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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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忆- 第3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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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胜利为解决一切问题的先决条件,所以对于平分土地,不予以必要的重视。  

    我们在这次大会中,曾极力鼓励同志提高农民对于分配土地的热情,指出:平分土地与 
巩固苏维埃政权是相互影响的;广大的农民群众,热烈的起来分土地,才能巩固苏维埃政权; 
苏维埃政权稳固了,农民分得土地才更有保障。此外,各个苏区土地革命所形成的力量,汇 
合全国各地反帝反南京的力量,才能获致苏维埃政权的胜利。我们这些努力获得相当的成效, 
我们虽不能将平分土地的运动扩大为到处泛滥的狂风巨浪,但却鼓舞了这个区的农民,勇敢 
地平分土地,与反共势力对抗。  

    这次大会决定:不问已否分配土地的区域,概须发动群众,按新规定来分配。分配的标 
准,是以土地的收获量所值市价计算,每个穷苦农民分得一份大致有同等收益的土地(田与 
地混合来算,肥瘠搭配来分)。此外,这个区域在以前分配土地中,也有很多优良的传统,如 
贫农雇农分好田,中农土地不动,地主富农分坏田,商人手工业者分得田后必须自己耕种, 
大口分一份,小口分半份等等,这次大会决定将这些传统办法尽量予以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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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外,各乡村中也还有一些土地不能完全分配的或不易分配得,如大片的森林、茶园、 
竹林、水塘或其他水利设备,较大片的荒田荒地,则由各乡村苏维埃经营,名之日苏维埃公 
田公地等。在立三路线时代,曾利用这些公田公地,组织所谓“集体农场”。我们不赞成这种 
办法,提倡出租或组织合作社经营,由苏维埃征收租金,大体是经营者获得必要的报酬,其 
余则为苏维埃所公有。  

    大会还决定了耕牛农具也要分配,但鉴于这类东西分配不易,又规定了一些实际处理的 
办法。由于耕牛农具的缺乏,每个农户也不易分得同等的一份,因而提倡共有共用,如几户 
人家共分得一条耕牛,则由这几家拟定办法,规定饲养和工作的方法。以后在赤区内所通行 
的换工互助办法,大致就是从共有共用的制度演变出来的。  

    重分土地的实行办法,是先由各村苏维埃召集农民大会,检讨从前平分土地的得失,再 
由各乡村苏维埃的土地委员会予以评定。已经适当分配的则大体不予变动,不适当的则迳行 
变更。为了防范地主富农对于土地改革的反抗,大会主张充实贫农团,用斗争方法强迫地主 
富农交出被没收的土地房屋和耕牛农具等,但并没有订出任何故意打击地主富农的威风等手 
段。  

    土地分配定了,就由各乡村苏维埃造具地籍簿,颁发土地使用证。大会中许多农村代表 
曾主张颁发土地所有证,以确定一般农民分得土地的永久所有权。但大会主席团认为中共更 
进一步的目的是土地国有,如果颁发土地所有证,将强化农民的私有观念。大会终于采纳了 
颁发土地使用证的办法,并规定农民对于土地的使用权,在资产阶级民主革命中,是长期性 
质的。所有持有土地使用证的农民,可以自由使用土地,但不得出租或出卖。  

    硬性规定土地不得出租出卖,拟是这次大会土地决议的一个重大缺点。不待说,土地是 
农民的主要财产,如果不能自由出卖或出租,这就使土地的使用价值大大打了一个折扣;而 
且分得土地的农民也会觉得他虽可以耕种这块土地,但是不能自由处理它。不准出卖或出租 
土地的理由,主要是不让农民重行失去土地和产生新的地主富农,但这种经济发展的自然趋 
势,又是不能抑制的。事实上,当时分得土地的农民还是有些违反这种决定,私自出租或出 
让这种土地使用权。  

    在剥夺地主富农的政治权利上,我们倒采取了有弹性的政策。一般来说,地主富农是打 
击的对象,大会强调不让地主富农分子混迹于苏维埃和红军之中,但对于出身地主富农家庭 
而在红军中有战功、或系中共党员苏维埃工作人员而有工作成绩的,则视为已经革命化了, 
属于例外,不受歧视。其余拥护苏维埃和土地革命的,纵然是出身于地主富农家庭,也可享 
有普通公民的权利。  

    大会在缩小代耕制度的范围上也有具体的决定。一个农家的壮丁因参加红军去了,这一 
家的耕作能力失去了或减少了,因而需要邻近的农户为之代耕。但现行代耕办法是很混乱的。 
大会规定这种制度仅限于优待红军战士,而且多数是带补助性质的,换句话说,战士家属的 
劳动力仍须用于耕作,代耕者仅居帮忙地位,并非全部代耕。代耕者与被代耕者之间,必须 
互相商定何地何时需要补助劳力,以免浪费代耕者的劳力和适合被代耕者的需要。至于苏维 
埃工作人员和地方武装人员(即不脱离生产者),概不得援用红军条例要求代耕,但奖励他们 
与各农民间的换工互助,已解决他们缺乏劳动力的困难。  

    此外,我们还制定了统一的农业累进税,取销过去实行过的征收和借贷余量等不正规的 
办法。农业累进税规定每一农户平均每人所收谷子在四担以下者,免征租款;全户所收谷子 
超越这个基数一担至三但者,征百分之八,循此累进直到收谷子超过基数四十五担者,征百 
分之四十三②(如五口之家收谷子二十担者,免征;收二十二担者,征一斗六升,约为全收 
获量百分之点七三;又如收四十五担者,规定征百分之三十五,即九担二斗五升,合全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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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百分之二十强;再如收七十担者,则须征二十一担五斗,约为全收获量百分之三十强)。至 
于杂粮的收获则免征或减征,富农按比例附加百分之五,军属烈属则减征或免征,均另有规 
定。  

    这次党代表大会举行时,鄂豫皖区各领导机构都实行改组。大会选举了一个中共鄂豫皖 
区省执行委员会,委员人数为二十余人,除原特委会委员大多联任省委员外,还提拔了约半 
数的工农干部担任省委,京汉铁路工人刘琪,当地农民领袖高俊亭等就是这次被选举出来的。 
沈泽民被选为省委书记,徐立清郭述申分担宣传组织两部工作。省执委会的常务委员会则由 
书记及宣传组织两部部长,以及苏维埃几个主要负责人王平章郑位三周纯权等组织而成。常 
委会之下,除宣传组织两部外,还设有秘书处职工妇女委员会等等。  

    中共中央军事委员会鄂豫皖区军分会也同时改组,并改名为鄂豫皖区军事委员会,直隶 
中共鄂豫皖区中央分局。委员为:张国焘、沈泽民、蔡申熙、徐向前、曾钟圣、王平章、郑 
位三、徐立清、郭述申、邝继勋、周纯权、陈昌浩等。我任军委会主席,蔡申熙任参谋长, 
陈昌浩人政治部主任。红四军改由徐向前任军长,曾钟圣任军政治委员。原任红四军军长的 
邝继勋,调任第七十三师师长(初名第十三师,不久改为第七十三师)。原任军政治委员的余 
笃三,调任苏维埃政府工农检查委员会主任。  

    中共鄂豫皖区中央分局的委员人选几乎与军委会的委员是相同的,它只是一个决策机关。 
我任中央分局的书记,直接指导鄂豫皖省委会和军事委员会两个主要机构工作,,不另设置执 
行机构。中央分局的任务原是很广泛的,须在长江以北发展党和苏维埃的组织、正规红军和 
游击部队,但事实上它的工作始终没有走出鄂豫皖区的范围,因而显得相当空洞。  

    我们的组织虽然庞大起来,但我们的组织力量还是很薄弱的,我们的人手也十分缺乏, 
每个负责干部都兼任几个职务,工作过于繁忙,党员的文化水准十分低落,我们的决议到达 
县一级的组织,便往往停顿下来,各乡村党和苏维埃的组织,甚至看不懂上级的决议。知识 
分子极感缺乏,命令的下达往往需要上级的委员步行到各乡村去,乡下级负责人详加讲解。 
这样,工作效率很低,决议的执行也要大打折扣。  

    省委急谋解决这方面的困难。它调集一些得力的干部,充实它属下的地委和县委的组织, 
它在一般贫农和雇农中争取新的党员,花了很大的力量,来推进训练和教育工作。省委之下 
设有党校短期训练班补习乃至识字班等。它也奖励各县委办较低级的党校。苏区内的小学, 
命名虽是列宁小学,但内容则很落后。省委所出版的《党生活》等刊物,也必须经过讲解, 
一般同志才能了解。  

    沈泽民觉得将这样幼稚的党组织,提到布尔什维克的水准,不知要花多少力量和多少时 
间。他取笑说这是“愚公移山”的工作。的确,这样的党员和干部,缺乏共产主义的的观念 
和应有的常识,自然还保有一些旧迷信和旧观念。多数正值的党员只是瞎忙,一知半解的传 
达命令,这就不免犯“强迫命令”的毛病。少数干部仿佛是“地保”,利用职权来实现自私的 
目的,如分土地便不难上下其手,自己先分一份较好的土地。这真是哭笑不得的事情,严办 
与优容,都易发生毛病。  

    军事方针的确立和领导干部的变更,是刻不容缓的重要措施。我个人认定我们当前的军 
事任务,是巩固和扩大这个鄂豫皖苏区,和适宜的配合各个苏区红军的行动。我们计划将鄂 
豫边和豫皖边两片苏区打通连接起来,并使之与上述的两片苏区衔接起来,形成一个较大的 
鄂豫皖苏区。这样做,我们可以威胁汉口至九江的长江交通线,对于江西红军是一个有力的 
支援;也可以与湘鄂的红军互成犄角之势。这个计划对于当时红军干部乃至一般同志,都有 
过极大的鼓舞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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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向前被提升为红四军军长,一般干部为此极为兴奋。红军中军阀土匪习气受到批评, 
代表这种倾向的许继盛受到压抑,这就给予一般同志一个深刻的印象。一般同志觉得我们极 
力提拔那些思想行为都被视为正确的同志,来负担军事领导责任,是十分恰当的。同时,我 
们并没有排斥那些犯过错误的同志,以对立三路线采取调和态度著称的曾钟圣仍担任军政治 
委员;许继盛受到批评,仍任第十一师师长。这在事实上说明,我们的同志若能改正错误, 
就不会受到组织上的处罚。邝继勋领导能力不够,似是一般同志所公认的,现在改任第七十 
三师师长,负担逐渐改编地方武装,形成一个新的师,进一步发展为第二十五军,这仍是一 
个独当一面的重要任务。而去邝继勋这一师是直接由军委会领导,暂不受曾是他的部属的徐 
向前指挥,这对邝个人也不是太难堪的事。一般同志觉得这样处理,是煞费苦心而又十分周 
到的。  

    我曾向一些军事干部说明这些措施的意义,并要求他们根据上级决定,强化军中党的领 
导和政治工作,广泛的实施训练和教育,反对游击习气,严格执行军事计划,争取胜利。后 
来,这种军阀土匪倾向,经过了长期的和广泛的斗争,才逐渐改变过来。我们在大会里的努 
力,不过是个良好的开端。  

    建立苏维埃政权是一件更艰难的事,这个区域的人们大多不知什么是苏维埃政府,他们 
的了解相当可笑的。少数知道苏维埃是工农政府,“苏维埃”这个字是由俄文翻译过来的。有 
的说到苏维埃政府是共产国际创立起来的,总机关在莫斯科,中国的总机关在江西,鄂豫皖 
区苏维埃政府只是一个分机关。更可笑的,当我和一些普通同志谈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有的 
猜测着说:“苏维埃就是苏兆征的别号,苏兆征是广州暴动中苏维埃政府主席,因而我们的政 
府以苏兆征的别号来命名。”另一位则反驳说:“苏征兆同志已经死了,鄂豫皖乃是苏征兆主 
席的儿子。从前皇帝死了,便由儿子继承;现在我们的苏征兆主席死了,也由他的儿子‘苏 
维埃’继承,因此,我们的政府叫做苏维埃政府。”的确,这个由俄文翻译过来的名词“苏维 
埃”是太生硬了,一般农民不宜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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