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唐雪巧披上了衣服,也来到了窗边。不看还好,一看唐雪巧也被惊住了。对面的“蓬莱”客栈门面已残破不堪,门前整齐的排列着二十余具尸首,一致盖着白布。
“凶案?什么人这么狠毒。”唐雪巧虽是在大理经过了不少的事情,却从未见过这么悲惨的场面。
“不知道,应该是灭门惨案。”南宫秋柳淡淡的回了一句,从窗边退了回来,再也忍受不住想呕的*了。
“这是什么?”南宫秋柳拿起了桌子上的一封信回头问道。在南宫秋柳回头的刹那间,发现粮鲜的床上已经空了,好像从未住过人一样。
“打开看看。”唐雪巧见封皮上什么也没有,心里已猜了七八分了。
南宫秋柳轻轻的将封蜡揭开,拿出了一张纸。二人大概看了一遍便飞快的撞开了房门,直奔另一个房间而去。二人急急的推开房门,眼前令二人惊讶不已。南宫自若等三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床上,地上有几个鲜明的血红脚印,看大小应该不是一人留下的。
“羽!”见到地上的血渍,唐雪巧来不及多想,直接奔向南宫自若。此时的南宫自若已是面无血色,手也凉得彻人心骨,明显是中毒的症状。唐雪巧放下南宫自若,又向其他二人走去。情况都是一样,三人全部中了毒。
“去把我的外衣拿来,小心不要掉了东西。”唐雪巧为南宫自若把着脉,脸上的神情缓解了许多,还好不是什么要紧的毒。南宫秋柳飞快的奔回了房间,将唐雪巧的外衣拿了过来。
唐雪巧在衣间摸索着,终于找出了一个布袋。唐雪巧将布袋放在床边,缓缓打开。布袋里正是针灸用的银针,长短不一,粗细亦是不同。
“再去打盆热水过来。”唐雪巧将一支银针转进了南宫自若的任脉,又用一支较粗的银针扎破了南宫自若的中指,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滴在地上。
“来了。”南宫秋柳端着的铜盆里,盛满了热水。
“放在地上,再去打一盆过来。”唐雪巧紧紧攥着南宫自若任脉上的银针,认真的观察着南宫自若的脸色。南宫秋柳没有说话,又飞快的出了门。
唐雪巧见南宫自若的脸色恢复了血色,将手里紧攥的银针从南宫自若的任脉上拔了出来。就在唐雪巧拔出银针的同时,南宫自若中指流出的血变成了紫色,黑一样的紫。唐雪巧看了看滴到了热水里的血,松了一口气。
“放在大哥的床边。”唐雪巧见南宫秋柳又端来了一盆水,便拿着银针来到了皇甫烽凌的床边。同样是用细长的银针扎进任脉,一支较粗的银针扎破中指。看见皇甫烽凌中指的血由红色变成了黑紫色,唐雪巧又给公孙敬文扎了针。
整整一上午,两人在屋中忙着救治三人。直到午时临近的时候,唐雪巧终于忙完了最后的一道工序,疲惫的坐在椅子上。南宫秋柳也好不到哪去,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二人就这么无言的坐着,等待三人醒来。
“雪巧姐姐,他们什么时候能醒来?”南宫秋柳虽是略懂医术,却对毒术一窍不通。
“大概还得一个时辰吧,还好中的毒轻。”唐雪巧朝着窗外看去,天空中一队大雁飞过。
“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人能够让他们三人不动声息的全部中了毒!”对于三人的武功南宫秋柳在了解不过了。
“应该是将毒下到了酒里。”唐雪巧从一上午的救治来开,只有把毒参在酒里才能起到这等效果。
“凌军卓真的死了?”南宫秋柳突然想起粮鲜留下的那封书信中写的内容。
“说不准,不过皇十子的人定是到了。”唐雪巧望向街道上还没抬走的尸体,清一色的黑衣打扮。
“我们下去看看吧。”
“也好。”唐雪巧起身整理整理了衣着,随南宫秋柳一起出了门。
街道上仍是清晨那样的冷清,几个差人打扮的人守在二十余具尸首边上,手里握着朴刀。唐雪巧知道查看尸首的可能是没有了,只有向路人打听了。二人来到了一处酒馆内,找了个僻静处坐了下来。
“二位,要点什么?”店小二笑着来到了二人的桌边,问道。
“可有什么特色菜?”南宫秋柳问道。一边的唐雪巧对南宫秋柳问的话很是不解。二人出来是打探消息的,不是来吃饭的。又见南宫秋柳不像是不知道,便也没有说什么。
“酱牛肉、八宝鱼、宫保鸡丁……”店小二见二人直奔特色菜而来,便一一将店里的特色菜说了出来。
“每样来一盘,外加两坛子酒。”南宫秋柳笑着朝店小二说道。
“这……”店小二显然被南宫秋柳的话惊住了。两个弱女子难道能吃完这十几道菜?
“只管上菜就是了,不能少你饭钱。”南宫秋柳说着丢给店小二一锭银子。
“好,好。二位稍等。”店小二立刻将银子收进袖口,退去了。
“妹妹,你这是?”唐雪巧见店小二走远了,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自从在禾匈狼狈的逃出来后,身边的财物已没有多少了,南宫秋柳点了这么多的菜,无疑是在挥霍。
“呵呵,姐姐只管吃就是了。”南宫秋柳故意卖了个官司。开酒馆的人脉最广,知道的东西也最多。要想打听出有用的消息,酒馆无疑是最好的去处。南宫秋柳深知开酒馆的无非是想要赚钱,想要在他们的嘴里打听出消息,定是要花钱的。
“两位,久等了。”一个胖胖的男子走了过来,向二人笑道。
“无妨,敢问阁下是?”南宫秋柳嘴上这么问着,心里已猜了七八分。
“在下是这酒馆的掌柜,姓张。”胖胖的男子回道。这时唐雪巧终于明白南宫秋柳的用意了,向南宫秋柳投去了赞叹的目光。
“呵呵。张掌柜的,请坐。”南宫秋柳为男子让出了个座位。男子犹豫再三,坐了下来。
“在下可否问问两位从哪而来?”男子打量着二人的衣着,问道。
“大理。”南宫秋柳丝毫没有掩饰。在这个时候多余的掩饰是没有用的,尤其是对于这些带着犀利眼神开酒馆的人。
“哦。那得风景很美吧。”中原人一直都知道大理是一个风景如画的地方,却很少有人去游历。原因便是宋朝与大理那微妙的政治关系。
“呵呵,中原也一样很美啊!”南宫秋柳想起了与大理完全不同的扬州,叹道。
二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谈着,一边的唐雪巧脸色由红变成了白,又变成了紫。
一炷香的时间,满满一桌子的菜便上齐了。唐雪巧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才发现自己已经一上午没有吃饭了。南宫秋柳为姓张的男子倒满了一碗酒,又为自己倒了一碗。
“呵呵,大理来的就是不一样!”男子看着满满的一碗酒,腿有些发软。
“过奖了。既然相识了,就是缘分。干!”南宫秋柳故意将说话的声音说得很大,惹来了其他人的目光。南宫秋柳举起碗,一口喝尽了酒。
“爽快!”邻座的一男子喊道。此时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在朝南宫秋柳这边看来,姓张的掌柜环视了屋内的吃客,无奈的举起了面前的那碗酒。南宫秋柳阴笑的看着男子艰难的喝尽了酒,不失时机的又倒满了两碗酒。
“第一碗酒敬缘分,第二碗酒敬各位。”南宫秋柳举起酒,向众人喊道。
“好!”整个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热了起来,会喝酒的都将自己的杯子换成了碗,不会喝酒的人也以茶代酒,举起了杯子。姓张的男子咽了口唾沫,也举起了面前的酒。
就这样,南宫秋柳与姓张的男子天南地北的侃着,一碗一碗的将酒灌进了姓张的男子嘴里,这才是她的目的。唐雪巧看了半天,终于明白南宫秋柳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了。姓张的男子酒量不是很大,不到十碗酒下肚,就已经口齿不清了。南宫秋柳见时机已到,便不再倒酒了。
“张大哥,你知不知道昨晚‘蓬莱’发生什么事了?”南宫秋柳抓住时机,问道。
一听“蓬莱”二字,姓张的男子便朝南宫秋柳“嘘……”了一阵。紧张的四处张望着,确定没人注意他们之后,轻声道出了原委。虽然他说的话已不是很清楚,但南宫秋柳和唐雪巧都已经听明白了。
“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么?”唐雪巧试探着问道。
“不知道,听说是……”姓张的男子话未说完便趴在了桌子上,“呼呼”睡了起来。
南宫秋柳摇了摇头,示意唐雪巧走。现在是谁下的手已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姓张的男子嘴里那句“大理的人”。没想到皇十子仍是找到了他们。
“秋柳,酒钱不用付了?”唐雪巧边走边小声问道。
“呵呵,刚才掌柜的不是说了么,他请客。”南宫秋柳得意的走出了酒馆,店小二果然没有阻拦,临走的时候还加了一句“慢走”,唐雪巧差点笑出声来。唐雪巧这才知道南宫秋柳在大理开“凌波酒家”学会的不只是喝酒。
“你认为那消息可靠么?”唐雪巧踟蹰的跟着南宫秋柳向客栈走去。
“大半都是真的。”对于那人说的话,南宫秋柳也不敢全盘肯定,但她知道其中的大体经过是真的。也正是他们想要的。
二人回到客栈上楼的时候,正迎到店里的伙计从楼上下来。那伙计见到两人连忙躲到了一边,像见了猛兽一样。二人满腹疑狐的回到了房间,地上的血还残留着。看来刚才那伙计是看到血迹了。唐雪巧见床上的南宫自若已醒来,便向南宫自若走去。
“醒了。”唐雪巧轻轻的问了一句。
“嗯。你二人去哪了,怎么满嘴的酒气?”南宫自若皱着眉头,看着唐雪巧。
“去打探消息了,昨天发生什么事了?”南宫秋柳将二人喝酒之事轻轻掩饰过了,反问道。南宫自若一向反对女孩子喝酒,尤其对南宫秋柳喝酒管得更加严厉。
“昨天?发生什么事了?”南宫自若摸着发胀的脑袋,用力的思索着。
“不用问了,他什么也不记得了。”唐雪巧清理着地上的血迹,她可不想再被人视为另类。
“怎么会这样?他们到底中的什么毒?”南宫秋柳一听唐雪巧说南宫自若失去了记忆,更加担心了。
“他们中的应该是‘广陵散’,一种迷药。”唐雪巧为南宫自若把着脉,又接着说道:“这种药是迷药中最厉害的一种,是唐门的秘方,很少有外人会用。中毒后会马上晕倒,失去短暂的记忆。”
“哦,看来皇十子又有高手相助了!”南宫秋柳听见这种毒只能使人失去短暂的记忆,终于松了口气。也许是三人说话的声音过大,皇甫烽凌和公孙敬文也醒了。
“给,影姐留下的。”南宫秋柳从怀里拿出了粮鲜留给皇甫烽凌的那封书信,递给了皇甫烽凌。皇甫烽凌疑惑的打开了信:
鸿:
我走了,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当你醒来的时候,我人已在大理。其实你我相识本身就是个错误。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但是我还是要感谢上天给我一个相识你的机会,你是上天赐给我的最好礼物。我想你是爱我的,尽管你不能超越世俗的界限,但你还是默默的爱着我。我也是一样的爱你,但我无法接受你的爱,因为陵儿。陵儿死前曾说要我不再跟随你们走下去,那是一条不归路。这是陵儿最后的要求,所以我离开了你,离开了你们。我相信你们会成功的,我等着你们笑傲中原的那天。
皇十子身边不只是那些东瀛人,暗中定有高人相助,以后的路要走好!
不要找我,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影
皇甫烽凌看完信,静静的躺在了床上,脸上有一股热流。皇甫烽凌用手摸了摸,才发现自己已泪流满面。皇甫烽凌静静的想着,想着他与粮鲜的一切。从最初的相识,到最后的离开,他从未对粮鲜说过“爱”这个字。皇甫烽凌想到这,笑了笑。一切都释然了。
南宫自若
又一个人离开了,不!是两个人。凌军卓为了我们,死在了皇十子的手下,粮鲜为了他离开了大哥。不知道皇十子身边还有什么高手,李宏,黑白双杀,接下来的还会有谁呢?我不知道这条路走的对不对。也许粮鲜的离开是最好的答案。既然走上了这条路,那就坚持下去吧。
三月后
洛阳
南宫自若等人赶了三个月的路,到了洛阳。此时已是初冬季节,并不算是凛冽的东北风,席卷着苍老的洛阳。原本的一行七人,到了洛阳只剩下五人了,与离开国都时的几千人形成了鲜明对比。在现实面前,一切显得微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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