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省得的,没有证据之前,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你放心。”锦娘安抚着他说道,她看得出,冷华庭听到这件事后,心情很复杂,眼里似有痛色,却被他掩饰得很好,不由问道:“相公,你小时候,与大哥关系还是不错的吧。”
锦娘从来没有问过这样的话,她一直知道冷华庭是非常讨厌冷华堂的,那种讨厌发自灵魂深处,似乎一看到冷华堂他就会像只受情的野狼,将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戒心很重,上回在江华府的大堂上,锦娘倒是看出一点端倪来,只是,这种事情,还真的难以问出口,自家相公长得太过妖孽,是男女通吃的那种,而冷华堂那人根本就不能用人这一名词来称呼,他简直就是禽兽,会不会他曾经对相公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
一想到这,锦娘就会一阵恶寒,对冷华堂也越发的痛恨和厌恶起来。那人对着女人时就是个虐待狂,或者,与那宁王世子一样,也是个双性恋者?若果真是,那首当其冲的定然是自家相公了,谁让他是倾国倾城,全大锦第一大美人啊。
算了,这事纠结着也没意思,锦娘尽量不让自己胡思乱想,越想越发心疼自家相公,所以转了话题,对冷华庭道:“相公,既然太子殿下应了咱们的三个条件,你一会子写个东西出来,让太子先盖了印再说,皇室的人,我可不太相信,别一会子等咱们把事办妥了,他们又变了卦,那就不好了。”
这事锦娘这两天就在琢磨着,她想,最应该先建的便是那两千私兵,而且,还得尽快建起来才是。
“这事只怕不妥,太子不会盖印的。”冷华庭听了沉吟着说道。
“为何不妥,他可是亲口应下了的,难道还想反悔了不成,他可是将来的君王,如今的储君,说话得一言九鼎才对,相公,你自管写来,他若不应,咱们以后就病着好了。”锦娘淡笑着说道。
“好吧,就依娘子的,他若不盖,咱们就病着好了。”冷华庭明知道如此会为难太子,但只要自己娘子喜欢,他才不管太子为难不为难呢,皇家的人,确实是没什么信誉的。
不过一会子,冷华庭就洋洋洒洒地写好条陈,嗯,是锦娘口中的协议,拿给锦娘看了一遍,锦娘收好折在袖袋里,笑道:“相公,咱们一起去请太子爷用午饭去。”
两人闲聊着就到了太子住的屋里,太子今儿也没去基地上,因着南下的商队已然走了,而厂子里的生产也步入了正轨,他正打算着早些回京呢,手里正处理着一些杂事,那日与裕亲王一番对话,知道那刺杀锦娘的确非裕亲王所指派,这两日,他一直暗中派了冷青煜在调查着,想找出那个人来,当然最先怀疑的便是西凉所派,如今正使了密探去西凉,去调查冷家老二在西凉的背景。
正与冷青煜说着话,锦娘和冷华庭两个笑咪咪地来了,他不由诧异,眼里也挟了笑:言,“小庭,怎么你一日不见太子哥哥就想得慌了么?”
冷华庭一听这话就朝他翻白眼,嘟囊道:“是,想你,想你啥时候搬离我家,总赖在人家府上骗吃骗喝的,也不交伙食费,朝庭总要赏点银子下来给我吧。”一抬眼,看到冷青煜也在,眼神更冷了,那位也是,他爹都做下那等事情了,他还一直赖在别院里不走,有事没事的就来瞄着自家娘子,烦不烦啊。
冷青煜早知道冷华庭看自己不顺眼,不过,冷华庭越是如此,他便越是要多住下去,碍眼是吧,那就是你自信心不够,你在担心,保不齐,那天锦娘就会对自己另眼相看了呢,哼。
太子被冷华庭的话给噎住,不过,几日下来,他倒是知道这小子和他娘子一样,眼里根本就没什么尊卑大小的,率性惯了,也没啥坏心眼儿,与这两夫妻在一起,反倒觉得轻松自在,没了与其他大臣在一起的束缚和拘谨,只是,他今儿这话也太不给面子了吧,啥叫骗吃骗喝啊?
“想我就想我啦,我知道的,哎呀,小庭,你那日总算肯叫我一声太子哥哥了,我的心啊,到现在还在呯呯直跳着、好慌呢。”太子又椰揄起冷华庭起来,他就喜欢看冷华庭被自己逗得脸红眼急,又窘又羞的模样儿。
“殿下啊,我们可是特地来请你去用饭吧,另外,还有件事想请您一并给办了,怕夜长梦多,又出了变故可不好了。”锦娘不等自家相公发窘,就出言相救了,这太子也是,总拿这点子小事来欺负自家相公,他不知道,那个人,只能自己欺负的么?
说着,就自袖袋里拿出那张条陈递给太子。
太子见她表情郑重,便也收了玩笑的心思,认真看了起来,一看那上面全是那日说好了的条件,便放在一边道:“这几条孤不是早就应下了么?怎么又拿来了。”
“空口无凭,还请殿下先在这上面盖上您的大宝,不然,徵臣夫妻会夜不能寐的。”冷华庭淡淡地说道。
“小庭,你媳妇不懂朝庭的规矩,你也不懂么?这事我虽然应下了,但真正做主的可是皇上,孤若在此盖下印章,皇上指不定就会起了疑心,你也知道,你这第三条有多犯忌,难道你要让皇上认为孤有那培植势力,要威胁皇位的野心么?这样一来,指不定朝堂之上,有多少人会弹骇孤了。”太子忍着怒火,耐心地对冷华庭说道。
“这臣可管不了,当初太子可是亲口应下臣所提之三个条件的,如今您难道只是开个空头银票,给个画饼骗臣么?臣妻可是说了,她身子不太好,很容易气生病的,哎呀呀,说来也是巧了,那两台设备啊,也是年纪太过老迈,也经常生病呢,这一年一次的南洋之行,明年的货……怕是难以备齐了哦。”冷华庭手里拿着一个小坠儿玩耍着,漫不经心地说道,偏他的眼神还无辜纯净得有如天真的孩子,如此赤果果的威胁让他如此神情说出来,让太子不知道是气还是无耐,这对夫妻是威胁自己上了瘾了。
一边的冷青煜听着就想笑,眼睛又忍不住腻在了锦娘身上,看她肚子微微有些显怀了,心下一黯,知道这样的肆无忌惮的话定然是她要说的,只有这个女子才会如此轻视皇权,所有的人,在她眼里似乎没有高低贵贱,只有善恶忠奸之分,这样的锦娘,让他更是心仪感动,可惜,只能在心里膜拜着,连多看一眼,都是奢侈。
“你……小庭,你不带这样的,这是威胁啊。”太子想发火,但也知道他的火在冷华庭夫妻面前无用,只好放软了音,小声说道。
“殿下,您先盖个印,就算是安了臣子们的心也好,若皇上真不答应,到那时候,咱们再说就是。”相公唱了红脸,锦娘就出来唱白脸了,太子无奈,想想她说得也对,到时就对皇上说,是她两口子逼自己做的就是,青煜小子在一旁也看着呢,可以作证去,以后跟这一队夫妻打交道的差事还是换个人来的好,太憋屈了。
锦娘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拉起自家相公欢天喜地的走了,临走时,都忘了自己是来请太子用饭的,两口子屁颠屁颠地走了,把太子和冷青煜都凉在了屋里,太子无奈,拉起冷青煜的手道:“走,吃穿他们去。”
心下一想,这印一盖,他们两口子就会成了大锦朝最富裕的人,百分之一的红利,一年就是上百万两银子的进帐,还不带出成本的,纯利啊,整个大锦朝,谁有这两口子富裕?吃几辈子也吃不穷他们啊。
第二天,锦娘便风风火火地找来白晟羽:“三姐夫,这事得由你给操心了,就在这江南之地找人吧,给我简亲王府招慕三千兵丁回来。”
这事白晟羽也听说了,只是,皇上还没下旨呢,这么急着招兵,让有心人知道了,会给冷华庭冠个谋反的罪名的,再说了,不是说两千人马么?怎么一会子又变成了三千了?
“得实行淘汰制不是?咱简亲王府的兵可得是优中选优的,这第一次招说是三千,真正能留下的,只能是五百了。”锦娘看出了白晟羽的疑惑,解释道。
她还真不是闹着玩的呢,可是,自己也没带过兵,以前做的一直就是文职,他对招兵可是一窍不通啊。
锦娘看着就笑,拿了张纸出来递给白晟羽道:“放心吧,这里有我提条件,每一位想要进简亲王府做家兵的人都必须符合这纸上的几点要求,不然,我不要。”
白晟羽拿在手里细看,竟然是一张表格,里面有应召之人姓名年龄身体状况,家庭住址,还有家庭成员,个人志向……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以往朝庭招兵,只要看着身体壮实的就收了,哪里还有查人家八辈祖宗的,这也太复杂了吧,三千兵招下来,得好几个月去。
“三姐夫,你只管照着我说的去做就是,以后,这些表格可都是要存档的,这样招进来的人,一是咱们放心,二嘛,当然也是上皇上和太子放心,这兵丁都是有家有口的人家里招来的,这档案以后也会留给太子殿下一份的,他们看着也放心,知道咱招兵只是自我保护,没那想反的心思。”锦娘淡淡的解释道,她也不是那鲁莽不讲道埋之人,既然是在这个大社会环境里,在大体上遵守规矩才会活得长久,才会走得远,做什么事情,都要在别人,尤其是皇室能忍受的范围之内,让他们能自圆得过去才行。
于是,太子殿下人还没走,织造使大人的招兵工作就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了,每天看到那么多人去招兵点报名,还都是壮的小伙儿,排成着长队等着进织造使大人的私兵队伍里,太子心里就忒不是滋味,以往朝庭招兵时,怎么没见这么火热?
一看那招兵点上写着的条件,其中之一便是:“月奉三两,每月假期四天!”他的脸就黑了,这是招兵还是请先生啊,月奉三两,简亲王府还真是有钱呢,在朝庭里当差的兵丁月晌能有一两就不错了,还常常被拖欠着,假期?那是谈都莫谈的事,进了大营,除非你立了功勋,一般的小兵丁,哪里有假期可言?而且,上面还明写了,此兵入伍后主要任务便是保护简亲王府安全,并不参与任何外战,内乱,也就是说,招回去是养着的,如此优渥的条件,人家当然会趋之若鹜了,如此下去,以后朝庭招兵,还有谁愿意应征啊。
太子当时就甩袖走了,直冲到了锦娘屋里。
锦娘两口子正研究着如何招纳贤才在自家私兵里做将领呢,太子来时,她正两眼亮晶的闪着异样的光辉:“相公,办个比武大会吧。”
太子听得一滞,这女子,连比武招将这事都想出来了,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的?她以为她是谁?在江南办武举呢?
“放肆!”太子心火直冒,大喝道。
冷华庭见锦娘吓得一跳,转头就瞪太子,“我说殿下,这是臣的私人住所,请你有点规矩成么?吓到我娘子了,你可是要赔医药费的。”这小子最近什么都跟锦娘学,没事也把钱挂嘴里头了,太子听得一滞,也不管他们如何不喜,跨步就走了进去,自己倒了一杯茶直往肚子里灌。
“哎呀,殿下心火太旺,臣妇让人给您弄点消火的凉茶喝吧,您这会子又是生什么气了?”锦娘笑眯眯地对太子说道,他们几个混熟了,平日里老斗着嘴,没外人时,一般的俗礼全免了,锦娘看太子脸色不大好,心知他定然是为自家招兵一事气恼的,忙打着散方,与冷华庭又开始了红脸白脸的分工合作。
太子无奈地对锦娘道:“弟妹啊,你要人,我直接到江南大营里给你拨两千人过来就是,何苦在这江华城里闹,这沸沸扬扬的,人家还真以为你简亲王府在招兵造反呢?”
“危言耸听了不是?您明明是看到了我家招兵的说明的,那上面可是明明白白的写着,既不参与外战,也不管内战,只管简亲王府的保安,说白了,咱就是招保安,招护院,跟那造反挂不上勾去,咱们也没那野心。”冷华庭故意拍拍自己的残腿说道。
“不是不信您,殿下,这墨玉其实对江南大营也有调配权吧,可您也看到了,上回明明江南大营之人将这别院里围得死死的,可是还是放了不少贼人进来行凶,还有,您派给相公的那队暗卫,说是保护我们呢,但是遇到裕亲王之流,还不是也会放水,我的小命可是只有一条,靠谁都不如靠自己来得安全,您放心,咱们这兵招得透明得很,您若不放心,大可以现在就派人盯着就是。”锦娘接过冷华庭的话,淡笑着对太子说道。
太子还在沉吟,他实在觉得如此很是不妥,回去怕是会被皇上给骂死去,主要是这样招兵会影响将来朝庭招兵,大家要都按着简亲王府这标准来做,谁还愿意为国效力啊,真有战争发生,那时缺了兵,连人都招不到,江山社稷都在完了。
“殿下是怕以后朝庭不好招兵么?要说,臣妇一个妇道人家,不该