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疆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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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疆风云录-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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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车的护卫们也下来了,忙也见礼。



李诗欠了欠身:“贝勒爷!”



玉贝勒这才翻身下马:“我听他们禀报,说你护着我妹妹出城去了,特地赶来看看,怎么到这儿来了,这是怎么回事?我妹妹呢?”



李诗道:“贝勒爷还没有回府去?”



“没有。”



李诗只得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听毕,玉贝勒双肩一扬望断腿黑衣人:“这个就是他们其中的一个?”



“是的。”



“该死!”玉贝勒一声冷叱,扬起马鞭就抽。



李诗伸手架住:“贝勒爷开恩,草民擅自做主,准他将功折罪,并答应给他治腿。”



玉贝勒收回了马鞭:“谢谢你救了我妹妹跟贾姑娘。”



“草民不敢。”李诗欠了个身。



“他说其他的人带着吴额驸藏在这儿,人呢?”



“许是有什么惊兆,天亮之前换地方了!”



“也只有在天亮之前了,天亮以后不可能。”



“草民也这么想。”



“你打算怎么办?”



“草民正打算让他们几位押着两辆车回去,草民继续搜寻。



玉贝勒向着几名“肃王府”护卫一挥马鞭:“你们回去吧,把其他的人交‘查缉营’,这个人暂留府里,给他治腿。”



几名护卫轰然恭应。



黑衣人忙躬身哈腰:“谢贝勒爷恩典,谢贝勒爷恩典。”



玉贝勒道:“别谢我,是这位李侠士救了你的命!”



“是、是,谢谢李侠士,谢谢李侠士。”黑衣人转过来又谢李诗。



李诗道:“好了,赶快走吧!”



几名“肃王府的护卫架着黑衣人各自上车,赶着两辆马驰去。



望着眼前的玉贝勒,李诗心里有高兴,有难受,高兴的是手足重逢,弟弟挺拔俊秀,一表人才,难过的是兄弟对面,却不能相认,旋即他定了神,欠了身:“草民告辞。”



玉贝勒抬手:“我跟你一起找!”



李诗微一怔,随即又欠身:“草民斗胆,敢情贝勒爷收回成命。”



“你不要我跟你一起找?”



“是的!”



“为什么?”



“如今禁卫各营精锐尽出,整个内城都需要贝勒爷坐镇指挥,况且,搜寻那些人,草民一个人较为方便。”



玉贝勒迟疑了一下:“好吧!依你。”



翻身上马,飞驰而去。



望着玉贝勒飞骑驰出胡同不见,李诗转身又进了宅院。



这回他仔细找,仔细看,根据那些痕迹,他很快就有了收获。



第一:那些人走得匆忙,没工夫消灭这些痕迹。



第二:那些人是从后门走的。



从第一项看,可能他们的确发现了什么惊兆,才慌忙撤离,连消灭痕迹的工夫都没有。



从第二项看,那么多人,还带着个吴额驸,又走得匆忙,沿途一定会留下痕迹,顺着痕迹找下去,应该会有所获。



李诗没有多耽误,他立即从后头出了宅院。



后头不是胡同,是一片荒地,野草,老高,荒地一直延伸到城墙根儿。



城墙根儿归嫡墙根儿,他们从这儿走不了,否则他们也不会那么费事,分出几个人,潜入“肃王府”去劫持内眷了。



为什么从这儿走不了,一看就明白了,因为这一带的城墙根儿长满了带刺的荆棘,根本没办法近城墙根儿。



这恐怕是谁也想不到的。



既然这儿走不了,那当然是往别处去了。



往别处去只有一条路,匆忙间也没有选择,从这片荒地走。



那么多人踩着野草,能不留痕迹?



那片荒地,很明显的痕迹,草都倒了,像一条路似的,往远处延伸。



李诗就顺着这痕迹找下去。



走完草地还有别的。



顿饭工夫之后,他来到一处——



不远处那地方,是一片树林,相当茂密的树林。



树林里似乎有人家,因为有路进树林,也有炊烟从树林里冒起。



差不多,是该做午饭的时候了。



路上的一些痕迹,就随着路进了那片树林。



李诗就顺着那条路走了过去。



越走越近树林,一般这种样的人家,都养的有狗,生人一接近,狗老远就叫起来了。



可是树林里的人家,似乎没有养狗,李诗已经进了树林,还没有听见一声狗叫。



李诗进了树林,眼前立时为之一暗,可见树林枝叶是多么茂密。



也就在这时候,李诗觉察出附近有人,人只有一个,不在别处,而是在树上枝叶茂密处。



人躲在树上枝叶茂密处干什么?



怪不得不养狗,因为有人了望,居高临下,看得更远,不论谁走近,都难逃过他的目光。



是这样么?



不是吧!



要是,为什么李诗已经进了树林,他还没有一点动静?



也许是爬上树玩的孩子?



不管是不是,他没有动静,李诗也装不知道,继续往里走。



可是他已经警觉到了,树林里住的人家,似乎不是一般人家。



往里走没十几步,他觉察有人的那棵树上,响起了几声鸟叫,听不出是什么鸟叫,可是很好听。



李诗照样没理会,他终于到了树林中间。



树林中间是片空地,就在这片空地上,座落几间茅屋。



看这几间茅屋,这户人家的人口不会太多,顶多五六口,现在屋外没有人,只有烟囱冒着炊烟。



想必人都在屋里,或者男人都邮门干活儿去了,家里只有老弱妇孺,这时候正在做饭,没到屋外来。



几间茅屋周围都是一圈空地,空地过去才是树林,空地上有石头,有木墩,大概是劈柴用的,应该是石头上、木墩上,都有劈些的痕迹。



李诗没往几间茅屋去,他就在一个木墩上坐了下来,一付歇歇脚的样子。



只坐了一下,茅屋里不见有人出来,人声却来自背后:“找谁呀?”



李诗似乎吓了一跳,忙回望,背后着个穿一身粗布衣裤的中年人,一身粗布衣裤不合身,浓眉大眼,神情骠悍,也不像是住在这种地方的那种人。



李诗忙站了起来:“我走累了,坐这儿歇歇。”



“你怎么会走进树林子来的?”



“我看见树林里有烟往上冒,知道住的有人家,想进来要碗水喝。”



“那怎么不过去要?”



“没看见人,没敢贸然过去。”



“你是内城里的人?”



“是呀!我在一家公馆里当差。”



“到这一带来干什么?”



“我昨天晚上在城外没回来,今天要进城,却见城门口盘查得很厉害,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我没敢走城门,走城墙底下一个洞钻了进来,一进城却又见到处是岗哨,到处盘查,我没敢贸然回去,所以跑这儿来了。”



“你怎么知道城墙下有个洞?”



“我钻那个洞不是头一回了,以前偷偷出城去玩,溜进溜去的,从来没人知道。”



“你可真行,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端碗茶来!”



“谢谢你!谢谢你!”



“别客气了。”



中年人往茅屋去了。



望着中年人的背影,李诗知道,这中年人就是刚才藏在树上的那个人,也就是叫得很好听的那只鸟。



因为他在中年人还没有到他背后之前就知道了,这中年人身手相当轻捷。



这种地方怎么会住这种人?



不是的,这种人一定是临时住到这儿的。



那么,原住在这儿的那家人呢?在茅屋里么?还在么?



没一会儿工夫,中年人端着一碗水从茅屋出来,走了过来。



李诗没动,一直到中年人走近,他才迎上两步接过了那碗水:“谢谢!”



“你太客气了,一碗水算什么!”中年人道。



李诗没再说什么,把那碗水喝了,把碗还给了中年人,就要走。”



中年人道:“别忙走,再歇会儿。”



李诗道:“差不多了。”



“你怎么知道现在就没盘查了。”



这倒是。



李诗呆了一呆,没动,道:“你知道不知道,城里为什么到处盘查。”



中年人道:“听说是那家大公馆遭了贼,丢了不少贵重东西,你这时候往走回,昨天晚上又在城外,万一让他们拿你当贼办,那可是麻烦哪!”



李诗忙道:“我不怕,我又不是贼!”



“你说你不是,得让他们信才行,你不是不知道,这班吃粮拿俸的,让上头逼急了,经常胡乱抓个人充数交差,有多少冤枉啊!”



这可是实情。



李诗不说话了。



“在这儿多歇会儿吧,避过这一阵去,能拿着贼就让他们拿贼,拿不着贼让别人倒霉去。”



他诗还是没说话。



“坐、坐,咱们坐下说话。”



李诗坐下了。



中年人也坐在一块石头上:“你经常晚上溜出城去?”



“不,白天也常遛出去。”李诗道。



“白天又不关城,为什么还要从城墙下钻?”



“你不知道,守城的都认识我,不该出城的时候先往城外跑,万一让他们知会我们公馆,我就惨了!”



中年人笑了:“敢情是这么回事儿,你说的那个洞在那儿啊,我在这儿住这么久了,怎么就不知道?”



恐怕这才是正题。



李诗窘迫一笑:“我不能说。”



“怎么?”



“那地方只我一个人知道,以往钻进钻出也只我一个人,不会让守城的查觉。”



“你是怕知道的人一多,钻进钻出的人也会多,万一让守城的查觉了,往后你就别想往城外遛了?”



李诗不好章思的笑笑,没说话。



“就算我们知道,我们也不会用,就算会用,用的时候也绝不会多。”



就是嘛,人家大白天出城,可不怕谁知道。



话虽如此,可是李诗还是只笑不说。



“好吧,那就不提了!”中年人转了话锋:“眼看中午了,在这儿吃饭吧!”



李诗忙道:“那怎么好?”



“那有什么要紧,不过添个碗,添双筷子而已,你能走到这儿来,总算咱们有缘,你就别客气,我去看看饭做好了没有,给你端一碗来。”



没等李诗说话,中年人拿着盛水的碗站起来走了。



李诗坐着没动。



不能动,他怕别处也躲着监视的人。



原不是为监视他的,可是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中年人进了茅屋,冒炊烟的那一间,没一会儿就又出来了,这回是端了一碗饭,还是刚才盛水的那个碗,不算小,一碗有饭有菜,外带一双筷子。



李诗仍然等他来近,才迎上两步接过来。菜还挺不错,居然是一块块的肉,还都是瘦肉,闻着就挺香。



可是李诗又把碗递了回去:“谢谢你,我不敢吃。”



中年人讶然道:“你不敢吃。”



“这是狗肉。”



中年人又一怔:“你怎么知道?”



“以前我有几个朋友,他们经常在一起吃狗肉,看多了,也闻多了,所以我一看一闻就知道。”



“你真不吃?”



“真的,谢谢你。”



“这么好吃的东西——你真没口福,可是我们没有别的莱……”



“不要紧,我待会儿回去再吃。”



“好吧,那只有我吃了?”



中年人坐了下来,自己吃了,狼吞虎咽。



李诗也坐下了:“你们把养的狗杀了?”



“不是杀了,我们砍树的时候,它让倒下来的树砸死了。”



绝不是实话,看他的神色就知道。



这种样的住家,是绝不会把自家养的看门狗杀来吃的。



也就是说,能把看门狗杀来吃的,就绝不是这儿的住家。



不是这儿的住家,那儿来的?



李诗道:“那你们养的狗真该死。”



中年人物睁仂惜.“什么薏思?”



“能让倒下来的树砸死,不是该死是什么?”



中年人明白了,他也同意李诗的说法:“是啊!”



很快的,他把一大碗吃完了,道:“我把碗拿进去。”



他站了起来。



李诗跟着站起:“我也该走了。”



中年人目光一凝:“你等会儿走好不好?”



李诗道:“怎么?”



“把城墙底下那个洞在那儿,告诉我再走。”



“我刚不是说了么,我不能……”



“你一定得说,不然你走不了。”



“我走不了。”



“不错。”



“你——定是开玩笑。”



“你看我像开玩笑么?”



李诗看看中年人,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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