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一下才好。”
朱若兰还未接口,杨梦寰又抢先说道:“我知道,姊姊要和我一起去,是怕那位赵姑娘出手伤我,但这一来,反而会加重了她对我的疑心,以她武功而论,要伤我易如反掌,她只要有伤我之也举手投足之间,就可以制我于死地,今天当姊姊之面,她也许不会出手把我击伤,但姊姊,总不能一辈子都跟着我?我自问未偷窃她的《归元秘笈》,大可不必担忧她伤我。目前白云峡已陷入武林高手环围之下,形势瞬急万变,姊姊不宜多浪费时间,必须早作安排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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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绕两人周围的四婢,似已等得不耐,虽未出言催迫梦寰快走,但眉宇之间,已显露焦急之色。
朱若兰轻轻叹息一声,道:“你说的不错,她要真存伤你之心,自然是防不胜防,她虽然肯听这话,只不过是遵从翠姨遗命,如果真的讲了武功,我决不是她的对手……”
杨梦寰淡淡一笑,道:“那姊姊就不必再多浪费宝贵时间,还是让我一个人去见她的好!”
朱若兰道:“她对你早已心存成见,你在见她之时,不防忍让一些。”
杨梦寰点头微笑道:“她是对我有过救命之恩,只要不太羞辱于我,我自然会让她几分!”
朱若兰脸色微微一变,道:“就是她有羞辱你的地方,亦望你不要计较。”
杨梦寰忽地一扬双眉,道:“大丈夫可杀不可辱,生死之事,也不算什么!忍辱偷生,倒不如溅血埋骨。”
一向坚强的朱若兰,忽然间变得十分怯弱,顾不得身侧有人,满腹忧苦,柔声说道:“你纵然不为自己,难道就不肯为琳妹妹受点委曲?自你受伤以来,她比谁都着急,你一但死了,想想看,她还能活吗?”
杨梦寰微微一笑,道:“姊姊也不必大为我担心,想那赵姑娘还不致在未问明事情经过之前,就出手把我置于死地。再说,她总还得替姊姊留点情面,我只要言行小心一些,不触怒她,谅也不致真的出事。”
朱若兰轻轻一叹,道:“你能自知爱惜,我就放心了。赵家妹子,虽然对你心存成见,但她生性十分善良,又是极明事理之人,决不致出手伤你。最担心的,就是你那种固执冷做的脾气,要知道她心对你早存误会,一两句不当之言,就可能引起她的杀机……”
她微微一顿后,又低声说道:“你这次身受重伤,二十多天均在晕迷之中渡过,琳妹妹日夜坐守在你的病榻之旁,如痴如呆,既很少吃饭,也很少言笑,整日夜想着你死后之事,唉!其用情之深,惜爱之重,实足以……”
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遥遥传来,音回空谷,经久不绝,打断了朱若兰未完之言。杨梦寰急道:“强敌恐已来到白云峡外,姊妹也该早些调整帮派人手,准备一下,免得临时措手不及!”
朱若兰点点头,道:“你见着赵姑娘时,请她尽快回来,”话未完入已到了数丈之外。
杨梦寰望着朱若兰背影,长长吁一口气,对四婢一拱手,笑道:“赵姑娘现在何处?有劳四位带路了。”
四婢相互使了一个眼色,分成两前两后,把梦寰夹在中间,向左面一峰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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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帮主娇女
翻过山峰后面,是一处半亩大小,长满青草的小盆地,中间并生着两株古松。
只见赵小蝶身穿白衣,肩披蓝纱,怀抱玉琵琶,倚松而坐,正抬头望着天上彩云变化,神态似很入神。
赵小蝶似是闻得了步履之声,转脸望了梦寰和四婢一眼,微微一耸秀眉,又转脸旁顾。四婢带着梦寰,在距她三四尺处停下,左首年龄稍长的一婢,躬身说道:“他自愿和我们一起来见小姐,所以,没有捆他。”
赵小蝶慢慢转过脸来,眉宇间微带怒意,轻藐地望了梦寰一眼道:“哼!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好人,现在证明我想的不错了。”
杨梦寰垂首闭目,淡淡一笑,答道:“姑娘对我有救命之恩,杨梦寰不敢以恶言相加,但请说出我所犯过失,以便负荆请罪。”
赵小蝶冷笑一声,道:“你偷了我《归元秘笈》难道还不算过失吗?”
杨梦寰道:“除了在岷江舟中,我无意问看到过姑娘的《归元秘笈》一次之外,就未见第二次,再说那偷窃之事,我杨梦寰也不屑为得。”
赵小蝶怒道:“我兰姊姊闺房之中,只有我们三个,不是你,难道是我说谎?”
肠梦寰心中一动,忽然想起陶玉在离开朱若兰卧房之时,借故又回石室之事,略一沉思,问道:“请问姑娘,那《归元秘笈》可是放在姑娘替我疗伤的石室之内吗?”
赵小蝶听他提起疗伤二字,嫩脸上登时泛起一片红晕,徒带羞怯之态,点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杨梦寰右手握拳,用力在左掌上一击,自言自语他说道:“如此看来,倒是有八成是他了!”
赵小蝶道:“是谁?你是不是说我兰姊姊!”
杨梦寰正想说出陶玉,忽的心念一转,忖道:眼下是否是陶玉,还难确定?我岂可在未完全弄清真像之前,加罪于人。
这一转念,立时把欲待出口之言,重又咽回,但一时又想不出适当答覆之言。
赵小蝶看他呆呆地坐在那里,不答自己问话,冷哼一声,道:“我兰姊姊出身尊贵无比,岂会偷窃我《归元秘笈》,你这人的心最坏了,我兰姊姊对你那样好,你还会怀疑她,哼,要不是为了兰姊姊,我才不会管你死活,我知道你是想挑拨我和兰姊姊大闹一场,自己好置身事外,我才不会那么傻上你的当。”
杨梦寰一皱眉头,道:“我心中虽然想到了可能偷窃你《归元秘笈》之人,但在事情未证实之前,我不愿妄加以罪,如果姑娘信得过我,请给予我三日时间,在三天之内,我一定替你查出偷窃之人”。
赵小蝶冷冷地答道:“哼!你不要妄想在我面前捣鬼,我给你三天时间,你可从容地逃走,找处人迹罕至的地方一住,研究那《归元秘笈》,世界这等辽阔,我们到哪里找你?”
杨梦寰道:“这么说,姑娘已认产那《归元秘笈》是我偷的了?”
赵小蝶道:“那自然不错,我兰姊姊不会偷,我又不会故意说谎,那石室之中又只有我们三人,《归元秘笈》就放在我兰姊姊卧榻之上、待我想起来回去找时,已经不见,那时间你到哪里去了?”
杨梦寰正待回答,赵小蝶又抢先接道:“定是那看房中没有人,偷了我《归元秘笈》,跑出石室,找一处隐密所在,藏了起来……”
那最小一婢女,忽然插嘴接道:“我们见他之时,他正和那位朱姑娘站在一起谈话。”
赵小蝶瞪了那小婢一眼,说道:“兰姊姊现在还不知道他是个很坏的人,等她知道了,就不会再理他了。”
杨梦寰苦笑一下,道:“姑娘一口咬定是我偷窃,实使人百口莫辩,在下这条命既是经姑娘救治,说不定只好再还给姑娘了。”
赵小蝶脸色肃穆,望着杨梦寰缓缓说道:“你虽然不是好人,但因你是我兰姊姊的朋友,看在她的情面上,我不愿要你的命……”
她忽然叹息一声,接道:“不过那部《归元秘笈》,是我娘遗传之物,上面记载的武功,又都是极为深奥博大之学,要是被一个好人取去,那也罢了,但如落在像你这样的坏人手中,定然要引出不少是非,遗害人世,所以我非要追回不可。”
杨梦寰淡淡一笑,道:“你既认定是我偷窃了你的《归元秘笈》,又怕我学会上面记载的武学,为害武林,实使人难于解说,我倒代你想出了一个办法。”
赵小蝶奇道:“你代我想出一个办法?”
杨梦寰道:“以你武功而论,举手之间,就可以要我性命,假如你把我杀掉,不就可消去你心中疑虑了吗?”
赵小蝶叹道:“这法子我也想过,但我怕杀你之后,兰姊姊会生我的气。”
杨梦寰微耸肩,暗自忖道:眼下她对我怀疑之深,已非口舌所能辩说清楚,看来她不在我身上追出《归元秘笈》,决然不会放过我,如果让她一个女流羞辱、折磨,倒不如早自了断的好……
心念一转,黯然一笑道:“姑娘既然怕受朱姑娘的责备,所以不愿动手,只有我自求了断,以明心迹。”
说罢,转过身子,缓缓向前走去,四个白衣小婢不待主人吩咐,忽地散开,环随在梦寰四周,防他逃走。
杨梦寰走到上十步外,停住身子,双目转动,望了紧随身侧的四婢一眼,笑道:“四位姑娘讯站远一些,免得身上溅着血迹。”
忽然问他身后响起了一声幽幽叹息,紧接着又响起一个娇婉的声音,说道:“什么事要寻自尽?”
杨梦寰听音十分熟悉,但一时间却想不起是什么人,转脸望去,只见无影女李瑶红头包白绢,身着白缎子紧身劲装,足登白绣鞋,身披白斗蓬,全身如雪,从头上白到脚下。
他微微皱一下眉头,暗道:不知她死了什么人,穿这佯一身重孝?
这时,沈霞琳已缓过了神,瞥眼看到了李瑶红也站在梦寰身后,立时抢前两步,拉住了李瑶红一支手腕,叫道:“红姊姊,你几时到括苍山来的?唉!咱们有很多天没有见面啦!”
李瑶红紧紧的反握着霞琳双手,问道:“他为了什么事,竞要自碎天灵要穴以求一死……”说话之间,目光环扫了四周一眼。
沈霞琳摇头,道:“为什么事,我也不清楚,好像是那位赵家妹妹,说是寰哥哥偷了她的东西……”她目光凝注在赵小蝶的脸上,发现她眉宇间隐隐现出怒意,但她并未发作,反而站起身子缓步而去。
那环守在梦寰身侧的四婢,虽然看到了小姐转身而去,但因未闻召唤之命,不敢撤走。
但见赵小蝶身披蓝纱,被山风吹飘起来,缓步轻举,似走的很慢,事实却走的异常迅快,转眼之间,已隐入一道转弯的山脚不见。
四婢望着小蝶隐失的山脚,脸上微现焦急之色,因为赵小蝶在离去之时,未吩咐四婢如何对付梦寰而有所举动,只得分守四周,挡住梦寰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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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连续五声清脆的弦音,飘拂而来,四婢在闻得那弦声之后,一齐转身,向赵小蝶隐失的山脚所在追去。那最小一婢,临去之时,对梦寰笑道“我们小姐说,看在沈姑娘情面上,答应你三日限期,现在你可以随便走动了……”说到最后一句,人已到两三丈远。
四婢去势快极,清脆余音未绝,人影已隐去不见,杨梦寰只觉这四个蝉女身法,似和初见之时,又快很多,心中大感奇怪,不知何以在这短短的几月时间之内,竟有若干精进。他哪里知道,赵海萍在给爱女服用万年火电内丹之时,让四婢分食了火龟的肉汤,这等千载难遇神物,对轻身飞跃之术,助益极大。而且赵小蝶在精研《归无秘笈》之后,又指点四婢不少武功窍决。本来四婢所学武功,都是《归元秘笈》上记载之学,无论拳、掌、轻功、攻拒身法,都是经过千锤百练的上乘武功,大异一般武学传授常规,只要一入门径,初学即入大乘。
他想得人神,忘记了身边还站着两人。
忽闻一阵嘶嘶之声起自身后,回头望去,只见李瑶红已取下包头白绢,——扯得片片碎裂,丢在地上。
沈霞琳看得奇怪,忍不住问道:“红姊姊,你这是干什么?”
丰瑶红幽怨地一笑,道:“我在替人带孝,可是他却仍然好好地活在世上,这孝自然不用再带了。”
沈霞琳茫然一笑,未再追问,杨梦寰却听得心中一凛,峨嵋山那一场惨烈的搏斗经过,陡然间涌上心头。
暮然问,一阵格格的大笑声,破空而下,劲风飒然,直袭几人,杨梦寰伸手抓住霞琳,疾退三步。
定神望去,只见陶玉由身旁巨松之上,电射而下,杨梦寰不过刚刚站稳身子,陶玉已脚踏实地,原来他早已隐身在那两株并生的古松上。
李瑶红已拔出背上长剑,蓄势戒备,待她看清来人是陶玉之后,还剑入鞘,说道:“原来是你——吓了人家一大跳。这些时日,你跑到哪里去了,害得爹爹传下龙头令牌,分谕各处分舵找你下落?”
陶玉淡淡一笑,道:“年来经历,一言难尽,待会再谈不迟,师父身体好吧?”
李瑶红道:“爹爹的身体很好……”她自在祁连山和陶玉分手之后,一直就没有再见,当时陶玉被朱若兰暗用透骨打脉手法,伤了体内经脉,卧病在一处山岩之内,幸得一阳子替他掏穴活血,但陶玉在醒转之后,连一句感谢的话也不话,跨上宝驹而去……屈指算来,已快一年时光。在李瑶红的心中认为他早已伤逝在祁连山中,想不到会在括苍山了陡然相逢,心想说几句慰藉之言,但当着梦寰之面,却又感说不出口,只答得一句爹爹很好,就倏然住口……
陶玉微微一笑,道:“咱们天龙帮黔北总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