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仪淑上前抱住母亲:“娘,我回来啦!爹!你怎么啦?发什么愣啊?”
秦鸣鹤说:“爹,娘,仪淑回来啦!我是在大街上碰巧遇到她的。”
沈夫人紧紧抱住沈仪淑,“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沈仪淑怜爱地为沈夫人擦泪:“娘,你哭什么啊?”
沈子儒摇头长叹:“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沈夫人抽泣着说:“仪淑,你好狠的心啊!”
沈仪淑笑道:“娘,我不狠心,我气还没消呢。我想你,就忙着回来看你,你还说我狠心。一路上我都累死了,你也不问问我。”
沈夫人忙不迭说:“哦,是啊,仪淑你从哪回来?”
沈仪淑撒娇:“从济南。娘,我现在要洗澡。”
沈夫人心疼地说:“好好,走,我们到厨房去,我给你烧水。”
沈仪淑笑着搀扶沈夫人去了厨房。
沈仪淑意外归来,让一家人喜不自禁。当晚,沈夫人做了好几个拿手的好菜,留秦鸣鹤在一起欢欢乐乐吃饭。
沈晓雅为大家一一斟酒,说今天每人都得喝。
秦鸣鹤首先举杯说:“今日仪淑妹回家,可以说是咱家双喜临门。来,我先敬二老一杯。”
沈仪淑一听,却正色说:“姐夫,你把话说清楚了,什么叫双喜临门?”
沈子儒,沈夫人一愣,生怕闹的不愉快。
秦鸣鹤笑道:“仪淑,你别误会,你回来,算不算是一喜?”
沈仪淑:“算。那二喜是什么?”
秦鸣鹤故作严峻:“前不久,你哥哥被土匪绑架,绑匪要勒索二十根金条,扬言过期不交,就撕票杀人!”
言毕,他还做个杀人砍头的动作。
沈仪淑大惊:“啊!竟有这种事?”
沈子儒点头。
沈仪淑急切地问:“那后来呢?给土匪金条了吗?”
秦鸣鹤笑道:“没有,后来有贵人从中襄助,你哥哥被救。他毛发未损,居然谈笑归来。你说,这算不算也是一喜?”
沈仪淑连连点头:“算,算是大喜。哥,你可真能折腾!”
沈晓雅笑着说:“那咱们就喝酒,一起给俺爹俺娘敬酒啊。”
于是全家人一起举杯,其乐融融。
沈仪淑问:“哥,救你的那个贵人是谁呀?”
沈晓雅:“我自己还没弄明白呢。”
沈仪淑好奇地问:“为什么?”
沈晓雅说:“人家不不说。”
沈晓雅相信,方辰田大有来路,决不是一个做小生意的人。
晚饭后,沈仪淑帮助母亲在厨房洗刷碗筷杯盏,沈夫人问:“仪淑啊,你看你又黑又瘦,这些日子,你都是怎么过的啊?”
沈仪淑撒谎说自己在济南一家医院找了工作,沈夫人责怪她不应该瞒着,沈仪淑则说是要故意气气你们。
沈夫人担心地问:“那你还打算走吗?娘可舍不得再让你走啦。”
沈仪淑笑着说不走了。
沈夫人连声说“不走好,不走就好”,终于把心放下。
7/1
第二天上午,沈仪淑迫不及待来到县中学王圣亚住处。
王圣亚正在备课,沈仪淑来到门口:“嗨!”
王圣亚抬头一看,惊喜地轻声喊道:“仪淑!”
沈仪淑笑着走进屋:“没想到吧?”
王圣亚小声问:“没想到。从部队回来?”
沈仪淑点点头。
王圣亚:“有任务?”
沈仪淑叹道:“真不愧是当领导的,明察秋毫。”
王圣亚:“走,这里不方便,我们出去说。”
他们来到小东门九墩塘畔。
碧水如镜,秋叶初黄。
沈仪淑告诉王圣亚,部队现在急需粮食,这次组织上派自己回来的任务,是动员家里把囤积的粮食卖给解放军。
王圣亚认为这件事情沈仪淑出面说不好,会暴露身份,对她以后你的工作以及她家人的安全都不利。他自告奋勇,要亲自出面去说。
沈仪淑笑着说:“你去说是最好了,是共产党和*党打交道。你的话在老爷子心里,也比我有分量。”
王圣亚既是沈晓雅、沈仪淑兄妹的老师,又是沈子儒的学生,故沈仪淑有此一说。
王圣亚说:“仪淑,你因为和彭少石定亲的事情,和家里赌气出走,倒是为你秘密参加解放军,找了个好借口。”
沈仪淑说:“你知道彭家到我提亲这件事情了?”
王圣亚点点头:“是你父亲告诉我的,他说你不同意。”
沈仪淑说:“你说,我能同意吗?”
王圣亚笑笑,问她以后打算怎么开展工作?
沈仪淑说为了避免敌人怀疑,得有个职业。按组织上的意思,是想让自己参与家里的生意比较名正言顺,但沈仪淑不想跟家里人打交道,自己开个诊所。来去自由,又不耽误专业。
王圣亚也觉得她这个想法很好,医生的身份,对她十分有利。
王圣亚说:“就这样定,以后,我们要尽量少接触。”
沈仪淑问:“干吗要少接触?”
王圣亚说:“你看你,我们做的是什么事啊?稍有不慎,就是人头落地!”
沈仪淑点点头。
王圣涯告别时,沈仪淑问他:“这就要走啊?人家还有许多话没说呢。难道你一点都不想我?”
王圣亚严肃地说:“仪淑,我们是党的秘密工作者,不能在私人情感上陷入的太深。”
沈仪淑委屈地说:“可我天天都在思念你。”
王圣亚开导她说:“我感到很幸福。可现在不是我们卿卿我我的时候。我们以后再说这些,好吗?”
沈仪淑脸上泛起红晕,点点头。
王圣亚说彭少石是个可以利用的人,他掌握着许多我们需要的情报。他要求沈仪淑不能感情用事,要会跟彭少石周旋,沈仪淑说她知道该怎么做。
在王圣亚要走时,沈仪淑问:“哎,我送你的那个鸳鸯项链呢?戴在身上吗?”
王圣亚伸手从衣领里拽出沈仪淑送给他的那个项链,亮了一下。
一股暖流涌上沈仪淑心头,她问:“你什么时候托人去我家提亲?”
“不知道。”王圣亚一笑而去。
这天,在小沧浪茶馆里,韩西楼和包打听坐在一张茶桌上喝茶。
刘家大庄子赌场管账也碰巧走进来喝茶,在他们的邻桌坐下,向茶房要了一壶瓜片喝起来。
包打听认出他,连忙起身离开。
他对韩西楼说:“改日再会!”
韩西楼说声“慢走”,付了茶资,也走了。
刘家大庄子赌场管账一惊,连忙起身尾随几步,复转回坐下问茶房:“刚才坐我旁边的那个人,就是说话一口公鸭嗓子声音的那人是谁?”
茶房说这人没来过,他不认识。
刘家大庄子赌场管账又问:“那个高个子呢?”
茶房说他是唱大戏的韩西楼,韩老板。
刘家大庄子赌场管账沉思着点点头:“哦……”
沈仪淑回来后,不知是她觉得自己出走对不起父母,还是在部队养成了做事勤快的习惯,每天都帮沈夫人做饭洗菜,有时还扫地,给花坛浇水。
沈子儒感觉她变化很大,因为她原来从不做家务事,可现在却变勤快了。
沈夫人认为她是一人在外面呆过,自然就知道过日子的艰难。
沈子儒说:“也许是,人要是不吃点苦,总是不好。所以古人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老两口正在谈心,老赵走来说城防司令部参谋长黄长运来了。
沈子儒迎出去,把黄长运请到客厅坐下,说:“黄参谋长请喝茶。”
黄长运一面喝茶,一面向沈子儒大谈目前*屯兵沿淮的紧张局势。
沈子儒听的不耐烦,问他有什么事?
黄长运说他是受保安司令部委托,请沈子儒出面牵头在商会开会,内容是加强军民自卫,实施保甲联防,商家共摊治安经费。
沈子儒说开会可以,但自己只是个名誉会长,只能说说而已。至于各商家愿不愿意出钱,出多少,他都管不了。
黄长运说:“那当然,上面的意思,也就是请你出面说个话,具体有城防司令部的文件,也有专人办理。”
沈子儒说:“现在物价飞涨,经商也难。你们当官的,也要体谅他们一点。”
黄长运点头称是,接着他话锋一转说:“沈先生见多识广,又有实力,威信,六安许多人都希望你能参与竞选县长。我们六安若有沈先生出面主政,那是地方之幸啊。”
沈子儒一笑,说:“子儒退隐多年,再也无意涉足官场啦!请你转告刘司令,让他放心。”
黄长运笑道:“沈先生别误会,其实,刘司令也希望你能出山啊。毕竟,个人前程事小,国家前途为大嘛。”
沈子儒表示对国家大事无能为力。
沈仪淑一阵风似的走进来说:“爹,陪我上街看房子,好吗?”
沈子儒说:“这丫头,一点规矩都没有。没见我这有客人吗?”
沈仪淑一伸舌头,跑了。
黄长运连忙起身告辞:“沈先生,我就不打搅了。什么时候开会,我让人通知你。”
沈子儒在黄长运走后,来到后厢房沈仪淑房间。
沈仪淑在换外衣,准备出门。
沈子儒进来,问:“看什么房子?你看房子做什么?”
沈仪淑说自己想开个诊所,看能开诊所的门面房子。
沈子儒觉得开诊所这个想法不错,她比她哥哥有志气。
沈仪淑撒娇说:“那就陪我去看看啊?另外,我现在可没钱,得指望老爷子扶持。等以后挣了钱,我还你。”
沈子儒说:“钱不钱的事小,愿不愿意做事情事大。你哥就是太懒散,都快成个废人啦。”
沈仪淑笑道:“那也不是。我哥是看不上这些小事情,志在青云。”
沈子儒生气地说:“志在青云?我看他是志在青楼!”
沈仪淑批评她爹说话难听,缠着要沈子儒陪她看房子。沈子儒解释说今天不能陪你上街,王圣亚昨天就跟我约好,他马上要来。并说你们师生也有很长时间没见了,要沈仪淑今天也别去了。
虽然沈仪淑很想见到王圣亚,但她知道王圣亚此行,是为解放军买粮食的大事,因此说:“不,我忙我的事情。有时间,我跟我哥一起去看他。”
黄长运在码头安排好调运部队冬装的船只,回保安司令时在部院子里迎面碰到彭少石和奚月梅。黄长运对彭少石说,我看到你那位未婚妻了,赞叹沈仪淑是个名不虚传的才女、美女。
彭少石没想到沈仪淑回来了,他心中大喜,忙问:“啊,她回来了?你在哪儿看见她的?”
黄长运告诉他说是前天拜会沈子儒,说摊派治安经费的事,结果在他家看见这位大名鼎鼎的沈小姐。
奚月梅说:“彭书记,什么时候也请你这位未婚妻来露露面,我们好认识一下啊?”
彭少石说:“她不喜欢热闹,以后你们有机会认识。”
7/2
刘家大庄子赌场老板和管账此时正在刘锐襄办公室报案。
他们说韩西楼跟抢劫赌场的劫匪认识,要警察局把韩西楼抓起来审问。
刘锐襄认为他们提供的韩西楼跟劫匪有关系证据不足,不能因为怀疑他就能抓他!
赌场管账说:“我在茶馆听到韩西楼跟那个姓包的说话,因为那个姓包的说话声音很特别,我一下就想起来了。那天晚上大喊‘九路军拉啦’的声音,就是他。我用人头担保,绝对错不了。”
刘锐襄说:“就算你听得准,可那个姓包的人呢?你得找到他啊?你怎么能认定韩西楼跟他在一起喝个茶什么的,这韩西楼也就是跟土匪一伙的了?”
赌场老板说:“没认定,这不是怀疑吗?他们要是不熟悉,能在一起去茶馆喝茶吗?刘司令,这通匪大案,就可以逼供!用皮鞭撬开他的嘴,叫这个韩西楼说出那个姓包的下落!”
赌场老板说完,把一张钱票放到刘锐襄面前:“这是两千块大洋,是给弟兄们的辛苦钱。”
刘锐襄迅速收起银票,说:“我试试看,但我把丑话说在前面。撬不开他的嘴,我还得放人。”
赌场老板说:“行,我只要求对他要动刑。对这种在江湖上混的人,审讯诱供对他没用。”
赌场老板前脚走,黄长运后脚进来,他对刘锐襄说他摸清楚了,沈子儒的确不会参加竞选,对牵头开摊派会的事情也一口答应,刘锐襄十分满意。
王圣亚如约来到沈公馆。
在沈子儒书房,王圣亚向他直接说出自己的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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