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宫冰璃也猜不透,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让宫啸这么记恨?娘亲为了他,嫁进了相府,表面看似风光,什么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其中的苦谁道得清楚?宫啸他明明知道,该惩罚的也惩罚了,这么多年他寻花问柳,娶进小妾无数,享尽荣华富贵,自己和娘亲还要为冬天该怎么挨过去而担心,人与人,父与女,夫与妻,做到这个份上,真是讽刺啊。
“你不必说的隐晦,本王知道,能够一开始就压住宫啸,是因为你的存在,一开始本王在外面就听得出宫啸为了你的事情而暗中失去了冷静,虽然他表面上看似偏袒宫明心,但暗地里却是报复意味更重,所以本王能够一口气咬定他的软肋,逼得他无话可对,但半路杀出的那个宫清,嘴皮子倒是不错,特别是在利用你和宫明心这两张牌威胁本王的时候,那模样,可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皇普云熙不可置否地抿唇,眸子星光倒转,飘向落花的余光,没有丝毫的气愤和失落,反倒是平静得可怕。
“王爷,您不必谦虚,虽然冰璃知道宫啸刚才确实是烦躁了点,但王爷您若没有真材实料,又怎么可能逼得宫啸变得那副德性,而且冰璃知道,就算冰璃刚才不用断绝关系这条计策威胁宫清,王爷您也还是有办法脱困的。”
宫冰璃听着皇普云熙的话,笑着摇了摇头,她明白皇普云熙的性格,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皇普云熙怎么可能会站出来帮自己说话?要这样的话,打从一开始来的时候便可以直接出来了,想必,是暗地里已经计算好了一切,每一个人的反应,动作,都在他心中织好了一个网,哪一点尽在掌握之中。
这一点,仅仅在昨晚花灯台,章公与自己的抉择上,宫冰璃就已经明白得一清二楚,他毒蛇一般的男人,怎会为了自己而做无把握的事情?
“本王确实有法子,但比不上你这招来得妙,宫冰璃,你确实很聪明,这让本王对你留多了一个欣赏点。”
皇普云熙很难得地流出了一丝柔意,眸光似是带着股欣赏,还有一种品觉,这让宫冰璃感觉受宠若惊了起来,能让如此冷傲的四王爷夸奖,自己还真是三生有幸啊。
不过,宫冰璃的心中还是感觉暖暖的,毕竟这句话是对自己的一个夸赞和肯定吧,经由皇普云熙之口,自己的前世那些经历,换做到今世也不算白费了,至少不是原地踏步。
更何况,宫冰璃知道宫啸是绝对不会放自己离去的,断绝关系这个计策只能用一次,宫冰璃必须用在最巧妙的地方来威胁到宫啸,因为宫冰璃自身也还没有打算要完全脱离相府,因为要打败宫啸,最有用的法子就是身在敌营,找到足以让他身败名裂的证据!
“王爷您帮了我这么多,我总不能只让王爷一直付出吧,更何况,这件事情本是因我而起,而王爷您也只是被逼拖下了水,论其源头,都是在我宫冰璃一人身上,若冰璃还不出头,那岂不是贻笑大方了。”
宫冰璃对着皇普云熙轻轻一笑,笑意中透着一股释然,定定地看着皇普云熙那脸庞的弧度,开口真诚地说着。
“王爷……不,请恕冰璃冒昧,称您一声皇普云熙,真的很谢谢,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您犹如神明一样出现,照亮了我黑暗的人生,让我能够有勇气继续走下去,认定我必须走的道路,哪怕前方再怎么难走,为了我身边的人,我也一定会咬牙走下去的,而且我也觉悟了,即使我对宫啸的做法还会感到痛心,但我不会逃避,因为这正是我不同于这个相府的地方,我还有对亲情的期待,不是像宫啸那种恶毒到连自己子女都吃的人。”
微风轻轻刮起,拂动着两人额前的刘海,树叶滑落,枝儿轻颤,几只鸟儿不明所以地跳到枝头看着树下的两人,也难得没有一展它那亮丽的歌喉,整个世界在此刻仿佛安静了起来,唯独只有这条石子路,这两个人。
她眸光感激,他目光深邃,在空中碰撞着,一开始谁都没有后退,但半响之后,先避开的,却是他。
皇普云熙睫毛微微一垂,透着一股异光,偏过头,淡淡地说着。
“既然真的那么感谢本王,那么如之前的交易所言,帮本王赚尽天下之财,就当是报答了本王吧。”
天下之财吗?
宫冰璃听到皇普云熙这句话后,嘴角的弧度越发上扬,皇普云熙,你在众人面前许了我对你而言与天下更重的誓言,那么,若你要这天下,我宫冰璃,势必会将一切能够帮助你的全部都给你,然后,你一定要得到你想要的,这样,你的恩情,我宫冰璃才能报答,永生不欠。
这不仅仅是对你我的誓言,而是偿还你对我的恩情了。
“跟我来,我带王爷去验货吧,这一刻,已经久候多时了。”
宫冰璃调皮一笑,话音轻松了不少,连同心中的隐晦也消散了,或许是想到了能够报答皇普云熙那句誓言的法子,反而有些雀跃,转过身子,白衣轻展,里面一股凤凰的烙纹若隐若现,落入了身后的皇普云熙眼中,眸光闪过一丝诧异。
白凤羽……竟然就在宫冰璃的身上……这丫头,不知道这东西是多么珍贵吗?若是落入了有心人的眼里,说不定连命都会给交代了出去,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啊,为了这个东西,指不定会有多少眼红之人玩命去抢夺。
“宫冰璃,你等等。”
皇普云熙忙开口叫住了宫冰璃,宫冰璃转过身子,眸光闪过一丝不解,却见皇普云熙快步走了上来,一脸慎重地看着自己,眸光透着一股习惯性的冰寒,刺得宫冰璃的眼睛微微生疼,禁不住低下头,弱弱地问着。
“怎么了?”
“你以后不要随便穿你内里的衣服走出来,这样会害了你的。”
皇普云熙冷冷地说着,却是没有在意到自己的措词暧昧了几分,惹得宫冰璃小脸一红,脑海回荡着皇普云熙那句“内里的衣服”,瞪目结舌地说着。
“什么……内里的衣服?可是我……”
“本王说的是那件白凤凰的衣衫。”
皇普云熙也注意到了自己话中说的太过笼统露骨,但面色依旧不改,淡然到直接一口气将自己刚才的话换了个意思。
宫冰璃暗里松了口气,也有点好笑自己的神经质,皇普云熙怎么会突然说……咳咳,但仔细一想刚才皇普云熙的话后,更是不解,皇普云熙知道我内里穿着这件衣衫也罢了,可是,为什么会这么紧张?这衣衫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可这是我娘亲送给我的,这件衣衫有什么不妥吗?为什么说会害了我?”
宫冰璃疑惑地问着,见皇普云熙如此慎重的脸色,宫冰璃再傻也不会认为皇普云熙这是在开玩笑,唯一的一个解释,就是皇普云熙知道这件衣衫的来历,大有文章!
宫冰璃其实也隐约察觉到这件衣衫来历绝对非同小可,这栩栩如生的白凤凰,一针一线尽是上好的金丝,穿在身上仿佛就像是青蚕在自己肩膀上吐着白丝,柔滑无比地包裹着自己的身躯,舒适又夺目,每走一步,如同凤凰展翅般,绚烂,连自己也迷花了眼。
如此神奇的衣物,怎么会在娘亲手上保管着?原本宫冰璃想问,但事情一多却是忘记了,更何况,宫冰璃也能够感觉到,娘亲对这件衣服的来历,似乎打算有所隐瞒。
这样的话,自己开口问也是问不出什么的,娘亲的脾气自己知道,但现在看起来皇普云熙好像知道些什么,那么一口气问清楚,自己也好能够知道关于这件衣衫的一切。
“你娘送给你的?”
皇普云熙面色微变,难不成宫冰璃她娘不知道,这么多年以来,这件当年仙魅楼第一女子——清羽所穿之衣白凤羽到了今天究竟传成了多值钱的宝贝了吗?如果她这么多年都没出府的话,该死,是消息不够灵通了……。
不过,或许谁也没有想到这件衣服竟然会到了宫冰璃娘亲的手上,难怪这些年来凤朝的黑市波涛汹涌追查这件衣服都没有下落,这,算是一种孽缘吗?
宫冰璃看着皇普云熙怪异的脸色,心中越发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皇普云熙定然是知道关于这件衣服的来历,只是不好开口先问,还是先等皇普云熙理清了思绪,主动开口的时候谈一谈吧。
“罢了,听本王一句劝,你还是把它藏好了吧,现在的你穿这东西出去,无疑是一个移动的金库,这年头,为了钱能够卖命的人多得是,特别还是这么一个东西,穿在你一个弱女子的身上,这无疑是引诱着其他人对你下手,本王是没有办法随时像刚才一样出现保护你的。”
皇普云熙收起了自己的思绪,开口淡淡地说着,只是话中并没有解释太多,听得宫冰璃有些不明所以,急忙开口反问。
“王爷,恕冰璃冒昧,您是不是知道这件衣服的来历,如果可以的话请告诉我,我不想不明不白的,关于这件衣服,我……”
“宫冰璃,你娘亲若是没有打算告诉你,本王劝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这件事情,不过即使你问本王,本王也不知道当年这件事情的源头结尾,但本王可以告诉你的是,你一直疑惑为何宫啸这样对你和你娘亲的原因,就在你身上穿的这件凤凰衫上。”
宫冰璃还未说完便被皇普云熙冷声给打断了,但却出乎意料地听到一个震惊无比的消息,惊得宫冰璃张开小嘴,风声在耳旁飘着,卷起“呜呜”的声音,几缕墨发挂在耳旁,刮得痒痒的,刚才耳中听到的话是幻听吗?但那主人话中冷弦回响在脑子里却是清晰无比,无法忽视。
一切的原因,竟然就在这件衣服上?可这,为何皇普云熙明明知道什么,却还是告诉我不要知道得好?当年的一切,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宫啸会这么恨自己和娘亲?!
“若你想知道,只能自己去追查当年的这一切,当然,若你不想知道的话,就当本王刚才说的话是幻听吧,不过本王能够清楚地告诉你,这件事情,除了你自己去查,知道当年的一切以外,别无他法。”
皇普云熙见宫冰璃呆愣的模样,抿了抿薄唇,吐着清冷的嗓音,生生将宫冰璃神游的思绪拉了回来,眸光泛着涟漪直直看着皇普云熙,似是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这个消息,对于宫冰璃来说无疑是一个惊天的炸弹,或许自己去追查的话,能够知道当年的一切,知道宫啸为何要这样对她们母女的真正原因,可是真正追查下去,有意义吗?
对宫啸,自己已经憎恨无比,就算查出了当年的真相,知晓了一切,自己对宫啸的恨,也是不可能说散就散的,说不定等要对宫啸下手的时候,会因为这个真相而让自己变得更加心疼起来。
宫冰璃感觉自己心中涌起了一股害怕,却还是想要拼命无视过去,本能告诉宫冰璃,皇普云熙口中所说的真相绝对是一个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或许是自己想到死也不可能想到的结果,宫啸的无情,娘亲的软弱,往事历历在目,现在感觉起来,与其说娘亲是软弱,倒不如说是顺从,是在还自己欠下的债!
“宫冰璃,别发愣了,你再这样想下去也是庸人自扰,查还是不查,你自己考虑清楚吧,凭自己的心,不要勉强自己,你该知道你接下来要走的路注定是要和宫啸拔刀相向的,若查下去会让你感觉到痛苦,不查便是。”
皇普云熙只能点到为止,但并不意味着自己要陪宫冰璃这样子呆愣下去,各家自扫面前雪,更何况这件事情自己如话中所言是不会纠缠在里面的,一切都需要当事人的宫冰璃自己解决,而且看这丫头的表情,铁定是去思考所有的可能了,等她想到头疼得爆炸,估计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其实答案,早已简单得明了无比,顺自己的心意去做,去赌,去拼,宫冰璃,你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面对一切的吗?
皇普云熙的话听着犹如灌了一滩醋,心中酸的要命,宫冰璃微微垂下睫毛,他倒是说得轻巧,怎么可能知道作为当事人的自己,此刻听到这个消息是多么震惊,自己就算再怎么劝说自己,也无法忽视这个真相,宫啸为何要这样对付自己,原本自己以为不想知道了,但经历刚刚内堂一事,宫冰璃这才发现自己内心中是多么需要宫啸的一个理由。
没有任何人会为了无聊去对付一个人,特别还是自己的妻子和子女,这个真相绝对是宫啸心中的疼,也罢,在他看自己的眼光中就不难知晓,是多么地厌恶自己的存在,但宫啸,你可明白?此时你在我眼中,也是厌恶无比的存在了。
“好,我们走吧。”
宫冰璃拉回自己的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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