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法……
克洛斯一只手从腰间拿出枪,然后在指尖转了转,“可能是英国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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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
我们只要在努力一点。
就可以天长地久。'
打在树梢上的阳光因为一阵的清风错了位,盘旋着落在了金棕色的头发上,沿着衣领在纯白的风衣上慢慢涂画。
静静的成了一处唯美的景象。
空气中细小的尘埃本来不被肉眼看见,结果这样一来也染上了金灿灿的光泽,在四周小心的旋转。
勾画了淡淡的飘忽的轨迹。
安静而迟缓的呼吸慢慢的打在了面前的玻璃上,朦胧的一小团白气散开在玻璃上形成淡淡的水汽。
米歇尔接完克洛斯的电话,转过身去看手冢,视线一下子就恍惚的觉得那个人干净的好像要融进了单薄的晨间光芒里。
心脏下意识的紧紧缩了一下。
等到收回意识,脚步已经迈了出去手臂也紧紧的把人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感觉到停留在自己怀里的温暖,米歇尔的声音才不自觉的轻柔下来。
“不是已经和母亲通了电话吗?我们下去就去见她。”所以……好歹,让我放心点啊……
“……米歇尔,其实母亲他们的做法……”手冢看着远处光秃秃的枝丫声音有点飘忽。
“我可以理解。”感觉自己的手被另一双覆上,米歇尔浅浅的叹了口气。
“……谢谢。”愣了愣,手冢的嘴角线条渐渐柔和,放松身体往后仰安心的靠在米歇尔怀里,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我有点困了。”
“那就睡一下,到了时间我会叫你。”
本来以为他是真的困了,所以当米歇尔从‘狱’那边回来的时候,看了一眼依旧睡得很熟的人,也没有说什么。
直到到了和手冢的母亲约好的时间的时候,米歇尔才觉得手冢再怎么困现在也应该睡醒了啊。
所以他好心的去叫手冢,结果刚刚一碰手冢米歇尔就觉得不对劲了,……怎么这么烫?
“手冢?”轻轻的推了推他的肩膀,米歇尔微微垂下眼睛,浅叹了口气,……竟然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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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长的手指微微交叉,抵着下巴。
金棕色的头发被风带动着,轻轻舞动。
眼神落在熟睡着的人的脸上,时间和呼吸都浅浅的静默着。
刚刚医生说是,过度的焦虑还有营养不良……
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手冢,那么敏感……
刚刚打了电话过去,告诉了手冢的父母手冢生病了,结果那边一听到这个声音明明就还是很担心。
所以,也许可以不用那么担心一会的见面。
眼睛半闭着,米歇尔坐在沙发上头向后仰,这是种很无力的姿势。
也许,其实,自己……担心的根本就不是这件事。
手冢受伤了。
而且是很大的伤。
自责?
懊恼?
米歇尔觉得自己也理不清自己的情绪。
眉心慢慢的皱起。
如果他的父亲可以不要用那么偏激的字眼,如果他的举动有一丝商量的余地,如果手冢不要那么在意。
其实,那都是气话。
可是,手冢……应该还是会当真吧。
那个人,只要一不小心,他就会狠狠的把自己逼进死胡同里。
虽然很无力,可是米歇尔自己也同时意识到。
自己被他这种性格吃得死死的。
有意还比较好解决,可是这种本性使然的做法。
完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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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
混杂着苏打水的白。
透明而澄澈的苦味道。
杰斯德睁开眼睛呆了呆,然后才转动着眼睛四处瞅了瞅。
这里应该是,医院吧。
医院……
怪不得苏打水的味道这么重。
苏打水……
为什么自己会躺在盛满苏打水的医院里……
“你,要吓死我了。”好像是被风带动的空气飘到了自己耳边低柔的声音,杰斯德眼睛瞪大了几分,顺着飘忽不可闻的声音望过去,看到了一双包裹在黑色休闲服里长腿,修长笔直的站在自己眼前。
“……”眨巴着眼睛,杰斯德一咬牙忍着脊背处传来的轻微的刺痛,仰起脖子,抬起眼看着那个人,一瞬间彻底的呆住了。
不是那个人多好看,所以他有多惊艳。
反而是那个人憔悴的不像话,而且眼睛里流露出一点钝痛还有淡淡的庆幸。
呼吸浅而密的随着心跳有了些精神。
杰斯德想扯出一点笑容,却觉得现在哪怕是面部表情自己做起来也会感到一丝刺痛从脊背那里传到神经里来。
“为什么要替我挡?”
“……什么?“眨了眨眼睛,杰斯德刚刚清醒过来的神经还不是很理解对方这样突兀的问话,不过,也只是那么一瞬间,不算迟钝的大脑明白了过来克洛斯问的是什么。声音带上些别扭,结结巴巴的说,“……因为……因为,谁替你挡了?”
因为了半天也找不到合理的理由,杰斯德索性把眼神移到一边,矢口否认。而且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耳根还那么没骨气的微微红了起来。
“当时觉得很害怕。”像是没有得到回答一样,克洛斯坐在了杰斯德床边,动作轻柔的把他的头扭向自己,眼神对着他说着。
“……”视线恍惚游动起来,呼吸因为一时间莫名其妙涌上来的喜悦渐渐停了下来,耳朵却精神百倍的想要把那个人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那个时候如果卡拉米和安藤没有赶过来,我几乎要以为你会死在我的怀里。”淡淡的声音依旧轻柔。
“……”杰斯德的心却跟着慢慢的提起来。像是预感到——也许会听到什么不得了的话一样。撇撇嘴,心里却还是很没良知的想到:是啊是啊,死在你怀里,就弄脏你衣服了……可是那仅仅是心里的想法,嘴巴却好好的闭着没有说出打断这样让自己觉得甜蜜的表述,反而是微微的翘起一点弧度。
“可是,幸好,那一枪打得一点水准也没有。”
“……”喂!!你干嘛拿一副那样惋惜的口气说这种话啦!大眼睛马上狠狠地等起来,却也牵扯出浅浅的疼,杰斯德又很不得已的放松自己的表情。
“所以,杰斯德,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恩?”还因为那惋惜的口气而觉得憋闷的杰斯德,这个时候发出的声音也很干脆别扭。
“你是不是在暗恋我?”
你是不是在暗恋我?
暗恋我?
暗恋??
“谁……谁暗恋你了?!”自己的脸一定是一下子就彻底的红起来了!
“那你为什么要替我挡?”眉毛微调,克洛斯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表情。
“那,那是……那是因为,我是你的保镖啊……”连自己都说的委委屈屈,没有说服力……
“保镖和你是不是暗恋我没有关系。”
“谁也没有说有关系?!”这个人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那就不要保镖的身份搬出来。”
“可是,可是……那是我替你的原因啊。”
“真的?”
“……真的。”声音完全的小到连说话的本人都听不见,可是克洛斯听见了,而且转身离开了,还微微的叹了口气。
病房的门一开一关的发出微妙的声响。
这点声响好像带着强大的魔力,吓到了杰斯德。
第一时间,钻进脑子里的想法。
如果自己刚刚不那么倔强的说出违心的话,好吧,现在这个时候,自己也确实是觉得那是违心的话没错……
那么……克洛斯也许就不会走。
这是个让人悔恨万分的想法,可是杰斯德却没有控制自己不去那么想。
可是,暗恋什么的。
根本就没有办法一本正经的承认说,“好吧,我就是在暗恋你……”
根本就不可能嘛!
所以,那根本就是难为人!!
大眼睛转了转瞅了瞅房门,杰斯德忍不住的叹了口气,顿时心里又觉得克洛斯这个人真是没有毅力没有恒心,虽然自己对于那是不是真的‘喜欢’也有点不确定,可是如果他再多问几次……也许,也许自己真的会说出些可以连自己的心意一起确定的话。
所以……
“明明就都是克洛斯的错!!”
“……我去给你买了几碟盘……”克洛斯淡淡的声音从房门处传来,声音里隐藏得笑意像是下一秒就会迸发出来,可是却被主人极好的自制力压下去了,只是嘴角的弧度越发的优雅深邃起来。
唔。
大眼睛四处的瞅瞅,杰斯德心里满满的怨念。
真是的,就连上帝你也对不起我!
“我,我不喜欢看盘!”
“那就不要看。”克洛斯表情微怔,随后浅笑着把手里拿着的因为杰斯德说了不喜欢的盘就那样随手的丢在了沙发上,克洛斯坐在杰斯德床边,安静的看着点滴里的液体一点点的顺着透明输液管流到了那个人的身体里,声音淡淡的带出一丝丝的满足,隐藏在嘴角的弧度里。
“杰斯德,我想,如果不是你在暗恋我的话,那么,就一定是我在暗恋你。”
Chapter 67(抓虫)
如果不是你在暗恋我的的话,那么就一定是我在暗恋你。
暗恋……
的意思是……
其实也没有很广泛。
找不到可以概括‘暗’的定义。
但是最起码可以肯定‘恋’是什么意思……
所以……
杰斯德的脸在完全的‘不知不觉’当中,慢慢的红了起来。
傻呆呆的看着克洛斯,表情却完全还是一副我没弄明白你说什么的样子。
“我说,我想我喜欢你。”
淡淡的语气带着些许柔软的飘进杰斯德的耳朵里,还微微的发着颤音。
心里顿时涌上一丝甜甜的气息。
嘴角也不受大脑控制勾起大大的弧度,可是好像牵扯到了脊背上得伤,拉扯起微微的刺痛,于是在杰斯德一阵疼的龇牙咧嘴后,他的大脑才开始规规矩矩的消化着克洛斯刚刚说的话。
他刚刚说。
喜欢。
大眼睛一下子也染上红彤彤的可爱色彩,在水汽的晕染下却显得可怜兮兮起来。
喜欢啊……
真是的。
谁稀罕他喜欢了!
大眼睛使劲的一闭一睁,像是在撇克洛斯。
真是的……我才不稀罕。
杰斯德你真是的!
不就是个告白吗?!有必要感动的……感动的……
胡说八道!
谁说是感动的!
自己这明明就是热的!
是热的!
所以,才会眼睛红红的……
“这是什么意思?”克洛斯俯身凑近杰斯德,然后小心的用指腹摩挲着他的眼角,嘴角的弧度越发的优雅着,声音低沉悦耳,带着浅浅的笑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我欺负了。”
“哼!……”鼻音也没有太重的表达什么不满,却还是做足了样子。你本来就没少欺负人!!之前……之前是谁还一直强调着我是他的保镖来着?!!真是的……!
“你还是第一个,被我的告白感动的哭出来的人。”克洛斯小心的用指腹擦拭着杰斯德眼角,还顺便戳了戳他因为‘气场’而显得气鼓鼓的脸。
“第一个……”被感动的哭出来的……人。这句话是不是还可以理解成,他还有着无数个被他告白过却没有什么感动意思的对象……!竟让……真是的!大眼睛为了表示主人此时此刻的怒气,尽职尽责的使劲瞪着,嘴巴上也不饶人的说,“我才不稀罕你的告白呢!!”声音却因为怕扯到背上的伤软软的听上去没什么震慑力。
“没有关系,我稀罕就好了。”依旧是云淡风情的语气,克洛斯慢慢的靠近在杰斯德的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你……你!”限于自己此时此刻是个病号的原因,不能抬手打他,不能伸腿踹他,甚至不能张嘴咬他……杰斯德小心不敢大幅度的扁嘴,然后狠狠的瞪着他,脸却因为某人刚刚的动作的还是没出息的红了……
“因为是我的第一次告白,所以你也是第一个。是我没说清楚,不要生气。”像是怕杰斯德听不清楚一样,克洛斯故意的俯身看上去是在给杰斯德盖被子的动作,却因为说话的时候,嘴巴离着对方的耳朵太近的缘故……
怎么看都像是在调戏别人……顺便轻吻对方的小耳朵……
“谁……谁生气了……”声音瞬时软了下来,还附带着大眼睛也微微的垂下来不再去看克洛斯,红红的耳根像是被颜料上了色一样,上面附着一层细小的绒毛,……看上去很可口的样子……原来,是这样啊……
“没生气就好。”克洛斯给杰斯德掖好被角,看着输液管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