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你们不在京里,跑到‘张家口’来干什么?”
“我们是来公干的。”
“领头的是谁,姓什么,叫什么?”
“他叫赵云飞。”
“你们十个人分住在两个山洞里。”
“不,一个洞是厨房跟堆放东西的地方。”
“十个人住一个洞。”
“对,两个洞都相当大。”
“没有别的出人口么?”
“没有,只有这儿这两个洞口。”
说完话他忽凝目:“你问这个干什么?”
显然,心动疑了,也有了警觉了。
“当然要问清楚,我怕乔明从别处跑了。”
似乎说得过去。
“朋友,你是……。”那汉子问。
李诗道:“你以为呢?这还用问么?”
“既是这样,冤有头,债有主,你可以放了我吧。”
“不急,我再答我几问。”李诗道。
“你还要问什么?”
“既然你们是京里‘额驸府’到‘张家口’来公干的,为什么不住客栈,要住在这隐密的山洞里。”
“我们要办的事是机密,不能让人知道。”
“那你们养那么多信鸽,又是为了什么?”
“朋友……”
那汉子又动疑,又有些警觉了。
“人总是好奇的,总想多知道些事,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我们养信鸽。”
“山壁顶上插的旗子,不是为让鸽子认地方的么。”
“那是为跟京里连络,信鸽比马匹快。”
“你们真是京里‘额驸府’的。”
“当然,这还骗得了么,不信我有腰牌,就在我腰里。”
“你刚说你们领头的叫赵云飞。”
“是啊。”
“我认识一个赵云飞,可是他远在‘云南’的‘平西王府’,不在京里‘额驸府’。”
那汉子一怔,急道:“你认识我们赵老大?”
“我不知道两个赵云飞是不是一个人。”李诗道。
那汉子马上提高了警觉,他这么说:“其实,‘平西王府’跟京里‘额驸府’,还不等于就是一个地方。”
“那可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京里‘额驸府’派人到‘张家口’来公干,是一回事,也没有什么,可是远在‘云南’的‘平西五府’派这么多人到‘张家口’来,又这么神秘,那就不寻常了。”
“怎么不寻常?”
“平西王府’有什么理由派人到‘张家口’来?而且是在‘张家口’这么神秘的跟,京里‘额驸府’以信鸽联络,联络什么事,为什么朝廷不知道?”
那汉子脸上变了色:“你怎么知道朝廷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是朝廷派来查这件事的。”
那汉子脸色大变:“什么,你,你是……”
“不错。”
“你不是‘土窑子’……”
“那是你说的。”
可不,还真是。
那汉子要挣。
李诗手上一紧,道:“我还是那句话,想活命就乖乖的。”
是什么样的感受,那汉子自己知道,他没敢挣了,其实,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他自己明白,挣也是白挣,所以他乖乖的停住了’。
李诗道:“前些日子,你们这儿有人去过‘山西五台山’,是不是?”
那汉子没反应,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李诗道:“这是你自找的,不能怪我。”
他手上又要紧。
那汉子忙点头:“是,是。”
李诗道:“这样不是很好么?为什么敬酒不吃吃罚酒呢?”
那汉子一脸苦像: “你不是不知道,要是话从我嘴里说出来,那是个什么样的后果!”
敢情他是担心这个。
其实也难怪,谁又能不担心呢!
李诗道:“你放心,他们恐怕已经无法奈何你了。”
“真的?”
“你想啊,他们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都要难保了,还能奈何你么。”
那汉子忽然凝神听了听,然后道:“你带了多少人来。”
李诗以为他听见了什么,凝神听了听,却没听见什么,道:“你什么意思?”
“这儿的人不少,而且都是选派的好样的才派出来的。”那汉子道。
原来他是顾虑这个。
李诗实话实说:“我没有带人,只我一个。”
那汉子道:“只你一个。”
李诗道:“我明白了你是打算先看情形,才决定说不说实话,也就是说,你认为我对付得了他们,你就投向我这一边,要是我对付不了他们,你就还站在他们那一边,是不是?”
那汉子没说话,不过却显得很不安。
显然,李诗是说中了。
虽然是“墙头草”,不过也无可厚非,谁不为自己打算。
李诗道:“看起来你似乎很聪明,其实你可是也不聪明,算盘完全打错了。”
那汉子虽然没说话,可是他的眼神却有着探询的意味。
李诗道:“你有没有想过,至少我现在就可以要你的命。”
那汉子一怔,脸色变了,还是没有说话。
一着受制,全盘俱墨,还有什么好说的。
李诗道:“不管干什么,却得先保住命才算数,是不是?”
当然,天经地义。
那汉子还是没说话。
李诗道:“盘算过没有,现在是不是可以说了。”
那汉子吃力的微点头:“是,前些日子是有人去过‘山西五台’。”
“谁去的?”
“赵老大带了几个人。”
“这几个人到‘山西五台’干什么去了,目的何在?”
那汉子道:“好像是听说小皇帝上‘五台’去了。”
“这么说你们的目的在皇上?”
那汉子又微点头。
“你们打算对皇上……”
“劫持皇上,逼皇上让位。”
“让给你们王爷?”
那汉子又点了头。
“这一次没得逞,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王爷还没有指示。”
这恐怕是真不假,“平西王府”那边即使有指示,也不会那么快到达,在没有得到指示之前,他们也绝不敢轻举妄动。
李诗话锋忽转:“你们这些人,除了你之外,现在都在洞里么?”
“都在。”
“这时候他们都在干什么?”
“等吃饭,快该吃饭了。”
“他们都在等吃饭,你呢?你干什么去?”
“我,我出来有点事。”
“什么事?”
“出恭。”
好嘛,原来是这事儿,上树林子出恭。”
这一受惊吓,还没有拉裤子里,算不错了。”
李诗没有再问什么,抬手一指闭了那汉子的穴道,把他放倒在草丛里,然后飞身扑向那两个山洞。
他快得像一缕轻烟,就算这时候有人从洞里往外看,也未必看得见。
到了两个山洞之间,他贴在山壁上,左闻闻,右闻闻,右边山洞里有阵阵油烟味儿,还有些菜香,不用说,厨房还储放东西的地方,在这个山洞里。
对付人多,最好的办法是个个击破。
个个击破应该先挑少的对付。
做饭的人一定比等吃饭的人少。
李诗一闪身,进了右边洞里,进洞他贴着洞壁往里走,走不多远,油烟味越来越浓,做饭、炒菜的声响也清晰的传人耳中,而且也看见了油烟,薄雾似的。
正好,有薄雾似的油遮掩,看不清楚人,有利于李诗的行动。
再往里走不远,看见人了,简陋的石堆厨灶,两个人正在做饭,油烟迷蒙,使他们也真受得了。
此处也已经到了洞底了,洞壁上另有一个洞口,那是通另一个洞口,门口垂了块布帘遮着,怕是为挡油烟。
最深有一个洞口通另一个洞,不然吃起饭莱多麻烦!
是听一个人说了话:“不要催了,快做好了。”
敢情他们发觉有人进来了,这是他们把进来的人当成了自己人,而且是当成来催饭的人。
李诗一声没吭,过去制住了那两个,那两个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呢,就已经躺在地上了。
然后,李诗掀起了那块布帘,他贴在洞口旁耐心的等着。
眼看着油烟经由这个洞口往另一个洞里进。
没一会儿,一个话声传了过来:“怎么搞的,油烟都跑过来了。”
随着这话声,一阵轻捷步声到了洞口那一边,随着那话声又起:
“哟,布帘怎么掀着。”
接着,一个汉子往洞口那边过来了。
李诗扬掌照他脖子后间就是一下,一声都没来得及出,趴下了。
这法子真不错,一边收拾了两个,够了,李诗知道,不能再多了,再多就不灵了,他闪身进了另一个洞里。
如今,眼前这个洞里也满是油烟了。
他听见洞底方向传来了话声:“不但油烟都跑过来了,而且去了两个都有去无回,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真的,再多就不灵了,这个洞里的人,已经有了警觉。
李诗要给他们来个迅雷不及掩耳,他闪电似的向洞底方向扑了过去。
从这个洞口,到这个洞底,不知道有多远的距离,只能说李诗在半路碰见了两个,或许是一起去厨房看究竟的,有一个做伴必要时可以互相照应。
因为李诗太快了,他们俩跟两个做饭的一样,根本没看见人,只觉得迎面来了一阵微风,就眼前一黑,人事不省了。
他们两个倒在地里挺响的,只要是在这个洞里,恐怕都听得见,洞底方向又传来了话声:“谁?怎么了?”
话声是从洞底传出的没有错,洞底呈圆形,相当大,也很干净,地上一圈都是地铺,中间是张石板方桌,大概那就是吃饭的地方。
如今石板方桌旁坐着三个人,说话的是中间一个,他说完话,三个人一起站了起来,就打算往前去看个究竟,可是三个人站起来以后,都没再动,只是脸上都浮现了惊异色。
没别的,不用他们去看了,李诗进来了。
李诗十见这三个就觉得面熟,因为他在“五台”见过他们,当然,那三个没见着李诗。
这儿三个,李诗个个击破的过程中,前前后后撂倒了七个,头一个被撂倒那汉子没骗人。
只听那三个中间那个又道:“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李诗道:“我姓李,一连放倒了七个,就这么进来了。”
那三个一听那句“一连放倒了七个”,脸色大变,个个行动飞快,各把放在地铺上的兵刃抓在了手里。
李诗淡然道:“七个我都撂倒了,我会在乎你们这剩下的三个么!”
中间那个冰冷一句:“你试试看。”
他们三个要动。
李诗道:“你们也不问问,我是那儿来的,是来干什么的么?”
中间那个收了势,而且拦住了身左身右的那两个,一双阴冷目光紧盯李诗:
“你是那儿来的,来干什么的?”
李诗道:“想不想猜猜。”
中间那个阴冷一笑:“你只一个人。”
“不错。”
“我那七个弟兄,真是你放倒的。”
“以你看呢?”
“要真是这样,你是个少见的好手,‘张家口’没有你这样的好手,要说你是谁从外地请来的,也没有那么快,可是我们弟兄一向也不犯人,我还真琢磨不透,你为什么找上我们。”
“你比你的弟兄高明多了,没有把握不会乱猜。”
“我的弟兄是怎么猜的。”
“你那个弟兄认为,我是为昨晚上‘上窑子’的事来的。”
“显然他错了,那种人那请得动你这种好手,而且,把你从外地请来,也不会这么快。”
“所以我说你比你的弟兄高明。”
“那你是……”
“不想再猜了。”
“我猜不着。”
“好吧,你大概就是赵云飞了。”
中间那个微一怔:“你知道我。”
“你那个弟兄告诉我,你们有十个人,领头的叫赵云飞。”李诗道。
赵云飞脸色一变:“他还告诉你什么?”
“不用担心,他告诉我的,原都在我意料中。”
“什么原都在你意料中。”
“譬如说,你们远来自‘平西王府’,将要在‘张家口’,跟京里的‘额驸府’连络。”
赵云飞三人脸色大变。
赵云悄惊怒急叱:“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这么说吧。”李诗道:“在此之前,咱们见过。”
“什么时候?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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