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中国著名女作家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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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世纪中国著名女作家传- 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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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集《夏》(1981年,黑龙江人民出版社)、《红罂粟》(1986年,黑龙江文艺出版社),中篇小说集《塔》(1985年,四川文艺出版社),中短篇小说集《陀罗厦》(1991年,华艺出版社)、《张抗抗代表作》(1991年,北方文艺出版社);散文集《橄榄》( 1983年,上海文艺出版社)、《地球人对话》(1990年,中国华侨出版社)、《野味》(1992年,百花文艺出版社),散文随笔集《小说创作与艺术感觉》(1985年,百花文艺出版社)、《你对命运说:不!》(1993年,上海知识出版社)及《恐惧的平衡》(1994年,华艺出版社)。    
  张抗抗从事写作可以说是从散文起步的。她说:“我爱散文,爱读,也爱写……写散文总觉得是一种享受。”她自己将写作散文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学写作之初,因为写小说拿出去难发表,“思想性”的限制太多,而散文是“最少束缚的一种文体,于是便正式写起散文。《大森林的主人》一文在《文汇报》上发表,给她初期创作带来巨大鼓舞。当七十年代末,她写出《地下森林断想》,坦坦荡荡地泄露爱与憎,表现与天地山林融洽无间的情致,她的散文创作进入第二个阶段。张抗抗说:“我已经有意无意地注意到,除了真实和自然之外,散文还必须有一个不散的‘魂’、一个坚固的‘核’,才能使文中的琐碎与闲趣,产生一种内在的向心力与凝聚力,上升到超越于现实之上的艺术境界和智慧境界;才能在‘事’上得‘情’、‘实’中求‘虚’、‘景’外取‘意’。”从此她按照自己的散文观和散文个性去写散文,情感篇、人物篇、杂感篇、游历篇……五光十色,但读者总会在张抗抗漫不经心的文字漫游中找到那个“魂”。二千字的散文《恐惧的平衡》参加深圳优秀文稿公开竞价,以千字8000元的最高竞价成交,这篇短文将竞争社会里现代人的心理通病——猜疑、隔膜浓缩进出租车里司机与乘客短短数分钟的恐惧关系之中,写得惊心动魄发人深思。由此也能见出张抗抗散文的力量。    
                  九    
  我十分赞成张初对张抗抗的分析,他说“她是一个特别有个性、有独特追求和自己风格的作家。对文学的那种挚爱与忠贞;那种自信、骄傲而又永不满足的对文学内容形式的求索;那种顽强表现自我的强烈主体意识;那种对现实的敏感、执拗和反压抑的抗争精神,张抗抗正是由这些层面结构而成的‘这一个’。”(《张抗抗评传》,1990年,《中国当代青年女作家评传》,中国妇女出版社)她的创作既带有非常女性化的一面,例如几部主要作品从背景到人物,几乎都是她自己亲身体验过的。与铁凝不同的是张抗抗不善于把自己隐蔽得很深,去表现与她生活相距遥远的人和事。她紧扣当代青年生活,“从他们的历史创伤与现实际遇中寻觅与自己个性心灵相契合的主题”。无论是散文还是小说,都充满强烈的爱与憎,那属于张抗抗特有的感情比比皆是。难怪在她的小说系列中,主人公往往是青年女性。这一点上体现出一个女性作家的特点。另一方面,张抗抗文学创作的理性思维十分突出。前期作品往往是直露胸臆,后来则是透过人物内心独白、梦境、意识流等更复杂的手法表现出小说里深刻的哲学内涵。她说过“哲学是文学的底肥”,“如果没有对现代艺术真正具有一种哲学意义上的理解与把握,以及对人生、生命和自我意识在本质上的认识,所谓作品的‘突破’仅仅只是一种虚假的表象。”而这一点又不大像一般女作家的气质。    
  反映张抗抗创作深化具有更高美学价值的作品当属她的长篇小说《隐形伴侣》。张抗抗曾在1987年8月29日出版的《文艺报》上发表长文《心态小说与人的自审意识》,深刻阐释这篇小说的创作思想。开篇便说:“近年来,我越来越多地思索着人究竟是一种怎样的东西;人为什么无法摆脱那种与生俱来、由死而终的痛苦;真善美作为一种美学理想普照人类然而三者真正达到过内在的和谐么?人追求真实而真实永远是地平线么?在对于人的观念一次一次重新思考中,我想为人的灵魂写一部小说。”这就是小说创作的动机。她自己解释这部小说“决不是一部反映‘文革’十年的作品,也无意再现北大荒的知青生活,更不想探讨爱情与婚姻的道德观念。尽管我的小说在取材上涉及以上几个方面,但我更希望它是一个大容量和高密度的载体,在通往广阔的宇宙空间的进程中完成对自身的超越。”小说的脉络大致是这样的:一对在文革初期相爱的红卫兵陈旭、肖潇着满腔热忱从家乡杭州来到北大荒。陈旭看破红尘、玩世不恭,他以机敏、强悍、自信、欺骗的态度对待时世,裹挟着单纯天真的肖潇闯荡于艰苦之中,终于在北大荒结了婚、生了子。但婚后不久,两个人在北大荒群体里的地位相距越来越远。肖潇看不惯陈旭的消极、怠惰、酗酒、恶作剧,对他的撒谎恶习更是不能容忍,终于从爱到不爱,酿成离婚的结局。也恰恰在离婚之后,肖潇摆脱了陈旭,她发现自己也是虚伪的、隐有恶念,周围的人几乎无一例外地有伪装、欺骗和撒谎行为。小说的最后,男女主人公在火车站相遇。陈旭正在看肖潇写的报道《一条河堤,两条路线》。他说:“我晓得你是不喜欢听假话的……我看如今你说假话的本事老早超过了我……你只要闭上眼睛说什么‘一条河堤两条路线,乌鸦都变成了喜鹊,你向几千几万个读者不负责任地描绘这种假象、重复这种谎言,你还要受表扬、重用、提拔,哼,你敢说你没骗人,没有学会说谎?你,你是骗人有功啊!”小说借助另一个人物陶思竹的疯话:“就好像是,好像我不是一个我,好像有两个我,两个我叠在一道,你要往东,他就要往西,你要往南,他就要往北,专门同你作对。”来暗示人一隐一显地有着两个“自我”,“隐形伴侣”似乎跟着每一个人。对于张抗抗来说文化大革命中的种种事件,知青部落中的种种人物,婚姻爱情等等在小说中只不过是一个个载体,让它们载起她那一代“人在本质上走过的心路历程”,甚至是透过这些,揭示人性神秘的帷幕,逼使我们读者对人性世界人的二重性进行反思,反省。    
  张抗抗从这部带有明显的自叙传色彩的心态小说《隐形伴侣》中找到最能发挥其思想与艺术个性的形式。她打破了长篇小说一般传统的叙事模式,从人的主观心态出发进行总体构建。以肖潇这位年轻女性主角为中心,拉开她的外视及内省的心理活动线索,打破时序,超越时空,忽实忽虚、忽梦忽幻,一任心态的流动。让读者跟着肖潇心理活动走,以此传达作者对社会、人性的哲学思考。    
  张抗抗作为二十世纪中国文学最后辉煌时期的代表作家之一,在创作上虽然已经取得了不同凡响的成就,但她依然换而不舍,以敏锐的艺术嗅觉感觉时代运行的脚步声,刻意追求作品的艺术风格的建立与完善和思想的深度与哲学意蕴。张抗抗会停滞吗?她还能再属于二十一世吗?我说:她会!  
                       1995年2月10日修订          
王安忆         
                 刘敏    
  假如有人问我为何将房间搞得这样乱,床上,书桌上,地板上到处摊满了有关王安忆的书和杂志,电风扇拧到了最大档,风一个劲儿地吹,风卷起了书的一角,而我却呆呆地坐在一张木椅上,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这位1954年在南京出生的中国作家,祖籍福建同安,母亲是作家茹志鹃,父亲是剧作家王啸平。王安忆一岁多便随父母到上海定居,在那里接受最初的教育,读小学时经常参加区、市的儿歌写作比赛会,对文学产生了很深的感情。1969年初中毕业,翌年赴安徽五河县头铺公社大刘庄大队插队劳动,被选为县、地区和省级积极分子。1972年考入徐州地区文工团,并参加一些创作活动。1976年在《江苏文艺》上发表散文处女作《向前进》。两年后到上海《儿童时代》杂志社任小说编辑,不久发表小说成名作《谁是未来的中队长》和《雨,沙沙沙》。1980年参加中国作家协会第五期文学讲习所学习。曾于1983年参加美国爱荷华大学“国际写作计划”文学活动。之后,曾任上海作家协会理事与中国作家协会第四届理事会理事。    
  她的履历表虽然很短,却被生活浸泡得实实在在,成为一个真正丰富的人生。自从发表了小说《本次列车终点》之后,她那支驰骋之笔,内没有了终点;她一路洋洋洒洒,到处是闪光的足迹,一直在超越着她的父母,成为当代中国文坛最有影响力的作家之一……    
  我眼前,是她的小说集《雨,沙沙沙》(1981年,百花文艺出版社)、《黑黑白白》(1983年,少年儿童出版社)、《王安忆中短篇小说集》(1983年,中国青年出版社)、《尾声》(1983年,四川人民出版社)、《流逝》(1983年,四川人民出版社)、《小鲍庄》(1985年,上海文艺出版社)、《海上繁华梦》(1987年,花城出版社)、《荒山之恋》(1987年,香港三联书店)、《乌托邦诗篇》(1993年,华艺出版社),长篇小说《黄河故道》(1986年,四川文艺出版社)、《69届初中生》(1986年,中国青年出版社)、《流水十三章》(1987年,上海文艺出版社)、《米尼》(1990年,江苏文艺出版社)、《长恨歌》,散文集《母女漫游美利坚》(与茹志鹃合著;1986年,上海文艺出版社),《蒲公英》(1988年,上海文艺出版社)及长篇游记《旅德的故事》(1990年,江苏文艺出版社)等。她的小说《谁是未来的中队长》、《本次列车终点》、《流逝》、《小鲍庄》等均获全国大奖;还有多篇小说被译成各种文字。    
  这就是王安忆,王安忆的发展真快。    
  我从地上顺手拾起刚寄来的1993年7月29日的《文学报》,那上面有一段王安忆在上海第四届文代会的发言摘要,王安忆说:“在八面来风的环境中,知识分子应保持自己独立的思考。她说作家应有艺术理想,这个巨变的时代需要作家去关注,一味作风花雪月颂是浪费才华和经历,或者是缺乏艺术理想。”是的,王安忆的创作已经走出了小我。她近来不断认为一个作家如果只从极个人的悲欢出发,那纯粹是雕虫小技。她的创作已到了思想收获的时节。而这种思想的成熟,是王安忆开始注重宏大的东西,悲伦的东西,这种创作的变化,是朝着人类审美理想出发的。    
  从她的中篇小说《叔叔的故事》开始,王安忆的创作又在自己的基础上有了大的飞跃。她的艺术理想得到了很好发挥,她确实让自己变得大气了,深沉多了。《叔叔的故事》,对当代文学有着重要意义,它拥有了巨大的历史内涵,绝对经得起历史的反复咀嚼,也是王安忆创作思想成熟的标志。    
  如果一个作家放弃了她的思想追求,就自然会落后于时代,特别是在九十年代,更不能放弃作家对生活的参与和思考,没有思考就没有有分量作品的出现。而王安忆这几年来,确实写出了有份量的作品。如今年发表的长篇小说《纪实与虚构》,中篇小说《伤心太平洋》,无不表现了作家大手笔和注重人类审美理想的气质,这两部作品标志着王安忆的创作已到了又一个新的高峰。    
  王安忆不仅在艺术上保持了自己独特的追求,在生活上也相当内向,严谨。这和她从小受的教育有关,她是茹志鹃的女儿这恐怕谁都知道。她酷爱读书,待人热情,爱思考,她谈话富有哲理,喜欢实事求是,作为一个正直的作家,她是当之无愧的。    
  当然,关于王安忆的生平大家早就知道甚多,无须在这里重复。但要真正解读一个作家,决不能忽略了她成长时期的重要作品。那么,对于王安忆来说,“三恋”在她整个文学创作中是值得重视的部分,所以分析“三恋”成了我这篇评论的关键所在。    
  王安忆引导我进入了一个世界。    
  一个她认定充满了生命压抑苦难又燃烧着希望光明骚动着的世界—一生命的本体世界。    
  “三恋”是一个标志,畸形变态的性描写向人们展示了魅力。我得照实承认,她的这种性意识只是在生命的边缘上绕了个圈,并未真正走进人的生命本能。因为她终究没能拗过强烈的道德规劝,在一种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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