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情痴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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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情痴年少-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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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莹总会找秦峰来拐弯抹角的问殷日月的事,秦峰虽不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接触多了,就产生了那么一点点心思。也没多认真,就是想着,她要是喜欢的是自己,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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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6、也曾迷茫

  殷日月一直没给过任何响应,高二分班的时候,他们两个报的理科,曹莹竟然也报了,为此老师还找过她谈话。他们县城能考出一个好大学的不容易,不都说理科学校多,文科学校少,但文科的学校,一准一个好么。她不是那些随便到理科班混混的,她是能考个差不多的本科的,老师也怕她年纪还小,只凭自己喜好来选,但曹莹还是没听。
  秦峰觉得,这小妮子还认真上了,放弃了自己那么擅长的政治历史,整天就捧着物理化学做习题。秦峰想,这就是爱情么?
  高二下学期,他也看好了隔壁班的一个女生,时常跟殷日月提起,还拉着他帮出主意,后来不知怎么就惹着殷日月了,几天没怎么和他讲话,经常一个人发呆。后来发现,殷日月开始慢慢变得不再对曹莹那么冷淡了,会和她闲话,有时候去食堂还会同路。为此,秦峰郁闷了很久。
  殷日月从小就是他的人,两人几乎就是形影不离,现在好像忽然手上的一件东西被人抢走了,别说这东西他还挺在意,就是他不在意的东西,也不能就这么让人抢了去。偏生这两人一直没有挑明,就那么暧昧着,甚至连暧昧都算不上,从不做出多与正常同学间的举动,但秦峰就是看出来了。
  秦峰很憋气,也不知到底为了谁憋气。
  有一天周末放假,寝室其它同学都回家了,就剩他们两个。晚上睡觉时,殷日月在那折腾他自己的床,天气早已变冷,往常殷日月早钻到他这边来了,如今却宁可自己冻着。秦峰看着就来气,什么事就说出来,他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
  “明,你是不是不当我是好兄弟了?”
  殷日月低着头继续整理:“没有。”
  “你和曹莹怎么回事?她让你不理我的?”
  “没有。”
  “那你怎么老对我一直不理不采的?我哪里得罪你了?”
  “没有。”
  秦峰火一下就冒上来了,伸手推了他一把,都想掐着脖子揍他一顿了:“你都这样了还说没有?你们两个学习好,看不起我是不是?”
  “不关曹莹的事。”
  “行,见色忘友啊你哈,你行!”
  “是我的问题,你别老扯上别人。”
  “我他妈扯谁了我?你不就嫌我在你俩眼前碍事么,你直接说不就完了?哥们给你腾地方!用得着这么不冷不热的么?小时候我欺负你多了,不也都好好的,为了个女人,你还打算和我断交了怎么的?要不是从小到大照顾你,多少回恋爱我都谈了,还轮到你给我摆脸色?行,殷日月,明天我就搬别的寝室去,从今往后,咱俩这兄弟也别当了!”
  日光灯正在头顶,照着殷日月瞬间惨白的脸色,秦峰永远记得那一时刻殷日月的目光,很复杂,他根本就体会不了的复杂,让他震惊。他一直认为殷日月清纯得像白纸一样,从前他好像根本就不懂恋爱为何物,现在是懂了,却谈得那么乏味。
  日光灯将殷日月的眼睛照得分明,可是秦峰看不懂,只是直觉感到他很悲伤,很无助,很迷茫,像有什么困住了他自己,然后眼泪就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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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7、时光卡带

  殷日月已经很久没在秦峰面前哭过了,这一掉泪,秦峰觉得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他分明听见有什么东西,啪哒一声裂开了。殷日月不再呜呜地哭,就那么看着他,淌着眼泪,看着殷日月微微发抖,他马上就心软了。
  心是软了,但服软的话,他还是没说出口,第二天他还真就去别的寝室住了。夜里开始飘起小雪花,呼呼的北风嚎着,嚎得秦峰心烦意乱。实在躺不住穿上衣服出去了。同学迷糊着问:“老秦你干啥去?”
  “尿尿!”
  他们寝室黑着灯,一点声音也没有,不知是不是殷日月睡着了。秦峰轻手轻脚进去,小声喊了两声“殷日月?殷日月?”却没人应。开了灯发现屋里根本没人。秦峰这才有些急了。也没敢张扬,看还亮着灯的寝室假装去逛逛,也没找到。
  又从头到尾想了一遍他能去哪,他根本也没地方去。殷日月不是人缘不好,可能他骨子里就带着他爸作为书生的那股子清高气,对谁都礼貌客气,就是不怎么亲近。对眼儿的就粘着,不对眼儿的理都不理,而且还死犟到底,撞了南强都不回头的那种。
  平时他就不怎么去别人寝室,这回跟他吵了架,更不可能找别人寻求安慰。秦峰又穿了件厚外套,向操场跑去。
  无星无月的,操场上连个路灯也没有,小青雪反射着远处的灯光。秦峰宿舍楼教学楼一栋栋找到去,尤其是背了光的角落,看到个黑影,都不敢去踢,就怕是殷日月蹲在那里。
  找了整整一圈,最后才在双杠上恍惚看到有个人影。他赶紧跑过去,嘴里呼呼喷着白气。就见殷日月穿着单薄的衣衫,正抱着双膝坐在双杠上,大约在默默流泪。
  秦峰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吼道:“你给我下来!”
  殷日月像回了魂一样扑通跳下来,扑到秦峰怀里就呜呜的哭了,一双手冻得冰凉,语无伦次地说着:“你别走……秦峰……我怎么办……秦峰……秦峰……你别走……秦峰……”
  他把头埋在秦峰的衣服里,声声哭得压抑,秦峰觉得心被人撕了似的,抽拉拉地疼,心说他怎么哭也能哭得这么楚楚可怜?秦峰把衣服脱下来给他裹上,像从前那般哄着他:“不走,不走,我还得罩着你呢,回寝室吧,别生病了。”
  ……
  秦峰陷在回忆里笑着说:“其实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当初哪得罪你了,你还哭得那么伤心。你倒是说说?到底为什么?我看你就是个爱哭鬼!”
  “唔……为……你……唔……别走……秦峰……秦峰……”
  秦峰转头看他,笑得更深了,殷日月抱着他一条胳膊,额头还顶着他手臂,蜷着身子,睡着了。
  时光就好像他们从前玩过的卡带,被扯出一段喀嚓剪掉,两断岁月首尾相接,相似到彼此融合。
  唯一的不同也能就是回了宿舍之后,秦峰把所有能盖的东西都找出来给殷日月盖上了,却还是起不了作用,他好像整个人都冻透了,捂都捂不过来。把殷日月双手放在他胸口,冷得他都直打寒战。
  果不其然,第二天殷日月就发起了高烧,他就得摇身一变,变成二十四小时护工,心里那个悔啊,不惹他不就好了?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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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8、一枚戒指

  从那以后两人就和好了,只是再也不能如初。秦峰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就此落在了殷日月心头,只是他看不透。
  殷日月除了学习,平日里更经常发呆,和曹莹也还是那般比普通女生近些,却也不怎么亲密,时常会看着秦峰,看得他发毛。
  寒假来临,班上组织了一次聚会,找了一家小饭店,有个大厅,有个VCD就行,班上还组织出节目。秦峰表演了一段赵本山的小品,还来个一人分饰两角,演的好不好不说,起码为大家寻了一乐。
  殷日月是唱一首歌——《爱你一万年》。
  不少女生开始尖叫:华仔!华仔!殷日月!殷日月!
  结果人家唱的是伍佰的那首:
  寒风吹起,细雨迷离,风雨揭开我的记忆,
  我像小船,寻找港湾,不能把你忘记。
  爱的希望,爱的回味,爱的往事难以追忆,
  风中花蕊,深怕枯萎,我愿意为你祝福。
  我爱你,我心已属于你,今生今世不移,
  在我心中,再没有谁代替你的地位;
  我爱你,为你付出真意,不会飘浮不定,
  你要为我再想一想,我决定爱你一万年
  ……
  我爱你一万年……
  寒假是他们最喜欢的假期了,时间又长,要么窝在一起看看电视,什么《太极宗师》、《小李飞刀》、《天龙八部》的,要么就窝在一起打游戏,什么魂斗罗、超级玛利、俄罗斯方块的。下雪的时候就堆个雪人打个雪仗什么的,从河里挖块冰做个冰雕什么的。
  转眼到了春节,两家都买了不少鞭炮,他们两个是村子里唯一上高中的孩子了,还是个重点高中,并且还有考大学的希望,这是相当长脸的事情,不由得两家人不乐。
  烟花没有那么多样式,就一种震天雷,窜到天上一声炸响,小鞭此起彼伏,放个没完。接神的时辰一到,远远近近的,响成一片。
  他们就以鞭炮声为音乐,以烟火下的万丈天幕为背景,高声唱着那首《爱你一万年》,迎接新一个春天。
  后来呢?
  后来开学了,后来大概发生不好的事情了吧?不好的事就不要想起了,不想,悲伤也就会慢慢地淡忘了吧?
  秦峰给殷日月拉上被子,冷气虽然开的不太大,但也要防止他像曾经那样生病,任由他抱着自己的胳膊,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殷日月已经起了,洗漱完毕,正倚着门看他。秦峰说:“昨天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呢?”
  “什么话?”
  “我第一天去医院你不就认出我了么?怎么就给我条手绢,也不打个招呼?”
  “嗯……当时太忙了,反正你撞了人,一时半会走不了。”
  “不是不想认我?我还以为你还在记仇呢!”
  “瞎说什么呢?!快起来洗脸,出去吃早饭。”
  秦峰胡噜胡噜头发,就回了他自己卧室的洗手间。殷日月也跟了过来,看着他把戒指摘了放在洗手台上,就问:“你不是说和女朋友分手了么?这个她送的?”
  “是我买了要送她的,结果还没送出去呢,就分手了。”
  “分手了你还戴着?还想和好?”
  “和不好喽。一直忘了摘。”
  “另一只呢?”
  “在床头柜抽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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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9、趁火打劫

  殷日月拿了戒指套在手上试了试,一边往他自己房间走一边说:“这只你付房租了,那只留着做抵押。”
  秦峰哭笑不得。不过也是,都光棍一条了,他还戴个破戒指招摇什么?!殷日月也戴不了,他经常做手术,不能戴首饰。结果等他洗漱完出来,就见殷日月弄了条白金链子,把戒指穿起来,戴在脖子上了。还挑衅般地朝他扬了扬手上的绒线盒子,那里是对戒的另一只,他就随手摆在抽屉里,殷日月很容易就能看到。
  “你这是趁火打劫啊。再找到女朋友我还得接着用呢。”
  殷日月依旧站在门边,本来还在摆弄他那只戒指,听到这话,也不做声,推了推眼镜,斜晲着他。
  秦峰就怕他这个,小时候是泪眼汪汪看着你不说话,现在是冷冷淡淡看着你不说话,压力很大啊有木有!
  秦峰赶紧说:“成成,归你,你看我用不用把工资也交了?”
  殷日月这才说:“走吧,去吃饭。”
  “去哪吃?”
  “食堂。”
  “你天天吃食堂?我看你家连泡面都没有。”
  “差不多吧。”
  “那么大个厨房,你就摆在那看着玩的?”
  殷日月一边穿鞋,一边示意他快点:“没时间做,也做不好,不如吃食堂,方便省事。”
  “有空买点餐具吧,我来做。”
  “好。”
  在食堂吃了没几口,殷日月就不吃了,说是胃疼。跟他一起住了这些天,秦峰才知道,医生真不是人干的活。也没个准点下班,时不时来个急诊,要么一个手术六七个小时,吃不上饭是常事,胃要好才怪了。
  秦峰说:“你说你也算个知名医生,怎么能把自己的胃搞成这样!”
  “我又不会看内科,管不住,你先吃,我上楼拿点药。吃完去哪?”
  “要不就去超市买东西吧,我不想在外边吃了。”
  “行,一会打电话。”
  殷日月刚走,就有三个护士过来坐到秦峰这桌:“你是秦峰,殷主住的朋友,对吧?”三个护士都很年轻,一个看着稳重一些,另一个应该刚毕业不久,还有一个最小的是实习的。
  秦峰赶紧把嘴里的食物吞下,以保持绅士风度:“唔,你们好。你们怎么认识我?”
  “我们是脑外科的护士啊,都见过好几次了。我叫凌晨,她是杨枫,”又指指那个实习的,“她是庄菲。”
  秦峰便与她们聊了起来,这才明白,这些年,殷日月也真就是拼了命的过来的。
  殷日月太年轻,他这个年纪,是没那么容易就能当上主治医师的。这在全院也是个首例,就是在全市,也不多见。
  高中毕业后,殷日月以高分考取N市医科大学,从此,下了死命的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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