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她耗尽了他所有的同情心和耐心,他果断地和她离婚了。
离婚后,她还不断写信给他实验室的同事和老板们,捏造事实,败坏他的名誉。并威胁他如果将来他找了新的女人,她绝对会划烂那个女人的脸蛋。
他此时的样子哪儿有一个集团大老板的风范,他只不过是一个刚失了恋的愣头小青年。
莫景行元旦假期回家后,妈妈牌也不打了,爸爸也不看铺子了。都守在家里陪着她,听她讲工作上的事情,讲日本东京的街道……说着说着,妈妈拉着她手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也该是时候谈个朋友了!今年过了就要满二十三岁了,要抓紧了知道吗!上次听你姑妈说,张小娅给你介绍了一个朋友,到底怎么样呀?”
“唉呀,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能不能不要老催我呀!新闻里不是才报告了吗,父母催着儿子结婚,最后儿子受不了,跳河自杀了。”
“呸呸呸,死呀活的少挂在嘴边。我这当妈的能不为你以后的幸福操心吗?”
“您放心吧,我过年就给您带一个回来。不是,带两个让您挑怎么样?”她扑到妈妈的怀里,撒着娇。
“孩子爸,你也不管管,你瞧瞧她现在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你让她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坐火车呢。”
节假后的第一个工作日,所有人都跟打完仗回来似的,个个无精打彩。
更出乎她意料的是,张娜今天中午主动喊她一起去餐厅吃午饭。下班后还特意陪着她等谢刚来接她。
看来,果真是新年新气象。
“唉,你说,张娜是不是对我有什么阴谋,突然和我亲近起来了。”等红绿灯的时候,她坐在车后问他。
“我看她说话挺直爽的呀,不应该像是会在背后使刀子的人。”
“也对,我也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她在背后使刀子的。去哪儿吃饭呀,帅哥!”
“今天我不能陪你吃饭啦,一哥们有事找我。”
等把她送到家里后,谢刚立马调头去了一家咖啡厅。有个女人正在那里痴痴地等着她。
莫非凡办公室搬到了A座后,就基本上从她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有时候她听到Adele的《Someone Like You》就会想起他最后发给她的短信,不免有些暗自神伤。
人总是这样的!比如看中了一件裙子,舍不得买。忍吃挨饿存够了钱,兴匆匆跑去橱窗一看,它已经不在了。又失落又气愤的你又不得不认清事实,它已经被别的女人买走了。
谢刚最近也有点儿苦恼。她明明就在他的身边,可是她的心却不知道放在哪里。有时候牵着她的手,就会借故放开;亲亲她,她也会不自在的抗拒。
他在楼下等着她下班,有点儿无聊,拿起一枝烟抽了起来。她冲过来一把给抓了,扔在地上。严厉地斥责他:“抽烟有害健康!把烟和打火机都交出来,不许你再抽了。”
他心里又重新暖暖洋洋起来,抱住她,把头轻轻靠在她的瘦弱的肩膀上。
一个男人向他们走了过来,她一把推开了他,面无表情地说,走吧。
他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好像明白了什么却又不太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爱情来的时候就像一场暴风雨,不留余地的。
爱情走的时候就像一场羊角风,也不留余地的。
张小娅今天六点不到就起床了。她平常可是不过十点绝不会起来的。
王斌以前经常会上着上着班,惦记着她不会好好吃早餐,又买好早点给她送回来,哄着她吃完再又赶去批发市场上班。
他每天倒也甘之若饴,乐此不疲。
她敷了片面膜,打开衣橱。把他的衣服通通给择了出来,胡乱卷了卷扔进了一个装过香烟的大纸箱里,那是昨天晚上找小区超市的老板娘要来的。
她冲到浴室,扔掉他的浴巾、洗发水、香皂……还有他们共同使用的Oral…B电动牙刷。
那个电动牙刷是他们结婚三周年买的,王斌说,这样我们就可以共用一把牙刷,意味着我们每天从早到晚都不分开。
她狠狠地把他用过的蓝颜色的牙刷头拔了下来,用尽力气丢进了垃圾捅里,却又砰的一声弹了出来。她仿佛被踩到了尾巴似的猛地跳起来,一脚把垃圾桶从浴室里踢了出去,垃圾散乱了一地。
如果没有这次遇外,今天早晨就会被他拎出去给丢进楼下的垃圾桶。她起床后,也照例要嘀咕埋怨他一通:“每次都不套上新的垃圾袋,就是头猪也教会了呀,真是个大白痴噢。”
她扯掉面膜,怒不可遏的拍到浴镜上。拿着牙膏疯狂的挤射在玻璃上,宣泄着她无处安放的怒火。
她突然想狠狠地一刀扎在那个女人的身上,听说是个儿子。将来指不定又会和他的亲爹一样,不知要祸害掉多少无知少女。
她恨他的绝情,更恨自己的懦弱。
她并没有那个胆子。她太过爱惜自己的羽毛,还有父母的声誉和尊严。
她呆呆地坐在马桶上,拿起电动牙刷,套上属于自己的粉色牙刷头,麻木的放在嘴里,任由机器抵着牙齿转动着。她的门牙已经淌出浓郁的鲜血,流满整只下巴。
她的嗓子口里胀满着沉重的委屈,眼睛里溢满了追悔莫及的绝望。胸腔迅速的抽搐着,五脏六俯仿佛和着泥沙不停地上下翻搅,一阵阵直往她的嗓子眼里冒。她滑倒在地上,哇哇大吐了起来。
泪水已是昨日冰花,怎么也流不出来了。
莫景行这时正提着早点,疯狂地按着门铃。她才缓过思绪来,挣扎着爬了起来,随便拿起一条毛巾胡乱擦了擦脸,忙不迭地应着声给她开门去。
“你在干嘛?怎么半天都不开门?你的下巴怎么有血?你不会想要做什么傻事吧!”莫景行拎着早点,一连串的激动地审问着她。
“没有,刷牙用了点儿力,牙龈出血了。”她忙用手擦了擦下巴,抿了抿嘴巴。
“你快去洗一下,吃完早点我们好出发。”
张小娅穿着一件Burberry的卡其色齐膝风衣,光腿穿着一双墨红色的恨天高。Louis Vuitton的纯红色羊毛围巾衬得她肌肤更添白嫩,眼角的细微皱纹和黑眼圈被咖啡色眼影遮盖的滴水不露。桃红色的唇膏颜色,不俗不艳,恰如其份的优雅高贵。
“姐,你真美!”莫景行由衷地赞叹道。
“谢谢!”她抬起莫景行的手背,绅士般地轻轻吻了一下。“轻爱的,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要赶着去离婚了!”
他们赶过去的时候,王斌已经拿着号码牌在大厅里等着他们。
今天的阳光特别好,流光溢彩,从落地窗里透射过来,落在每个人的脸上,像金子一样闪烁。
莫景行想起好莱坞电影《暮光之城》里面的吸血鬼,一旦出现在阳光底下,皮肤就会闪耀着钻石般的光芒。
这金子一般的阳光,正如同吸血鬼的爱情一般。阳光落在等候登记结婚的区域里,那便是真爱如血 。落在等候终止婚姻的区域里,便是血色光芒。
王斌很早就过来排队等候了,不一会儿就轮到他们了。
莫景行揶揄了他几句:“哟,真就这么的迫不及待呀,您这一辈子只怕都没起过这么早吧。”
他们婚后的财产都是各自打理的,所以没有太多的手续可办。房产一类的王斌主动留给了张小娅,女儿糖糖他也没有继续争夺抚养权。张小娅也不想通过打官司来得到他那一部分的财产。所以不到半小时就办妥了离婚手续。
莫景行看着王斌那副渣男死样子,前额的头发已经秃了不少,呈一个M字型往头顶欢快地跑去,脸上的横肉随着他的呼息一甩一甩。她恨不得一拳打过去。腰间的皮带闪闪地挺着一个大大的金色H,那肥硕的大肚子,更显得无耻至极。
她仿佛被一股力量牵引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上去,对着王斌的脸狠狠地扇了两巴掌。他的个子平素和她差不多高,再加上她今天穿了高跟鞋,他又短又胖,根本就来不急作出反应。
她立即火速的抓起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真恨不得杀了你。”
王斌完全被她的架势给吓蒙了。平素里,她那么的乖巧内秀,除了上次在咖啡厅,基本上没有见过她当众皱过一下眉。他以为张小娅今天会大吵大闹,没想到,狠角儿尽然是莫景行这个没嘴的葫芦,张小娅到偃旗息鼓了。
莫景行推开他,拿起手机站在一边,没事人一样安静地玩了起来。
围观的群众还没有看过瘾似的,故意在旁边抖着火。
“一个大男人让一个女人给打了,也不敢还手,真是个大浓包。”
“对呀对呀,这样的女人早就该休了。”
“我都还没有来得急拍照。这才几秒钟呀,比熊猫的时间还要短,哈哈哈。”
……
我们常说世态凉炎,人心轻贱。疏不知世人这一张张厉嘴,随时都可以拱起人心邪恶之火。他们从来就不怕把事情闹大,恨不得这两个人立马当街互捅。他们一边观看着一边拿着盆接着,人群散了再端到肉市场当猪血旺给卖了。
王斌抻了抻衣服,嘴巴动了动,望了张小娅一眼,气愤地转身坐上那辆大奔驰,飞速地逃离了现场。
张小娅瞥见副驾驶上,那紫色高跟鞋女人得意飞扬的笑容一闪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公司组织一年一度的年会。要求每个人都要盛装出席。
她只好去张小娅的婚纱店借了一件礼服,挑选了半天,她选中了一件红色的小洋装。有点儿露背,但是已经算是很保守的了。
晚会和去年差不多,领导讲话,表彰工作先进者。
只有抽奖环节大伙才更加亢奋积极。去年她还抽到了一个Iphone手机,今年什么也没有抽到。张娜今年倒是运气暴棚,抽到了一等奖,苹果Mac一台。她得意的不得了,拉着她说道:“你当然是情场风光,所以这方面自然就弱啦。”
年会的晚餐是西式的自助。她拣了一盘沙拉水果坐在谢远帆旁边吃了起来。
“新年快乐!”谢远帆放下餐刀微笑地说道。
“新年快乐!”她亦微笑。
“你怎么不吃点儿牛排,光吃素可没有蛋白质哦。”
“呵呵,我其实特不爱吃西餐。特别是牛排一类的,还要装腔作势拿着刀叉维持礼仪,关键还吃不饱。”
“哈哈,我也是。”
正说着话,莫非凡从他们这一桌面前走了过去。他穿着灰黑色的休闲西服,暗红色的领带,显得特别风流潇洒。
“现在有请芳雅集团莫非凡总经理为大家发放新年红包。”李婷婷拿着话筒,千娇白媚。
轮到她拿红包时,她的心有些砰砰乱跳,此时看见他,竟有一些恍惚隔世的感觉。
她很快就平静下来了,他和她是两条永远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线,或者是两辆相对而开的火车。她还没有发动引擎,而他已经绝尘而去了。
我不该有些许想法,不然只是自寻烦恼。她暗暗给自己建立起厚厚的防护墙。
“您好,莫总。”她微笑地抬起头。
“新年快乐!”他递给她一个鼓鼓的大红包。
“谢谢您,新年快乐!”
她优雅的接过来,微笑地说着谢谢,慢慢的转过身,□□在空气中的那块后背,在灯光的照射下,十分的光艳迷人。
接下来,就是每年都不能少的西式舞会了,这正好是男男女女释放荷尔蒙的大好机会。她觉得有些无聊,刚起身想要去洗手间,谢远帆绅士的摊着右手微笑地望着她说道:“May I dance with you?”。她还没有来得急回答,张小雨快速地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拉进了舞池。
原来张小雨喜欢她。
她拿起披肩,往外面走去,用完洗手间,顺便站楼道处透透气。
她正站在落地窗户前,拿着手机拍着城市夜晚的绚丽景色。
“嗨!”莫非凡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您要走了?”她问。
“嗯。准备出去吃点儿东西。”他摸了摸头发。她撇见他鬓角两边的白头发好像更多了。
“那您快去吧,我也要进去了。”她收起手机,浅浅地微笑着。
“你陪我一块去吧。”他略睁大眼睛,一脸的期待。
她实在有点儿不忍拒绝,沉默了几秒钟说:“您等我一下,我进去拿下衣服和包。”
依然是去的上次那家高级餐厅,在水一方。原本摆在餐桌上的瓷器瓶,现在换成了一个小小的青花瓷的金鱼缸,一尾鲜红,一尾黑黄,正欢快地摇着尾巴游来游去,有时还亲亲嘴,时不时冒出头吐点儿水泡。
“我其实也饿得胃有点儿疼了,吃点儿清淡味的胃会舒服一点儿”她忙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