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那是个好现象,她长得漂亮吗?”
唔,杰西卡比我更关注这个问题。肯定是个女性话题。
“相当漂亮,”贝拉告诉她,“大概十九或二十岁吧。”
杰西卡分了一下神,回想起星期一晚上她跟麦克的约会——麦克对一个杰西卡认为一点儿也不漂亮的女侍应表现出过分的友好。她甩掉那个回忆,回过神来,强压住心头的恼怒,继续追问更多细节。
“那更好了,他肯定是喜欢你。”
“我也这么觉得,”贝拉说得很慢,我挪到了椅子边上,身体僵住不动。“但是还很难说,他总是那么模棱两可的。”
我之前的表现肯定不像我原来以为的那样容易被人看透,那样不克制。不过……像她这么机敏……她怎么会没有意识到我已经爱上了她呢?我迅速回想了一下我们之间的谈话,几乎惊讶地发现我没有把那句话明白地说出来。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已经一切尽在不言中了呢。
(哇噢,你是怎么做到的,跟一个超帅男模面对面坐在那儿,还跟他聊天?)“我不知道你怎么有那么大单子敢单独和他在一起的。”杰西卡说道。
贝拉脸上掠过一抹震惊。“为什么?”
(古怪的反应。她认为我在说什么?)“他有点……”(怎么说好呢,)“叫人害怕。要是我就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今天当着他的面时,我甚至连英语也不会说了,而他只说了一句早上好。我一定听起来像个白痴。)
贝拉莞尔。“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确实遇到很多麻烦,经常前言不搭后语。”
她一定是想安抚杰西卡。当我俩一起时,她的自我人格简直强烈到有点反常。
“哦,不过,”杰西卡说道,“他简直帅呆了,帅得让人难以置信。”
贝拉的脸色突然一冷。她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当她为某种不平之事感到愤怒时,就会露出这种表情。杰西卡没有对她的表情进行加工转换。
“比起这个来,还有更多特别的地方。”她冷淡地说道。
(噢喔,现在我们有进展啦。)“真的吗?比如说?”
贝拉咬住嘴唇。“我也说不清楚,”过了一会儿,她终于说道,“可他隐藏在那张脸后边的甚至更加令人难以置信。”她没有看杰西卡,她的目光有点飘忽,似乎在凝视着远处的某个东西。
此刻,我的感受就跟受到卡莱尔或爱丝梅的赞美时一样,他们对我的赞美,超过了我应得的。两种感觉很相似,可现在的感觉要更强烈,更令我心神荡漾。
(她傻乎乎地扯到哪儿去啦——没什么比那张脸更好的啦。除非是他的身体。绝对。)“那可能吗?”杰西卡咯咯地笑了起来。
贝拉没有扭过头来。她仍在凝视远方,没有理杰西卡。
(一个正常人都会得意洋洋。也许我该问得简单点。哈哈。简直就像跟一个幼儿园小孩说话一样。)“那么你很喜欢他喽?”
我又僵住了。
贝拉没有看杰西卡。“对。”
“我是说,你真的喜欢他吗?”
“真的。”
(看呀,她脸红啦!)
我看着呢。
“有多喜欢?”杰西卡追问道。
这间英语课课室肯定被大火烤得滚烫,而我根本没有留意到。
贝拉的脸这会儿红得发亮——我几乎能从这幅画面中感觉到那股热度。
“太喜欢了,”她低声说道,“比他喜欢我还多,但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克制住。”
(该死的!瓦纳先生刚才问我什么了?)“嗯——是哪一道题,瓦纳先生?”
杰西卡再也不能继续拷问贝拉了,这很好。我需要静一静。
这女孩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比他喜欢我还多?她怎么会得出这种结论?可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克制住?这又是什么意思?我根本找不到对这两句话的合理解释。它们根本说不通。
不管什么事,我好像都不能想当然。那些再明显不过的事儿,那些连傻瓜都能弄明白的事儿,不知道怎么搞的,一进到她那个怪脑袋里,就会变了个样,完全颠倒过来。比他喜欢我还多?也许我还真不该将她一贯以来的做法排除在外。
我怒目瞪视着挂钟,咬紧牙关。几分钟怎么可能感觉就像一个世纪那么长?我的前途在哪儿啊?
在瓦纳先生整一节的三角课上,我始终绷紧着下巴。我听他的讲课比听我自己的课还要多。贝拉和杰西卡没有再说话,不过杰西卡偷看了贝拉好几次,而有一次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的脸又涨得通红。
午饭时间来得还不够快。
我不确定杰西卡会不会得到一些我一直在等的答案,这时下课了,可贝拉的反应比她快。
下课铃一响,贝拉就转向杰西卡。
“英语课上,麦克问我星期一晚上你有没有说什么。”贝拉说道,嘴角泛起一抹微笑。我明白她这么做的用意——进攻是最好的防御。
(麦克问起我?)杰西卡心花怒放,这让她一下子松懈下来,变得更温和,没了平时的尖酸刻薄。“你在开玩笑吧?你都说了什么?”
“我告诉他你说玩得很开心——他看上去很高兴。”
“讲讲他到底怎么说的,还有你是怎么回答的!”
很显然,这些就是我今天从杰西卡那儿得到的一切啦。贝拉微笑着,好像她也是这么想的。这个回合好像是她赢了。
好吧,我们还有午饭时间呢。我肯定能比杰西卡更成功地从她嘴里套出答案,我会把事情弄清楚的。
在第四节课那一个小时里,我仅能容忍自己偶然核查一下杰西卡。她满脑子都是麦克?牛顿,听得我很不耐烦。在过去两个星期里,我已经受够他啦。他该庆幸自己还能活着。
我索然无趣地跟爱丽丝一起踱去体育馆上课,每逢要跟人类一起上体育课,我们都会这样。当然喽,她是我那队的。今天开始教羽毛球。我厌烦地叹着气,慢吞吞地晃了晃球拍,将球朝另一组打过去。跟我对打的是劳伦?莫洛莉,她没接到球。爱丽丝将球拍当警棍耍,一边盯着天花板看。
我们都恨体育馆,爱美特尤为憎恨。在他的字典里,投掷运动简直就是一种冒犯。今天的体育馆看起来比平时更糟——我像爱美特一样满心厌恶。
就在我不耐烦到快要发作时,克拉普教练叫停了比赛,他让我们提前解散。谢天谢地他没有吃早饭——他最近正减肥呢——结果让他饿得急匆匆离开校园,打算找个地方饱餐一顿。他对自己暗自承诺明天再重新开始他的减肥计划……这样一来我就有足够的时间在贝拉下课前就去到数学楼。
(玩得开心点儿,)爱丽丝想着,一边改变方向去跟贾斯帕会合。(只需要再耐心等几天。我就猜你不会替我向贝拉问好,对吧?)
我摇了摇头,被她惹恼了。所有的预言家都这么自以为是吗?
(仅供参考哦:不管怎么看,这个周末都会是个大晴天。你大概要重新安排你的计划了。)
我叹了口气,继续朝反方向走去。是挺自以为是的,可绝对派得上用场。
我站在门边,斜靠着墙,等着。我站得很近,所以能透过那堵墙听见杰西卡说话的声音,就跟听她的想法一样清晰。
“你今天不和我们坐一起了,对吧?”(她看上去简直是……容光焕发。我敢打赌她肯定还有好多事儿没告诉我。)
“我可不这么认为。”贝拉答道,奇怪的是,她听起来好像很没有把握。
我不是答应过午饭时和她一起的吗?她在想什么呀?
她们一起从课室里走出来,当两个女孩看见我时都睁大了眼睛。可我只能听见杰西卡的想法。
(好极了。哇噢。噢,没错儿,这里边的内情肯定比她告诉我的要多得多。也许我今晚再给她打电话……或者我不该鼓励她。嘿,我希望他赶紧甩掉她。麦克是挺逗的可……噢。)
“回头见,贝拉。”
贝拉朝我走过来,在离我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来,还是带着没有把握的表情。一朵红云爬上她的脸颊。
现在我已经比较了解她了,知道她的踌躇不是因为害怕。很显然,她对她的感情和我的感情之间存在一些认知上的分歧。比他喜欢我更多。荒唐透顶。
“你好。”我简洁地打了个招呼。
她的脸色变得更晴朗了。“嗨!”
她似乎不打算再多说什么,于是我走在前面,走向自助餐厅,而她则安静地走在我旁边。
夹克很见效——她的气味没有像平时那样重创我。现在这股烧灼感只是对我早已感受到的痛苦的一种强化。我现在已经能够比较容易忽视它了,而过去我还坚信这是不可能办到的。
在我们排队轮候时,贝拉显得很焦躁,她心不在焉地拨弄着外套上的拉链,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她不时朝我看一眼,可一旦和我目光接触,就马上低头看地面,好像感到不好意思。这是不是因为有很多人在盯着我们看?也许她能听见那些响亮的窃窃私语——今天那些流言蜚语可不仅浮现在脑子里,还通过人们的嘴巴说出来。
又或者,透过我的表情,她意识到,她有麻烦了。
她啥也没说,直到我给她装了一盘子食物。我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现在还不知道——所以我每样都拿了一些。
“你这是干吗?”她低声嘘道。“这些东西不是都给我一个人的吧?”
我摇了摇头,将托盘猛地推到收银员前面。“当然,一半是给我自己的。”
她怀疑地挑高了一边眉毛,可还是没有说什么,我付了钱,把她带到我们上星期坐的那张桌子,那天她离开后就碰上了验血这场“灾难”。那不像是几天前才发生的事。现在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她又在我对面坐下来。我把托盘推到她面前。
“喜欢什么随便挑。”我鼓励她。
她挑了一个苹果在手里把玩着,脸上露出深思的表情。
“我很好奇。”
那真叫人吃惊。
“要是有人打赌让你吃东西,你会怎么办?”她继续用那种压低了的声音说道。人类的耳朵是听不见这种声音,可对那些永生不死的人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如果他们正竖起耳朵来听的话。也许我应该提前跟他们打打招呼……“你总是那么好奇。”我抱怨道。哦,算了。反正我以前又不是没吃过。那也是伪装的一部分。一个很不愉快的部分。
我伸手去拿离我最近的东西,一边紧盯着她的眼睛,一边往那个不知是啥的东西上咬了一小块。我没有去看,所以分辨不出那是什么。它黏糊糊、油腻腻的,就像其他人类食物那样叫人恶心。我飞快地嚼两下,然后咽下去,极力想维持住自己做鬼脸的表情。食物的碎块慢慢地滑下我的喉咙,感觉很不舒服。想到稍后我要怎样把它吐出来,我就忍不住叹了口气。真的很恶心。
贝拉脸上的表情惊诧极了。让我印象深刻。
我想转动一下眼睛。当然喽,像这样的小把戏我们早就练得炉火纯青了。
“要是有人打赌让你吃土,你也会吃的,对不对?”
她皱了皱鼻子,露出微笑。“我干过一次……在打赌的时候。味道还不坏。”
我笑了。“我想我不会感到惊讶的。”
(他们看起来挺自在的,不是吗?绝妙的身体语言。我稍后得跟贝拉说说。他的身子这么朝她靠过去,显得很自然,好像对她挺感兴趣。他看起来是挺感兴趣的。他看起来……完美极了。)杰西卡惊叹着。(帅呆了。)
我接触到了杰西卡的视线,她紧张地挪开了目光,冲坐在她旁边的女孩咯咯傻笑。
(唔。也许还是跟麦克一起比较好。现实点,别做梦啦……)
“杰西卡这会儿正分析我的每一个动作,”我向贝拉透露。“她待会儿就会跟你细细品评的。”
我把那盘食物推回贝拉面前——那原来是批萨,我现在才发现——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开口才好。当那些话在我脑子里重现时,之前那种挫败感又出来了:比他喜欢我还多。可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克制住。
她从盘子里拿起我刚才吃的那块批萨。让我吃惊的是她表现出来的信赖。当然啦,她还不知道我有毒——并不是说吃我吃过的食物会让她中毒。不过,我本来以为她会对我区别对待。把我当作异类来看待。她从没这么做过——至少,从没表现出怀疑的态度……我打算小心翼翼地开始。
“你说那个服务员很漂亮,是吗?”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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