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中国百姓也就接受这个现实,不再和日本人对着干。小富即安,得过且过的思想,当顺民的长期习惯,和满清三百年的奴化教育,让这个满清发祥地的东北,呈现出安定的局面。
另一方面,关东军和特务机关加大清剿力度,手段更加凶狠,发现抗日组织和个人,更加不留情,有些底地方甚至一个村子都被杀死。这种恩威并施的手段,更加没人敢抗战了。
鬼子对蒙江,到临江和通化这一代更是严加防范,这是抗联的集中发源地。榆树沟也是交通要道,又是和临江到通化的中间地段,所以鬼子在这里驻守一个小队和一个伪军排。
一开始凌芸还很纳闷,鬼子有七八十万部队,怎么才这么点人呢?可是一了解才知道,原来自己所知道的的历史并不全面。后世资料大部分是记录太平洋战争爆发以后的资料,而这个时候鬼子在东北并没有那么多兵力。他们和苏联爆发战斗的三九年,日军兵力才到达顶峰。
此时只是三七年,东北日军总共才七个师团,加上独立混成旅团和国境守备队,独立守备队,兵力不过三十万。想守住如此大的面积,确实兵力不足。所以兵力主要集中在中东铁路和南满铁路以及北满铁路两侧。再就是大城市和重要战略要地,国境守备队主要集中在边境线上,还是蒙古和苏联方向。
朝鲜早就被占领,可以说不用防备,所以这面兵力很少。榆树村是兵站,才有这些兵力,否则可能这些日军也没有。
太安全了,小队长浅田二少尉根本就不担心什么。鬼子一个小队集中住在兵站,而负责警戒站岗的是皇协军。大冷的天,寒风呼啸,站岗伪军也是一肚子牢骚,这个时候谁不是惦记热炕头和暖和的被窝。
虽然相信抗联不敢进攻,可浅田二也不敢太大意,毕竟这些抗联的人就像打不死杀不净一样。伪军一个排,四十来人就是巡逻站岗,白天坚守关卡。榆树村在两侧都有岗哨。
伪军抱着枪,在地上来回走动,累了就靠着背风的柴草垛避风休息,盼望着天亮或者换岗。
凌芸李豹带领这些人进入村子边上,李豹刚要派人干掉岗哨,凌芸指指天空和远处。李豹点点头对身边的一个人说道:“小六,猴子,剪断电话线。”
立即有两个人向远处跑去。李豹又对身边的王九摆一下头。王九向身后摆摆手,一个人抽出匕首向前跑去,快到岗哨身前的时候,突然转向,向另一侧摸去。他们原来就是土匪,这种夜晚行动杀人放火的事没少干,只要有可能决不会明目张胆的公开行动。
这样干掉岗哨的行动不陌生,干掉岗哨的人还没完事,两个割电话线的先回来了。
李豹愣一下:“这么快,弄好了吗?”
叫猴子的小声说道:“太简单了,鬼子电话线只有一根,也只有四五米高,小菜一碟。”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那个绕到柴草垛后面的人突然出来,脚踩在雪地上的声音,站岗的伪军还以为是换岗的呢,刚一转身的时候,突然嘴被捂上,随后就是雪亮的匕首刺进了胸膛。袭击的是二小队的闫明亮。他害怕一下不行,寨主可是交代,不能让鬼子知道,他把匕首抽出来又是接连刺了两三刀。才松开手把伪军的尸体放下,向远处招招手。
虽然是晚上,但是天空的星光和地上的白雪相映之下,并不是很黑。看到摆手,凌芸对李豹说道:“告诉弟兄们一定不要慌张,稳当些,我们子弹有限。”
李豹点头说道:“放心吧,绝对没问题。”说完摆摆手,身后第二中队的人跟着向前冲进村子,紧接着凌芸和袁桐带领第一中队也向村子里跑去。
领头的就是曲大壮他们侦查班的,白天早就把这里查清楚,轻车熟路的赶往鬼子兵站。进入村子,第一中队的人一分为二,袁桐带领两个小队跟着曲大壮他们赶往村公所,凌云带领两个小队赶往鬼子兵站。
到了近前才看到,没什么兵站,也即是一圈围墙里面一栋栋房子,一个大门连哨兵都没有。整个计划是凌云制定的,她对身边的第一小队长乔明说道:“把手榴弹扔到院子里,鬼子出来就开枪,打几枪之后后退到这里隐蔽,记住了?”
乔明点点头,他有些不以为然。二寨主真是女人,婆婆妈妈的,这有什么。虽然这样想,但是他不敢说,其实心里也紧张,鬼子可是非常厉害的。他们战斗力很强,所以周围的土匪谁的主意都敢打,就是不敢轻易动鬼子的东西。这可是五十多个鬼子,摆摆手身后的十几个兄弟一起上前。范铁柱的力气最大,当然手榴弹是他撇。生怕自己一下没扔到里面被人笑话,使足了力气把这个木柄手榴弹扔了出去。
本来距离就不远,他的力气又大,手榴弹从围墙飞了进去,轰的一声在院子里爆炸。听到爆炸声,乔明的十几队员一起开枪,每人也就打一枪,然后就跑回来躲到房子后面。
浅田二睡的正香呢,爆炸声差点让他掉到炕下面。他一骨碌爬起来,紧接着听到枪声,这没什么疑问的,周围的土匪根本不敢袭击兵站,一定是该死的抗联又回来了。
不是说他们都跑到图们江以北去了吗?一定是小股部队。只有一声爆炸,枪声也很稀疏。他一边穿衣服,一边喊道:“统统的起来,杀光这些支那人。当然他出来的时候,竟然没有了声音。
浅田二一愣,这些人干什么?可是就在他发愣的时候,村公所方向传来枪声。一定是抗联不敢袭击皇军,又去袭击皇协军了。他们一贯如此,只是会欺负软弱的伪军。狂妄的浅田二都没想,要是袭击伪军,上他这来开枪干嘛?惹他起来进攻啊?
对自己战斗力的自信,让他根本没有多想,立即喊道:“冲出去,增援村公所,消灭抗联。”
鬼子一窝蜂的向外跑去,可是他们刚刚出门,就被子弹打中,最先出来的两个鬼子一头栽倒,后面的就是一阵迟疑。
身后的浅田二可不管这些,皇军怕什么?大喊大叫:“冲出去,进攻。”
鬼子也是训练有素的部队,立即向外打出几枪,机枪在前面开道向外扫射,鬼子冲出了门。外面竟然没还击,这让浅田二很是得意狂妄。当鬼子全都出来以,已经爬上周围民房上的李豹是真的佩服凌芸。算计的真准,鬼子确实都跑出来。他举起手里的枪,这是整个山寨最好的一把枪了,是花了大价钱在别人手里买的。
也就是袁桐看到的那把德国毛瑟手枪,当时凌芸担心她们晚上不安全,李豹显示大度,又为了博取好感,把枪交给凌芸,他那知道凌芸根本不会用。
“呯”的一枪,一个鬼子一头栽倒。呯呯呯,接连的枪声传出。浅田二还没看清外面什么情况,就被一枪击中,栽倒在地上。他身边的鬼子也是一片倒下。
两轮射击之后,趴在房上的李豹呆呆的看着地上倒下的鬼子,五十多个鬼子全都倒在地上。这也太简单了,鬼子这么不抗打吗?他有些难以相信。可是看到冲进鬼子兵站的凌芸,他喊那些一样发呆的队员一起跳下不高的房子,向前跑去。
这是凌芸第一次制定计划和指挥的战斗,连她也有些发呆,不是说鬼子战斗力很强,中国军队根本打不过人家吗?所以抗战打了八年。怎么会这样简单?
不过现在可是来不及想,赶紧弄到东西撤退,一旦周围的鬼子知道,就麻烦了。看着跑过来的李豹说道:“派人增援袁桐她们,消灭伪军。通知爬犁马上过来。乔明,打扫战场。”
此时凌芸也有些意气风发,带领第二小队进入鬼子的兵站。
第十章 满载而归
时间不是很长,袁桐和李豹一起回来,身后还有一排的伪军举着手。袁桐兴奋的说道:“芸芸,太爽了。他们怎么办?”
李豹也来能耐了:“他妈的当汉奸,都枪毙。”
为首的的连长叫张德旺,他根本没想过被攻击,皇军不是说这里没有抗联的人吗?他们睡觉呢,被远处的枪声和爆炸惊醒,张德旺当然知道皇军被攻击。他不想去,可是浅田二会饶了他吗?只好硬着头皮把伪军全都喊起来,集合准备增援兵站。不过那面好像战斗不激烈,故意磨蹭的张德旺,他们离开这个村公所院子的时候,遭到袁桐和第三小队毛六带领的两个小队袭击。
被攻击当然有理由了,张德旺立即后退,坚守村公所。可是很长时间过去,太君那里竟然只是响起一阵枪声就没动静了。
躲在里面的张德旺也没有受到攻击,他认为一定是皇军把抗联的人打跑了。可他刚要出来,又被子弹打了回来。正在他犹豫的时候,袁桐对身边的毛六说道:“喊话让他们投降,缴枪不杀,优待俘虏。”
袁桐这是后世学来的词,可是这话一喊,让张德旺更加判断是抗联的,他们就会这样。皇军没来救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时候李豹带人赶过来喊道:“杀进去,全部消灭。”
袁桐连忙说道:“还是让他们投降吧,怎么说都是中国人,干嘛杀他们。”
李豹不满的说道:“妇人之仁。”
袁桐一瞪眼:“你说什么呢?”
李豹立即陪着笑脸说道::“没说什么,听你的。”
袁桐立即洋洋得意的的说道:“这还差不多,让他们投降,要不全部杀光。”
她像一个大将军一样发号司令,弄得身后那些队员,看他们寨主的样,都偷着笑。
李豹骂道:“他妈的笑什么?冲进去,不投降全部杀光。”
这个院子不大,一个村子的地方能多大?外面毫无顾忌的话,里面全都听得见。张德旺知道完蛋了,皇军这么长时间没来,那一定不是撤退就是逃跑了。他还哪有胆量顽抗到底,立即喊道:“不要打了,我投降,我投降。”
战斗结束了,四十来个伪军只是被打死两个,其他的投降了。榆树村战斗结束,云豹大队无一伤亡,全歼鬼子一的小队,俘虏一个伪军排,战果辉煌。
看着搬出来的东西装上狗爬犁,凌芸也有些激动。这里还真的有好东西,不只是粮食,还有不少猪肉,牛羊肉,还有日本罐头,看来这是送往部队的物资。看着这些东西,整个云豹大队这些人口水都流下来,多长时间没吃过好东西了。
谁也没想到东西这么多,三十多辆狗爬犁装得满满的,李豹说道:“弟兄们,其他东西背在身上,一样也不给鬼子留下。”
凌芸奇怪的说道:“村子里的人怎么没动静?他们连出来都不出来看?”
李豹说道:“现在谁不明白,子弹不长眼睛,被打死不是冤得慌。谁也不会出来看的,那是嫌命长了。”
凌芸点点头,战争让百姓也有了常识,也从另一方面说明,事不关己躲开为妙。可是打击鬼子,抗战抵抗侵略不是全民族的事吗?这让她有些失望和伤心。变得兴味索然说道:“赶紧撤退,狗爬犁沿着来时的道路走,我们已经不能坐车了,扫清后面的痕迹,部队向另一个方向走,绕道回去。”
李豹说道:“没有必要这样小心,这是山里,很快山风一过,什么痕迹也没有了,临江的鬼子还不知道呢。”
凌芸说道:“不能大意,小心行得万年船,马上行动。”
她的话音还没落,“呯”的一声枪响,把这些人吓一跳,还有鬼子?这时候曲大壮跑过来:“寨主,一个日本人偷偷溜出村子,看样是想报告,被我打死了。”
凌芸一惊:“这里有日本人?”
李豹说道:“哪个村子都有,县城里更多。他们迁来不少人。都是百姓,不是军队。”
凌芸一下想起来,不错,他们有个名称,叫“开拓团”。
什么开拓团,跑到人家国土上开拓什么?更为无耻的竟然后世有人说他们不是侵略者。还有那些更加数典忘宗的人,把他们当做普通百姓,给他们树碑立传,真是不要脸到极致。
苏联把战俘全都送到西伯利亚集中营劳动,中国却在战后那么困难之下,把他们全部送回国,不但没有报复他们,还给予最人道待遇,宁可自己不吃也要保证他们吃饱饭。可是他们回国呢?当中有多少右翼分子,有多少又站起来反华的?
想到这些心里就是一肚子气,抬头看看天色说道:“把百姓叫起来, 查清这里有多少鬼子,钱财没收,清理鬼子,不能便宜他们,都是侵略者。不过不许动中国人的。”
“好嘞”李豹痛快的答应。他们可是土匪,打下一个地方哪还管是谁的,全部抢光。这一次是凌芸说了算,又是主要袭击鬼子兵站,当然也不惦记这些。可是凌芸一说,当时都是兴奋,要不算什么土匪。
狗爬犁车队出发了,两个小队保护着回去,其他的小队就是一阵的扫荡。说是不动百姓的,可是一百多人,哪能保住,他们原来就是土匪。
榆树村立即鸡飞狗跳,乱作一团。百姓还以为是抗联呢,只要不出去,就没事。可是想不倒是土匪,特别是几家地主,他们不是保长就是甲长,很聪明的李豹借口都是汉奸。
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李豹洗劫了榆树村,把那些伪军和汉奸全都捆在村公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