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枕边熟睡的他,心如死灰。他要了一次又一次,我都不知道到底多少回他才心满意足地睡去,只感觉身心俱疲……
chun药的药劲已过,我轻轻起身调息运功,慢慢恢复了气力。下床走了两步发现&处和腰腿都酸得不行,我安静地慢慢穿上衣服,弯腰捡起地上的两朵簪花藏进了怀里,以后,它们再也不会出现在我发际了,永远都只是回忆了,或者当初在阮棹那里就不该拿来,如今看了,只是徒增伤感……
我轻声走至门口唤来小冯子,拿过他早已准备好的迷香点上,换上太监服,拿了小冯子的腰牌,在绯玉她们的掩护下往外走,门口侍卫拦住问话,绯玉倒也挺会回:“禀大人,皇上已经睡下了,郡主倒是醒了,身子不舒服,命怜槿和恋秀去取些热水和药草,还命奴婢和小冯子出趟宫去原先瑞王府取些常用的物什,还望大人放行。”那郎瑜虽不知是我,但毕竟已被我收为己用,没有阻拦便放了行。
绯玉带着我去取马车,唤来一个车夫,我一路只闷头不语,取来车后忙躲进里头去了。绯玉在车里含着泪道:“主子,你就带我一起出宫去吧,我也是再也不想回来了,这次把主子弄出去,怜槿和恋秀没出宫还好说谎,我却是难逃一劫了,还望主子成全!”
我扶她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和一些碎银给她:“这些你拿着,绯玉,你的恩情清栾我记着呢,你拿着这些远走高飞也好,你有没有去处?”
“主子折煞奴婢了,怎么可以跟奴婢说谢呢,奴婢自幼是个孤儿,确实是无处可去,这银两太多了,主子还是收回吧。”
“你就不要推脱了,你既无处可去,我今儿就给你找个去处,你跟着我走。”
“谢谢郡主大恩!”
“别这样,是我连累了你……”
行至宫门被拦下来问话,绯玉镇定自若地撒了谎亮了腰牌,那门卫估计是犯困了,也没多查就放行了,绯玉跳回车上喜道:“主子,今儿真是巧了,这门卫是我一发小儿,正巧赶上了!”
“先别急着高兴,让赶车的快点。”
谁知我话刚落地后面就响起了御林军的声音:“前面的马车停下!御林军盘查!”我掀起车帘子往后一瞧,一队御林军举着火把追上来了,难道那迷药这么快就失效了?那车夫停下了车,我不想连累他人也并未阻止,只抱起紧张的绯玉施着轻功往外飞去,御林军在后面追赶,为首的几个也施着轻功追了上来,若我一人逃窜自是没有问题,可是怀里多了绯玉速度明显慢了许多,我边跑边说:“绯玉,呆会儿白相会接应我,我带着你再这么逃下去都要被抓,前面的房屋多起来了,我把你藏进一个隐蔽的地方,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你就往苍浪塔跑,到了塔旁你就吹这个暗笛,就会有人来接应你。”
“恩!奴婢豁出去了,郡主你自己当心!”
我没进街头巷子里找了户人家的后院水缸把绯玉藏了进去,再掉了方向引走了御林军,我一人逃起来也就清宁和大哥能追得上,当初还没涅槃跟着师父学功夫的时候,别的都很糟糕,就把个轻功学得很好,如今果然是派上了用场,真是滑稽……慢慢甩掉了众人,我没有往流年坊的方向去,想必大哥要是搜我肯定会往那儿搜,我脱掉太监服扔了,直往墨题家去了。
墨题在栾树林焦急地等着我,远远看见他焦急的身影我眼睛就止不住地湿了,我深吸口气控制住情绪落地。墨题忙上前拥住我:“栾儿,出了什么事,整整晚了一个时辰。”
我不着痕迹地推开他,我能说什么呢,难道告诉他我失身了?我只好笑笑安慰他:“御林军追得太紧,差点没脱开身,所以耽搁了,先前又身子不舒服睡过了头。”
墨题忙紧张问:“哪里不舒服?”
我笑着摇摇头:“别担心,月信而已……”
他松了口气:“小晋已经在山顶等了,风骤我也弄了出来,翻过这座山就拐个方向,绕过京城走,小晋会一直送你到芙蓉浦。过些日子小晋也会想法子去北疆找你,我身为人臣不能陪你一起去了……栾儿,一定要当心,给我完好无损地回来,然后我们就成亲!”我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无力地靠在他怀里宣泄着,墨题傻傻地安慰我:“傻栾儿,哭什么?又不是不回来了,你一定能成功的,栾儿最棒了!”
我哭了好一阵,直到他的胸前都湿透了,抬起脸在他唇上疯狂地咬下一个吻痕便甩身上马走了,墨题红着脸在夜风中看着我的背影,而我流着泪与他越离越远……墨题……对不起,我再也不能做你的新娘了……
和小晋在山头汇合再下山,到了山脚的时候已是清晨了,我骑上风骤扬起一路风尘,因绕过京城走远路,一直到傍晚才到了芙蓉浦,可到了芙蓉浦城门口却看见御林军拿着画像在寻我和织梦,我和小晋忙勒马掉了头,商量后决定改走水路。小晋去城里买了男儿的衣物给我换上,我又用锅灰涂了脸粘上胡子,一切准备妥当后小晋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取笑我,却是呆呆看着我说:“刚刚去城里,御林军对百姓说皇后被掳,皇上怎么会突然就封你为后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看进他的双眸不说话,我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小晋拧眉问:“他开了什么条件让你答应他了?”
我甩身上马:“没什么原因,他是皇帝,什么都他说了算不是吗?不要在纠缠这个问题了,我会自己解决的!现在,救清宁要紧!”
他深深看我一眼也未再逼问我,我们绕过芙蓉浦在江边买了条船,小晋忙里忙外尽量把船舱弄得舒适,又买了一包吃食留给我,却仍然还不放心,船都行远了他依旧站在江边看着,我也含泪看着他,直到那一抹身影越来越小,再也看不见……
从未感觉如此孤独过,江风推着船前行,摇橹的船夫是个哑巴,我和他也说不上话,更重要的是,我也只能装哑巴,否则容易被发现女儿身。于是我经常傻傻地在舱里搂着风骤说悄悄话,风骤异常乖巧,或许是看出来我心情郁闷了,在我落泪的时候,总是会用脖子蹭干我的脸……
走水路总是很慢的,整整摇了五日,才过了江。我什么废话也没有说,直接给了银子上了岸。很庆幸,江北的城里没有御林军的踪迹,我找了家客栈吃饭休息,拿着织梦的画像问掌柜有没有见过,那掌柜挠头道:“先前官府也在找这个姑娘,这姑娘倒没在我这店里住,听说在斜对面儿的‘喜来客’住过,只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小二去敲门没人应,开门只见桌上放着银子,人已经不见了。”
我接着沉声问:“听说这几日宫里头在找什么皇后,掌柜的你听说没?”
“当然听说了,可是好像御林军没有过江,找到江南尽头皇上就下令停了,也真是怪了,前儿个登基也没听说封后啊,怎么突然就封了,据说啊,这皇后就是先前封的玉栾郡主,这郡主可了得,一身的好功夫,这会红遍天的流年坊就是她开的呢!哎,我跟你说,宫里头传出的话说,这郡主好像不是被人掳的,是自个儿逃的,你说奇怪不奇怪?!”
“那掌柜的可知北疆现在战事如何了?”
“还没听说呢,这种战场上的事儿,咱们老百姓都是最后才知道的,你就说那被占了的两座城吧,多少百姓都是打到家门口才意识到要掉脑袋的哦!这下糟糕了,恐怕又要有一堆子流民了……”
我笑着多给了他些银子,顺便定了间房,吃完回房向小二要了桶热水泡澡,我把胡子去掉脸洗干净泡在盆里解乏。他没有命人再往江北追,是想放我去北疆吗?其实只要到了北疆,我以将军的身份就不用再躲了,若是他再下圣旨,我也可以来一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或者他是知道我既是逃了就追不回索性就不追了吧……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有睡好觉了,知道没了追兵我一下子放松了下来,靠在盆边沉沉睡了过去……
睡梦中感觉有人在抚摸我的脸,我轻轻皱起眉头,又梦见墨题伸出手轻轻抚开我的眉心,那感觉却越来越真实,猛然睁开眼,我呆愣住,我以为自己还在做梦赶紧甩甩头,他扬起唇好笑地看着我。
“皇上……”我赶紧抓起旁边的衣服挡住自己,恼怒地说:“我还没有穿衣服!”
“栾儿,你是朕的皇后……”
“我没答应。”
他抿唇皱眉,眼睛又微微眯起,我知道这是危险的标志,缓下口气说:“我知道,皇上说是就是。”
他松开眉头,伸过手从水里抱起我,我恼羞地忍他抱在怀里给我擦身体,我知道若是抗拒只会把事情越搞越糟,他弯起唇角满意地说:“朕的皇后总算乖了些……跟头烈马似的,害得朕龙椅还没坐热一路追了过来……你这么慢才到的江北,走的水路是不是?”
我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闭唇不语。
“你古大哥败仗了,现在情势很不妙,向朕求援,条件是南翎与北厥永世修好。再加上北厥的皇上也就是原来的太子军队动作有些太过分了,北疆传报说战事吃紧,想不亲征是不行了。还有那秦滇老贼,竟在我眼皮子底下逃进了北厥,想来倒是有几分本事,这些外戚,在垂死挣扎……不过这些都不用担心,朕告诉过你,墨骑军,从未败过!它是朕一手建起的,是朕一生无上的荣耀!”
我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索性无奈地把头靠他身上说:“皇上,可否让我把衣服穿上……”
他只俯唇下来,灼热地气息喷在我的耳边,轻咬着我的耳朵低喃:“栾儿,你怎么可以逃……朕想你……”
我抿唇不语,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来的总会来,我果然逃不掉……小时候听妈妈说结婚的并不一定是相爱的,那时候我总是不信;后来长大了,看见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就是不相爱却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结了婚,我总是暗暗发誓说自己将来的丈夫一定要是与自己相爱的,否则就不结婚,只是没想到,上天也没有愿意成全我……
云雨罢,他抱着我满足地喘息,我轻轻拭去脸上的汗水说:“在我的家乡,一个男人只能有一个妻子,皇上,你是做不到的,而我不愿意嫁做不到的人……难道皇上想把我扔进那后宫的纷争中最后死无葬身之地吗?”
他却仍是执迷不悟地说:“没有人能伤得了你,不管后宫多少女人,没人能代替得了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栾儿,我发誓会保护好你,你哪怕就真的做了什么错事我也不会要你的命……”
我也找不到话再去说服他了,无奈地苦笑,拉过被子遮住身体,沉沉睡去……梦里尽是墨题悲伤的双眼,他现在,也该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了……
第二天一早就起来了,他亲手给我穿上了战甲,牵着我的手下楼,掌柜的战战兢兢上了早饭,吃完了又战战兢兢从后院牵来风骤,我丢给他一锭银子:“掌柜的,不用害怕,这是赏银!”他终于舒了口气伏在地上大呼:“皇后娘娘好人啊……小民谢皇上、皇后娘娘赏赐!”
我很不习惯接受别人的拜伏,可不习惯也得慢慢习惯……街道上的空空荡荡,只有墨骑军的铁蹄声,大哥领来我的军队,副将寒鸦还是那副听话的机器人样,小小年纪被训练成这样,我真担心他将来退役了会不知道该怎么生活,想来也是很久没见过他们了,大哥笑道:“你要打仗也不带上自个儿的军队,看你打得个什么仗。”随行的明非白和舟逝两位先生都大笑起来,绿意四兄妹脸上只是淡淡露出点笑意,别有深意地看着我,我知道他们的意思,他们都和墨题处的好,想来也是在为我们可惜吧……我朝他们淡淡笑笑,骑上风骤与大哥并肩走了——清宁,坚持住,姐姐来了……
因为我救清宁心切,大哥由着我,行军的速度很快,整支军队却毫无倦意和怨言,竟是越走越精神。这次我们带的人并不多,因为先前已派了五万大军的缘故,我们都只带了各自的亲信部队,却也是墨骑军中的精英,合起来不过六千多人。一路上我被众人心照不宣地安排和大哥住在一个营帐里,倒是省了他们多支个帐篷,刚开始都个个儿都称我皇后,我火了甩了一个人一鞭后人人才改了称呼叫我将军,大哥也没为此怪我什么,我知道,他的确是宠我的……我们的军队为妨扰民是尽量不走城里的,只是上次为了找我例了个外而已。
终于在七月初五,我们到了北疆的番禹城,和陈将军魏将军汇了合。
众人拜祭过了冯将军,那墓塚在荒凉的北疆赫然立着,看上去特别凄凉和悲壮,沙场上也满满是尸体,我们到的时候,军队正在清理。北厥的军队就驻扎在城外三里处,想到清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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