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满心欢喜地拿起图纸,玄关处,又对着我道:“夫人,小人见这推车实在妙的很,小人可否按照这图纸去做更多的推车出来?”
我微微皱眉,这个主意似乎不错。
“小人定然会给夫人您分红的!”
木匠怕我不答应,连忙承诺。我笑道:“也好,你去做就是。稍后,我让品颜拟定一份协议,你若看着合意,签了字,就算成交了。”
甚和我意啊!我用的,吃的,都是秦牧野的,我多少都是有些不乐意的。毕竟独立惯了,让我依附一个男人而生存,我不喜欢。
木匠欣赏地看了我一眼,做个揖就离开了。
自那晚后,秦牧野也不提让我回杏花小院的事了,反而让品颜把我的行李又搬到轩辕居去了。他整日忙的很,应酬似乎也很多。常常是他回府了,我和小豆豆已经睡下了。如此也相安无事。
不过晚姑娘的脸色似乎差的很,秦牧野也常常是一有空就去她的冰雪阁看她。如此一来,我是没什么,品颜却为我抱起不平来了。
“那晚姑娘也真是的,相爷难得回来,她就缠着相爷!”
“是吗?我看像是丞相大人高攀了人家。”
“夫人……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难道不是吗?哪一次不是你家相爷屁颠屁颠跑去找人家的?”
“才不是呢!”品颜急的直跺脚,道:“夫人,你是真不知道那晚姑娘是何人,还是假不知道?!”
说起这个晚姑娘,就说来话长了。晚姑娘全名叫做玉晚。听着特像鱼丸姑娘……据说,她本是秦夫人,秦牧野的老妈的丫鬟,后来当了秦牧野的童养媳!再后来,她看上了一个书生,跪求老丞相,也就是秦牧野的爹爹,在博得秦老爷的同意下,就嫁给了那个书生。
当时,秦牧野的老妈已经仙逝,秦牧野和玉晚也不过十五岁的年纪,秦牧野居然大发善心也同意了。据说还给她备了很丰厚的嫁妆。奈何,玉晚嫁过去不到一年,生下个死胎,然后就一直没能怀孕,那书生居然就把她给休了。
她在京都就认识秦家一户人家,哭哭啼啼地又回来了。那时,秦牧野还是丞相公子,秦老爷没说什么,只是让玉晚留下了。
其后四年,秦牧野考上状元,官场上一片光华,二十二岁就当上了丞相!据说,当年的科举是他主持的,那个书生文章也算卓越,可还是落榜了。他也丝毫不掩饰对那书生的敌意,很快就收集了他不少的“罪证”,其实也就是一些小事,是不是真的,已成为历史悬案:上青楼,打骂父母。
不过丞相要整人,何患无辞?当时他是皇帝面前的大红人,一句话,那书生就永生不得参与科举。
对于一个寒窗十年的古代读书人来讲,这意味着绝望。他自然斗不过秦牧野,得了圣旨当晚,就自尽了。
众人唏嘘不已,丞相很无耻,还丝毫不掩饰,并且让人无话可说,简直是无耻到了极点。人们都以为秦牧野会娶玉晚。可是,这几年来,两人从未越过鸿沟一步。
“相爷也给她寻过好几门婚事,她都拒绝了。一直留在相府,还以女主人的身份自居,夫人啊,你都不生气吗?”
“这个……”她抢走了才好。不过当时玉晚居然能放弃丞相公子,嫁给一个穷书生,倒真是——有眼无珠啊!自然,从后来的事完全可以看出来。真不知该说玉晚当时是太年少还是一时冲动。反正,依秦牧野的态度来看,她是没戏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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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茶太无耻了~~~
☆、第十二章
我和品颜闲扯着,那木匠已经将推车做好送来了。
品颜围着那推车直转圈,道:“哎呀呀,夫人呢,当时看图的时候没觉得什么,没想到,做出来,这么精致啊!”
“那自然,有本夫人的创意,和王木匠师傅的手艺,这推车自然是极好的。”
我检查了一下推车的坚固性,才将娃娃放到车上,品颜领着王木匠去领银子,我则推着娃娃去了后山——品颜说过,那里的梨花开的正艳。
冷艳全欺雪,馀香乍入衣。
占断天下白,压尽人间花。
我素来是喜梨花的,只是“梨”谐音“离”,父母总觉得不吉祥,因妹妹喜欢“杏”,谐音“幸”,便将小院子种满了杏花树。我那时还年幼,只觉得委屈的很,现在想想,大抵梨花真是不幸的吧,我到底是和他们分离了。
如今,这丞相府,倒是百花齐放,杏花也罢,梨花也罢,不过是一树风景。一季盛开,一季凋零。
豆豆睁大眼睛,贪婪地看着这旖旎的风景,小手伸出来,乐呵呵地直笑。我见他额上正落了一朵梨花,可爱的紧,捧着他的小脸就大大亲了一口。
“豆豆啊豆豆,你原来还是个怜花之人呢!”豆豆自然是听不懂的,只是对着我呵呵直笑。
我取下他额前的梨花,放在手心,轻轻嗅着。刹时风起,漫树的梨花纷纷扬扬,透过枝桠,透过春光。我扬起裙摆,竟掀起了一朵朵梨花。我玩心大起,用足尖轻点地上的花瓣,刹那间,馥郁芬芳!
“秦夫人真是个妙人。”
我忙收回手脚,只见梨花下,秦牧野一身白衣,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一地春色,却偏生似夏日炎炎。他边上站着个人,一样的风姿卓越,却是我见过的人。
“你……天下第一懒人?!”
轩辕凉眼底露出趣色,秦牧野干咳一声,道:“宋白,不得无礼,这位是秦王。”
“你……”我愣愣的说不出话。轩辕凉笑道:“在下,秦王轩辕凉。也是天下第一的懒人。这一点,秦相和满朝文武都是知道的。”
“秦王言重,秦王乐忠山水,非我等凡夫俗子能比,岂会是天下第一的懒人?”
“你这人,唯谨小慎微。无趣,无趣啊!”轩辕凉拍着秦牧野的肩膀。
两人闲扯了一会儿,轩辕凉兴趣满满地走到推车前,道:“咦,这又是什么?”
“这是推车,带婴孩出来玩耍,可以一用的。”
轩辕凉的目光在我身上上下一扫,笑道:“秦相啊秦相,你这夫人可比你有趣多了!”
“王爷说的对极了。”我笑道,“而且,做一个懒散闲人有什么不好?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无花无酒锄作田!岂不是快哉?!”
轩辕凉愣了好一会儿,忽然大声鼓掌,嚷嚷道:“妙,妙,妙啊!”
秦牧野久不说话,此刻才道:“夫人,为夫倒是不知夫人文章如此卓越。”
你自然是不了解我的,我心里腹诽,脸上却笑道:“这词也不是我做的。同样是个——闲散之人所做。”
“如此看来,秦夫人也是个同道中人了?”
“我日日处在深闺之内,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倒是过足了这闲散日子。”
轩辕凉闻言哈哈大笑。风过,梨花香浓。我只觉得身边某只,身上体温甚低!
轩辕凉在相府用过晚膳才离开。和我所谈甚欢。我难得遇到同样的懒人,又觉得此人见多识广,聊起来,天南地北,开阔的很,便将他不知觉间引为知己。
送他出了相府大门,才见到某人的脸色已如寒冬腊月,好不凄凉。
秦牧野不言不语,去了他自己的书房。直到半夜时分,将我从睡梦里吵醒,豆豆已经被他交给别人抱走。
“喂,你做什么?豆豆醒来见不到我,要哭的。”
“你是如何认识秦王的?”
我见他问这么无聊的问题,穿起鞋子,就要将豆豆抱回来。
“宋白!”他将门碰的一声关上,而我,被他带入怀里。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我此刻只能感到万分尴尬,他的身子很热很热,我颤抖地将缩回袖子里。
“丞相大人……你松手好不好?”他抱着我,也不动,也不说话,就站了足足一个小时!我推又推不开他,所有的乞求,他全都视而不见!
“秦牧野,你怎么这么无聊?!我要睡觉!”
那双猩红的眼,此刻似乎要滴出血来,月光射下来,越发的清冷。
我实在是困了,站着居然也闭上了眼。这个男人太过分,我甚至不明白又是哪里触到他的逆鳞了,他拉着我,站了一个小时,晒了一个小时的月光浴。我并未入睡,试问,这样站着,如何睡得着?
他的手放在我的耳侧,我已经不理会他,直觉告诉我,他一直在盯着我,可之前,他也是一句话都不说地盯着我,我便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要看就看吧!
唇上忽然多了一个异物,我猛地睁开眼,便对上那双血红色的,要夺去人心魄一样的瞳仁。他的衣襟已经有些松开,露出了锁骨,和以下的胸肌,我默念着非礼勿视,却还是未能忽略这个男人的祸国殃民,如今眼底神色暧昧缱绻,我的身子一软,鼻子内忽的流出两道热流——鼻血!!
“宋白……”
我从未想过,我和秦牧野第一次接吻的下场会是:我华丽丽地流了两道鼻血。
我也未想过,我和秦牧野的对峙到最后居然会是:他心满意足地去睡觉,我一夜未眠,脑海里浮现的,都是秦牧野那双色泽不辨的眸子。
这一次,老娘没猜对开始,没猜对过程,也没猜对结局——这个晚上如此出乎老娘的意料。到了后半夜,老娘我终于再次入睡的时候,又有人来叫门了。我要起身,却发现某只大手紧紧缠着我的腰,秦牧野不悦地看向大门,道:“什么事?!”
“相爷,少爷醒了,一直哭个不停。”
我就知道——都是秦牧野啊,害人不浅!今晚是彻底不要睡了!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居然只朦朦胧胧地看着我,说道:“还好……”
还好个大头鬼!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凉茶素新人一枚~虽然很无耻,还是要求收藏和留言。。。走过路过的亲们,留下脚印哦~~凉茶大么么个大家。。。:)
☆、第十三章
我到如今也没想明白秦牧野为何这么反常,只是懒人性子驱使,便不去考虑太多。权当是秦牧野本性反复无常。
午间我正和豆豆一起午睡,睡的正昏天暗地,誓要将昨夜的觉补回来,品颜便来将我吵醒了。
“夫人,您快点醒醒!”
我挥挥手,示意她闭嘴。她好像是急了,干脆对着我的耳朵大叫道:“夫人,有懿旨啊!”
“哎哟……懿旨就懿旨呗,让秦牧野那死鬼去接就是了……”
当然,最后,我还是衣冠不整地出去接旨了。品颜惊骇地看着我,唯恐宣旨的太监治我个藐视皇家威严的罪。
懿旨来的匆忙,道是太后要见我,说我那推车做的甚好!可见古代的八卦也是十分强大通畅的。我这推车估计还没上市吧?莫非是轩辕凉说的?我来不及思考,人已经被品颜拉到屋里去了,可以衣冠不整地接旨,但是,去皇宫面见太后,那可不是玩的。
秦牧野还未回府,我和豆豆,品颜已经被人拉上马车送到皇宫里了。
我随着大太监的步子走去,皇宫内端的是一派繁华,可也压抑的很。通俗地说:这就是一个金碧辉煌的笼子。越往里头走,我就越感慨,还好自己穿越到的是丞相府,若真穿到了皇宫里……不妙,不妙啊!
“秦夫人,请您稍等,待奴才通报一声。”
“好好,你去吧。”我抱着豆豆,免不了四下里看看。
这殿门高达三四米,最顶上鎏金字写着:寿安宫。两遍的柱子通体雪白,似是汉白玉所筑。单单一扇门,气派已不小,这安国虽然时隔现代不知道几百年,几千年,想来还是一个强大的国家。
过不了几分钟,那大太监又出来了,满面笑容,道:“秦夫人,您请。”
我连连点头,寿安宫内又是大有乾坤,因为是第一次来,又抱着豆豆,我只跟着大太监目不斜视地走着,只觉得寿安宫——好大啊!
大太监领着我们到了一座凉亭前,对着亭子内的女子行礼道:“太后娘娘,秦夫人已经带到。”
“好,你下去吧。哀家与秦夫人要说说体己话。”
我呆呆得看着凉亭内那语笑嫣然,风华绝代的女子!谁能想到一国太后竟然如此年轻!
她穿着鹅黄色宫装,梳了个龙凤呈祥,眉目是极为清远的,尤其是那双眸子最为出色,比及鱼丸姑娘少了一份妩媚,多了一份成熟雅致,正是贵族少妇所有的华贵,雍容!
品颜推了推我,我才愕然发现,我看她看呆了。我学着品颜的样子,道:“我……额,民……”
“臣妇,是臣妇。”品颜极轻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