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袁桐也有些担心,虽然伪军战斗力有限,但也架不住他们人多。看来雪原军的动作刺激了日本关东军,竟然调动一个旅的伪军,三个大队的鬼子兵力已达到近万人。
曲大壮的侦察队终于分开,人数也有所增加,变成第一小队和第二小队,曲大壮带领第一小队驻在了抚松县,主要用于监督冯再洲他们,原副队长孙彦超带领第二小队随雪原军行动,担任情报侦察任务。
这一次孙彦超明显能感觉出小姐非常想知道鬼子的动静,大胆的进入通化外围,很巧的是伪军第20旅进入通化北侧蒋家集,潜伏在外围的孙彦超抓到一个伪第20旅作战参谋,弄到了这一次鬼子的进攻计划。对于伪军来说并不知道日军的详细作战计划,但兵力数量和基本情况还是知道的。
了解这个情况的孙彦超也吓一跳,上万日伪军,这可是大事,立即派人向凌芸报告。
凌芸一般想问题时是闭着眼像睡着一样,而这次却是在地上来回走动,证明她也犹豫不决。
好长时间凌芸对林二毛说道:“二毛,周英怎么样,能不能独立工作?”
林二毛摇摇头说:“时间太短了,恐怕不行,小姐我去吧?”
凌芸愣一下:“你知道我要干什么?就你去?”
林二毛笑笑说道:“小姐知道周英的技术最好,问他能不能单独行动,一定是想派人出去。我想还是我去吧,我学的时间长可以单独收发报,只是手生一些。”
凌芸点点头赞许道:“行,学会动脑筋了。我要随时知道日军的动向,但侦察队来回派人传递消息太慢,所以打算给侦察队配备电台。这样也行,你带电台去找孙队长,和我保持联系,随时报告鬼子的情况。”
“是”林二毛十七岁了,这一段时间的训练效果不错,已长大了,像个大小伙子。听到凌芸的话立正说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凌芸的个子现在还没有林二毛高,但还是拍拍他的肩膀说道:“随侦察队行动,即艰苦又危险,要学会保护自己。我们仅有两部电台,一定要保护好它。”
“放心,我会用生命保护电台。”林二毛有些激动的立正说道。随后有些期待的说:“我可不可以叫你芸芸姐。”
凌芸眼里林二毛就是一个孩子,笑笑说道:“那怎么不行,如果喜欢叫姐姐也行。”
“太好了”林二毛高兴的立正:“那你以后就是我姐姐,我一定坚决抗战到底。”
“行,有你这样一个弟弟我也很高兴。”凌芸为他正正军帽,高兴的说道。
凌芸她们这个年龄,基本都是独生子女,也希望有兄弟姐妹。孤单让她们每个人都有几个好朋友,能和袁桐相处相交这样,也是慰藉一种感情。
林二毛也许年纪小,又一直跟着凌芸,有一种姐弟间的感情。他很小就在财主家当下人,有一个这样的关怀很是看重。把凌芸看做姐姐,有时更像是母亲。凌芸为他端正帽子让林二毛感动,他觉得别说是打鬼子,就是为凌芸去死他也会毫不犹豫。
林二毛带着电台和孙彦超派回来的人,一起赶往通化方向。这是凌芸再次进入临江,又一次缴获的电台,张德伟是抚松电信局的报务员,因为言论过激,得罪了管理电信局的日本人被关进监狱。
但雪原军进入抚松,凌芸让冯再洲找一个懂电报的。冯再洲他们想到了张德伟,没有被鬼子枪毙,还有抗日之心。
懂日语又懂电报的张德伟,参加了雪原军,成为凌芸第一个电报员。也就是有张德伟加入,凌芸从女子警卫排抽出几个人,包括林二毛开始学习通讯。
如今林二毛以可以独立工作了,他去侦察队。技术最好的周英接替了林二毛的工作,成为雪原军通讯主任,安排走林二毛,凌芸再没有什么安排。
袁桐没有得到什么命令,也不知道凌芸怎么打算的,她相信凌芸一定是有办法,否则不可能什么都不管,却把精力用在临江建设上。
教导队成立的初衷,确实是为了培养军队指挥官,可凌芸她们根本没有地方管理人员,这里虽然不大,但一个县城也有两万人口,楚玉只好先担当起这个职责。她也没经验,别说她,连凌芸都不懂地方行政管理。看着楚玉的样,凌芸说道:“你别担心,还是启用原来的官员,他们毕竟懂行,也了解临江的情况。”
楚玉说道:“但他们可靠吗?”
凌芸笑笑:“其实不论什么人都可以,主要还是制度和监管。如果失去监督,我们自己人也不一定就不贪赃枉法。只要措施到位监督有力,什么人都可以工作。我的建议还是让杜奎回来当县长,教导队的人员只要监督他们就行了,你要把精力用在军工生产上。”
“军工生产?”楚玉吃了一惊说道:“我们用什么生产武器弹药?”
凌芸说道:“武器弹药不一定非得是枪炮子弹,能杀人的都是武器。我去找杜奎让他工作,你尽快脱开这些基本工作,按我说的组织人进行生产。选择一个工厂的地方,要够大,方便管理。”
“明白”楚玉天天让这些烦心事弄得头大,早就不想管了,连忙立正回答。凌芸打发走楚玉,对水仙和腊梅说道:“我们走。”
杜奎的屁股好了一些,但还是不敢坐着,只好在床上趴着。他恨得直咬牙,雪原军一夜时间占领临江让他胆战心惊。上一次雪原军占领临江可没少杀伪官员,这一回会不会再来一次?他本来不想当这个伪县长,弄得中国人骂,日本人欺负,两头受气,实在是划不来。
但日本人出面,小林春北阴狠的眼神,杜奎也不敢不答应,只好硬着头皮出任临江县长。自己还真算对了,当上县长没多长时间,雪原军还真的打回来。这回虽然没杀人,但那个李豹太坏了,竟然弄得和原来的衙门一样打板子。自己挨了二十大板,屁股都出血了,还肿的老高,这才刚刚消肿一动就疼。
夫人一脸心痛的埋怨他:“我说不让你干,你非去当什么县长。我就说不安全,曹福成被枪毙,我就害怕。这回没杀你不错了,以后可再也别当什么官了。”
“闭嘴,女人家家的懂什么?”杜奎大怒的说道:“你以为我愿意当啊?日本人一样惹不起,坚决不当日本人就不杀人吗?还不是一样没命。”
他夫人不说话了,日本人多凶狠她也知道。好半天说道:“要不我们回乡下吧?躲开这里,要不万一日本人回来我们多危险。”
杜奎点头说道:“也是,你收拾一下,我的伤好一好,我们就回乡下。”
夫人点头答应一声,刚要去收拾东西,家人从外面进来:“老爷,雪原军的凌小姐来了,说是拜访你。”
杜奎吓得一哆嗦,一紧张坐起来,弄得屁股一阵撕裂般疼痛,又重重倒下。他夫人问道:“凌小姐是干什么的?”
杜奎说道:“雪原军的真正领导者,什么职务也没有,但全她说了算。小姐是她的代号。”
夫人吓得脸发白说道:“她找你干什么?”
“我他妈哪知道,快快扶我出去迎接。”虽然屁股疼,但杜奎也不敢怠慢。这可是雪原军一号人物,不知道为什么来他家里。想来不过是敲诈钱,这几天听人说,雪原军可没少干。很多人都跑来找杜奎,希望他出面。杜奎哪敢?雪原军也就名称好听,说明白还不是一伙土匪。
在夫人搀扶下来到前厅,看到一个年轻女子站在地当中,这一定是凌芸了。杜奎也没见过,但不用想也知道。连忙呲牙咧嘴的躬身施礼:“在下杜奎,见过凌小姐,凌小姐请上座。”
凌芸见到从后面出来的杜奎有些想笑,李豹还真能想,没有其他处罚方法,想到打板子。不过这倒是一个很好的处罚方法,特别是比较轻的罪行,比蹲监狱还有效。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杜先生有伤在身,还惊动你非常抱歉。”
杜奎有些奇怪,连日本人都十分紧张,不惜出动大部队讨伐的雪原军,领头人竟然是如此年轻的一个女孩子,恐怕连二十岁都不到吧?
虽然凌芸面带微笑,杜奎怎么看都有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曹福成、关永贵他们死了 才几个月时间?好几十人可就死在这个有些瘦弱又有些病态的女孩子手上。
他连说不敢,看到凌芸坐下,他可不敢坐,一方面是屁股痛,一方面也不敢惹凌芸,靠在椅子边上。
凌芸看看杜奎的夫人张氏,杜奎连忙摆手:“你出去准备酒菜。”回头对凌芸说道:“凌小姐登门不知道有何赐教?”
凌芸有好多事要处理,没时间绕圈,再说她也不需要兜圈子。直接说道:“杜先生,雪原军想请你出面,担任临江县长。”
凌芸的话把杜奎吓一跳,临江没人了吗?日本人找自己,雪原军也找自己,这是干什么?日本人让自己当县长,雪原军来了打屁股。如果自己当了雪原军的县长,日本人来了那恐怕就是砍脑袋了。吓得连连摇头:“凌小姐,鄙人才疏学浅,实在是难以担当县长一职。还请凌小姐另请高明,我要回乡下去了。”
凌芸的脸上笑容消失:“杜先生,可以为日本人出力,出任临江县长,难道雪原军还不如日本人有面子吗?”
第六十九章 备战临江(二)
杜奎还是有头脑的,也有点水平,凌芸的话一语双关,他当然听得出来。不是有没有面子的问题,是杀头的问题。可他实在是不敢答应,无可奈何之下说道:“凌小姐谢谢你看得起,我给日本人出面当县长也是被逼的。作为中国人,怎么可能愿意给日本人出力当汉奸,可我不想死,也惹不起日本人。”
凌芸点点头:“那就是你惹得起雪原军,我就不能杀你了,是不是。”
“啊?……”凌芸刚才还一脸笑容,翻脸比翻书还快,吓得杜奎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确实也惹不起雪原军啊?但他还是反应不慢的:“凌小姐,其实我当不当无所谓,因为日本人回来,也不会再用我的。不杀我可能就不错了,当不当有什么意义?”
“日本人回来?”凌芸一脸不屑的说道:“雪原军在这,日本人敢回来吗?他们进得来雪原城吗?”
“啊?”杜奎张嘴:“难道这次雪原军不走啦?”
“不错”凌芸点点头:“这是中国领地,既然雪原军夺回,为什么要走?这里是雪原军的地方。”
虽然凌芸这样说,但杜奎还是不相信。东北有多少鬼子他清楚,雪原军能有多少人?他们守得住临江吗?还是犹豫,凌芸不想和他磨牙,直接说道:“杜先生,雪原军走不走不重要,但有一点你应该明白,你惹不起日本人,同样惹不起雪原军。我调查你并没有干什么太坏的事,还有些工作能力,这才来找你。否则恐怕你已是枪下之鬼。记住日本人不好惹,雪原军同样不好惹。在中国的土地上,雪原军不比日本人差。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我在明天召开公审大会,希望到时候别让我为难。”
凌芸说完再没有说什么,而是离开杜家返回自己的指挥部,丢下呆呆的杜奎早忘记屁股痛。这都什么跟什么,自己怎么这样倒霉?躲在后面的张氏出来:“老爷我们还是走吧?”
“走?”杜奎恶狠狠的说道:“走得了吗?没听说明天开公审大会吗?这个女人太狠了,我不答应明天就是死,可答应了日本人一来还是死,没办法啊!”
夫人也没辙,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杜奎说道:“这样吧,我暂时先当县长,你把家搬到乡下去,如果日本人打回来我能跑就跑,跑不了也没办法。”
张氏给吓哭了,但她也知道没办法,只好哭着收拾东西。但还没等他们走,就接到了报告,府邸外面来了一队士兵,通知他们任何人不许离开,否则格杀勿论。
杜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吃惊让他都忘记了疼痛。无可奈何的派人通知凌芸,他答应出任当县长。凌芸让人通知杜奎直接去县政府,接受楚玉的命令正常工作,不用再来见她。
袁桐不解的说道:“芸芸,为什么非得让他当县长,别人也不是干不了?”
凌芸说道:“这是政治影响,日本人为什么非得请他出面?难道日本人找不到更听话的吗?抚松日本人为什么用李永奇,是一个道理。这是没办法的事,新中国成立时,你以为愿意用那些国民党官员吗?哪一个当初不是反共的,但这是政治影响,不得不顺着,以后学着吧?”
“我才不学这些呢,政治家就是阴谋家。我可是军人,军人不谈政治。”袁桐干脆的说道。
凌芸无奈的叹口气,军人不谈政治?那是不可能的。军事作战也是政治的一种选择和形式。读过资治通鉴,读过春秋,再去看政治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也不想这样,但没有办法。叹口气说道:“部队什么情况?”
袁桐一提军队马上有兴趣:“没问题,已全部整编完毕,一个团三个营,两个大队,一个连,全部兵力一千七百人,我们挖出了那些武器弹药和物资,部队已然分派出去。三个营分别驻守南西北三面,炮兵连和教导队留守县城。”
一千七百人,凌芸也没想到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