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了故意跟我作对吗?”
那个他随手画出来的女孩真的那么像若彤吗?
他的原始构想只是想藉着这个漂亮、可爱、亲切感十足又不失专业形象的漫画小女生拉近与客户之间的距离。
毕竟,伟峰卖的是房子、土地,届时上网来找寻理想目标的消费者想必不在少数,藉着这个小女孩将伟峰的形象以最不刻意的方式打进消费者的脑袋里,岂不是省钱又有效率?
没想到在潜意识的作祟下,他居然画出一个很像若彤的女孩?
见他沉默不语,范雅萱叫嚣得更大声了!
“你中她的毒了,是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报复她,根本是骗我的,对不对?”
她冲上前揪着郑擎的领口猛烈摇晃。“你说话!郑擎,你说话啊!是不是被我说中了,所以你压根儿说不出话来?范家待你不薄,而你竟然如此对我,你说,你对得起我爸爸吗?”
范雅萱咄咄逼人的话,搅得郑擎心头一团烦乱。
猛地,郑擎手起掌落,重重在桌上一掼,力道之大、声音之响,成功地扼止了范雅萱蛮横的吵闹。
“就算那个女孩和若彤神似,只要是对公司有益,又有什么不可以,这是我的坚持,若是你满意,那么——开除我好了。”
“郑擎!”范雅萱不敢置信地尖声吼叫。“你是在公然地挑衅我吗?”
适时,莫言敲门进入办公室。
“这里发生第三次世界大战了吗?”
“莫言,你来得正好——”郑擎拍拍他的肩,脸色不怎么好看。“我要走了。”
“郑擎,你不准走!”
莫言没说话,只是以眼神告诉他——
快走吧,这里有我;郑擎会意,遂举步离去。
“莫言,你怎么搞的,不帮我拦住他,反而放他走?”范雅萱怒目瞠视他。
“脚长在人家身上,难不成要我帮你砍掉吗?”莫言笑道。
他伸手拍拍她的肩,满不在乎的神色中,有着一闪而逝的怜惜。“再说,就算我真的帮你砍,你也舍不得。走就走了,你又何必气坏自己呢?没好处的。想干什么,大不了我陪你,OK?”
“谁要你陪?”狠狠一跺脚,范雅萱积了满肚子气无处可发泄。
忽然,莫言按住他的肩膀,以难得正经的神色对她说:“雅萱,感情的事最好不可强求,否则,受伤的最终还是自己。”
“我才不要听这种鬼话!我不甘心!我爱了他这么多年,我就不相信我范雅萱办不到的事,别人可以!”
范雅萱用力甩开莫言的手,愤然甩门离去。
莫言摇头苦笑,对于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发生的场面,感到无能为力。
一回头,恰巧迎上绕回办公室拿车钥匙的郑擎,两个男人相视苦笑,肚子里各怀心事。
离去前,郑擎忽然回头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真的很像吗?”
莫言怔愣,随即意会过来他问的是什么。
“别考虑,老实回答我!”郑擎催促道。
得到的答案,是莫言肯定的点头。
望着郑擎无言转身离开的背影,莫言忍不住说道:“郑擎,别再钻牛角尖了,静下来问问自己的心吧!”
问问自己的心吧!
这句话无止境地回荡地郑擎心中,久久、久久无法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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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擎在台湾首次个人画展将在这个周末举行,为时两个星期的画展结束后,他与程氏企业的合作关系,也将正式画下句点。
由于为程氏企业重新包装企业形象的工作已经大功告成,初步观察,成效也相当不错;至于画展的部分,则将转由绿晶美术馆那边的同仁接手负责。这期间在工作上与郑擎接触最频敏的慧慧,忍不住利用这最后的机会,打探他跟若彤有关的事情。
平时忙着工作没怎么仔细注意,这会儿认真打量,这个郑擎长得还真不赖!
别的不说,郑擎颀长的身量少说有一百八十几,光是气势上就略胜文弱的祈少风一筹。
黑褐色的发丝整齐地以皮革系带圈绑在脑后,匀称的身材随性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V领针织衫和百慕达休闲裤,如此简单的打扮,却将他设计家的优雅、敏锐与落拓表现得淋漓尽致,连一向不把帅哥看在眼里的慧慧,都不禁为他浑身上下所散发出的男性魅力所眩惑。
“郑先生,方便一块儿用个午餐吗?”工作上的会谈完毕后,慧慧冒昧地提出邀约。但是看出郑擎的迟疑,慧慧又补上一句。“要不,到顶楼走走也成,我们顶楼的VIEW相当不错哟!”
听到后者的建议,郑擎才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怎么样,我们顶楼看起来还不错吧?”
甫出电梯门,一大片花木扶疏、绿意盎然的景致还真让郑擎愣了愣。
没想到在这片被呆板的水泥墙淹没的城市里,居然能够别有洞天地布置出这一方优雅美丽的天地来,着实难得。
踏入云石门槛,慧慧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绕着花棚朝西面走了过去,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你一定猜不到这么舒服、悠闲,又这么有气质的地方是谁一手弄出来的!”她故作神秘地朝郑擎眨眨眼。“我只能告诉你,这些奶油色的咖啡座、缤纷的花花草草都是由一个完完全全的门外汉一手规划的哟!虽然她是个行外人,不过,认真弄起来,可一点都不含糊,是吧?”
“带我来这里,有什么目的?”回过神,郑擎忽然止住脚步,直截了当地问道。
慧慧拿出职业性的笑容对付他。“能有什么目的?我好歹是程氏企业的公关经理,总不能光拿薪水不做事吧?”她领着他继续向前走进一间玻璃屋。“你是专家,请参观参观,也可以顺便帮我们评评分,不是一举数得吗?
“对了!听说你对画展的场地布置有点意见,说不定,我可以请她去帮你看看,搞不好你们俩的品味一拍即合,你就不必再伤脑筋啦!”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眼前这个女人跟他无怨无仇,即使直觉告诉他,她绝不可能平白无故带他来这儿闲晃,但一时之间,郑擎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跟着她的脚步边走边看。
一旦静下心来,郑擎才赫然发现,这玻璃屋内不仅随处可见新鲜玫瑰,粉蓝色的墙面上也错落有致地挂着一幅幅以玫瑰为题的油画画作。
定睛一看,郑擎心上仿佛吃了一记闷棍。
这些画,不都是他成名前的画作吗?
要收齐这将近二十幅的画得花费不少时间和精力……还有金钱吧?
会是谁——这样有心?
瞧他盯着墙上的画默默不语,慧慧心里有数。
她故意以闲聊的口气道:“为了收集这个画家的画作,她可真费了不少心力啊,有些画甚至已经辗转卖了好几手,你知道,要一层一地把它追回来,可是难上加难耶!”
她将话说的含混不清,听得郑擎眉头是越皱越紧,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怪异。
“那人是谁?”郑擎无心再与她闲扯下去。
“她是谁有这么重要吗?”她闲闲地反问,然后耸耸肩,似乎没兴趣再继续这个话题。
“又或许……”原本已将话打住的慧慧,突然又道:“你这个大画家比我更清楚她是谁!”
此时此刻,郑擎的内心正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冲击。
答案呼之欲出,他的理智却不敢相信,心中杂陈着矛盾又复杂的滋味,憋得人难受极了!
见他怔愣蹙眉,慧慧微笑地望着他,以轻松的语气说道:“喂,郑先生,我这个人一向没大没小,喜欢胡言乱语,你可别见怪哦!”
“最近……若彤有跟你联络吗?”郑擎突如其来的问道,试图以迂回的方式套出他想要的答案。
不过,慧慧是存心要吊他胃口,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泄了底?
她有些答非所问地道:“呵呵,我跟若彤是很好的朋友,她呀!一直是个很孩子气的女孩,即便现在已是公司的最高决策者,仍然没变……卸下所有头衔后的她,依然单纯得像个高中生似的,所有直到现在,齐副总都不太放心她单枪匹马出去和人谈生意,生怕她被人给骗了。”
郑擎背对着她,声音是森冷的。“我也曾为她的纯真所迷惑。”
“哦?迷惑?”身为郑擎的挚友,若彤曾经历的痛苦不会有人比她更清楚。慧慧不许有人糟蹋若彤以所有心力、所有精神倾注的爱情。“什么叫迷惑?若彤付出的可是货真价实的感情,你居然用‘迷惑’两个字就打发掉她了?”
“她不该欺骗我。”郑擎神情冷硬地回答。
“她欺骗你?好!好欺骗你,的确是她的不对,但你有没有想过,她的欺骗对你而言为什么如此难以原谅?”慧慧的声音力持平和,但说出的话,却句句击中郑擎的痛处。“其实,在我看来,若彤的家世背影、各方面优秀的条件,才是真正的刺伤你自尊的原因吧?”
她移动脚步站定在他面前,勇气地仰视他。“事实上,那跟她爱不爱你,又有什么关系呢?说到底,你摆不平的,只是你那可笑的男性骄傲罢了!郑擎,若你不想爱她也罢,又何必去为难一个因为爱你,而早已摔得遍体鳞伤的女孩?这对她,难道就公平了吗?”
“你懂什么?”听着她口口声声、理直气壮的反驳,郑擎突然无法压抑心头的愤怒,扬高音调说道。“你所说的只是你自以为是的片面之词,也或许,你只是自私的想为她脱罪。”
“若彤会骗你,只是因为她太爱你,她怕你无法接受她的身份,只好把自己光鲜的一面委屈小心地掩饰起来,这有什么错?”
见他毫无怜惜若彤的悔意,反而一个劲儿把错误推在别人身上,慧慧原本还不打算发作的不满是再也忍不住了,当下,她早将齐彦飞要将她暂时静观其变,别多管闲事的耳提面命当作耳边风,越说是越激动——
“若真要说她有什么错,那就是错在她太笨了、太蠢了,居然会爱上你这个自大又残忍的男人!”
这些指控让郑擎的心头顿时卷起涛天巨浪,汹涌的浪花排山倒海地拍打在他和心墙上,让他几乎要抵挡不住——
虽然他的心早已狼狈不堪,但那如千年冰山般冷冽的眼神,却逼得慧慧硬是打了个冷颤。
片刻,郑擎不发一语地转身离去。
慧慧望着他完美颀长的身形,不禁以双臂环住自己的身躯……天哪!多么危险的一个男人——如冰似火!
被他所爱,究竟是幸,抑或不幸?她难以判定,但可以肯定的是,被他所恨,必会体无完肤。
慧慧全身似要虚脱了似的长吁了一口气。她所能做的就到这里了,只希望今天这一番激烈的争辩,真能救得了若彤。
第九章
再过十分钟,画展的揭幕酒会就要开始了,郑擎坐在这间特别为他准备的办公室内,临窗远眺,大口大口地抽着烟,却怎么也无法压下胸口的躁动。
这股躁动来得既凶且猛,几乎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绪。
不为工作,更不为即将众人评定他成就的画展,他的浮躁来自于一个到期的约定,一个他恨之入骨却也恋之入骨的女人。
“郑先生,电话。”服务人员接起他的专线,唤他听电话。
郑擎深吸一口气,拿起电话。“喂,我是郑擎。”
“我是若彤。”
他怔了下。“有事吗?”
“祝你的画展顺利,就这样,没事了。”
该死!郑擎低咒一声,他恨她如此柔顺、如此平和、如此不带一丝涟漪的声音,短短数语却如魔咒般严重地干扰他的思绪,让他的焦虑更甚。
“郑先生,您的电话……”
又有电话?好个欲擒故纵的手法,先如小媳妇似地挂他电话,弄得他心神大乱,然后再来安抚,好换来感激?
门都没有!
他接过电话,存心不让对方有开口的机会,立即道:“我非常忙,称职的情妇只属于黑夜,谁允许你在白天出现打扰我?”
“情妇只属于黑夜,秘书也属于黑夜吗?郑先生!”
“莫言?”郑擎的眉头一皱。
除了莫言,还有谁敢这么嬉皮笑脸地跟他说话?待听见莫言惯常的笑声后,祈少风握拳击向墙壁,为自己的自作多情而气恼。
“一个称职的秘书,不会挑老板最忙的时候来找麻烦!你最好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否则我绝不会轻饶你!”
“火气别那么大嘛!”纵然耳边传来郑擎少见的气急败坏,莫言说话的语调,仍是一如往常般的闲适。“听听看再决定是不是要fire我喽!”
“废话少说——”
“你要我找的人,有眉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