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腔形成于中国明代中期,曾受昆腔、弋腔、县城阳腔的影响,以梆子击节,音调高亢、激越,长于表现雄壮、悲愤的情绪。明未清初流传南北各地,对许多剧种都有不同程度的影响。
古老的秦腔是西北五省区最大的剧种。从秦腔的流传范围可以使人们明白,文化的传播与经济的强弱是同步的,地区与地区之间的文化渗透,与某一地区的经济力量的延伸有关,经济的向心必然联动文化的向心。秦腔在西北五省区广为流传已历史久远。
秦腔是陕西地方戏剧的专称。秦腔的观众主要在陕西农村,但演唱秦腔最好的演员基本上都居住在省会西安。秦腔的名角是戏迷心目中的偶像,比起活跃在中央电视台屏幕上的影视歌的表演者们来说,他们对于戏迷更具有真实感和覆盖力。这是地方文化对一方水土的贯穿,是一种融进当地空气中的气息。
秦腔是三秦大地不可或缺的精神食粮,当地人个个都会唱几句,村村都有“自乐班”,逢年过节,便是村民过戏瘾的最好时光。
在秦人眼中,秦腔是大戏,板胡响处,锣鼓起时,高亢的唱腔响遏行云,那种气势豪情,与软语呢喃的剧种绝对是两种天。西安人对秦腔的感情与长期的乡村生活习惯有孪生的关系。陕西方言的存在和日常化,是秦腔的生存的基础。它们互为依靠。西安真正的城市化的建设,实际上开始于五十年前。在漫长的以农业为主要生活来源的年代里,戏班子走乡串户的演出,会成为某一地方方圆几里的一件不胫而走的大事。一个村子演戏,周围几个村子的人们都来看,这在关中地区是常几的事情。在年龄四十岁上下的一代人中,秦腔的某些经典唱段就是他们当时在日常生活中表达内心喜怒误用乐的一种抒发方式,或吼叫、或哭诉,苍凉悲壮、哀怨凄婉。
前几年的西安,除了政策性的演出,秦腔就已很少有整场的演出了。据说,主要是没有人看,或者是没有人愿意花钱买票看,操持振兴秦腔事宜的人都是圈内人和爱好秦腔的官员,都有赠票。其实真正渴望看戏的人在农村。政府的文化部门将去农村演出的场次,对省必的地方戏剧团体作为任务下达。在省会西安,歌厅、舞厅、电影、电视、流行歌星的演唱会等等诸多的即时文化快餐此起彼伏,使得秦腔戏越发显得老派、土气、落伍。尽管尚有“振兴秦腔办公室”之类的机构在鼓吹,仍无大的起色。
可是事情的蹊跷是让人揣摸不来的,因为西安周边大批农村人口进城,持陕西方言的找工者也越来越多,加上市场经济的作用,突然,秦腔戏园出现了,并且成了一个生意。开始是野场子,观众也大多者是些民工,后来有了气候便进入了室内,并有了一些剧场的意思,观众席的雅座中又多了一些乡镇企业的老板们。唱戏的都是西安周边一些县剧团的中青年演员。他们跑单帮来演戏是没有报酬的,唱得好会有观众喝彩“搭红”(将裁好的红缎被面像绶带一样献给演员,类似于献花),自然“搭红”是要出钱的。经营者卖茶水,唱戏的挣“搭红”钱,各得其所,于是,秦腔的事情就又有了发展。此时,秦腔又回到了其原本平民化的娱乐消遣的位置,也成为文化转型期从业者的一种生活手段。当然得过“梅花奖”的名角们是不屑于到民间戏园子那种地方去挣“搭红”钱的。
与门面堂皇的易谷剧院专唱秦腔且名角大腕云集和走进室内半红营半娱乐的准专业水平相比,古老的城墙下的“自乐班”却成了西安市民、外来找工者甚至来西安的外国人的有滋有味过瘾或欣赏地方文化的好形式。
这里的“自乐班”就是通常意义上的“票友”下海,几个人,不需舞台灯光,伴着铿锵锣鼓几件简单的乐器便可演绎人间悲欢,在西安沿着城墙根走一圈,随处可耳闻目睹。
在城墙根下听“自乐班”,吼秦腔,天作幕布地为台,无拘无束。唱戏的投入,听戏的也投入。唱者多为关中汉子,方面阔口,状极威武。提袍抖袖,大吼大唱,嗓音破空飞去,撞在城墙上,踅回来,声犹震耳。
更难以预料的可能还在后面。这些“俗”的东西,随着时羊的推移,也许会成为“雅”的艺术,比如兵马俑,那些“粗俗”的工匠们的烧制品,竟成了一道世界奇观,谁能想到呢?俗和雅在时间中完成着互换。 。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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