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办法?”听见唐雪巧有救了,南宫自若欣喜若狂地看着耶律玉宇,等待着答复。
“是,我有办法!”耶律玉宇的话,竟有些悲壮。
“你真的有办法?那你昨晚为什么不救她?”南宫自若很快恢复了平静,那种悲伤之后的平静。虽然南宫自若现在想让唐雪巧起死回生,可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个你就不要多问了,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就行!”耶律玉宇说的异常坚定,不容南宫自若有一丝的怀疑。
“好,只要你能救雪巧,我什么都答应你。”南宫自若见耶律玉宇这么有信心,便相信了耶律玉宇的话。
“我将她救活之后,你要和映真成亲!”耶律玉宇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说出的这两句话。
“好!你只要把她救活,我就和耶律映真成亲!”南宫自若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答应了耶律玉宇的要求。也许连南宫自若自己都不会明白,这究竟是爱,还是背叛。
“此言当真?”耶律玉宇不敢相信的看着南宫自若,没想到南宫自若答应的这么痛快。
“当真!只要你能救活雪巧。”南宫自若变得异常坚定。
“好,不过我还需要南宫兄的帮助。”
“说吧。”南宫自若虽然知道将唐雪巧救活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可南宫自若仍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答应了耶律玉宇。
“我需要你用内力将我升起,然后将唐雪巧的动脉割开。”耶律玉宇有些留恋的看着身后的耶律映真,心里更多的是不舍。
“好,开始吧。”南宫自若犹豫里一下,便答应了。
南宫自若暗暗运了气,从双手送入耶律玉宇的体内。耶律玉宇的身子慢慢的升了起来。半空中的耶律玉宇暗运内力,将躺在地上的唐雪巧吸了起来。二人就这么在空中旋转着,越转越快。一直在后面观看的耶律映真觉得有些不对,小跑着跑到了南宫自若的身边。
“我哥哥在做什么?”耶律映真看着正在发功的南宫自若,问道。
“他在救人。”南宫自若没有多说,只是敷衍着答了一句。
“哥!你用那个咒语了!”耶律映真大叫着。
“呵呵,映真没有余地了。”耶律玉宇说完这句话,便用匕首将自己的动脉割开了。顿时血流如注。在空中旋转的耶律玉宇,默默的念起了咒语,所有人都听不懂的咒语。
“哥!……”耶律映真哭着蹲在了地上,无助的看着空中的耶律玉宇。耶律映真知道耶律玉宇使用的正是族里传说了千百年的还魂**,一命换一命。
“映真,答应哥哥,好好活下去。”耶律玉宇用苍白的*说道。此时的耶律玉宇已将自己的血液注入了唐雪巧的体内,从耶律玉宇身体里流出的血液,宛如一条条小蛇,蜿蜒着钻进了唐雪巧的体内。
“……”耶律映真没有说话,只是泪眼朦胧的看着耶律玉宇,她的哥哥。
“答应哥哥。”耶律玉宇用祈求的语气说道。
“嗯……”耶律映真咬着*,用力的点点头。
罗沛王爷来了,带着自己的亲卫队。看着天空之中旋转的耶律玉宇,罗沛王爷没有出声。他并非不明白耶律玉宇正在做什么,他也知道一个时辰之后耶律玉宇就会死去。可是他明白,这就是耶律玉宇口中说的“治病之法”,他想要用另一种方式,延续自己的生命。罗沛王爷对他随了解不过了。很惊奇的是,罗沛王爷一滴泪也没有流,反而是平静的看着传说中的“还魂**”。“还魂**”是契丹民族流传已久的救人方式,不过所有人都只是听说有这么一门功夫让人起死回生,却从未有人用过。今日众人算是开了眼界。
一个时辰有时候是很短暂的,有时候却又是很漫长的。在耶律玉宇流尽最后一滴血的时候,南宫自若因力竭而倒了下去。耶律映真抱起已死的耶律玉宇,凄凉的向部落走去。而南宫自若知道,这一刻,他要履行他对耶律玉宇的诺言了。
哥哥死了,我最亲爱的人。从小哥哥就得了一种怪病,总是白白瘦瘦的。可是每次我被人欺负都是他挡在我的面前,现在却离我而去了。阿玛说过,这是他自己选择的,另一种生存方式。也许我不够理解哥哥,但我真的不想失去他。还记得那次部落来了个道士,说要五百童男童女才能治好哥哥的病,我们都知道那是骗人的假话。哥哥为了阻止阿玛乱抓孩子,毅然带着我离开了部落。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就不断的流浪。一切就好似发生在昨天,可是哥哥走的却那样真切。以后真的只有我自己了。
寒冬
契丹部落
耶律玉宇死后,罗沛王爷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耶律玉宇的葬礼异常的隆重,隆重得超过了族内任何一个人的葬礼。可是这些对于一个已死的人来说有用么?
南宫自若一行人在契丹部落已待了数日,被耶律玉宇用命换来唐雪巧,奇迹般的活了,病已无大碍。南宫自若也履行了他对耶律玉宇的诺言,与耶律映真成了亲。二人成亲的那天,皇甫烽凌消失在部落。除了南宫自若和唐雪巧,谁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刚出大理的时候,南宫自若以为不出半年就会上山见到守卫在天山的爹爹,没想到这一拖就是一年。南宫自若觉得该是去天山的时候了,虽然派出的人没有接到公孙敬文和南宫秋柳。南宫自若觉得已没有必要再等下去了,便把此事与唐雪巧说了。唐雪巧冷漠的同意了南宫自若的想法。唐雪巧一直觉得因为自己病情已在此耽误了数月,内心已觉得愧疚。二人便来到大帐之内,向罗沛王爷告别。
“见过王爷。”南宫自若和唐雪巧来到了左贤王的帐内,向罗沛王爷说道。
“贤婿可有事?”罗沛王爷自从知道南宫自若答应耶律玉宇娶耶律映真为妻之后,就对南宫自若的称呼改变了。
“在下此特来向王爷告别。”南宫自若也不掩饰。
“小王可亏待了诸位?”罗沛王爷不忍放南宫自若等人离去。罗沛王爷已经失去了耶律玉宇,他闲杂唯一能够指望的就是南宫自若了,耶律映真的丈夫。
“王爷言过了,在下自躲难自此,王爷上宾款待我等,不曾亏待。”南宫自若知道这么做对不住罗沛王爷,可是他是有使命在身的。面对罗沛王爷的问话,南宫自若只得直言相对。
“即不曾亏待诸位,为何要离去呢?”罗沛王爷试图留住南宫自若等人。
“小侄到此承蒙王爷厚爱,待为上宾。只是我等仍有要事要办,怕是要辜负王爷的好意了。”南宫自若开始动摇了,到底该不该离开?几个月来,罗沛王爷诚心诚意对待南宫自若等人,如不是肩负家族使命,南宫自若真的舍不得这片土地,更舍不得这片土地上的人。这样的年代,像罗沛王爷一家这样的人实在是寥寥无几。那些所谓的武林正派,不过是一群见利忘义的人。
“既然贤侄执意要去,小王也不好再留。三日后为三位践行怎样?”罗沛王爷见留他不住,也只好打消念头。他知道现在的部落里已经是动荡不安,南宫自若等人对他必定有用,所以他百般相留。如今不能相留,那他只能祝福这群年轻人了。罗沛王爷只能叹息失去了这样的人才辅佐自己。
“好!就依王爷之意。”南宫自若见罗沛王爷肯放行,也就依了他的意思。南宫自若现在唯一的牵挂便是刚刚与他成亲不久的耶律映真,南宫自若不知道该不该带她走。
听见南宫自若说的话之后,一旁的耶律映真欲语又止,自从他与南宫自若成亲之后,她总是觉得自己对南宫自若有种未明的感觉。她也想留住南宫自若,可是她明白,南宫自若有着他的责任。即使留了下来,也不可能与她在这大漠之中终老。也许她能做的,只有祝福他们了。如果真的和南宫自若有缘,他们定会继续未断的缘分。
三日后,左贤王如期举行了盛大的宴会。整个部落的人们为南宫自若等人送行。整个草原上一片歌声:
美丽的大草原啊,勇敢的年轻人,你们就像草原上的雄鹰啊,振翅高飞。
美丽的大草原啊,英俊的年轻人,你们就像天上的月亮啊,永远明亮。
美丽的大草原啊,远去的年轻人,你们就像天山上神啊,永远活在我心中……
据说,在匈奴部落,只有地位崇高的人才有权享受这平凡而美丽的歌声。现在,罗沛王爷为南宫自若等人践行,就用这美丽的歌声送他们远去,像雄鹰一样飞翔。最朴素的歌声正代表了最美好的祝愿,草原人用这歌声赞美了几千年。那些被赞美的人不断的离去,不断的变换,却始终有个名字,叫英雄!
“贤婿,可否告诉我你们要去干什么?”罗沛王爷笑着问道。
“呵呵,不瞒王爷,我有家族使命在身。”对于罗沛王爷,已没有什么怀疑的了。
“呵呵,家族使命。”罗沛王爷思索着,问道:“南宫云青是你爹爹吧?”
“王爷怎么认识家父?”
“呵呵,好好干吧。我见到皇甫烽凌的第一眼就觉得他像一个人,你知道是谁么?”罗沛王爷没有回答南宫自若的话,而是换了中回答方式。
“谁?”南宫自若疑惑的问道。
“主公!”
“主公?”南宫自若这回更加惊讶了。
“不要问了,见到你爹爹就知道了。快走吧。”罗沛王爷目送几人离开,突然老泪纵横。
南宫自若等人在众人的祝愿中离去。唐雪巧看见那一双双泪眼自己亦流下了眼泪,平凡朴实的草原人给了他们最多的感动。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生活在蓝天绿地间的人。那赶着成群牧羊的鞭,被烈风吹红的脸颊,天地间最明亮的眼睛,那群最朴实的人。耳边又响起了那美丽的歌声。
美丽的大草原啊,勇敢的年轻人,你们就像草原上的雄鹰啊,振翅高飞。
美丽的大草原啊,英俊的年轻人,你们就像天上的月亮啊,永远明亮。
美丽的大草原啊,远去的年轻人,你们就像天山上神啊,永远活在我心中……
南宫自若
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恍然如梦。怎么也没想到,我会与耶律映真成亲。雪巧一直都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我知道,她的心碎了。碎的那样彻底。大哥走了,我也知道他是不想看到长的像粮鲜的人与别人成亲。爱到最后,伤的还是雪巧。这一切都在意料之外。可是我不后悔。为了雪巧,我宁愿被人恨。也许雪巧会理解我,她懂得如何才能够拯救她自己。一切还要继续,我们又向天山迈出了脚步。只是这一次只有我和雪巧。
耶律映真
不可否认,我从见到南宫自若的第一眼就爱上他了。哥哥说的对,人一旦爱上了另一个人,那就是中了毒。中了爱情的毒。以前想过哥哥会有离开我的那一天,可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哥哥用他的生命换来了我的幸福。我没有跟随南宫自若走,那样会拖累他的。阿玛说他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我等着那天。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第一节:普度寺
一月后
天山脚下
南宫自若与唐雪巧紧行了一个月,来到了天山脚下。南宫骞振临死的时候告诉南宫自若,到了天山脚下会有一处普度寺可去。南宫自若寻至了普度寺,正在天山脚下。普度寺正对着天山,门面已残破不堪,“普度寺”三个字见证了这间小寺经历的风雨。二人在门前伫立了一会,南宫自若便上前叩门。开门的是一位老僧,胡须斑白。老僧见到南宫自若,先是一愣,随即释然了。前些天皇甫烽凌来这的时候,他就想到了南宫自若定会来。
“施主,请进。”老僧的声音苍老无力,仿佛来自远方的声音。
“李宏伯伯?是你么?”南宫自若认出了李宏,虽然他的声音变了样。李宏显然也认出了南宫自若,那个在大理被自己重创的少年。李宏笑了笑,又摇了摇头。
“施主,贫僧法名弘一,不是你口中的李宏。”弘一脸上的笑容只闪过片刻,便又恢复了平静的脸庞。
“弘一法师?”南宫自若沉默了良久。
“当年的李宏已死,何必要执迷不悟呢?”弘一看出了南宫自若的疑惑,心里闪过了往事。弘一口中的那句”执迷不悟,“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说给谁的,或许是他自己。或许是南宫自若。
“既是如此,那我们就称您方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