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现在这个模样,连崔氏都不得不在她面前低头,这种感觉,真的是很不错。
崔氏言罢,她身旁的鸣儿也抓准时机地做了一个福:“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恩,不过在大娘您走的时候冰璃还得提醒一句,现在这相府里各个侍妾表面上和颜生色,暗地里做着谁也不知道的动作,要坐稳这个相府主母的位置,大娘,您最好还是找多点合作的对象才好,不然您说的话,可镇不住一群蠢蠢欲动的心呢。”
宫冰璃最后冲着崔氏的背影说完这一番话,引得崔氏的身形一震,心中诧异丛生,只得转过身,强笑着回应道。
“本夫人知道了。”
两人犹如做贼一般急匆匆地离开了这个院子里,而宫冰璃见两人已经远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与这么两只狼交战,时间一久,绷紧的神经还真是吃不消呢。
不过自己的话已经放了出去,崔氏是懂得自己的意思,放长线钓大鱼这个法子不错,若是作为相府主母,她口中的话,想必能探查到更多关于宫啸的秘密,并且多了崔氏这个靠山的话,自己在相府很多事情能行得更方便起来。
“冰璃,你……”
徐氏看着身旁的宫冰璃,心中苦涩弥漫,有什么话想说,但见宫冰璃这么累的模样,还抬起头来看着徐氏笑着问道:“娘亲,您刚才说什么?”
“没,没什么,你早点睡吧。”
徐氏终究说不出口,心中暗叹了口气,走到门口抬起篮子便出了去,既然答应了冰璃与四王爷的婚事,那么冰璃这个模样是自己所希望的,至少不会被别人欺负到头上来,隐忍有度,张力得体,不过有时候徐氏也会感觉到怀疑,这个孩子,真的是她徐氏的孩子吗?
怎么看,除了那张皮囊还有名字,内在里简直就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但看着宫冰璃对自己绽放笑颜的那一刹那,徐氏很能感觉得出,她还是原来的那个宫冰璃,这样就好了。
宫冰璃见徐氏挎着篮子离去,也没有说些什么,她清楚徐氏已经明白这样的纷争对于未来的自己是家常便饭,若是每次都要自己去照顾徐氏那懦弱的感受,宫冰璃也会觉得很累,这一点,徐氏真心让宫冰璃感觉到一丝舒适。
看来今天就到这里吧,发生了这么多事,自己也要好好休息一番,以面对将来每一天的纷争,身子可是革命的本钱,可千万不能累垮了,否则的话自己就犹如砧板上的鱼肉般任人宰割,下药什么的,这种事情可一点都不奇怪。
宫冰璃起了身子,迈着沉重的步伐上了床,盖上被子,一股又一股的困意席卷而来,闭着眼睛,临睡前想起很多人的脸,有崔氏,李氏,宫明心,她们的脸都在自己面前飘忽而过,时而奉承地笑着,时而针锋相对,辱骂狰狞,最终抵挡不住沉重的眼皮,沉沉地睡了去。
希望不会做什么奇怪的梦吧。
“鸣儿,看来以前我们都看错人了,没想到这宫冰璃以前的那副样子都是装出来的,竟然隐藏得这么深,今日一见这宫冰璃的真面目,就连我也感觉力不从心起来,更别谈对付了,能够脱身都算好的结果了。”
出了这个院子口,崔氏和鸣儿再次来到了当日站的那颗树下,前次是因为李氏,而这次却是她们做梦也想不到的人物——宫冰璃。
崔氏深深吐了一口气,嘴里感慨般地说着,看来岁月真是催人老,在面对宫冰璃的时候,自己心中总是起着一股力不从心的感觉,那个丫头,还真是一个不好惹的主,这次跟上了四王爷,更是难以对付,只希望自己刚去的时候那些怒言,她能够平衡平衡吧。
要真是和自己这个相府主母作对起来,不仅是自己对付她得摸一下尽量,她若想对付自己,也是得好好看看自己有什么本事,既然不能为敌,那么不敌或者为友,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老实说,主子,刚开始您跟我说宫冰璃攀上了四王爷这根高枝的时候,鸣儿还是不相信的,可今日看来,是鸣儿孤陋寡闻了,不仅仅是主子您,恐怕就连整个相府,甚至老爷的目光都被宫冰璃欺骗了去,在刚才的时候,鸣儿有时候都在想,宫冰璃真的只是个十三岁的女子吗?简直就像是被另一个灵魂附体了般。”
鸣儿听了崔氏的话,也不由地说出了刚才对宫冰璃的感受,特别是说到了最后,不由涌起了一股惧怕,对于她们来说,这些鬼神之事通常都是拜着信服的,若是宫冰璃真是被什么东西给上了身,导致她变成了这个模样,那么以往去欺负她的自己,岂不是会被下什么降头?
“别乱说,鬼神怎么有那么闲工夫去上宫冰璃的身,在这相府里没有什么鬼神,每个人都平平安安的,靠的都是各自的本事,好在这里没有什么人,不会被嚼舌根,不过下一次,即使是你鸣儿,再说这种话本夫人也是要生气的。”
崔氏瞟了一眼鸣儿,嘴中骂着,提醒鸣儿鬼神之言是不能在相府随意开口的,鸣儿听后连忙跪在地上,垂下头惶恐地说着:“是,鸣儿知错了,请主子恕罪。”
“起来吧,知道错了就好了,下次不要再犯了,不过宫冰璃最后那句话,现在细细听起来,恐怕是起了想与我们合作之意,现在先观察一下局势,不用太快给宫冰璃答复,但真的能与宫冰璃合作的话,自己这个相府主母的位置,还有清儿……”
崔氏说着说着,对与宫冰璃合作这件事情更是多了几分兴趣,一旁的鸣儿站起身子,看着自家主子这个模样,有些忍不住地劝着。
“可是以前我们对宫冰璃和徐氏做的事情,鸣儿想宫冰璃是不可能那么大方一笑置之的,说不定在危难时刻还会被其从背后捅来一刀,还是慎重一点好,宫冰璃此刻已然是一把双刃剑,不能随意去碰。”
“恩,你说的没错,这件事情还是得慎重一点,今日本夫人照顾了宫大夫人一天,还有宫明心这档子事,着实感觉有些累了,不过,宫明心这么一疯下去,难保李氏不会以此为借口整日找老爷去她房中,若在这段时间内,李氏怀上了老爷的种,还是男子的话……。”
崔氏有些担忧地说着,若是真被李氏走了运,再次怀上了老爷的种,还是一个男丁的话,那么自己清儿以后继承相府的时候,难保不会被李氏跳出来反咬一口,给她家的孩子争去权利,那时候老爷的心思,倒是难猜啊。
“主子,这一点,鸣儿想应该不会,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老爷想必是没有心情与李氏行那档子的事情,更何况,老爷对少爷,不是一直都寄予重望的吗?少爷是相府未来的继承人,这件事情简直是整个相府的人都默认的,就算李氏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能耐。”
鸣儿倒是笑了一声,为崔氏讲解着这件事情的可能性是多么的微乎其微,听得崔氏也露出了一丝笑颜,心中的隐晦也扫去了不少,摸了摸鸣儿的脸蛋,轻笑着说道。
“还是你这丫头嘴甜,好吧,赶紧回去了,宫大夫人刚醒,我还得先去照看一下,今日便早早休息了吧。”
崔氏说完,最后望了一眼眼前的这个小院子,心中涟漪四起,宫冰璃啊宫冰璃,若是你真的有心与我合作的话,那么不仅仅是我该给你看到我的诚意,而你,也应该好好给我看一次你的诚意呢。
两人的身影渐渐离去,晚风四起,卷着落叶飘零,勾勒出了一股萧瑟的黑暗,月光当天,隐入乌云,似是也察觉到了,这个相府以后的斗争,将会因为宫冰璃的参与,变得越发激烈了。
那天过后,时光倒转,日子眨眼间又过了一个月了。
季节已经完全转入了春季最为旺盛的时刻,整个相府里飘着一股淡淡的桂花香,阳光明媚,枝头繁茂,鸟儿跳跃在露水之间叽叽喳喳地叫着,逐渐提高的温度让人们脱下了冬装,换上了一身得体修长的薄衫,相府的下人们个个形形色色地走过,看来今天又是同以往一样,寻常的一天。
“娘亲,张伯,我要出府一趟。”
小院子里,一声清脆的嗓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正在与张伯冲着龙井茶的徐氏一顿,看了一眼已经吃饱饭,靠在门口站着的宫冰璃,放下手中的茶杯,微笑地说着。
“冰璃,是去找四王爷吗?”
“恩,已经一个月没有见面了,这次去找他有点事情商量。”
宫冰璃冲着徐氏点了点头说道,倒是一旁品着茶的张伯不乐意了,眉头一皱,有些不满地说着。
“话说四王爷已经一个月没有来相府和冰璃见面了,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家冰璃被四王爷抛弃了呢,这也真是,人家都说小别胜新婚,更何况还是别了一个月了,四王爷还真忍耐得住不来见一见娇妻啊。”
张伯这个模样引得宫冰璃“扑哧”一笑,自己都还没抱怨什么呢,怎么张伯说的一脸好像被抛弃的怨妇一样,更何况皇普云熙不来相府主动找我,我还巴不得呢,毕竟当日那件事情,宫冰璃直到今天才收拾好心情,能够迎面去面对皇普云熙呢。
“好了啦,张伯,你也应该知道云熙现在来相府的身份是多么尴尬,更何况这些日子里我一直在田地里忙活着,您不是不知道,要云熙来看见我浑身泥巴的样子,那样我也不乐意了呢。”
宫冰璃撒娇地对张伯说着,为皇普云熙寻个借口,至少接下来与皇普云熙在一起的日子,宫冰璃不希望皇普云熙在自己最亲的人心中落下半点不好的印象,这或许是出自于一种下意识的保护吧,即使是交易,但也还是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夫君啊。
张伯听了哼了一声,指着宫冰璃对身旁的徐氏说着:“你看这丫头,有了夫君就忘了我这个张伯了,只不过说了四王爷一句就偏袒成这样。”
“好了,张伯,冰璃与四王爷没见面都一个月了,可不能耽搁人家,冰璃,赶紧去吧。”
徐氏被这一对爷孙拌嘴的模样逗得直乐,忙起身催促宫冰璃去找皇普云熙,毕竟人家两个都一个月没见面了,见宫冰璃一直眺望远方的眼神,徐氏就知道,宫冰璃这是在想皇普云熙了。
女大当嫁,若是能嫁给自己喜欢的男子的话,不论富贵贫穷,只求朝朝暮暮,那这样的一生,徐氏也能够放心让宫冰璃自由地去了。
“恩,好了,张伯您和娘亲慢慢泡茶吧,我就先去了。”
宫冰璃吐了吐舌头,笑着跑出门外,身上仍旧飘着单薄的白衣,而里面的凤凰衫,自从当日听了皇普云熙口中的那句劝告后便存放到了柜子里面,偶尔拿出来清洗清洗,一直没穿在身上,虽然徐氏也见到了几次,却没说什么,只是眸子的躲闪出卖了她的心情,让宫冰璃越发感觉到这件凤凰衫里面大有文章。
这一个月以来,宫啸难得安分一次,没有来找宫冰璃和徐氏的麻烦,看来皇普云熙的猜想灵验了,宫啸暂时还不敢逼自己太紧,在暗地里将整个局势重新洗牌,毕竟自己已经成为准王妃了,无法再像以前一样肆意找自己的麻烦,不过暗里一直没人来对付自己,井水也没被人偷偷下药,这倒是让宫冰璃感觉稍稍惊讶。
原本以为这相府里有些人见不着自己风光,会来给自己暗中下毒,但现在看起来,自己是有点杞人忧天了,不过警惕还是不能放松,这可关乎身家性命,一个不小心,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至于每天来自家院子里请安的人明显多了起来,一个个都是来奉承自己,要自己当上王妃后多多照顾,还有不少是来忏悔以前对她们母女的罪行,念得宫冰璃耳朵都起茧子了,直接在门口挂上个牌子,有什么事情一律得先知会,经过自己同意才能见面,这才让那群人流减缓了许多。
“真是得势与不得势,一样都是永无宁日啊。”
宫冰璃不由感叹一番,终于知道那些权贵人士的日子是多么不好过了,每天都要应付那些形形色色的人,好在自己帮皇普云熙的工作不是经商,而是种田,面对的人也不需要太多,这倒是让宫冰璃庆幸了几分。
接下来,自己是要去给皇普云熙看一看,自己努力一个月的成果了。
宫冰璃嘴角抿起一丝笑意,望了一眼自家的菜园子,这一个月以来,自己将重生之前所有关于改造种子的知识都试验了一个遍,制造出了比原本种子更具有生长力和多重功能的种子,现在自己可以去找皇普云熙,好好商量一下开阔田地种植这件事情了。
还有,无名和他的彩凤客栈,今日也一并去一趟,商量一些事情吧。
宫冰璃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出了小院子里,望着这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