两个先回房休息休息去,当然这时候跟着进去伺候的丫鬟已经换了,比方才那个确实秀气得多。
不过毕竟是乡野地方,这些个丫鬟也都是当地贫苦人家的女儿,手大脚大身板结实的,当然无法跟名门贵族里头那些个什么粗活都不做就陪着小爷小姐们说说话解解乏的大丫鬟们精致。
因此齐慕安走都走了还在一路抱怨许老三不会TIAO教人,这家里弄得都是些村姑看也看不下去,齐慕文坐在原地忍着笑不吭气,许老三直到看着他夫夫俩的背影走远了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二爷看这……恐怕大爷回去以后对咱们这儿会多有抱怨呐!”
齐慕文哈哈一笑,“他要是光抱怨这个,倒是你的福气了。晚上的戏酒千万要弄得像样些,我这哥哥一辈子享福,是个最会玩儿最会吃的,另外明儿下庄子去,也可以叫人带他去打打猎看看与京城里不一样的乡野风情。”
总之本来也待不了几天,就让他在吃喝玩乐里过去了不是最好么?
许老三会意地点点头,因见九斤提着水壶上来添茶,弯腰垂头的时候露出一大段白腻光滑的后颈,忙识趣地站起身来道:“要不二爷也先歇会儿,舒舒服服地泡把澡换件衣裳,今儿时辰已经不早了,就不下去转了吧,回头戏班子预备好了小的就派人过来请二位爷入席。”
齐慕文赞同地点点头,他说齐慕安是个最会享受的人,他自己何尝又不是呢?本来就是装样子来的,谁高兴那样拼命了。
因见那许家三郎生得窈窕惹人喜爱,便又对他笑道:“那这几天就偏劳你了,回头我替你跟你爹要赏去!”
许三郎把脸一红没吭气,等父子四人走了之后九斤方酸溜溜地放下脸来冷道:“爷这会儿可算找着乐子了,何必又把人家带来碍手碍脚受这零碎气。”
齐慕文一把把人搂过来抱在怀里亲了又亲,“别人是醋坛子,我看你就是个醋缸子!怎么,就跟他多说了一句话你就不乐意啦,跟这乡下地方的粗人你也至于!”
九斤不答应地在他怀里胡乱扭动着腰肢,正是要勾起他的火来好亲热一番呢,原来自从齐慕安莫名其妙转了性对他冷淡了,他便时时犯愁将来如何找个出路才好?
正好后来谢白得了那见不得人的脏病,齐慕文憋了一肚子的怒火没地方撒气去,也不往他屋里去了,常常一个人在外头书房里厮混,可这年纪轻轻血气方刚的,身边哪里离得了人,这九斤又机灵,有意无意地没事儿就打他窗户地下扭腰摆臀地经过,等天黑了更大胆地往他屋里送茶送水。
这一来二去的,两个人便有了手尾,于是等齐慕安一搬出去,齐慕文便干脆把他调到了自己屋里伺候,当然是白天伺候他看书写字,晚上伺候他更衣睡觉了。
不过这一回齐慕文带着他同来可不是纯粹为着自己方便来着。
他想啊简云琛一向不苟言笑是个拘谨的人,如今又大着肚子,恐怕齐慕安早就打了许久的饥荒了吧,只要九斤能帮着分散个一点半点他的心思,那自己就又多了一分胜算。
于是亲昵了一番之后便把九斤往齐慕安那边赶,九斤想起齐慕安淡淡的神色打心底里不愿意去,可他自己是什么身份他心里明白的很,说到底来不过就是二爷的玩物罢了,哪里有什么资格自矜身份不肯去伺候别的男人呢?
只有把二爷交代他的事儿都给妥妥当当办了,二爷才能对他另眼相待。
将来就算不给个跟谢白一样的小君的名分,就是明公正道地收个通房,那也比如今这么胡乱混着要好。
因此还是乖乖答应着去了,去之前更回屋沐浴更衣好好收拾了一番,此时本就是夏季,人人只穿一件单薄的夏衣,他又别出心裁地拿柔软的丝带把一把纤腰扎得紧紧的,领子更自己动手扯得松松的,走起路来一把翘臀有节奏地一扭一摆,煞是诱人。
才到齐慕安住的院子门口就看见方才被派去伺候他沐浴休息的丫鬟苦着张脸走了出来,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齐慕安嫌她打得水太烫,给他换袍子脱鞋子的时候手脚又重,毫不客气地把她给撵出来了。
而齐慕安此时正在殷勤地给他老婆大人揉腰呢。
“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儿?刚才在前厅坐着我就看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马车坐得身上酸了?来,还有哪儿,我都给你揉揉。”
简云琛老大不客气地指了指小腿,又半开玩笑道:“你怎么知道我这是马车坐的?没准是叫你气的呢?看你刚才那德性!哎哟哟这什么鬼地方这铺子这么硬能睡?哎哟哟你轻点儿,没伺候过贵人换衣裳不会学着点儿?哎哟哟许三叔你哪儿找来这些个烧火丫头,爷见了就心烦!”
一句句还没学完呢,自己已经笑趴了歪在枕头上直喘气。
齐慕安反正脸皮厚,还一本正经地,“那不是更好?更叫他们相信我在家时也这么荒唐了,看看老婆这么大的肚子也不知道心疼,还当着你的面儿挑拣丫头。这样的糊涂虫哪儿有心思查账啊!”
说着还面目猥琐地摸了他的肚子一把。
简云琛毫不客气地在他手背上掐了一把,“是啊是啊,我这是什么命!苦死了!诶,别老捏那儿,好好的都给你按酸了,去看看水,别放凉了。”
齐慕安一一遵命,这时听见外头传来了六福跟九斤说话的声音。
“哎呀我说九斤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别说你如今已经是二爷的人了,就是你还是咱们大爷的人,大少君在里头呢,能让你这么大摇大摆地进去?你把我们大爷当什么人了!”
这是六福说的。
跟着就是九斤的声音,“好啦六福,咱们也是从小一块儿玩儿到大的,今儿你于我行个方便,回头我一准儿谢你!”
跟着便是两个人推推搡搡的声音,看来是九斤给六福塞钱了,六福不肯要。
这傻小子也忒老实,给你你就拿着呗,老二那些钱还不是从哥身上一笔笔刮过去的,干吗不要!
齐慕安心里默默腹诽一阵儿,听见外头渐渐安静了,知道是那九斤被六福给打发走了,这才嘟囔着离了窗户根回到房里招呼简云琛洗澡。
自从简云琛怀了身孕,跨澡盆子神马的动作就没那么利索了,本来他自己是不怕,可齐慕安怕啊,前世看的那神马叫做唐家屯的英剧,人家太太不就是因为从浴缸里爬出来的时候踩到了肥皂啪哒一跤给摔流产了嘛!
于是便拿这个编成是不知道哪里听来的故事来吓唬他,简云琛这个人有一点好,他确实艺高人胆大,但他从不逞强,想想洗澡的地方难免一地湿滑,说起来确实有些叫人心慌,可他一个大男人怀了孩子,体型变得这样诡异,哪里肯叫旁人看了去,因此不论是贴身丫鬟还是心腹小厮,他是都不用的,只好便宜了齐慕安,每每接着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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