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我身前,转身看向我对面的记者:“刚才的问题是你问的?”
“韩,韩先生。”
韩濯晨猛然抬手,伴随着一声极响的耳光声,那个记者被打得跌坐在地上。
他惊恐地捂着肿起的脸看看瞬间站在他周围的几个男人,吓得连站起来都不敢。
韩濯晨在他面前蹲下,捏捏手指,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你刚才问的什么问题?”
“我……”记者吞吞口水,惶然答:“我是问,韩芊芜小姐……是不是跟您其他的女人没有区别。”
韩濯晨拿起被摔在地上的话筒,交到他手里,对着话筒说:“有区别,很大的区别,她是……我太太。你听清楚,以后问她问题要叫:韩太太!”
记者不停地点头。“我听清楚了!听清楚了!”
“你给我回去告诉孟勳,韩芊芜是我的老婆!”韩濯晨扭住他的领口,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本子,塞在他怀里:“这个,拿回去给孟勳看清楚。得罪我是什么下场,他该知道!”
“是,是!”
“滚!”
他的话音刚落,所有记者全都消失。
我缓了口气,满腹的屈辱在看见他们受惊的样子后消逝大半。
“你不是说晚上回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拉着他的手,他的手指骨节凸起,一摸就知道他在生气。
“你还好意思问?”他抢过我手里的报纸,在我面前晃一晃。“韩芊芜,你说我该怎么收拾你!”
见他走进房间,我也跟在他后面进门,笑着从他背后揽住他的腰。“你该不会抛弃我吧?”
“你想得美!”
“那你罚我一辈子守在你身边。”
他转过身,脸上流露出的笑意。“这个建议可以考虑。”
别人怕他,是因为不了解他。其实他比任何男人都容易讨好。
我扬着下颚,舔舔刚涂过粉色唇膏的唇。“我以后都任你为所欲为,好不好?”
“好主意!”他弯腰抱起我,走向卧室。
“你不会现在就要吧?”
“你不是想要我睡在你身边?我特意回来满足你……”
我摸着他的头发,不遗余力地讨好他。“晨,你对我可真好。”
“你如果不让我随处可见你和别的男人亲热的照片,我会对你更好!”
一坐在床上,我就开始一件件脱着衣服。
“你干什么?”他问的时候,贪婪的目光流连在我渐渐袒露的肌肤上。
“睡觉啊!”
“穿着睡吧。”
“为什么?”我从来没有穿衣服睡觉的习惯,因为我特喜欢肌肤与丝被相触的感觉。
“你觉得你要是脱光了衣服,我还能睡着吗?”
我立刻会意,停止动作,不敢再脱了。
他搂着我躺在床上,手臂枕在我头下,闭上眼睛。“睡会儿吧,安以风晚上要在温泉会馆给你接风洗尘。”
“温泉?我们一起泡温泉?”
我和他泡在雾气渺渺的温泉里,共洗鸳鸯浴,我偷偷看看他令人相当满意的身材,光是遐想都让人血液沸腾……
安以风,这邪到境界的男人啊!
“芊芊。”他睁开眼睛,看着我:“你要是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就……”
“一晚上没睡,困死了。”我打着哈欠,缩进他怀里。
尽管我们之间隔着重重衣物的阻隔,但我依旧能清晰听见他的心跳。
有他在身边,我再不会失眠,刚闭上眼睛,就很快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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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韩濯晨抱着我刚走进温泉浴馆,立刻有人投来新奇无比的目光,还有甚者激动万分扯着同伴,压低声音窃窃私语:
“你快看,是她吧?”
“是!”
“一起来洗温泉啊……啧!啧!”
“原来绯闻是真的。”
听得我脸上一阵发烧,万分后悔出门时没戴个墨镜和帽子。
偷看一眼完全没有反应的韩濯晨,才深刻体会到对声音过于敏感是件很可悲的事。
我有意无意拨动一下头发,让头发挡住侧脸,躲避别人质疑的目光。
“你遮什么?”韩濯晨淡淡地说:“我们又不是见不得人。”
我笑着搂住他,在他脸上轻吻。“我是怕她们让我签名!”
我们在更多人的目瞪口呆下走进电梯。
就算全世界都以为我朝三暮四又如何?
我爱的人懂我就够了!
一进顶楼的浴池我眼前一亮。大厅的中间用一个爬满蔓藤的木架隔开,两边都不能看见彼此,但能清楚地听见声音。鹅卵石堆砌的浴池边种满了嫩绿的植物,生机盎然得宛若置身世外桃源,飘着氤氲热气的碧蓝色温泉水在池中徐徐流动,上面飘动着红色的玫瑰花瓣。
安以风正半躺在一边的水池里,头枕着鹅卵石的池壁闭目养神。
这时的他,看不到手下前呼后拥时的一身霸气,也没有美女在怀时的风流不羁。
这样的他,能让人隐隐感受到一种风光背后的落寞。
他睁开眼看见我,马上又恢复了他独有的玩世不恭。
“两年没见,一回来就惊天动地。”他坐直身体,笑得满脸阳光:“听说你跟孟氏的继承人订婚了?恭喜,恭喜!”
这话也太……
我见韩濯晨的脸色不太好,忙说:“怎么可能?他是我老板,仅此而已。”
“哦!”他顿了顿,笑容更加阳光:“看不出来你挺上镜的,跟孟勳在电梯里的合影照的挺不错!”
提起那张照片,我哑口无言。
韩濯晨冷冷回了他一句:“哪那么多废话!”
他看了一眼韩濯晨,没再说话。
我能理解安以风对我的态度,在他眼里我就是为了复仇不择手段的坏女人,如果我是旁观者的话,我都认为……“这种女人就应该玩够了,卖去夜总会!”
恐怕也只有韩濯晨天天把我当个宝贝一样,宠着,爱着!
韩濯晨沉默了一会儿,脸色还是没见好转,最后开口跟安以风说:“你明天让人把那个娱迅报社给我烧了。”
“靠!我还以为你多男人呢。”
“别伤到人。”
“你放心。”
我也觉得那个报社该烧,写东西实在太不负责任!
……
韩濯晨抱着我绕道屏障的另一面,我看看四周的环境,有种三个人在共浴的错觉,小声说:“这样,不太好吧。”
“反正他也看不见。”
“可是……”他突然一松手,我身心一沉,整个人掉进温热的水中。
“啊!”我挣扎着坐起身,拢拢湿淋淋的头发,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他笑着蹲在我面前,不但脸上每一个线条都带着笑意,喉咙里还发出清扬的笑声。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快乐,掩饰不住,也装不出来。
他一件件褪尽衣物,跳下来,解开我的衣衫……
“这怪癖怎么还没改!”
“芊芊,这个时候的你才会让人觉得真实。”他覆在我耳边小声说:“我喜欢你毫无顾忌地大叫,清楚表现出你的恐惧和无助……你知道吗?我刚领养你的时候,你总会在噩梦中叫着,爸爸,妈妈,你总抓着我的手臂哭着说:‘我好怕,不要丢下我……’但你清醒的时候,一个字不提,一滴眼泪都不掉。我每次看见你望着天上的星星发呆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想,这么倔犟的女孩儿,她到底需要什么……”
“我需要的你都给我了。”在温暖的水中我扑到他怀里,我想要的就是温暖,安全和关爱,这些他都给我了。
“如果你真想要我的……”
我用食指点住他的唇,阻止他后面的话。“晨,我现在就想要你的爱……”
安以风低咒一声,打断我忘情的告白:“你们两个能不能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肉麻死我了!”
韩濯晨搂着我,唇顺着我的肩轻吻。“就是说给你听的。”
“我知道她爱你,爱死你了!”后面,安以风无奈地加了一句,“无药可救!!!”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对了,你移民的事办得怎么样?”
“看来不大可能,我的背景太复杂,别说澳洲不接受我移民,这边也不准我离境。我继父帮我想了很多办法,他们说我牵扯的案子实在太多了,都在调查中,离境绝对不行!”
我有点诧异。“你要移民?”
“是啊,本想带着你去澳洲找个地方过平静的日子,看来不行了。”
安以风忽然想到什么,说:“你可以换个身份。我泰国那边有几个可靠的朋友,应该能帮你弄个假护照。”
“偷渡倒是容易,就怕这面警署不会善罢甘休。而且,我的财产也不是个小数目,转移这么大笔资金,他们肯定会发现。”
“想到什么好办法了吗?”
“没办法!”他叹了口气:“看来除非我死,警署的人不会让我过平静日子!”
“总会有办法的!”
“算了!”韩濯晨的双手从水中托住我的腰,灼热的目光从我水面移到我的脸上,最后锁在我的唇上:“其实去不去澳洲无所谓,有娇妻在怀,哪里都是一样……”
水在身侧流动,似轻抚般掠过肌肤,花瓣随着流水旋转,飘散着玫瑰的幽香。
他托起我的脸,温柔地吻着我,我小心地回应着,搂着他的肩,让比水温滚烫的身体磨蹭着他光滑的胸膛……
吻到激情高涨,他放开我的唇,用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说:“风!你还没洗完?”
“我服了!!!你们慢慢洗!”
听到关门声,我立刻扑到他怀里激情地吻着他……
他双托起我的身体,让我跨坐在他双腿上,双唇移到我的胸口。
我浑身一麻,半跪起身,慢慢坐下去……
浮浮沉沉的水,载着浮浮沉沉的身体。
撞散了满池的花瓣……
也撞散了心头多年的阴霾……
那晚他带我回家了,一切都和我记忆中的一样,明镜的地面,乳白色的真皮沙发,还有那摆着烟灰缸的水晶茶几,可是感觉不一样了,指尖拂过每一样东西的时候,旧日的点滴都会重现。
会让我想起十八岁生日那天,他坐在沙发上痛心的表情,想起自己一个耳光打在他脸上,安以风的一句:不疼?疼不死你……
也想起我和景站着这里,笑着说“明天见”时,他手中皱了的报纸。
这个世界最悲哀的,大概就是清清楚楚看着深爱的人欺骗自己,还逼着自己去相信那弥天的谎言……
走上楼梯,站在自己的房门外,我抬起手,被他拉住:“里面什么都没有,别看了。”
“我想看看。”
推开门,空荡荡的房间空无一物,除了一张铺着浅灰色被子的床。
皎洁的月光从没有窗帘的窗子照进来,正好投射到对面的墙壁上,上面挂着一张和真人一样大小的照片,
一身洁白婚纱的新娘撑着透明的雨伞站在雪中,眼含的泪水比雪花还要纯净……
“我到底做了什么!”我捂着脸跪坐在地上,泪如泉涌:“对不起,对不起!”
我根本无法想象他每天在这张床上醒来,看见这张照片时的心情。
如果是我,我宁愿死了……
他蹲着我身边,一下下摸着我的头发。“芊芊,你能放下仇恨回来,就够了……”
只有月光的房间,我们十指紧紧相扣。
“我们再也不会分开……”
……
第二天我和娱迅公司提出解约,商谈的时候韩濯晨坐在我身边一句话都没说,孟勳一脸坦然地说:“我同意解约,也不需要你付任何违约金,算是对你名誉损失的补偿。明天我会开记者招待会,澄清之间我们的关系,告诉他们照片是合成的。”
签完字后,他放下笔,对韩濯晨说:“她告诉过我她有老公,是我以为她的老公已经死了……因为我不相信会有男人忍心抛弃这样的女人!韩先生,我不了解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我想告诉你,什么样的女人我都见过,从没见过一个女人拿着明知不可能打通的电话,说:‘不让我见你,让我听听声音也不行……就对我说一句你过的很好,你已经忘记了我,我就别无所求……’”
他彬彬有礼地起身,伸出右手:“韩先生,有机会你听听她用流血的十指弹出的琴声,听听她含笑弹完的‘化蝶’……你就会明白她有多爱你!”
韩濯晨还是没有说话,站起身,伸出右手……
而他的左手,握住我的手,久久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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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后,我们迟到的蜜月期正式拉开帷幕。
不能走路,他就用轮椅推着我。
我们一起去逛家居店,一起重新装饰我的房间。
“这个玩具好可爱,买回去摆在柜子上吧。”我捧起一个超级可爱的kitty猫。
“这是台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