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艳春解释说:他刚才说的“做么事指示哦”就是我们家乡那一带特有的土话。
沈晓雅这才明白。
卸妆后,常艳春果然践诺,喊沈晓雅和韩西楼一起去一品香饭庄喝酒。
19/3
六安独山镇双峰村有个黄巢尖,山势挺拔险峻,蔚为壮观。
相传唐朝黄巢在山东起义后被官兵追杀,退兵至此。他借此地山高路险、易守难攻之势,在这里安营扎寨,伺机东山再起。
此山山中有大山洞可容近千人,实为藏兵佳地。主峰建有主寨议事厅,是黄巢统率将领议事谈兵的地方。由主峰向西不远是打鼓尖,是黄巢传递军事信号擂鼓的地方。传说中黄巢的寝帐就在打鼓尖,今仍留有夫人梳妆台遗迹。南有演将冲、点将台、上马石,西北有检槽店、马家畈,为黄巢放牧训马之地。
亦有建于唐朝著名的西峰寺遗址。
相传西峰寺主持柳和尚与黄巢交厚,经常同黄巢在棋盘石下棋。黄巢出兵时交代柳和尚说,我明日出兵,你必须躲开。柳和尚问为什么?黄巢曰万一我杀人杀红眼,认不出你,把你误杀了怎么办?柳和尚无奈,便躲进寺庙内的一棵空心古柳树中藏身。夜晚黄巢磨刀,为试刀锋,挥刀砍柳。古柳被黄巢砍断,老友柳和尚的人头却从中滚出来!黄巢大惊,伤心之余,黄巢封柳树越砍越发旺,惜死者不能回生。故此地有“黄巢杀人八百万,在劫难逃”的民谚。
这里还有个游芳冲,地名美丽动人。传说也很浪漫,是黄巢携夫人游山观花的所在。
别看游芳冲白天山清水秀,风景宜人。一到夜晚,游芳冲和其它山谷一样阴森恐怖。枯树巨石,在夜幕下形态诡异、狰狞。加上猫头鹰凄厉的悲啼,令人头皮发麻。
王箩筐、康老六和四个土匪警察却不害怕,他们悄无声响地匍匐在游芳冲山岗上的树丛里。
他们能看见远处山冈下数间房屋里透出的三四点灯火,不一会,灯火便熄灭了。
王箩筐说:“弟兄们,客人走了,我们可以动手啦!”
康老六手一挥,说声“走”,他们潜伏下山。
山冈下有个小酒店。
王箩筐一行来到门口,康老六上前敲门:“老板,开门!”
里面店主问是谁啊,康老六说是过路的,要进店来吃饭。店主在里面说饭菜都没有了,已经关门睡觉啦。
王箩筐不耐烦,“咣当”一声一脚把门踹开。
店主是个老人,他从里间端个油灯走出来,大声斥责说:“干什么?你们是强盗啊?”
王箩筐闪身进门,拿着刀子冷笑说:“你说对了!”
康老六等人凶煞煞一涌而进。
老店主惊问:“啊!你,你们是什么人?”
王箩筐说:“我们是九路军!找你要粮草来了!”
老店主忙说:“好汉,九路军是杀富济贫的英雄啊。”
康老六说:“废话,这还要你说?”
老店主可怜兮兮地说:“可,可我是穷人啊!”
王箩筐笑道:“穷人?穷人能开饭店?”
老店主叫苦说:“小本生意啊,我这两张桌子,哪能叫饭店呀?好汉,我连这买菜的一点小本钱也都是借的啊。”
王箩筐冷笑:“你的生意不错,我知道。”
老店主说:“多少天都没客人,没生意啊。”
王箩筐喝道:“你糊弄谁啊?刚才还有人来喝酒呢。弟兄们,把这老滑头捆起来再说!”
两个土匪警察上前用准备好的绳索麻利地捆住老店主。
店主婆哭着扑出来,跪在王箩筐面前哭喊说:“好汉,我家老头子有病,经不住捆呀,你们不能这样啊!”
王箩筐要店主婆把钱拿出来,店主婆说我家钱很少,康老六要她有多少拿多少。
店主婆走到里间,拿出一瓦罐,说钱都在这里。
王箩筐看一眼瓦罐,说:“零零碎碎的,糊鬼啊?弟兄们,上香!”
康老六抓把稻草,从油灯上蘸上灯油点着火,顺手扒开老店主的上衣。
他残忍地用点燃着的稻草熏烤老店主。
老店主惨叫着说:“好汉饶命啊,我家真没钱啊!你饶了我吧,我告诉你们谁家有钱,好吗?”
王箩筐说:“也行啊。说?”
老店主说:“别熏啦!你让我想想啊。”
王箩筐喊声“停”,康老六熄灭稻草。
王箩筐叫店主婆先给他们弄点酒菜,店主婆无可奈何地去给这帮土匪弄吃的。
康老六问老店主:“说!哪家有钱?”
老店主说:“说实话,我们这里,附近的人都是穷光蛋。”
康老六说:“问你哪家有钱?你找死啊?”
老店主哀求说:“你们把我松了,我这么大年纪,又跑不了,我一面服侍你们喝酒,一面慢慢告诉你们。”
王箩筐叫人给他松绑,量他也飞不了。
店主婆送上酒菜,众土匪狼吞虎咽吃喝起来,老店主讨好地为他们斟酒。
王箩筐说:“老头,你也来杯酒?”
老店主忙说:“不不,我不会喝酒。”
康老六问:“会说话吗?”
老店主苦笑说:“会。”
康老六问:“说!谁家有钱?”
老店主无奈地说:“张济源,鲜花岭鹤唐庄张济源家有钱!”
常艳春和沈晓雅、韩西楼演完《龙凤呈祥》来到一品香饭庄。这顿酒,他们喝得非常尽兴。
三个人都高兴,常艳春情绪特别好,居然不辞杯,斟上就喝。
常艳春面如桃花,与沈晓雅和韩西楼频频举杯。
她开心地说:“今晚的演出真有趣,没想到平时话不多的老板,临散场了,却来个大噱头。”
沈晓雅说:“高兴呗。”
他们边喝边谈,韩西楼很快就有了醉意。
酒醉心里明,韩西楼兴奋地说:“是、是,大家都高兴。酒我是不行了,快醉啦。”
临散席,常艳春一点醉意没有,可韩西楼已经有点醉醺醺口舌不清。
沈晓雅说:“那就结束,韩老板,我们俩送艳春回去,好吗?”
韩西楼说:“你、你一人送吧,我怕、怕是去了就、就走不回来啦。”
常艳春和沈晓雅要送韩西楼回去,韩西楼说不用,自己能回去。说是因为演出太卖力,太累,才不胜酒力。他要沈晓雅辛苦一趟,送常艳春回紫竹庵。沈晓雅问韩西楼一人回去行不行?韩西楼说没关系。
常艳春关切地说:“那你路上小心点。”
韩西楼说没事,要他们放心。
清风徐来,天际一弯新月,碧空繁星点点。
月光洒在缓缓流淌的古淠河上,河面波光粼粼,如梦似幻。
西河沿的小路两旁,老柳如铁,翠竹婆娑。
在回紫竹庵的路上,常艳春幽忧地对沈晓雅说:“晓雅,你知道吗?我那个失散的哥哥叫廖老五。”
沈晓雅说:“是的,好像听你说过。”
常艳春说,他哥哥的大名也叫廖少武,只不过是少年的少,和这个军管会的廖邵武音同字不同。
沈晓雅有些吃惊:“哦,而且这个廖邵武还是你同乡!年纪也与你哥哥相仿,够巧的!”
常艳春说当时自己太小,很多事情记不清楚,也弄不明白。十好几年了过去了,她只记得哥哥当时的模样,与现在看见的廖邵武大不一样。
沈晓雅认为二十多岁到近四十岁,人的容貌有很大变化。他建议常艳春直接去问问廖邵武,一下就能把事情弄清楚。
但常艳春却不愿意这样做,她怕万一这个廖邵武不是自己哥哥,别人会还以自己想攀龙附凤,她不想让别人瞧不起。
沈晓雅很关心这件事,他热心地说:“我明天去问问廖邵武。”
常艳春说:“不,你不要问他,我求你办件别的事情。”
沈晓雅点头应允。
常艳春取下挂在脖子上的小石猴,递给沈晓雅,慎重地说:“我请你把这个小东西递给廖师长看看,看看他怎么说。他要是问你什么,你什么都别说,你只要告诉我他是怎么说的就行了。好吗?”
沈晓雅接过小石猴,点点头说:“好。它有什么意义吗?它能证明你们的关系吗?”
常艳春叫他现在什么都别问。
来到紫竹林尼姑庵大门前,沈晓雅告别而去。
常艳春依在大门框上,望着远去的沈晓雅身影发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20/1
第二天早晨,沈晓雅和一家人在一起吃了早餐,准备出门。
沈子儒问他去哪?
沈晓雅说:“爹,人家廖师长把我放出来,大小也是个人情。你就是现在不愿意见他,我也得要给他一个回话啊。”
沈夫人说:“是啊,做人必须言而有信,及时回人家话是对的。晓雅,你把话说客气点。”
沈晓雅说:“我知道。”
沈仪淑笑道:“你顺便带个信给王老师,请他来我们家看看他的老师啊。不能刚当官,就把先生忘了啊。”
沈子儒瞪沈仪淑一眼,没做声。
沈晓雅来到军管会廖邵武办公室,廖邵武很开心,他拍打着沈晓雅的肩膀,说:“哈哈,没想到你的京戏还唱得这么好,有两下!”
沈晓雅说:“我又没什么正经事,就是玩玩呗。”
廖邵武说:“干脆,你到我们部队来搞宣传工作,怎么样?”
沈晓雅连连摇头说不行,受不了你们部队的约束。
廖邵武哈哈大笑,说以后可以给他找个轻松的,适合做的工作干。
沈晓雅道谢后说:“廖师长,我今天来,是想给你看样东西。”
廖邵武问是什么东西?
沈晓雅从衣袋里掏出常艳春给他的小石猴,递给廖邵武。
廖邵武接过小石猴,疑惑地看起来,一面不解地问:“你要我看这个小东西,是什么意思?”
沈晓雅说:“考考你的鉴赏能力呀,看看你是不是能认得出来,这刻的是什么东西。”
“像是一个猴子。”廖邵武仔细看起来,看着看着,他的眼睛突然睁大了。
廖邵武惊疑地问:“啊!这是从哪来的?!”
沈晓雅反问说:“这么说,廖师长知道这东西?”
廖邵武激动地说:“这是我刻的啊!那是当年闹立夏节暴动的时候,我小妹妹廖春过生日的时候我给她刻的!”
沈晓雅压制住内心的兴奋,问:“啊!你能确认吗?”
廖邵武肯定地说:“我自己刻的东西,当然认得。”
沈晓雅请他说说当时的具体情况。
廖邵武回忆说,当时他妹妹廖春过七岁生日,想要一件新衣服,可家里没钱给她买,她就哭闹。于是廖邵武弄了一块小石头,给她刻了这个猴子哄她。后来国民党在清剿红军的时候,全家人都被民团杀害,只听说小妹妹廖春逃走了。以后廖邵武跟红军主力离开家乡,随四方面军去了延安,兄妹二人从此彻底断了音讯。
廖邵武说完,急切地问:“十几年啦,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难道你认识我妹妹廖春?她在哪?”
沈晓雅心里已经有数,但他没说。
他对廖邵武说:“廖师长,这是我的一个朋友让我带给你看的,她可能认识你妹妹。”
廖邵武激动地说:“走,你现在就带我去见见你这位朋友。”
沈晓雅说现在不行,廖邵武问为什么?
沈晓雅说:“人家不愿意现在见你。”
廖邵武急了:“可我妹妹一定在找我!很明显,我妹妹也想到我可能是她哥哥,她是怕认错人,才拿出这东西让我看的!”
沈晓雅点点头,说:“廖师长,你说得对,但你也别着急。这件东西可以证明你们就是亲兄妹,先放你这。我再帮你去问问,核实一下。我想,你们兄妹很快就能团圆!”
廖邵武心潮起伏,潸然泪下:“沈晓雅,我谢谢你,谢谢你啊!我家其他人都死了,没牵挂了。我那可怜的小妹妹从小孤苦伶仃,在无依无靠中长大,这么多年,她一定活的很难。我想她啊!”
沈晓雅忍不住眼睛也湿润了,也为他们兄妹团员兴奋、激动,其中还夹带着伤感。他说:“是啊,真是‘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啊!廖师长,我保证你们兄妹二人很快就会团圆。”
王圣亚走进来,他看看廖邵武,又看看沈晓雅,诧异地说:“嘿,你们这是唱得什么戏?怎么都在哭啊?”
廖邵武一把抓住王圣亚的手,说:“汪专员,沈晓雅帮我找到了失散十几年的妹妹了!她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我激动啊!”
王圣亚连声惊叹:“啊!传奇!比《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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