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在海深处》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岸在海深处- 第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我K,“梯子”美女。
  喜欢吗?女孩抛一媚眼。动作滴水不漏,干净利落。
  喜欢啊。吕念东接住。
  今天你来就为了新闻发布会?
  不,主要任务是勾搭你。
  梯子是什么,性动作啊,德语是攀登、交配的意思。现在,梯子架好了,就不信你能死憋着不上。女孩鼻子哼了一声,心说,这世界,就没有美女搞不定的事。这样一想,完成采访任务已经不是个事。说不定,那个藏金卧银的家庭,与自己的未来从此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也许有一天,自己会坐在那个高高的主席台上,俯视着摩肩接踵的同行们,回答一个个世人无比感兴趣的问题。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太美好了,女孩赶紧制止自己,舍不得往下想。

岸在海深处(一)(4)
不玩白不玩,吕念东早想明白了。他年轻、帅气,可要比起老爸吕精国一千亿美元的身价,他这点资本还算个。一个男人的性价比高不高,完全取决于女人对男人的认识深度。自己让这个美女兀然做起白日梦,全是老爸惹的祸。假如老爸这颗鲜有的大克拉“钻石”不是已有娇妻贵子,而是王老五的话,他的年龄就是再大20岁,也一点儿不影响美女绕膝。有他这个愣头小子什么事?经济时代,物质女孩,实际着呢。他从来不觉得这个城市会有什么爱情,充其量是在爱情伪装下的变相交易。那就没有什么客气的了。
  女孩尽量拿捏着,去哪里?
  我家。
  进了门就拥抱、亲吻。
  先洗洗。“梯子”推开吕念东,开始扒衣服。床上、沙发上,扔得乱七八糟。
  前奏搞得一样不少,谁知就这样草草收场了呢。这世道,居然还有这么变态的……
  2。被开会之后的这个晚上,吕念东就说了两个字,哥几个全雷了。半天没人吭声。夜里三点了,那点烂事还是谈资。北京交通一天比一天差,好多人买了轿车,才发现那实际上就是一蜗牛壳子。每天背在身上,慢吞吞地在车流中挪步。急死也没用。政府搞了个错时上班,哥几个把政策用足了。为了节约有限的资源,给需要坚持不懈上班的广大人民群众提供方便,哥几个用实际行动给予全面理解广泛支持——和猫头鹰搭班,昼伏夜出。主要工作:品尝山珍海味,点评帅哥美女。每天太阳一上班,大家恋恋不舍地从黑夜中抽身。各回各家,各睡各觉,从不给家人和邻居添麻烦找别扭。就冲这点,吕念东觉得哥几个全是觉悟很高的低碳哥,和普通的宅男宅女不一样。跟那些游手好闲随意制造事端破坏和谐社会的家伙,压根就不在一个修养层次上。
  南天河说什么时候到?一双白得没有血色的手,把眼前的牌码好,又推倒了。谷米克的形象,一个“白”字全解决了。脸白,牙白,手白,连嘴唇都粉白粉白,怪怪的发型上也焗了一块白。像严重贫血病患者。初次见面的人搞不懂他天生长成这样,还是长期误食了漂白粉。有位正宗美国白人见了他,奇怪得直摇头,总怀疑自己血统不纯。
  说好了,一会儿就到。说话的是谷米克的女友,名叫苏缇,一个小美女。栗色的头发,白白的脸蛋,像个日本女孩。苏缇最大的爱好是化妆,一有功夫就拿出镜子,在那张脸上猛倒饬。一层一层,跟刷墙一样,从来都不厌其烦,从来都不叫苦说累。时间长了,没人搞得懂她长得就白还是让增白霜染白了。她的美容名言是:世界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还有一句,一白遮百丑。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人白到一块之后,哥几个看天上的白云都觉得要下雨。
  再打,手机铃声从楼道里传来,可就是不进门。
  你丫娘娘腔装什么范儿,非抬你进来不行?谷米克知道南天河来了,在屋里破口大骂。
  申小屋赶紧打开门,一脸惊讶,怎么回事?申小屋人高马大,帅气十足,每次走在街上都被误认为陈冠希。只有哥几个清楚,陈冠希啥事都敢干,可没有他那么胆小怕事。
  南天河拖着一条残腿,正扶在楼梯上喘粗气。
  大伙的怒气一下子就转移了。就好像一阵狂风刮得有恃无恐,碰巧迎面是一堵墙,又厚又高。哪个孙子干的?两人把他架进屋,谷米克道,哥们儿给你卸他一条腿。

岸在海深处(一)(5)
甭不好意思说,就是泰森咱也不饶他。要不哥几个的脸往哪儿搁。苏缇跟着起哄。
  我爹。南天河有气无力。
  岔辈了。苏缇在一旁暗笑。
  在家当孙子,在这里哥们让你当爷爷。待遇一下子提高了,大家七手八脚,把南天河抬到最舒服的藤椅上,申小屋仍旧一言不发,只把脚垫塞在南天河脚下。苏缇拧干热毛巾,敷在他淤血的腿上。吕念东也不玩游戏了,找出云南白药,和匀了,朝他伤口上涂抹。谷米克抄起电话,喂,是120吗……
  好了好了,哥几个别忙活了。我劳动人民出身,没使唤惯太监丫环什么的。不习惯腐朽的资产阶级那一套。南天河脸上挂不住。站起来蹦了两下,想做做样子。撑不住,又呲牙咧嘴地坐下了。
  你还能给大家卖把力气吗?申小屋最喜欢南天河的东北腔,学着他的语调,小心地问道。
  我代表我的生产厂家──刚刚毒打完我的我爹以及帮凶我妈谢谢哥几个。南天河一开口,大家就忍不住乐,他的娘娘腔比小沈阳地道,让你听不出到底是男是女。
  申小屋看看南天河没有大碍,狠劲地鼓掌,挑起拇指说,相当地相当。
  不鼓掌也行,只要你们憋不死,撑得住。南天河又道。
  行,玩吧。吕念东又坐到电脑前,激活游戏。剩下的四个人,南天河、谷米克、申小屋、苏缇分东西南北坐下,调侃声、麻将的哗啦声、导弹发射的轰鸣声立即塞满了整个屋子。且比什么迪厅KTV之类的破地儿带劲多了。
  不一会儿,苏缇按倒牌,我停牌了,就等哪位爷帮忙点炮。
  都是这么好的哥们,谁好意思下家伙点?要么谷米克,要么你自摸。南天河刚说完,大家又笑了。
  苏缇生气状:麻烦你以一种团成一个团的姿势、快快地比较圆润地离开我身边。
  好,我可真滚了。南天河做滚动状,不再说话。
  回来回来。苏缇急了。
  对不起,滚远了。南天河道。
  哥几个砸桌子、跺脚、扔骰子,怎么兴奋怎么来。
  平静之后,话题又转到人家“梯子”身上。
  还记者呢,我怎么看着像鸡者呀。谷米克说。
  我觉得是跨行业作业——全活。记者中的鸡,鸡中的记者,红包、小费一样不少。在哪个行业都算特长突出,一看就挺吃得开。南天河接茬说。
  谷米克回头瞅了一眼,忽然想起什么,老大赶紧洗个澡,这年头,啥病都有,我看她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谢哥们了。吕念东继续战斗。
  苏缇这次把牌放倒、亮开。没人支持,我真自摸了。
  是自慰。我早就提示你了,自己的身体自己最了解,想舒服就得靠自己。南天河一本正经地纠正。
  我汗。谷米克听不过去了,说点高雅的。跟你活在同一个时代,我深深感觉到做人的耻辱。你说,人们把你养这么大个,你怎么就不学一点好?雷锋你学不来,照着身边人的样子做,学学我总不难吧。
  学你就不如学老大了。人家坐怀不乱,那叫一心静。那妞还算个靓妹,咱就是失了身,能吃多大亏?南天河的腿看来是一点也不疼了,话说得含含糊糊,一听就知道涎水在嘴里汹涌澎湃。
  申小屋终于说话了,老大是有标准的人,审美观是清水出芙蓉。大街上那些,不化妆自己不敢出门,化了妆别人不敢出门。
  唉,唉,别打击面太广啊,伤哥们弟兄感情。谷米克不干了,朝苏缇努努嘴。也是,又不是不知道,苏缇什么时候都是妆不离手,红不离口,这不是成心揭人家的短嘛。

岸在海深处(一)(6)
苏缇故作生气状,我洗脸去。
  申小屋好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话,一下子伤了两个人,只好再次缄默。
  南天河帮着申小屋说,洗完脸就别回来了,又不是侏罗纪时代,我们可没胆量见恐龙什么的大型动物。
  谷米克来气了,忽地站起来,咋地了这是,哥几个眼睛是不是走光啊,苏缇哪点长得对不住大伙?我怎么看也比那个日本女星长泽雅美有味,可爱又漂亮。
  可爱又漂亮。南天河和申小屋跟着重复。
  吕念东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哥几个唇枪舌战,独自在《穿越火线》里战斗,战况不佳,敌人屡屡进攻。
  谈点正事。见大家需要裁判了,吕念东放下手柄,把话题岔开,就像分开一对纠缠在一起的拳击高手。大家跟着转了向。
  巴厘岛拉风去,说不定还能见识见识海啸。
  我听说福建武夷山里又发现一谜窟,比安徽的华山谜窟还大,说是陈胜吴广那时候挖的,专家都不敢下。
  多没劲啊,咱们大学里看多少了,还不腻?
  那你说到底去哪里?
  我看《谷歌地球》弄的那个海底世界不错,可以到巴哈马群岛转转。
  还是太空看看吧,俄罗斯一家旅游公司哭着喊着找顾客。不过咱哥五个得三趟,人家一次只能上去两人。
  一次送两个?好。谷米克肯定跟苏缇。老大跟老小搭班最合适,吕念东得照顾申小屋,他小。我要求哥们给配一靓妹,待在太空不下来了都行。南天河分析了形势,做了妥善安排。
  听听老大的意见。大家争得死去活来,谷米克一句话,让哥几个全回了头。
  从南天河进门开始,吕念东的心思就没放在游戏上,什么进攻防御,什么声东击西,什么诱敌深入,什么围点打援,这些娴熟的战略战术通通乱了套,几个月来巩固的地盘被敌人轻而易举地占领了。
  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吕念东见大家全看着他,说道,瞧瞧全国人民,救灾的,忙活奥运会的,准备到太空里游走的,咱也得干点造福人类的事。
  话说得有点飘,大伙“轰”地一声全笑了,麻将飞了一地。
  等哥几个止住笑,才发现吕念东没有笑。他正襟危坐,严肃得跟拍标准像一样。
  玩真的?南天河看出了端倪,你是觉得哥们儿对人类的进步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要给当代青年带个头,报答人民的养育之恩?谷米克接着说。
  既不辜负社会也不放荡自己,和思想觉悟特低的一般群众拉开距离?苏缇接着说。
  走出北京,放眼世界,干点相当的相当的大事?申小屋接着说。
  吕念东沉默着,让哥几个狠白茬,就是不接招。
  又是一轮新的贫嘴。哥几个争先恐后。
  别给我谈什么理想,我早戒了。
  也不去天安门广场,把最新鲜的青春热血捐给祖国和人民。我贫血了。
  ……
  你倒是说话呀。吕念东仍然不动声色。南天河急了,给大家指条明道,哥几个都去,不让去都不行。
  当兵。吕念东重重地吐出两个字。
  什么什么,好好说道说道,慢点。谷米克结巴起来。
  当兵。一字一顿,吕念东还是两个字,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没人吭气了,吕念东接着问,人最大的悲哀是什么?
  人死了,钱没花完。南天河模仿着小沈阳的声音说。
  屋子里又是一阵笑,这次有些七零八落。
  自己的事,别人说了算。吕念东纠正说。
  话像刀子,一下子刺到每个人心窝上,疼得全身汗津津的。大伙不再接茬,只拿眼瞪着吕念东。两天来发生了吕念东参加新闻发布会被涮、南天河被父暴打两件事,吕念东精神受了刺激,脑袋里乱冒泡,似乎事出有因。可当兵,有点天方夜谭,不着边际。 txt小说上传分享

岸在海深处(一)(7)
你不是做梦当了将军,让我们陪着荣誉去吧。谷米克一说做梦,大伙立即想起吕念东的特异功能。一下子全释然。说这事好像有些八卦,但哥几个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大学时就这样,吕念东像灵异小说里有特异功能的人,经常做梦。经常做梦也算不得什么,可他的梦是预言,超准。比如高三时,他做了个女同学死亡的梦,第二天早晨,哥几个就听到了噩耗,那女同学真的从17楼上掉下来摔死了。再比如,大学里的一个早晨,吕念东突然说梦到加勒比海发生八级地震,还引起了海啸,没有一个人相信。可大家一看电视,都吓得张大嘴巴。就这么牛×,信不信由你。梦境和现实,对于他来说就像一个跳跃的多维空间,虚虚幻幻,真真假假。校医开始怀疑他是否真的有预知能力,带他去了好几家医院,从头到脚做检查,一些看上去很高明的医生和吹得神乎其神�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